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之前安排了綵排,湯湯帶著曾少柔一塊去看蘇然。今天是帶妝綵排。蘇然自已帶了化妝品,楊明艷親自上陣,化出來比那些工作人員要強的多。
大概是看到了蘇然的化妝效果,有個小姑娘跳出來,指著楊明艷大咧咧地說道「你,過來給我化妝。」
蘇然回過頭一看,樂了,又是熟人。這丫真是陰魂不散,走哪兒跟哪兒。這不又是那個愛哭鬼白瑩嗎。
懶得理她,蘇然拉著媽媽坐到一個空位上。用眼神示意媽媽不要說話。白瑩見這人竟敢不理自己,氣得又喊道「說你呢,聽到沒有。」
「她不是這裡的工作人員,沒義務幫你化。」蘇然回過頭淡淡拋下一句,但讓媽媽繼續。
白瑩一愣,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要知道蘇然臉上上了妝,又穿著舞台裝,一時半會兒壓根沒發現這是和自己吵過架的蘇然。
仔細看了半天,白瑩尖叫一聲「是你,是你這個野孩子。」
楊明艷不樂意了,這孩子怎麼回事,皺眉道「小朋友,你怎麼這麼說話呢,大人沒教過你要懂禮貌嗎。」
「我的女兒還輪不到別人教訓。」身著貂皮大衣一身貴氣的的女子,腳踩高跟鞋走了過來。將白瑩攬在身邊,白瑩一見此人,忙道「媽媽,她就是上次在白原哥哥家裡罵我的那個野孩子。」
蘇然心裡歎著氣,她記得白瑩比她小一歲,現在應該上初三。長這麼大只知道依靠父母,媽媽一點也沒說錯,這家教真有問題。
見有媽媽撐腰,白瑩得意的仰著頭,一副要你好看的樣子。蘇然看著他們噗嗤一笑,這模樣活像電影裡漢奸帶著日本鬼子進村的囂張。
「你笑什麼。」白瑩尖叫一聲,本能的覺得對方是在笑她。
「笑可笑之人,我的化妝品是自帶的,我媽媽是來幫我上妝的。她不是這裡的工作人員,請問你有什麼權利可以指使她。而且就算是工作人員,你又憑什麼用這種口氣。當父母要嬌慣孩子請回家去嬌慣,外人可不吃你這一套。」說完眼神冰冷的看著她們母女倆。
「哼,你是誰家的孩子,小小年紀牙尖嘴厲。上次在白原家居然敢罵我們白瑩,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蘇麗娜看著這孩子本能的覺得討厭,這種不屑的眼神和這份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的從容,是那些喜歡跟她作對的小姐太太們常帶的。
「白瑩的兩個哥哥都在現場,他們也沒說我罵她。怎麼到了你嘴裡成了罵。不如你再問問他們,我當天說的可都是事實。說事實也成了罵人,你們家的禮節還真是與眾不同。」蘇然按住媽**手,把她想說的話壓了下去,自己說道。
「你……」蘇麗娜用手指著蘇然的額頭,正待說些什麼,一把被楊明艷打掉,楊明艷實在忍不住開口道「你指什麼指,就你的孩子嬌生慣養,別人的孩子就是根草不成。我這當**還在這兒,本來不想跟你們一般見識。哼,敢碰我們家然然一根汗毛,也要問問我答不答應。」
要知道楊明艷可不是什麼大小姐,她是小戶人家出身,從小做慣了活。後來進了廠做工人,雖然不用她幹什麼重活,但也是勞動人民的作派。這站起來一凶,氣勢上就比蘇麗娜高了不止一二個段位。
「你……你們家不是在北津做生意嗎,我倒要看看,我發一句話你還做不做得成生意。」蘇麗娜拉著白瑩轉身就走。剛才站在旁邊聽到的工作人員,好心上前對她們說「那可是蘇氏是千金大小姐,你們還是不要招惹她比較好。」
蘇然笑著感謝了人家的好意,心中一片冰冷。自己重生後步步為營,努力打拼到現在,難道真會因為蘇氏而覆滅。不行,絕對不能夠,可蘇氏在生意圈內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想對付自己真是比捻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除非……
綵排進行的很順利,湯湯坐在下面把巴掌都拍紅了。正式比賽那天會對外出售門票,很便宜的那種,基本上是學生家長買來送人用的。蘇然也買了一堆票,跟湯湯一起給曾少柔送了十來張,請她帶朋友去玩。曾少柔本就是愛玩愛鬧的性子,見有熱鬧可看,打包票不會讓她冷場。一定帶著大大的後援團去,還沖蘇然眨眨眼,說白原放假回北津了,要不要也請他去。
蘇然笑道「自然是要請的,說起來我們還一起搭檔參加過比賽呢。」
曾少柔一聽,哈哈大笑,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完成任務。不論死活都非把他拖去不可。
