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有道理，要你說，這要咋個整法。」胡力惦了顆花生米到手上，就著花生米喝了口酒，來北津沒多久也跟著學了幾句津腔。
「這麼有上中下三個整法，把他吃女人飯的事說出來，讓他丟了工作和臉面，這是下策，只能解一時之氣，人家轉個頭就能再找一份工作。」
「中策嘛就是劃了他的臉，不是吃女人飯嗎，沒了小白臉看他還吃什麼。」
「這個好。」胡力重重的放下啤酒杯，「騰」得老式竹製的飯桌直打顫。
貓子揉揉肥胖的肚子，仰頭大笑「這就叫好了，人家是大學生。沒了臉也能找著不靠臉吃飯的活兒，可不像我們都是泥裡的臭蟲。」
「這也不行，那上策是……」胡力掏出一個信封，推到貓子跟前。「這算是我送給兄弟們喝酒的。」
「嘿嘿。」貓子也不推辭，接過信封擱進懷裡，繼續道「上策嘛，他不是吃女人飯嗎，咱們就採點料，給人家戴了綠帽子的老公送去。隔山觀虎鬥，坐著看戲就好。」說完拍拍懷裡的信封「我要兄弟的這個，也是給采料的兄弟一點酒錢，憑我們的關係我貓子再怎麼窮也不會找你開口。」
胡力聽了大樂，別說這廝外表五大三粗，還腆著個大肚子。卻是個蔫壞的主，這一肚子裝的可都是壞水。這主意別說自己，就是虎哥聽了也要叫好。把自己摘出去了不說，還有免費大戲可看，搞不好可以從中找出程莉的下落，真是一舉數得，高，真是高。
聽著貓子打著包票將事都攬到自己身上，頓時覺得這趟北津算是來對了。天高皇帝遠，沒人管又有錢拿的日子豈不是快活似神仙。
程飛小心翼翼的保守著秘密，從最初的不情不願到現在的甘之如飴，他開始計劃利用這個女人開設自己的公司。
「莫總莫不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這段時間嬌艷的跟滴了晨露的花骨朵似的。」
「黃夫人說的對，這段時間我越看我們莫總越覺得像是吃了什麼回春丸，你們說是不是。」
莫小川笑得矜持「五萬，要不要。」
「唉呀，我胡了。」牌桌上唯一沒有說話的張夫人叫了起來，大喜著將牌倒下「清一色。」
「要我說呀，最好的回春丸就是在牌桌上大殺四方。」張夫了贏了牌，碼起牌來也格外起勁。
莫小川滿意的看了一眼張夫人，心裡冷笑，以為看不出來你們在嘲笑我老牛吃嫩草。有本事，你們也把自己家裡的冶得服服貼貼吃一回嫩草再說。
莫小川回到家，傭人拿過一個大的牛皮信封道「夫人，先生下午回來一趟收拾了東西說要出差。這是公司收到的急件，先生說交給夫人處理。」
出差，怕是帶著小狐狸精出去遊山玩水才是真的。將信封隨意丟進書房，舒舒服服泡了個澡。反正兒子姓莫，從小跟著自己父母移居國外，等大長大了回來繼承家業，他這個上門女婿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現在，不妨讓他快活快活。
穿著睡袍，莫小川走進書房抽出信封裡的文件，幾張放大的相片掉落到鋪了地毯的地面上。她彎下腰拾了起來，猛得瞪大了眼睛，這是……她迅速將信封翻了個底朝天。
一共有十來張，張張都是她和程飛一起出入酒店的相片。相片中的兩人相互依偎，神情親密。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這對相差二十歲的情侶眼裡流露出來的是赤、祼、祼的慾望。
特別是有一張兩人深夜從酒店大門走出來，她靠在程飛的懷裡。臉上紅潮未褪，眉目含春。讓人看到她這個樣子，公司還怎麼管理，又有什麼面目出現在社交場合。
是誰，是誰，莫小川把相片撕的粉碎。信封上的收件人寫的是周大明，是他丈夫的名字。她倒不怕周大明如何，反正他自己也不是個乾淨的。問題在於誰想算計自己，讓自己難堪。這相片要是流傳出去，她並不會少塊肉，但對公司的聲譽和她自己的名譽都有極大的影響。有些事，講究的是玩歸玩，不能玩出醜聞。
「這人是個什麼來歷，我們公司從來沒跟深圳有過什麼來往，怎麼會有人專門從深圳過來找我的晦氣。」莫小川捏著胡力的相片，抬著盯著面沉如水的私家偵探。
「他是跟曾敏林一起從深圳回來的，目前在曾氏供職，因病被放了一個月的大假。其他的事，太過隱密，我們就調查不出來了。」私家偵探不卑不亢的回答。
