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塔取出密封的信封,看完了寫上金額的紙條,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瘦虎。隨即哈哈大笑道「好,這次有人大手筆。」手一揮讓人給在坐的敬茶。
這個敬茶是有講究的,如果你面前是茶水自然是可以留下繼續,如果不幸看到白開水那不好意思,下次請早吧。被敬上白開水的幾個大佬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的很,但仍保持著風度,紛紛告辭,他們還要趕到下一個基地,自然不會在這裡浪費時間。
瘦虎端著茶水,不禁有些激動。想到自己果然是高瞻遠矚,走之前借了一筆高利貸,一沒人擔保二沒物抵押,那人居然借給他。只是那個小小的附帶條件,著實讓他為難了那麼一小會兒,誰讓他講義氣呢。
可是義氣又值什麼,何況楊明利從來不是他兄弟,有機會能派上這麼大的用場還真是沒虧。瘦虎樂呵呵的約好下次提貨的時間,屁顛顛回去安排人手。
這次的錢是向唐老闆借了一部分,再借了一部分高利貸。借唐老闆的錢好說,用貨還就是了,只有高利貸要快點還清,不然利息能把人滾死。
梅亮遲疑的看了一眼白原,直看得他渾身不自在的指著自己的臉問道「我臉上開花了。」
「比開花還精彩。」梅亮慢吞吞地說「聽說你家老頭子已經安排好了,你非要寧死不從,可是想沒想過,打算讓然然怎麼辦。」
深吸了口氣「如果她想跟我一起去當然最好,不想的話也沒關係,我總有一天能回來。」白原拍拍他的肩膀,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
還有一年的時間,自己總是這麼想,其實是在下意識的逃避。蘇然一定是看出來了,所以哪怕心裡焦慮也沒有提過一個字。自己這個男朋友當的太不稱職了,可是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呢?
瘦虎急著取貨,直接在雲南呆了下來,並打了電話回去組織人手。直接一個月後新貨上市就可以帶回北津,他盤算著收益,早把被他賣到礦石場做苦力的楊明利忘得乾乾淨淨。
可是,怎麼現在還沒到,瘦虎在約定的地點等了好久也沒看到送貨的人來。嘀咕了二句,眼瞅著太陽下了山,心裡如同被油煎一樣急切。運貨人中間很有幾個是唐老闆的心腹,畢竟借出了這麼大一筆錢,不看好瘦虎和貨源怎麼能放心。
看到唐老闆的心腹阿得已經露出不耐煩的樣子,瘦虎假裝平靜地上前道「放心吧,這個基地我跟他們合作過好幾年了,一直很有信譽。只是前段時間貨源太緊俏,他們生產有些跟不上了,或是跟政|府|軍衝突起來,晚上個幾天也是有的。」
眾人都沒深入過金|三|角,更沒跟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武|裝|力量打過交道,對此倒也沒有立刻生出懷疑來。
只有瘦虎知道,這事絕對不尋常。他會放心把錢交給莫桑塔訂貨,不光是因為跟他們打過幾年交道。還因為以前常聽風哥講基地的毒|品販子雖然不缺買家,但為了讓貨源賣個好價他們只要收了錢,還是很講信用的。
這幾年,他跟對方約定交貨的時間和地點,從來沒有差過分毫,今天這事明顯不同尋常。幾個垂頭喪氣回到賓館,瘦虎剛準備躺下就聽到敲門聲。開門一看,阿得懷著被子憨笑道「虎哥,我那屋水籠頭壞了,滴滴達達的吵得我睡不著,這個點也懶得換了,跟你這屋湊和湊和得了。」
瘦虎大度的手一揮「這算啥,進來吧。」
半夜,瘦虎背著隨身的小包登上了南下的火車。火車啟動後,這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以為這樣就可以盯住他,真以為自己這幾年是白混的。那一點點料足夠他睡到明天中午,等他醒了,他早跑得沒影了。
南下是他左思右想後的決定,去基地當然是最快最便捷的,可如果真有什麼問題也是死得最快的。那種地方,殺個把人跟好玩似的,管殺不管埋,死了也白死。
想來想去,覺得這事還得著落在風哥身上。風哥一直跟當地的基地保持著長久的合作關係,這麼輕易就被他撬過來,當時興奮地昏了頭。現在想一想,是不是也太容易了一點。
