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湯看蘇然忽然不說話了,忙嚥下嘴裡的飯粒,說道「你和她的美不一樣,你屬於耐看型的。越看越好看,而且五官比她秀氣。」
蘇然「撲哧」一笑,用勺子點點她的飯碗「好好吃飯,本來就是瘦,要是再瘦下去。腕子上栓兩汽球可以直接飄洋過海,機票錢都省了。」
這幾年出國熱很盛行,很多家庭都有把孩子送出國唸書的想法。湯湯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出去,你們都不出去,我一個人才不走。」
「那個徐靜初,天天纏著白原,你不管管嗎。」湯湯順著周圍女人的眼光看向自己的二點鐘方向,嘟著嘴不高興的說道。
「呵呵,人家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也許人家樂意的很呢。」蘇然不用回頭也知道,這些天徐靜初天天巧遇白原。
「樂意什麼,我怎麼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白原挖挖耳朵走了過來,放下吃了一半的飯盒對兩人微笑。
「說你艷福不淺。」湯湯毫不掩飾的皺了下鼻頭。抬頭看了一眼,又道「人家正用哀婉的淒涼的純潔的無辜的眼神看著你。」
這下不光白原,蘇然也被逗樂了,難怪當時徐靜初給她的感覺怪怪的。這會兒忽然明白過來,人家壓根就是QY世界的人嘛。看把自己整得多像一個為了愛而卑微的癡情小姐。
「誰讓某人發脾氣拋棄了我,對我不理不睬。不然也不會被人逼到這個份上。」白原看了一眼蘇然,若有所指。
蘇然沒想到湯湯不過調侃一二,他就把火燒到自己身上。他們之間的曖昧也好,默契也好從來沒有這樣翻出來曬在陽光底下過。所以在聽了曾少澤的話後,她逃避了退縮了。她不想在自己復仇的路上多一個讓自己左右為難的人。
可沒想到他居然就這樣,在她毫無防備之下。撕下了曖昧的外衣,直面她的逃避和躲藏。湯湯的笑容迅速擴散開,瞅瞅這個又瞅瞅那個,在白原略帶懇求的目光下,端著沒吃幾口的飯盒。大聲宣佈自己吃飽了,並且有重要的事要做,請蘇然自便。然後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彷彿後面有幾百隻鬼在追她一樣。
蘇然的臉在白原的逼視下,越來越紅。終於惱怒道「別看了,我臉上又沒有開花。」
「可我好像看到幾百朵鮮花在我眼前開放。」白原早放下飯盒,一本正經的坐在蘇然身旁。看著她,只看著她認真的說著。
看到越來越多的目光匯聚過來,蘇然「霍」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端著飯盒倒了剩飯又排隊去洗碗,白原老老實實卻又一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好像打定了主意一般跟著她。
「那個,我回宿舍了。」蘇然實在受不了後腦勺傳來的酥麻感覺,決定化被動為主動。
「我送你。」還好白原沒有攔住她在學校食堂的門口演一出鬧劇,蘇然悄悄鬆了口氣。
「其實你不用這樣避著我,我不會妨礙你。」白原側過頭看著她美好的側影,優美柔和的曲線,微翹的鼻尖。不自然的嚥下口水,回過頭看向前方。
蘇然默然,不得不承認她就算重生一百遍,也有人比她更聰明更早熟。比如白原、比如成七七,如果自己不是多活了一世的人,連他們的小指頭都比不上。
「我知道,以後不會了。」蘇然開口,帶著些沮喪和不甘。
「那我也不會了。」白原微微一笑,心想還是不要逼得太急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明知道她心中的顧及,又何必讓她為難呢。
湯湯恨鐵不成鋼的捶著床沿「真沒用,我都製造機會了,結果啥都沒說。」
蘇然抿嘴一笑,故作凶狠道「吃飯的時候留下我一個人跑掉,你有什麼可解釋的,本宮允許你自辯一次,否則……」說完在手指上哈著氣,沖湯湯嘿嘿直樂。
「哈哈,那個,下午的課快要遲到了,我要走了。」挎上書包,一把推開攔在自己跟前的板凳,湯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溜出蘇然的寢室。
