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顏 正文 章六十九 賞繡(一)
    著懷裡貴妃娘娘的旨意還熱乎著呢,陳嬤嬤趕忙捧著)77小姐們女紅功課的匣子往之硯書坊趕。只是端坐在顛簸的車攆上,腦子裡去全是宮裡主子娘娘們的話,一句也不得忘。

    宮裡的妃嬪平素裡是很閒的。

    皇帝年約五旬的年紀,卻一直以來子息單薄。宮裡的妃嬪們大多是進宮好幾年都未曾懷上,漸漸地,大家也失了爭寵的心思。好在祁貴妃有孕,妃嬪們才多了些談資。

    可嫉妒歸嫉妒,羨慕歸羨慕,倒也沒人敢打那還未出世胎兒的主意。皇室本就子嗣稀少,若悄聲無息地做了個乾淨還好,要是被發現,祖宗十八代的頭怕是都不夠砍的。所以宮裡一眾妃嬪們倒也相安無事,並沒有玩兒那種尋常後宮裡相互迫害的把戲。

    祁貴妃懷孕前是主理後宮的頭兒,又來因為身子越來越重,就將大任暫時卸給了淳妃。但每逢有什麼要緊的事兒,還是得聽貴妃娘娘的,比如今日。

    清晨天剛擦亮,祁含煙不顧睡意惺忪就強打起精神起了。吩咐燕官去各宮傳旨意,今兒個的請早安就放到御花園裡,順便一併「賞竹」,定奪宮中大宴的陪席名單。

    祁含煙因為身子越來越重,也愈發的嗜睡了,這麼一大早就打發宮女送信讓眾人去御花園請早安,自然會有人議論。

    「所謂的賞繡不過也是個借口,值得貴妃娘娘如此麼?」淳妃路上正好遇見林妃,林妃自是不解。

    「你忘了,之硯書坊裡一多半的小姐都是姓祁,或者與祁家有關的。她是人家的姑奶奶,自然要幫著照拂。這次大宴,不但皇上要出席,還有許多誥命夫人領了自己的兒子來。能得了陪宴的機會那還不是一等一的風光啊。」淳妃倒是看得透徹,一席話讓林妃點了點頭。

    「所以這個時候貴妃娘娘得打起精神,不能到了嘴邊的肉被人給叼了不是!」掩口笑著,林妃倒覺得祁含煙做人也難。

    兩人到了才發現祁含煙已經端坐在了御花園地涼亭中。略微凸起地腹部讓人看著就羨慕。雖然較之以前豐腴了不少。卻更加媚態天成。讓人有些挪不開眼。

    「給姐姐請安!」二妃齊齊欠身福禮。因為是妃位。倒也不用下跪。

    「正瞇著眼補眠呢。你們就來了。快起來落座吧。」祁含煙睜眼。掃了兩人地表情。知道她們心裡笑話自己懷著身子還來過問這些瑣事兒:「每年五月地宮中大宴可浴佛節最要緊地事兒之一。不是個輕巧地。皇上素來虔誠。也重視和朝中親眷們一年地這次會面。也是個親民地好機會。所以挑來參加陪宴地人也得仔細了。萬萬不可馬虎了去。」