正式比賽當天,曾少柔帶著湯湯和一大群朋友們浩浩蕩蕩進了禮堂。和蘇然的親友團蘇易水、程莉、馮磊等人坐在一處,還沒到正式表演的時間,蘇然跑出來和他們一一打著招呼。有些是認識的比如不離曾少柔左右的洪安明和夏力,還有湯湯的表哥湯希,梅亮和白原都坐在一處。
還有幾個不認識的,曾少柔一一幫蘇然介紹著。蘇然也笑著跟他們開著玩笑說著俏皮話,久不見面的生疏感一下子被打破,氣氛很快就活躍了起來。
徐靜初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消息,也跑了過來。見到白原一臉驚喜,用略帶羞澀的聲音小聲說道「我以為你說著玩玩而已,沒想到真的會特意來看我表演,謝謝你。」聲音小是小,可足以保證在座的各位都聽得清清楚楚。
曾少柔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徐靜初一眼,白原只好把她介紹給各位朋友,說是自己的高中同學。心裡卻納罕,自己什麼時候說過會來看她表演。事實是他連徐靜初是否參加這次的表演都不知道。徐靜初興奮的說道「你帶這麼多朋友來幫我助威嗎,謝謝,真是太謝謝你了。」
大家一時之間都有些窘迫,但誰也不好意思在女孩子面前說什麼。只得含含糊糊應了過去,曾少柔也只是皺了眉頭,看了白原一眼,什麼都沒說。湯湯不樂意了,衝著她喊道「他們是我和蘇然的朋友,票都是我們親自去送的。」湯湯覺得自己說話已經很含蓄了,要不是覺得徐靜初人不錯,她老早就嚷開了。
「沒有,沒有。」蘇然只得站起來「大家都是朋友,過來湊個熱鬧,表演的好自然就會助威了,我們去後台準備吧。」眼看徐靜初的臉上快要掛不住了,拉著她去了後台。
「什麼時候你和那個徐靜初關係這麼好了。」湯湯斜著眼看了白原一眼,心裡有些不爽。
大家聽了都起哄打趣起來,鬧昨白原臉紅一陣白一陣,心裡只懊惱這個徐靜初實在太不會說話。自己什麼時候跟她關係好了,不過是她天天找自己說話,她說十句自己出於客套才答上一句而已。
後台裡徐靜初泫然若泣的拉著蘇然說道「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說過會來看我表演……我以為,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蘇然看著她不停道歉的樣子,再看看周圍人的目光。不知道的人指不定想自己怎麼欺負她了呢,微帶惱怒的說道「好了,有什麼可對不起的。不就是我的同學也是你的同學,我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徐靜初睜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她,好像看什麼怪物一樣。蘇然實在不能理解這孩子到底怎麼了,前段時間還不覺得。現在看看,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奇怪的味道。
坐在台下的湯湯看著別人的表演都不怎麼感興趣,只有舞蹈節目才會仔細看看然後評頭論足一番。坐在旁邊的曾少柔笑道「這樣一評,好像別人的都不能看,只有蘇然跳的才能入眼。這可是你打了包票的,要是不好,你可得賠我們。」
湯湯得意洋洋的扭著身子靠在曾少柔身上「那是當然,他們一個個都比不上蘇然。」全然不顧坐在另一邊的另一陣營有人對她怒目而視。
這一場蘇然跳的是賣火柴的小女孩,穿著灰色帶破洞的歐式長裙,頭髮披在腦後,略略燙卷。臉上的妝容和現在流行的濃妝大不相同,強調的透明質感的肌膚,朦朧如帶著水霧般的大眼睛,蒼白又帶著小女孩自然紅暈的小臉。
一個手捧火柴的小女孩在舞台中央寂寞的舞蹈,臉上帶著迷茫又期待的目光向眾人兜售著火柴。雖然舞台上只有她一個人,但她臉上逼真的演技讓人相信,周圍滿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卻對她不屑一顧。捧著火柴跌倒在舞台中央,賣火柴的小女孩開始看到溫暖的天堂,有媽媽,有燭光,有美食,有溫暖……
隨著幻想而起舞,臉上滿足的小小微笑讓人看了心裡酸楚不已。幻想過後是無盡的黑暗,賣火柴的小女孩在黑暗中手持火柴永遠的進入了沉睡。
一曲舞畢,不管是不是她的親友團,都不由自主的拍起了巴掌。曾少柔是第一次看蘇然跳舞,拍著巴掌對湯湯說「我怎麼覺得自己好想哭呢,太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