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是賭他們並不是真正的窮凶極惡之徒,否則就算葛軍趕過來,以五對一,也很危險。
可是,可是他們也是受人之托好吧。看來這壞人還真不容易做,頭領模樣的男孩苦惱的抓著衣領。手裡還攥著蘇然給他的一大把零錢,扔當然不行,不扔又覺得燙手。
蘇然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只是仔細觀察下來,覺得這五個人怪怪的。有一個人低著頭不敢看她的樣子,另外幾個人雖然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但從他們慌亂的眼神裡可以看出其實是外厲內荏。就連他們的頭領也越來越手足無措。
「你們拿了我的錢,也不放我走,不如說說看,是想幹什麼。」蘇然心裡暗暗著急,雖然這幾個人不是瘦虎那般的亡命之徒,但這樣拉拉扯扯下去,誰知道會出什麼事。
「你們幹什麼。」一個嚴厲的聲音傳了過來,蘇然大喜,是葛軍,他終於趕過來了。
「咦,是你們。」葛軍遠遠看到一群人圍著一個女孩子,想到可能是蘇然,慌了神一樣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看到圍著蘇然的幾個男生,本來已經做好了出手準備的他愣了一下。頭領模樣的人看到葛軍也大驚失色,「是你。」
蘇然站在中間,看他們這樣子,搞不清這是要認親還是認仇。葛軍指著蘇然對那幾個人說道「這是我姐,要是有什麼事,不說我,我爸就饒不了你們。」
那幾人一聽,才明白蘇然剛才所說的葛叔叔是指哪個,活像見了鬼一樣臉色難看的很。蘇然上前拍拍葛軍道「沒事了,他們只是圍著我說了幾句話,走吧。」
回到家倆人極有默契的誰也沒對楊明艷提這事,吃了宵夜蘇然問道「今天晚上的自習,林常凌在不在。」她有排練的時候不用參加自習,這是學校特批的。
葛軍想了半天,搖搖頭「好像不在。」
蘇然心裡有了數,又問他那幾個人的底細,這才知道那五個男孩竟都是實驗中學高中部的學生。據葛軍說是以前在學校時切磋過一二,被蘇然毫不留情的戳破,打架就打架用不著粉飾太平。心裡卻奇怪,葛軍總跟她們在一起,是從哪兒擠的時間來打架。看來時間真的像海綿,擠一擠總是有的。
知道了那幾個人的底細,第二天蘇然下午請了一節課的假,說要去做衣服就跑了出來。直奔實驗中學門口,一直守到那個頭領模樣的男孩出來,直接迎了上去。
「啊,你……」周軍看到蘇然,馬上反應過來,從口袋裡掏出昨天蘇然給他的錢說道「呶,一分都沒動,你數數。」
蘇然「撲哧」一笑,「誰找你要錢來了,你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這就算補償你們晚上出來活動的茶水費了。」
「你知道了……其實,他也沒有惡意的。」周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林常凌有沒有惡意不是你來判斷,我不理他就找人來扮英雄救美,以為我就會理他了,要不要這麼幼稚。而且你們五個人來圍我一個女孩子,不覺得很丟臉嗎。」蘇然走近了幾分,看著周軍。
「這不是沒辦法嘛,誰讓他對你一往情深呢。」周軍不覺有異,還試圖幫朋友辯解。
「謝謝你告訴我,本來我不知道是林常凌做的,現在知道了。」蘇然笑著對目瞪口呆的周軍道。
調轉自行車的方向正要騎上,周軍在後面喊道「等一等,我,我認識你舅舅。能不能……」
蘇然停下來,側過身子歪著頭看著周軍,周軍見狀趕上二步走到她面前道「楊明利是你舅舅吧,我可救過他。」
「哦,我怎麼不知道。」媽媽一直把楊明利盯得很緊,有什麼大事她不可能不知道的。
周軍見她不信,忙竹筒倒豆子的說道「他跟瘦虎搶女人,人家要放火燒他家的房子。是我得了信通知他出去這才避開了一劫,你舅舅家的房子失了火你總知道吧。如果不是我,他沒準就燒死在裡面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蘇然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抖得厲害。原來,原來這一切楊明利都是知道的嗎。他明知道瘦虎會來燒房子,卻自己一個人逃掉,留下他的親姐姐和親侄女在家等著別人的報復。