拿到顧問金，私家偵探暗喜，這麼幾句話兩面收錢。要是天天有這樣的好事，他豈不是很快要發財。這些經商的最好再多點陰私，也好讓我們跟著喝喝湯水，他滿心歡喜的想著。心裡惦念給妻子買禮物，快步走出寫字樓，一手扶上被人摸得珵亮的黃銅扶手，推開玻璃大門。
曾氏企業如果想整跨自己根本不用這麼費事，動動小指頭就可以掐死自己這種身價幾百萬的小商人。況且圈內人誰不知道她老公是上門女婿，兒子都跟她姓莫。夫妻兩個各玩各的，只要不玩出醜聞就OK。把她偷吃的證據交給周大明能有什麼用，有腦子的人都不會幹這事。
除非，除非是不瞭解她的人，圈子外的人，才會以為這相片交給她老公可以給她帶來傷害。看來這是胡力此人單純想對付她，可這個人，她左看右看也沒一點印象。難道是程飛，莫小川不虧是生意人，腦子轉的很快。
她將胡力的相片塞進錢夾，打電話到程飛的公司，約他出來談業務，程飛欣然前往。前幾次試探，姓莫的老女人都不肯鬆口，只拿點小錢出來打發他，還連著幾天沒找他。今天接到電話程飛喜不自勝，看來這老女人終於肯拿錢出來讓他開公司了。
喜孜孜的來到兩人常幽會的酒店，809的房門沒有關，這讓程飛有些奇怪。莫小川也沒有如往常一樣洗完澡穿著裕袍等他，而是穿著上班的職業套裝，斜靠在床頭手裡拿著電視機的遙控器不斷換著電視頻道。程飛微微一愣，這代表她今天心情不好。看來一會兒自己要多多賣力才行。
看到程飛進門並鎖好房門，莫小川掏出錢夾取出相片，順手丟了過去。相片很輕，飛不了一會兒就輕飄飄落到床尾。程飛撿起來一看，瞬間臉色大變。黑豹，這個老女人怎麼會有黑豹的相片，又有什麼事發生。
莫小川一直在注意程飛的臉色，見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用說一定是他在外面惹了事，結果連累到自己。恨恨道「人家為了找你的麻煩，現在連我一起整。你自己說這事要怎麼辦。」
程飛勉強控制自己的聲音問道「他們做了什麼，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會連累你。而且我與他們結怨是因為我報警導致他們**未遂坐了牢，這件事就算再來一次我也會這麼做。」一副大義懍然的模樣。
莫小川聽了這話，神色為之一鬆。花點錢玩玩可以，但她可不會傻到為了一個男人粘上什麼麻煩。特別是這種坐過牢的人，什麼事幹不出來。至於正義什麼的，莫小川覺得離自己很遙遠。她可以欣賞程飛的見義勇為，但如果這份見義勇為會連累到自己，她一定撇得乾乾淨淨。
但不管怎麼說，她的臉色好了許多。從手包裡拿出一沓藍色大鈔塞到他手裡，「這個你拿著，以後不要來找我了。」說完莫小川生怕他追趕似的，快步走出房間。
程飛坐到床沿，數了數正好一百張，一萬塊。原來，自己服侍了她這麼久就值一萬塊。他唇邊一抹冷笑，沒這麼容易。那個女人，以為自己跟了她這麼久沒留一點底牌就敢找她要錢。
不過，瘦虎和黑豹的事要先解決，否則就算拿了錢開了公司也會被他們毀掉。這二個人來北津單純就是為了找他的麻煩，他不相信。要說第一次打得他面目全非，他倒還相信是瘦虎的手筆。可後面的事，要說是這二個人幹出來的，他可不相信只會打架的混混忽然就學會了用腦子。
他們找到自己頭一件事就應該是追問程莉的下落吧，可惜他現在也不知道程莉在什麼地方。只知道她還在北津，投靠了什麼有錢人。但具體情況程莉一直瞞著他，現在就連怎麼聯絡程莉，他都不知道。不然，也許可以靠這個消息跟瘦虎談判。把鈔票小心收好，程飛走出酒店的房間。
「你，跟著我有什麼用。莫總說了不會見你的。」莫小川的秘書在下班的路上，看著這個跟了自己幾站路的瘋子。
「我根本不想見她，我只想知道她在這個月十七號見過誰，你幫我找到那個人。」程飛掏出一千塊現金，放進她的手心。
「就這麼簡單。」握住鈔票的手有些顫抖，她一個月的工資也沒這麼多。
拿著地址程飛走進這家私人顧問公司，裡面只有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腿翹在辦公桌上，毫無形象的坐在那兒看著報紙。看到有人進來，這才收起報紙站了起來，熱情的跟他打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