曾少澤開著車晃悠在馬路上,如果有心人看到必然以為這司機是個外地人並迷了路,開來開去就在離津大不遠的路上打了幾個來回。父親的話言猶在耳,可是妹妹的話更讓他無地自容。長歎一聲,踩下油門。
曾少柔在學校裡極少露面,有空就鑽到哥哥的公司裡幫忙,弄得進了學校大傢伙見面的機會反而更少了。今天好容易找到機會,湯湯逮住下了課的曾少柔,把她拖到香榭小區的家。廚房裡的用具很全,甚至還有一套烤蛋糕的工具。冰箱裡的菜也很齊備,蘇然挑挑揀揀做了幾個家常小菜。
湯湯拖著曾少柔到家時,兩人同時吸了一口氣,大呼「好香。」迫不及待換了拖鞋,湯湯「蹭蹭蹭」幾步跑到廚房。幫著端出一碟蕃茄炒花菜、涼拌豆皮、萵苣燒肉和一個雞蛋蕃茄紫菜湯。
蘇然解下圍裙搭在凳子上,解釋道「沒去菜市場,都是揀冰箱裡現有現弄的,隨便吃吃吧。」
「別看這些青菜,最是考驗功夫。青菜都能燒得這麼香,絕對是有二把刷子的。」曾少柔興致勃勃用筷子指了碟子一個個點評。
「哇,原來蘇然這麼厲害。平時都是楊姨在做飯,從來沒見你做過呀,難道聰明人連做飯都可以無師自通。」湯湯幫大家盛湯,這是蘇然的習慣一定是先喝湯再吃飯。
「蘇然跟我們老爺子的習慣一樣。嗯,真好喝。」曾少柔喝了一口,讚道。
「最近很少在學校見你,後來才知道你常常不在學校。公司的事很忙嗎?」蘇然有些奇怪,曾少澤的公司一直經營和管理的不錯,曾少柔也是去學習多過做事。怎麼這段時間會忙成這樣,不應該呀。
「哥哥忙著相親,自然是有事妹妹服其勞啦。」曾少柔俏皮的說道,恰時幫大家盛上米飯。
「哈,原來曾大掌櫃要相親啊,是誰家。」湯湯眼裡八卦的小火苗「嗖嗖」就冒了出來。
「現在,好像還沒有結果吧。」如果是門當戶對打著聯姻目的的相親,看沒看上有時候並不是因為人的問題。真的確定了,就是兩個家族之間的事,沒有結果自然不會到處亂講。
三個女人吃吃聊聊,很快就到了七點。湯湯約了宿舍的人一起逛街,趕著時間出了門。蘇然素來不愛逛街的,湯湯叫過幾回,之後就不勉強了。曾少柔主動留下與她作伴。
「還有一個房間,裡面床和被子都是新的,曾姐姐今晚就住這裡吧。」蘇然看她疲憊的靠在沙發上,關掉了湯湯吃飯時打開的電視。轉而將音箱打開,放入一張蔡琴的CD,將聲音擰到最小。再去泡了兩杯金銀花茶,端出來遞到曾少柔手上。
「是我哥哥親手泡製的金銀花茶,他很少用這個送人的。」曾少柔將鼻子埋進玻璃杯口,狠狠吸了一口。乾脆學了蘇然,脫了鞋將身體捲進沙發,再弄兩個靠墊堆在身後。感覺整個人放鬆下來,舒服的只想睡過去。蘇然也不吵她,自個弄了本書縮在沙發上看著。
「父親逼著哥哥回公司。」曾少柔眼睛直直的看著窗外,夜幕初上,窗外只能看到遠處模模糊糊樓舍的影子。
「聽說曾敏林回來了。」蘇然答非所問,客廳的燈光很亮,她捧著書本沒有抬頭。
「安插了不少人進公司。」這些人據曾敏林說是跟他在深圳同事過,非常有能力。可父親派人查回來的資料明顯有作假的成份,不惜作假資料也要進曾氏,只能說明這些人更有問題。別的不說,為曾敏林培植力量是一定的。
蘇然心知肚明,曾敏林跟李作風、瘦虎這些人攪在一起,安插進公司的人必然不是什麼好鳥。這個時候逼著曾少澤相親,打的是什麼主意不言而喻。眼神飄到木製茶几上端放的的金銀花茶,透過透明的玻璃杯看到針狀的花朵在裡浮浮沉沉。心中一緊,當初曾少澤告訴自己的目的竟是……
一直低著頭的曾少柔對上蘇然吃驚的雙眸,略帶歉意的說道「對不起,我已經罵過他,請你原諒。」
蘇然輕輕搖頭「他只是告訴我事實而已,怎麼做和怎麼想都是我自己的事。」沒想到才十七歲就被人惦起上,還是如此優秀的人,這算是幸運還是悲哀。
和曾氏聯姻,或者說跟任何人聯姻,她都沒想過,更不會這麼做。前世的教訓還不夠嗎?她好不容易有了重生的機會,難道是為了再一次的將自己的幸福交給別人掌控。她要復仇,但更要讓自己擁有選擇幸福和自由的權利。難道奮鬥了好幾年的結果是將自己當作聯姻的工具,絕對不可能。
「你,能原諒他嗎。」曾少柔並不是反對蘇然做她大嫂,相反如果可以選擇,她很希望自己未來的大嫂是蘇然。可前提是蘇然是真的喜歡自己的哥哥,而不是將婚姻當作籌碼放在天平上衡量。她很清楚蘇然雖然和自己的哥哥相處愉快,但絕談不上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