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地段對於今後十年來說都是黃金地塊,但畢竟他們底子太薄,手上的資金有限。很多時候要作出取捨,這讓蘇然心痛不已,多想把現在看中的土地都買下來呀。可一個人的實力實在太小,要是多幾個人……可自己現在能相信誰,蘇然想到一個人決定去好好拜訪一下。
對於曾少澤,蘇然慢慢瞭解到,他不進曾氏工作的原因和曾氏的內鬥分不開關係。曾少澤既然撇開曾氏自己出來發展,賺了錢肯定要投資,與其投資別的,不如……蘇然笑的像只剛吃了母雞的小狐狸。
迫不及待約了曾少澤,「廣麗」這幾年來的發展勢頭相當不錯,從業內挖了不少狠角色,自己公司內部也有完善的培訓和晉陞制度。選擇產品上更是由蘇然全權把關,從曾少澤的話說就是眼光毒辣。
聽說約在「真店」時,蘇然略微愣了一下。那旁邊怕沒什麼安靜好談話的地方吧。但她還是如約前往,進了店門掌櫃的就笑道「蘇小姐來了,裡面請。」說完打開櫃檯的柵板,讓蘇然進到裡面,又掀開門後的簾子示意她進去便是。這二年蘇然經常會逛到店裡買些玉石之類的小玩意,掌櫃都認識她了,知道她是東家的朋友。
簾後果真是別有洞天,一個古意盎然的小院。西邊牆角盤著一叢牽牛花,而東面則是一大叢開得盛極的金銀花樹,欣欣榮榮蓬蓬勃勃佔滿了整壁牆面。難怪一掀簾子就聞到一股清甜入肺的濃香,屋簷下一人坐在一方小几前飲著茶,見她來忙招手指引。
蘇然笑都著走了過去坐到曾少澤對面,小几上擺的正是金銀花茶,蘇然自己動手泡上一杯。「這花小時候我放學的路上就有,聞著聞著好像有股把人吸進去的感覺。明明濃郁得很,但香味偏又不膩。當時我就想,以後我也要有這樣一方小院,種上一棵金銀花,天天聞著花香,人生豈不快哉。」曾少澤看著蘇然笑容可掬的說著。
「曾大掌櫃果然是風雅中人。」平時在公司裡,蘇然都是尊稱曾總。只有私下裡才會用他的外號,他最早開了真店常常自己當掌櫃,朋友們取了來調侃他的。但叫開了後,覺得順口便一直這麼叫下去了。
「等後來,我真的有了這樣一方天地。卻沒有了當初的心境,原來做人真的很難快樂。」曾少澤彷彿勾起來什麼似的,將茶一口飲盡。這才露出笑容,他的牙很整齊,每次笑起來都像做牙膏廣告似的賞心悅目。
「聽說最近你都跟著蘇總到處看地,怎麼有空約我。」曾少澤對蘇然的動向自然是十分清楚,他笑著給自己和蘇然的杯中續水,問道。
「正是看地看多了,所以才有了想法。」蘇然粲然一笑,端起續滿了水的茶杯,輕輕吹著杯沿的浮沫。
講明來意,曾少澤眼睛一亮。從前只知道存錢,還第一次聽說有存地的,這個說法可真新鮮。他倒不是不想到房地產分一杯羹,要知道曾氏就是專業的房地產公司。但他正是不想和本家的生意有所交集,所以才放棄掉。他目前引進品牌合作開廠做的得心應手,精力也就關注在這一塊了,沒有多想過其他。
蘇然簡單解釋了幾句,曾少澤很快就明白過來。當即笑道「要是我父親知道我們打的主意,估計會嘔得吐血。先將土地囤起來,升值後再賣給房地產開發公司讓他們進行開發。哈哈哈。」
「到時候也可以合作開發嘛,我們出地他們出力。」蘇然笑,這件事需要大量的資金,人多力量大,曾少澤人頭熟又有好人緣,這事他出面最合適不過。
曾少澤是個典型的生意人,馬上開始盤算可以找誰進行投資。要口風緊還要不缺錢的,正想著蘇錢插嘴道「我只有二個要求,一這事不許蘇氏插手。二看地的事我來,資金的事你來。」金銀花茶果然清甜,喝一口唇齒生津。
「你就不怕我撇下你自己單干。」曾少澤開著玩笑。
「當然不怕,曾大掌櫃的名聲難道就值這麼幾個錢。」蘇然笑著波瀾不驚,她當然不怕。如果沒有梅家當靠山她自然是怕的,只敢悶聲發大財,就算有點子寧願自己幹不成也不敢隨意找人合夥。可現在身後靠著梅家,誰也要賣他老人家幾分面子,何況他找的人本就不是吃相難看的,有什麼可擔心的。
「成交。」曾少澤呵呵大笑,伸出手與蘇然擊掌。手指纖長,骨節均勻,一看便知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少爺。
