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許書顏從書坊聽學回來,面上表情有些顧慮。的翠袖瞧著許書顏,也有些欲言又止。
原來,因為祁玉悠抱病沒有去聽學,沒人能鎮得住這一眾姑娘,祁玉冷和姚文繡又在回來的路上吵了起來。內容無非是連鶴公子又怎麼風度翩翩,畫藝超群了,哪個千金小姐回去托家裡人請連鶴過去登門作畫,結果卻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之類的。祁玉冷卻偏說,若是自家請了連鶴過去作畫,他一定會一口應允的。姚文繡卻不信,說連鶴公子出了名的清高寡合,只願進宮去做畫師,哪裡會願意給其他人做畫匠。
祁玉冷卻仗著連鶴公子與其頗有相交,執詞不讓,和姚文繡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不休。
到後,黃杏兒只一句話倒打消了兩人的爭執。
「難不成,冷姑娘看上這個連鶴公子了?」
黃杏兒這話看來也是無心罷了,可激得祁玉冷一愣之下面色竟由白轉紅,又由紅轉青,好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反駁。
這下,包括許書顏在內的娘們都睜大了眼,忍不住揣測這祁玉冷難不成真對這個連鶴公子芳心暗付?
奈何祁玉冷此閉口不言,一句話也不再吐出,姚文繡一個人也爭論不起來,只得作罷。但就此各人心中已經對祁玉冷產生了懷疑,黃杏兒和姚文繡神色間更是有些莫名的笑意,恐怕將來還會有麻煩發生。
回到攏煙閣,許書顏換上一身便,翠袖忙過來關上門,低聲道:「小姐,您不會想要去過問此事吧?」
「這畢竟是未經證實的兒,叫我怎麼對三姨太開口?」許書顏取下發上釵環,換上一直常用的綠檀木簪,眉宇間有些擔憂。
「您樣想是對地。雖然三姨太人好。但冷姑娘地事兒絕不是您可以插手地。上次因為幫她。差些被貴妃娘娘責怪。如今這樣費力不討好地事情。您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好。」翠袖將許書顏換下地外衣抖了抖灰塵。這才收在了衣櫥中。
「若此事人過問。我怕到時候依冷姑娘地性子。不會善罷善了地。」許書顏推窗戶。望著波光粼粼地湖面。心緒也一如那湖水。被風吹地有些皺了。
「冷姑娘素來眼高。怎麼會看上一介教書先生。就算連鶴公子將來入了皇家畫院。卻也不知是哪年哪月地事兒了。誰能說地准?」翠袖怕蚊蟲飛進來。忙起了個熏爐擺到窗邊地矮几上。又道:「姑娘還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地事兒呢。還差三個月您就滿十七了。若不是因為老爺太太去世給耽擱了。您也早到了該嫁人地年紀。就算要守孝。也得先定下一門好親事才對。」
「我才來京城。好多人家怕是不知道祁家有個四姑娘待嫁呢。雖然說我也去了宴會上。但一時半會兒那些誥命貴婦們總也不會太想地起來。」因為心裡還掛念著湖對面地那個人。
許書顏倒是不太慌。又道:「翠袖。你覺得祁二爺怎麼樣?」
「小姐。您說地是這祁家二爺?」翠袖一驚。忙過去打開屋門四處瞧了瞧有沒有人在外面。又關上。「您不是和他素來有些嫌隙嗎?怎麼會想到他了?」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緣分吧。」許書顏說起祁淵,白晢的肌膚上有著淡淡的紅暈,但話音卻顯得很鎮靜:「比起嫁給外面素未蒙面的,不如和自己瞭解的人在一起。祁淵雖然性子有些冷傲孤僻,但骨子裡卻是個極好地人。一開始他不喜歡我,也是因為畫樓身份的原因,多番告誡,以至於關係有些緊張。這些日子相處下來,特別是蕪雪這件事兒,我覺得他心地也是善良地,應該不失為一個好夫君吧。」
「小姐,您真這樣想?」翠袖蹙著眉,思慮了半天還是點了頭,歎道:「說起來,這祁家對小姐是最好不過的歸宿了。上頭沒有婆母,幾個姨太太始終只,將來您若是做了少奶奶,想來那個二太太也不敢為難您什麼。
祁二爺是獨苗,下面雖然還有個雍少爺,卻小了近二十歲,更沒什麼妯娌關係需要打理。等著三姑娘將來入宮,冷姑娘晴姑娘都是要外嫁地,就大姑娘這個大姑子,性子爽利,也不是難相處的。而且祁家是世家大族,也不算委屈了小姐您。只是」
「你顧慮地是什麼,且說來聽聽。」許書顏起身來,取過先前輓歌送上來的橘子茶,也替翠袖斟了一杯。
翠袖趕緊接過來,福禮謝了,認真地道:「小姐,奴婢最大的顧慮就是您現在在祁家的身份。無論是對外還是對內,您都是四姑娘,是祁老爺的女兒,如何能與身為二哥的祁二爺結為夫妻,單單這一點,就有些棘手。」
「這一點,我也知道是極難的。」許書顏歎了一口氣,飲著茶,卻顯得並不太顧慮,輕聲道:「或許,宮裡的三姑奶奶可以幫我一把。」
「您是說?」翠袖不明白。
「我也沒有什麼頭緒,只覺得能在此事上相幫的,就只有祁貴妃了。」書顏放下茶盞,攏了攏衣袍,看著窗外碧湖景色,覺得有些累了。
「小姐,奴婢再斗膽問一句,您確定祁二爺的心意了嗎?」翠袖本不願意問,但半晌,還是開了口。
「確定心意還說不上,但只要他心裡有我,這就夠了。」許書顏似乎很有把握,將掌中茶盞又握緊了一些,猶如正在握著的是祁淵的心,絲毫不會放開。
「那就行了,若祁二爺堅持要娶您,我想,祁家也沒有能夠阻攔你們婚事的人。」翠袖見許書顏如此篤定,擔憂雖然還是有,但也有了點兒信心。
「二爺要我後天陪他去新羅國的宴會,到時候試他一試便知道了。」書顏盯著對面水閣,唇角揚起一抹笑意,想著那一日畫樓公子也回來,如此,正好能推波助瀾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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