    「姐姐說地是。我們不是怕您勞累麼。」林妃趕忙起身答了。

    淳妃心裡有些不屑。正好看到姚婕妤、陳貴人還有餘貴人齊齊來了。乾脆張口呼上一聲:「喲。姐妹們都來了。」

    「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三個美人兒齊齊半屈著膝福禮。

    「燕官兒,賜座。」因為婕以下便是小主,在妃位以上的主子面前是沒有資格坐下的,但祁含煙並未拿架,抬了抬手,吩咐一旁的宮女搬了凳子過來。

    等熱茶奉上,祁含煙才清了清嗓子,讓燕官領陳嬤嬤進來,開始「賞竹」。

    「奴婢給貴妃娘娘請安了,給各位娘娘們,小主們請安了。」陳嬤嬤也是一身宮裝,只是袖口的裙腳上挑了殷紅的邊兒,再加上頭上的一支赤色絹花,一看就是有品級的老宮女,在座

    她都含笑點點頭,態度頗為客氣,紛紛叫了「起」。

    「好了,你老人家面子大,莫要拘泥於那些個俗禮,趕快把小姐們的作品呈上才是正理兒。」祁含煙看著陳嬤嬤,虛晃著扶了她一把,卻沒賜座。畢竟她名義上還是個宮女,也不是在自己宮裡,若是讓她坐下有些不合規矩。

    領了吩咐,陳嬤嬤捧了匣子走到涼亭中間的小矮几前放上去,又從腰上取出一把小指粗細的鑰匙,挑開銅鎖,這才打開了一一將繡品擺了出來,滿滿當當,竟鋪了整整一個桌面。

    「行了行了,那些不入眼的你也好意思拿出來,揀些你看得過眼的,我們再挑挑就行了,這樣看下去,得到什麼時候啊。」祁含煙揮了揮手,示意陳嬤嬤不用一一呈上。

    陳嬤嬤自然懂得主子之意,祁家姑娘表姑娘們的繡品自是不能落下,其餘又挑了幾個確實繡的好呈上,這才乖乖退到了一邊兒。

    「好了,這裡面繡品也沒署名兒,你們先挑挑看那個看得上眼,最後我再來把把關。」祁含煙心裡有底,便故意這樣說了,表面上看起來至少是公正不阿的。

    「這荷包繡的好。」淳妃一眼就看到了祁玉冷所繡的東西,明晃晃的堆在一眾錦繡裡,讓人一眼就能相中。

    「回娘娘的話,這是祁家冷姑娘的繡品。」陳嬤嬤專門負責在一旁解答,恭敬的含了腰,又簡單解釋了一下荷包上的花樣。

    「怪不得能,看看這手工這陣腳」正說著,淳妃突然看出了什麼,掩口一笑:「喲,看來冷姑娘是恨嫁了呢,算了算了,姐姐不如趕緊勸皇上收了她,免得其他人看到,又說閒話呢。」

    「這話怎麼說?」祁含煙也不急,冷眼瞅了陳嬤嬤,見她神色鎮定,心裡也穩住了:「淳妃向來愛開玩笑,荷包給我看看呢。」

    「娘娘自己看吧,這西府海棠裡暗抽了幾根金線,隔遠了看起來就像九龍壁上的那花樣兒,這不是討好皇上麼!」淳妃抓住機會自然不會放開,又道:「若是將荷包換做金黃的底兒,倒也真適合皇上掛在身上用呢。」

    等淳妃說完,祁含煙的臉色已經全變了:「陳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嬤嬤聽祁貴妃喚了自己的名諱,知道惹主子生氣了,趕緊過去伏在地上磕了個頭:「或許是巧合罷了,淳妃娘娘心有皇上,所以看著花樣就悟出來個九龍壁。可奴婢們都沒發現這個金線竟會繞出個龍形呢。」

    「陳嬤嬤,這話就說的,我心裡有皇上,難道天下百姓心裡就沒皇上?」淳妃得了便宜,並不想繼續追究下去,畢竟得罪了祁含煙也划不來:「人家心裡有皇上又不是個丟臉的事兒,明年就要選秀了,到時候大大方方抬進來便好,姐姐你也莫要責怪她了。」

    這話正好戳到祁含煙的短處,眉頭一皺:「陳娟,回去你代我掌嘴玉冷二十,以儆傚尤。」說完將那個繡得錦繡非荷包就那樣一扔,直直落入了御花園的小水塘中,眼見著就沉了下去。

    淳妃等人見狀,並未多說什麼。只是祁含煙此舉倒了了不必要的麻煩,至少有人想要到皇上身邊嚼舌也沒了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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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天使君吃了午飯小息一下就碼第二章發出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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