自己還是太善良了啊,知道他自私自利只會闖禍,知道他為了榮華富貴可以不顧親情。原來,這都不是真相。真相原來是會慘烈到如同撕開了心口一般疼痛。
「你沒事吧。」周軍並不清楚蘇然家裡的事情,只知道眼前這個女孩渾身上抖得厲害,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好不容易應付走周軍,蘇然默默回到家,掏出口袋裡的錄音機。反覆播放,一遍一遍聆聽。逼自己冷靜下來,思量很久,這件事不能告訴父母。至少不能告訴媽媽,不然他們一定受不了等於是被自己養大的小dd,竟放任他們有被火燒死的危險而獨自一人躲了出去。
蘇然閉上眼睛,手裡緊緊握著磁帶,比起瘦虎和程飛,這個身為親人的人更該死。
帶上處理後的磁帶,蘇然直接走進林老師的辦公室。她要先解決林常凌的事,不是她心狠,而是不想留這樣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誰知道他又會發了瘋似的想出什麼花招來。而且,這樣一來,可以防止何倩不會上他的當。對此,蘇然是一點罪惡感都沒有的。
學校的處理意見下來的很快,林常凌以最快的速度轉了班,撤了班長的職,最重要的記了大過處分。而為什麼會得到這樣的處分,學校裡流傳著無數謠言,卻沒人知道真相。
去省城的那一天,梁老師帶著三個學生上了車。因為離得近,當天來回,只耽誤了一天時間。成績據說三天後才能出來,蘇然倒是無所謂,她是真正的重在參與。
三天後傳來了消息,蘇然和何倩有資格去北津參加比賽,時間定在來年的一月份,恰好可以讓學生們考完期未考再上路。
楊明艷則打聽了石老師的情況,想到時候請石老師一家和她們一起去北津,所有費用都由她負責。但石老師無論如何都不同意,讓楊明艷十分不解,但也只能作罷。
有了大把的時間慢慢準備舞蹈,石老師越發精益求精,有時候一個動作讓蘇然一練就是一個小時。本來有些怨言的蘇然見到石老師把孩子丟給保姆,陪她留在工作室一呆就是一晚上,再也不敢再說什麼重在參與的話給石老師聽。
蘇易水中途回來了一次,說是公司代理的曾氏的項目已經開盤,銷售情況良好。也就意味著「廣廈」開始回款賺錢了,而且因為這個項目的成功,他們接洽的其他項目也對「廣廈」頗為看重,如果不出意外年後就會有新的項目簽約。
有時候難的就是第一步,走出來了,後面的路就越走越寬了。「廣麗」的情況蘇易水也一直在關注,馮磊的確是把管理的好手,招聘、培訓辦活動都做的有聲有色。而程莉就專門跑省代理和專櫃的事,經常出差雖然很辛苦,她卻幹得很是起勁。
北津的四合院已經裝修好了,蘇易水讓她們去北津參加完比賽就直接留下過年,免得來來回回的折騰。蘇然一聽,心裡直癢癢,四合院以後可是有錢人的專利,沒錢的人看都看不著一眼呢。
知道姐夫回來了,楊明亮也趕過來陪著姐夫喝了點小酒。喝的有點醉,但精神偏又極為亢奮,拉著蘇易水絮絮叨叨講了半天。最後楊明艷收拾了間屋子讓他躺下,這才對丈夫說「他這是心裡不痛快,說出來就好了。」
「小鳳要是想進……」蘇易水本來想勸勸妻子,楊明艷搶著說「不是我不讓她進,是明亮死活不同意。」
原來綿紡廠接連出台下崗政策,楊明亮算是自謀職業了。花小鳳看楊明艷給的工資高,非吵著也要到蛋糕店上班。楊明亮不知道犯了什麼強,說他一個人夠養一家人了,讓她安份在家呆著。怎麼都不同意她來蛋糕店上班,惹得花小鳳上門來哭鬧了幾回。
蘇易水趁機攬著妻子的腰說道「我還是想讓然然早點轉到北津去讀高中,這裡的生意咱們規劃規劃,免得再為這個牽扯精力。『廣廈』的發展只會越來越好,還有女兒的『廣麗』,我看將來也不差。你就安心在家做賢妻良母吧。」
楊明艷最後將弟弟一家叫過來,告訴他們,準備把店裡的生意都交給明亮管理。除了工資,每年會分他百分之十的紅利。但當了老總,如果把老婆安排進去上班,下面的人肯定會不服。所以讓她考慮清楚,是兩人個都一起進來當個普通員工,還是讓明亮來當總經理。
這算是拿住了花小鳳的命脈,笑得跟朵花似的忙答應會做好賢內助,讓明亮安心工作,替姐姐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