殊顏 正文 章二百一十四 竹齋
    齋院是越王府最僻靜的一處所在,遍植湘妃紫竹,點似淚痕。風起,掉落的繡葉偏偏而動,配上青石砌成的院落,更添了一分蕭瑟無寄。

    隨生在前頭引路,這是許書顏第一次來到畫樓的居所。渡步而來,置身於此,倍覺寒意撲面,寂寥無垠,雖然清冷了些,但也極適合他這樣的性子。

    「郡主,王爺就在裡面的寢屋,請這邊走。」連生雖然面上焦急,腳下卻又不敢太快,怕許書顏跟不上。

    蹙眉抿唇,書顏提了裙角匆匆邁步,心中惦記著畫樓安危,催促道:「快些走,不用顧忌,我跟得上。」

    繞過一小片竹林,迎面而來突然開闊了些,人聲也變得嘈雜了起來,原是太醫院的藥童和醫士都在外面忙碌著,但裡間大門卻緊閉著,讓人鬧不清到底情況如何。

    「劉大人,郡主到了。」連生示意許書顏稍後,便過去通報了一聲。

    一個年輕醫士聞言趕緊過來行了禮:「稟郡主,庸王殿下和瑾沛大人都在裡面候著,您快請進。屋裡燃燒著特殊的香料,專為喚醒昏迷病患所用,極是難聞的。」說罷地上一個素緞香包,一股子濃烈的香樟味兒直衝鼻端:「另外這個香包您放在鼻端嗅著,會不那麼難受。」

    拿著香包,許書顏點點頭,放在鼻端嗅了嗅,竟是一股熟悉的香樟味兒,不覺捏緊了在手中,這才隨著那醫士進入了寢屋之中。

    蔓延的藥味兒,還混著著一種辛辣地古怪味道,整個屋子顯得很是陰沉,越往裡走,味道就愈發地濃了,等繞過一方繡雕楠木屏風,兩個半人高地熏爐散發著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差些讓許書顏作嘔。

    而畫樓正躺在一張闊榻之上,四周掛了半透明的紗幔,倒瞧不清狀況如何。

    瑾沛上前一步。拉了許書顏避開前面地熏爐:「快嗅著手裡地香囊。這屋裡染著醒神香。嗅多了會讓人有些暈厥。只有香樟味可解。」

    不用瑾沛說。許書顏早就捧在鼻端使勁兒吸了兩下。這才覺得腦子裡沒了先前那樣混沌不覺。抬眼看到庸王果然也在一邊守著畫樓。渡步過去福了一禮。

    「去吧。試試也無妨。」庸王一如既往地拉著一張冷臉。話音倒並無焦急。

    許書顏不太明白庸王說讓自己過去「試試」是和用意。只好望向瑾沛。等他解釋。

    「殿下昏迷約莫半個時辰了。對於他這樣頭部受到外傷而昏迷地病人。最好在兩個時辰之內讓他甦醒。否則」

    書顏瞥了一眼薄紗之後地畫樓。擔憂地問:「否則如何!」

    瑾沛眉頭攏起,表情異常沉重和嚴肅:「血氣不暢,逆行心脈,恐怕,會再難醒過來了。」

    「怎麼會這樣。」一種無力感襲上心頭,書顏搖搖頭:「萬一我也喚不醒他,豈不是瑾沛,你也說王爺已經昏迷了半個時辰,想必你和庸王都試過,換了我又能怎樣呢?」

    側眼瞧著庸王已經渡步繞過了屏風,瑾沛只好壓底聲音道:「我並無完全把握,但王爺畢竟心中對你有情,若你也無法喚醒他,就沒有人能了」瑾沛表情無奈,雖然並不想將許書顏牽扯進來此事,但實在別無他法,只好一試。

    「我會盡力而為,這個時候,再顧及其他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書顏臉色青白,薄唇之上毫無血色,眼中的擔憂真真切切。

    「我會在外面候著,記住,你只有一個半時辰,若是沒能成功,我最多可保住王爺肉身不死。可那樣的他,與活死人也並無分別。」瑾沛歎了歎,拍拍許書顏地肩頭,便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出了屋子,將門緊閉。

    屏退了外間忙碌的藥童和醫士,見瑾沛出來,庸王冷冷一笑:「聽說你和郡主曾是同鄉,兒時青梅竹馬交情匪淺?」

    「微臣也是高陽人士,和郡主從小認識,不過十年前隨師傅來到了京城,便再也沒有見過郡主了。」瑾沛如實回答了。

    「看起來,你好像很瞭解她似的。就算近十年沒見,重逢之後卻還是相交甚深麼。」庸王斜睨了一眼瑾沛,見他眼神中閃過一絲顧慮,又道:「為什麼你偏偏讓她來喚醒御?難道之中有什麼隱情不成?」

    瑾沛被庸王的眼神刺得有些心慌,別開臉,苦笑道:「請庸王相信微臣,若說這世上誰還能喚醒越王,就只有書顏了。」

    「你可知你地話很有些蹊蹺?」庸王微瞇著眼,彷彿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瑾沛舒了口氣,緩緩抬眼:「殿下是越王地親兄弟,有些話臣不便多言。」

    「你是說御這小子對那個許書顏有意思?」庸王卻不以為然的搖搖頭:「若真是如此,他趕忙去幫祁淵這個忙?幹嘛求父皇封她為郡主,還主動提出讓父皇為他們指婚?」

    「因為書顏對越王並無男女之情。」瑾沛搖搖頭,有些無奈的意味在話音之中。

    「論相貌,祁淵倒是和御不相上下。可論身份位,他可就差的太遠了,怎麼,難道許書顏被豬油蒙了眼,看不清誰才是最佳人選麼?」庸王一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點點頭,瑾沛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屋門:「書顏只希望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罷了,對哪些頂天的富貴倒不怎麼上心。況且祁二爺說過,他並不想納妾,會一心一意待她。而越王雖然身為王爺,卻免不了要為皇家後嗣著想,書顏嫁給他不過只能做側妃罷了,還要面對許多女人一同去爭自己地丈夫,何來幸福安穩可言。」

    「照你說,這許書顏倒是個有些不同一般的女子了。」庸王也順著他地眼神望了望,眼神有些複雜,讓人看不清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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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兩張粉紅就加更了,誰丟一張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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