「聽說,你和白原關係不錯。」曾少澤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問得蘇然一愣。
疑惑的望過去,曾少澤也正含笑看著她,有些赫然道「只是同學而已。」不會是曾少柔在她哥哥面前說了什麼吧。
「蘇氏企業每年都有百分之十的紅利不知去向。」曾少澤放下透明的玻璃杯,看著玻璃杯裡浮浮沉沉的金銀花朵,笑道「這金銀花茶都是用這院裡的樹開出的花泡製的,你要是喜歡就帶些回去。」
「謝謝曾大掌櫃。」蘇然回過神,感激的投去一瞥。他是在告訴自己白家明面上與蘇家撇得乾淨,其實暗地裡還是支持著蘇氏的。
不知道白原知不知道,啊他知不知道又如何。蘇然抱著懷裡的一大包金銀花茶,走在老街的街道上。手裡還揣著她請曾少澤提供給她的一份名單,名單上的人都是在北津專門幫人處理麻煩事的「公司」。
蘇然約見了幾個,仔細問了他們的公司業務。選出二家互相最沒可能有利益糾葛的,安排他們盯住程飛的一舉一動。
程飛最近很得意,哼著小調在學校收拾著自己的行李。他成功擺脫瘦虎的糾纏和威脅,成功考入大學,成功留在北津。他可以預見的將來還將繼續成功下去,成功留在蘇氏,成功獲得蘇老爺子的青睞。蘇老爺子的心思……程飛自信的握拳,他相信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
「蘇氏還提供住宿啊,待遇還真是不錯。」程飛一回頭,原來是和自己一起進入蘇氏實習卻未能留下的同學劉離。聽他酸嘰嘰的話,正彎腰整理行李的程飛回頭貌似憨厚的一笑,將自己的行李卷巴卷巴塞進編織袋裡。裝著什麼都沒聽出來的回道「是啊,省了找房子的功夫。」
程飛嘴角掛笑心情愉快的走出學校的大門,他不需要再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去討好別人,只為恩賜給他獎學金和勤工儉學的機會。想到明天要去蘇氏企業的總部報道,心中一片火熱。
「程飛。」
離學校已經有些距離,還能遇上同學嗎,程飛疑惑的回頭。還沒等他看清,兩個年青人已經一左右搭住他的肩膀。還沒說話,一頓老拳往他臉上呼呼招呼。
行李早滾到一邊,程飛用雙手護住臉面大叫「你們是誰,我沒得罪過你們。」
「不用得罪我們,瘦虎記得不。哥幾個怕你忘記了,特意來提醒提醒你。」說完站起身又往他身上踹了幾腳,「呸」了二口這才施施然離開。大搖大擺的幾乎讓人以為他們跟地上抱著頭打滾的人沒有什麼關係。
第二天一早,蘇氏人事管理部門的王經理就追到董事長助理的辦公室,叫起撞天屈來「李助,不是我不安排。那小伙子今天一來臉腫得跟豬頭似的,我怎麼敢讓他到頂層工作。」
「哦,還有這麼回事。問了什麼原因沒有。」說話的正是跟在蘇老爺子身邊的老李。此刻正安然坐在自己辦公室舒服的真皮靠椅上,看著站在自己辦公桌前手直比劃的王經理。
「說是摔了一跤。」王經理含蓄的回答,在摸不清李助和這新來的員工關係之前,最好不要發表過多的私人意見。
老李沒有任何表情的點點頭,揮手讓王經理先下去做事。這個程飛是這一批人中最聰明伶俐的,而且沒有父母兄弟姐妹,十分合老爺子的心意。最重要的是,跟他閒聊時他無意中說過先立業再成家,談戀愛的事過幾年再說。雖然老爺子不說,老李跟了他幾十年又怎麼會不懂老爺子的心意。
可這人第一天上班就鬧出事來……
老李是董事長的私人助理,說是不插手公司的業務,但誰又真的敢把他當個助理看。就連蘇老爺子的女婿看到老李都要笑臉相迎,恭敬的叫一聲李叔。其他人都是無論什麼職位都對他保持著足夠的尊重。
「快,聽說在……」
「快點快點,食堂……」
中午老爺子有應酬,讓老李留下來幫他等一個客人。老李到了時間去了公司的食堂,這棟大樓是蘇氏自己修建的,一共十七層。十層到頂層是蘇氏自用,下面則作為辦公室租賃出去。食堂正是在十層,越往上職位越高,部門也越重要。董事長和總經理的辦公室都在頂層,所以蘇氏的員工們也常用頂層來比喻公司的高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