阿得醒過來時已經日上三竿,爬起來那還有瘦虎的影子。從賓館處得知瘦虎半夜已經離開,氣得把賓館裡的凳子摔壞了兩個。其他人見沒活可幹,都鬧得結帳走人。阿得無法,只好算了清了帳讓其他人先走。
只留下自己的幾個兄弟,去火車站,汽車站問了個遍。可惜什麼有用的線索也沒問到,只好帶著人先回北津去向老闆交待。
瘦虎站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有些感慨。不過二年前,自己和黑豹還在這裡吃香的喝辣的。結果,不到一年的時間黑豹死了,自己落魄了,仇人反而越活越好,
他不敢直接找風哥,反而躲了起來。偷偷聯繫了以前跟著自己的兄弟,可他們級別太低,很多事情都不清楚。級別高的,難保別人不告訴風哥或直接將他打發了。
思來想後,倒是以前的一個小兄弟幫他出了個主意。瘦虎聽完直接把自己手上的金錶摘下來「呶,送你了。別看虎哥現在落魄了,可只要找到機會翻身一這不會忘了你。」
小兄弟興奮的接過,他眼光可毒著呢,一看就是正品的好東西,沒個幾千塊可下不來。喜孜孜的戴上,說道「虎哥,您就放心吧,這事一准給您辦成。」
蘇然愣住「什麼,沒有。」
葛軍神色嚴肅「他倒是真的出現在邊界,可惜不知道什麼原因不見了。我們分析他可能沒有拿到貨,或者是黑吃黑,直接拿錢跑路了。」
蘇然已經想好了,利用這次的機會,一次除掉兩個人。一個畢竟是自己的親舅舅,留他一條命,用他的下半輩子去還他欠下的債。另一個,就憑他組織販賣毒|品,還跟金三角的基地來往,被抓住的話百分百是吃槍子的事。
她算準了只需要一點點的錢就可以達到的目的,怎麼中途會出現這種變卦。不過,好歹還是解決了一個,聽葛軍的意思瘦虎最後失蹤的時候是一個人,提都沒有提楊明利,很顯然他已經被留在了境外一個他應該呆的地方。
可現在瘦虎跑了,他會跑哪兒去,又會做些什麼呢。葛軍見蘇然發呆,馬上安慰道「你別擔心,我們對報案人都是保密的,他肯定不知道你的事。不過,不過……」
蘇然一笑,這孩子,還是跟以前一樣憨厚「我知道啦,不是擔心自己,只是覺得沒抓到壞人很可惜而已。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是因為我小舅舅楊明利就是被他拐去吸|毒的,爸爸就一直在關注這個人。
想找到他犯罪的把柄,免得他禍害更多的人。沒想到無意中知道這麼一件事,不過因為消息是我們花錢買來的,說好了不能透露對方的情況。所以……
「我明白,我明白的,你放心,我一定會抓住他的。算起來,他從我手上已經溜了二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讓他溜了。」葛軍忙著擺手,他不是不信任蘇然。只是希望知道更多,看看有沒有可追查的線索。
只是蘇然已經這樣說了,他也知道不好再問下去,便起身準備告辭。蘇然一把拉住他,「你以為自己真在辦案吶,來都來了不吃了飯再走,看我媽不收拾你。」
葛軍又恢復了慣常的表情,摸著頭嘿嘿直樂。蘇然眼尖一把揪住他脖子上掛著的玉件「咦,這不是我小時候送你們的猴子嗎,你一直掛著啊。」
「是啊,從你送我起,就沒離過身,我爸常說是它粘了你的靈氣才保佑我考上大學的。」葛軍老實的回答。
楊明艷在廚房端菜,聽到這話,也笑了起來「這孩子,還跟小時候一樣招人疼。阿姨做了你最喜歡的獅子頭,快點來嘗嘗。」
蘇然見媽媽高興的樣子心裡歎了口氣,自從楊明利搬走,媽媽賭氣不理他。相互來往的少,所以還不知道楊明利失蹤的事。可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算了,到時候再煩惱這些吧。
他們在這兒高高興興吃飯,深圳也一樣有人酒足飯飽。瘦虎躲在鎖了門的小房間裡,把耳朵貼在門上。老房子隔音效果極差,前面吃飯人說的話清清楚楚,可他還是一點也不敢放鬆,生怕漏了一句話。
收了金錶的小兄弟一通溜鬚拍馬,親熱無比的喊道「順哥,早想接您吃飯了,可您太受器重老大走哪兒都帶著您,真是前途無量啊。前此日子又拿了好貨源吧,這次可要多分一點到兄弟這兒……」
原來是他藉著想將自己家一個表弟安插進酒吧的一個肥差,將順哥約到這裡吃飯,順帶著將話轉到他剛跟老闆去出去的事上。
酒過三巡,又是在自家兄弟面前,這嘴上自然就沒了把門的「哈哈,你是不知道,這次可有好戲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