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實力等級的考量,徵兵的年齡限制應予廢除。如果一個嬰兒擁有魔王級的實力,那麼只需為其配備一名奶爸,即可成為戰力。」
——《關於秦國當前徵兵制度的修改意見》
「……」
「?」
走近了海邊,楚軒忽然沉默而堅定地停下了腳步,有希也幾乎同時停了下來。春日兩條胳膊被突然而來的作用力與反作用力拽得有些疼痛,疑惑地回頭望向兩人。
「嘩……嘩……」輕輕的海浪聲中,少年和少女們在金色的沙灘上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
「……嘿喲!嘿喲!」
「……」
春日沒有在楚軒和有希眼鏡的反光中找到答案,埋下頭好像岸上的縴夫一樣奮力地拖著兩人的手往海裡走,楚軒和有希雙腳斜斜地向前抵著沙灘,細細的白沙不斷地在兩人的腳前堆起。
「呼……呼……」離海水還有幾米的距離,春日終於還是功敗垂成,不得不放開兩人的手,扶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氣,從如瀑般垂下的青絲之間忽而灑落的晶亮水珠,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
當然熟知涼宮春日這個女人個性的人,都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她不是會因為這種事情開始多愁善感的嬌小姐。
「你們!給我老實交待啊!」春日叉起腰一擰身,有點被汗水打濕的長髮在身後猛地散開,好像忽然開屏的孔雀,或者更像是忽然膨脹的河豚魚?
一直被春日拖著的楚軒和有希,此時變成了一大一小兩個只露出一隻手的沙丘,幾個小孩子此時正看似很歡樂地圍著沙丘來回打轉。
春日走到兩個沙丘之間,才看見被隱藏在沙丘後面的楚軒和有希眼鏡反光的頭。
「啪!」春日繞到楚軒的頭後,一腳踏進楚軒之丘,用兩隻白潤如玉的小拳頭用力地頂著楚軒的太陽穴轉來轉去。「楚——軒!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就等著在這裡變成木乃伊吧!」
「哼!從海洋到陸地,這是生物史上的進化啊。如今卻要從陸地到海洋,這是人為的退化!是我身為科學研究者的尊嚴所不允許的!」
儘管頭湊在了春日白膩膩的胸前,可是普通人類的腦後是不長眼睛的。哼!人類還真是不方便啊。此時楚軒只是忍受著這種好像只有日本人才使用的懲罰手段,強撐著一口氣用和平時無二的語氣說道。
「哈啊?說什麼蠢話呢,你是馬鹿麼?」春日挑著眉頭,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說道。
馬上,春日瞪圓的眼睛彎成了好看的月牙,用一隻手遮住了嘴,但仍未擋住好似在說「抓住把柄了」的上翹嘴角。
「吶~」春日粉紅色的濕潤嘴唇輕輕地湊到了楚軒的耳邊,少女略帶甜香的溫熱吐息鑽進了他的耳孔,即使是楚軒也覺得頭腦裡癢癢的,讓人幾乎忍不住想打個顫。「你們兩個,其實不會游泳的吧?」
「嘁!」楚軒沒有回話,只是不屑地用鼻子出了口氣。春日轉頭望向有希,那邊好似聽見了這邊的話一樣,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春日心情愉快地將兩人像拔蘿蔔一樣從沙丘中拔了出來,楚軒和有希這次沒有反抗,被春日拉著站進了水裡。
「呼——真沒辦法,你們是小孩子麼?」春日難得地和楚軒一樣用鼻子出了口氣,一臉大姐姐的樣子看著直挺挺地站在齊腰的水中一動不動的楚軒和有希。「我來教你們學游泳吧,楚軒你不許亂看亂摸啊,否則死刑!」
這時有希低了下頭,幾乎一瞬間又重新把頭抬了起來,然後猛地向前一躥,以標準的自由泳姿勢「噗通噗通」地繞著春日和楚軒飛快地游來游去。
「什麼嘛,有希這不是會游泳麼。」春日有點遺憾地說,「是因為害羞不願意下水而說謊麼?」
「不,有希是不會說謊的,我認為她是從你說『學游泳』的瞬間才學會游泳的。資訊統合思念體的資訊共享,果然十分先進。」楚軒有點兩眼放光地盯著游泳速度可能達到身體極限的有希,趟著水有點搖晃地走了過去。
看見楚軒過來,有希停在了楚軒的面前,兩個人就這樣無言地對視著,眼鏡不斷地反光,好像是通過光信號來交換彼此的信息一樣。
不過,楚軒畢竟還只是個普通的人類,不依靠語言,就無法溝通。「有希,既然有這麼方便的能力為何不學會做飯?」
面對任何人都一直視線堅定地直視的有希,第一次主動將視線轉移了開來,語氣依舊平穩而無抑揚地說道:「這裡面其實有著比天高比海深的原因。」
夏日如戀愛般火熱的陽光下,俊美嬌俏的少男少女,在蔚藍的海天之間,視線交融著。很快,少女好像不堪太陽的熱度一樣將頭偏向了一邊,臉頰上被太陽照射後,浮現出淡淡的紅暈,在白晰如精美瓷器的皮膚上異常醒目,整個人也顯得有點嬌艷起來。
「嘩啦啦!」忽然間,春日快速地趟著水跑了過來,弄出了巨大的響聲。
發現了兩人不正常氣氛的春日,生氣地衝過來保護有希,雙臂張開將她牢牢地護在了身後。「變態!癡漢!禽獸!色魔!」
春日不僅亂入了楚軒和有希的FLAG,還又一次大聲地給楚軒扣上了帽子。引得附近的芙蓉姐鳳姐春哥曾哥之流,再次慾求不滿地衝過來圍觀這個銀河美少年。
即使是楚軒這種無視他人目光的面癱男,也受不了如此熱情的氛圍,轉身向岸邊走去,打算到沙灘椅處休息。春日難得地只是偷偷撅了下嘴,視線有些飄忽地不時掃向楚軒的背影。
楚軒好像吸滿了水的海綿一樣,承受著無數異樣的目光,踏著沉重的步子向陽傘下的沙灘椅走去。
「嘿咻!嘿咻!嗚~到底在哪啊!」
之前一直沒有出場機會的難得穿了件學校泳裝的呂霸娘,原來也一直監視著春日的行動,來到了這個庶民游泳館。此時她正急急忙忙地四處張望著。
為了向楚軒和春日復仇,而放棄了到真正的南方小島上度假,真是辛苦了。
「啊!找到了!」呂霸娘的視線掃向沙灘椅這邊,終於眼睛一亮,踩著沙子飛快地衝向這邊。
「沙沙沙……」
「彭!」
為了避免受到精神傷害,而不得不將神經麻木的楚軒,剛走到可以用墨鏡擋住視線的沙灘椅前,就被一個突然從側面衝過來的嬌小身影撞翻在地。
不過是主觀行動還是偶然而已,楚軒紳士地將自己的身體作為肉墊,放在了撞倒他的少女身下。
「嗯啊——!!!」因為與楚軒的劇烈碰撞而騎坐在了楚軒泳褲部位上的呂霸娘,嬌柔的雙手撐在楚軒並不十分結實的胸膛上,望著不遠處的公共廁所,發出了帶著幾分絕望的悲鳴聲。
「嗚啊啊!……嗚啊啊……嗯嗯!」目光變得迷離,檀口微張,香涎也不自覺地從嘴角流出的呂霸娘喉嚨不停收縮著,好像已經陷入失神狀態。此時她嬌小的身體彷彿正暴露在刺骨的寒風中一樣篩糠般地劇烈顫抖著,雪白的大腿不斷抽搐著夾住楚軒的腰胯。
不遠處的公共廁所前,為數不多的男人們不由得排著隊向這一幕彎腰致敬,腦內SSD硬盤飛速轉動起來。Save之後,為數不少的豪放者保持著這一姿勢,快速地挪進了公廁裡。一時之間,擠滿了人的公廁裡充滿了喘息聲。
盡量努力著讓自己的神經連接重新活躍起來的楚軒,現在感覺到一股股的溫熱水流又重新溫暖了有點涼濕的泳褲。「幸好穿的是泳褲,不怕濕。」即使完全沒能搞清狀況,楚軒的頭腦還是直覺般地做出了最準確的判斷。
只是,信息不足,是所有智者最大的敵人。
「啪啪啪啪……」
春日真正地生氣了,這點可以從其好像熟透的西紅柿一樣,整個人都變成赤紅得有點發黑的顏色的情況中看出來。此時她飛快地從水中躥了出來,衝到了各自的泳衣上都沾滿了熱騰騰的可疑液體的兩人身邊,什麼也沒說就飛起一腳將這不知羞恥的兩人一起踢飛了。
「噗通!」雙雙處於精神麻木狀態的楚軒和呂霸娘,在空中呈拋物線飛行了超過20米,如巨石一般砸進了海水裡,濺起了巨大的白色浪花。
之前將自己埋在沙子裡遠遠地盯著楚軒一行的呂霸娘,因為耐不住炎熱而不自覺地喝了過多的汽水,又沒能第一時間確認廁所的位置,終於導致了「事件」的發生。被冰冷的海水一激,腦子裡已經渾渾噩噩好似一團漿糊的呂霸娘猛地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嗚哇……我已經嫁不出去了啊!楚軒什麼的討厭討厭最討厭了!」呂霸娘大哭著,像飛魚一樣從水中衝了出來,一溜煙跑掉了。
楚軒面部朝下地從水底浮了出來,好似屍體一樣在那裡隨波逐流。好一會兒後,才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地走上了岸。
熱鬧的南國沙灘上,有希好像與這畫面格格不入地靜靜站在那裡,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春日已經不知所蹤。
楚軒走了過去,有希面無表情地舉起雙手摀住臉,從指縫中盯著楚軒,準確地傳達了「害羞」的意思。
「春日呢?」楚軒用手推了下眼鏡,有意無意地在客觀事實上遮擋住了有希的視線。
「那邊。」有希轉過身,指著不遠處的海鮮大排檔。
「光!」楚軒剛一走近身後,春日就猛地將手中的飲料瓶砸在桌子上,發出了一聲巨響。雪白耀眼的豐滿胸部沾滿了斑斑點點的液體,彈性驚人地上下乳動著,讓人說不出是擔心還是期待著這兩隻大白兔從名為比基尼的牢籠中越獄。
「罰款!」
春日在周圍食客偷偷摸摸的目光中大吼一聲,繞過站在杯盤狼藉的桌子旁的楚軒,拉著有希的手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