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後,蘇易水公司和曾氏的合作也正式開始了,周憶琳親自掛帥,帶著她的精兵強將坐鎮售樓部。蘇易水也帶著女兒去了北京,周憶琳下了項目,公司的很多事必須有人處理。
蘇易水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帶著女兒住了進來。楊明艷則要忙完蛋糕店的新一輪品種更新,才準備過去。來之前夫妻倆商量過後決定在北津買一套住房,老這麼租房子也不方便,而且女兒以後八成也會來北津上大學。這些當然是等楊明艷來了再辦,蘇易水是一心撲在了公司裡。
知道蘇然去了北津,湯湯急不可耐的拋棄了對外婆家的怨念,跳著腳強烈要求去北津過暑假。讓湯玲又好氣又好笑,想到女兒之前用功學習的樣子,覺得上了高中只怕再沒有輕鬆日子可過。也順著女兒的心意,親自送女兒上了北津。
兩個小姑娘成功在北津碰了頭,天天瘋玩在一起。不多時就弄清楚了公交線路,不用大人送,就開始約了時間地點自己出去玩。
今天一見面,湯湯就對蘇然神秘的一笑,說道「昨天有人向我問起你了,你猜是誰。」
蘇然想想,自己在北津也不認識什麼人啊。眼一瞥看到湯湯掛在脖子上的玉猴,心有所悟。問道「是姓曾嗎。」上次在烤鴨店的時候知道「真店」是那個叫曾少澤的青年人開的店。
「哇,你真是神了,這也猜得到。」湯湯睜大眼睛,「你也認識曾少柔嗎。」
曾少柔,她不認識,但聽名字就知道應該是曾少澤的妹妹。想到這裡蘇然笑道「你脖子上掛的玉猴就是在她哥哥的店裡買的。」
「啊,好巧。」湯湯笑了起來,「我們今天去曾姐姐家裡玩吧,她家裡有一個這麼大的花園。」湯湯用手比劃了一個超級大的圓圈,誇張的說道「可好玩了,還可以挖蚯蚓。」
蘇然笑著點頭,聽她答應了,湯湯高興的牽了她的手。我告訴你怎麼坐車去,她剛對認公交線路有了心得,隨時隨地要拿出來顯擺一下。
曾少柔家果然很大,還是很少見的獨門獨戶,放到幾年後這種房子叫改叫別墅了。的確有一個很大的花園,裡面種了漂亮的玫瑰花。按了鈴沒多久,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女走了過來,她穿著白底綠花圖案的連衣裙。長長的頭髮略略捲曲披在腦後,用一個蕾絲髮箍管住。雖然年紀不大身姿已頗具風韻,走到跟前打開門,招呼道「快進來,我從一早上就開始念嘮著你們呢,怎麼下午才來。」
等她們走進大門,少女左右各挽住一個,側過頭對蘇然說道「你一定是蘇然吧。湯湯老是提你,一看就是個文靜的,比某只皮猴兒強得多了。」
湯湯聞言笑道「我們都是猴兒,等會在你家大鬧天宮,你可別後悔請錯了人哦。」
「呵呵,好,我就等著你們大鬧天宮。」說著親熱的攬住兩人上了樓,又站在樓梯口向下喊道「蓮姨,幫我們端點喝的上來。」
曾少柔的房間佈置的簡潔明快,和這幾年流行的繁複宮殿風頗不相同。房間外有一個小小的陽台,通過房間的玻璃門可以出去。湯湯直奔陽台,陽台上放著一張圓桌和幾隻帶著靠背的椅子,從這裡看下去,正好可以見到花園裡盛開的花朵。看她輕車熟路的樣子,一定是常客。
剛坐好,蓮姨就端了盤子上來,三瓶飲料一碟子洗好的葡萄,一碟子開心果和一袋餅乾。
「你們隨便吃一吃,下午帶你們出去玩,再請你們吃好的。」曾少柔快活的笑著,全沒有人前端莊的模樣,一手扔了顆葡萄一仰脖子用嘴接住。
「我早就知道你了,當初哄著洪安明虧了本賣你的玉件就包括這隻猴吧。」說完指了指湯湯脖子上掛著的玉猴。
蘇然和湯湯均不知內情,聞言有些茫然。曾少柔恍然大悟,笑著跟她們講了當初打賭的事。蘇然這才明白,難怪洪安明當初表現的那麼青澀,原來壓根就是玩票性質的。
湯湯聽了笑得前俯後仰,直嚷著蘇然當初應該多買幾件,好讓他破破財。用手摸摸玉猴,越發覺得這份禮物特別的很。
蘇然攤攤手,訕然道「我沒有騙他啦,更沒有下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已。」她在老街聽了那麼多故事,見識了那麼多掌櫃的手段。不想被宰,誰知道就運氣這麼好遇到了一隻菜鳥。要是真的掌櫃,就算被她得逞,也不會這麼容易。
「好啦,沒人怪你,大家都覺得好玩。」見蘇然有些緊張,曾少柔忙安慰著。
「就是就是,這可不怪你。」湯湯也忙著拉住蘇然的手大笑。
蘇然漸漸放下心來,開始還怕又是白瑩一類刁蠻任性的大小姐,一交往才知道這曾少柔雖是曾家的千金,卻是直爽又灑脫,頗有大家風範。
說了會話,門外有自行車鈴鐺的聲音響起來。曾少柔帶著她們出了門,幾個少年人騎著車等在門口。竟都是上次在烤鴨店見過面的少年們。
畢竟半年沒見,除了洪安明其他人都已經不記得這個小姑娘了。何況女孩冬天和夏天的衣服一換,更是沒辦法認了。
自行車的後座就是用來載她們幾個女生的,蘇然跳上一個少年的後座。一路上互相聊著,原來這少年叫梅亮,梅亮--沒亮。不知道他家長輩怎麼取的名字,可是想一想姓梅還真不好取名。難不成叫梅志、梅純、梅兵、想想都好笑。
洪安明載著曾少柔,一個叫作湯希的少年載著湯湯,還有二個少年跟在旁邊高點壯點的叫夏力,矮點瘦點的叫白炙。
夏力,蘇然有點替他悲哀。還不如叫寶馬,好歹值錢些。
聊到一半蘇然才知道湯希是湯湯的表哥,是湯玲哥哥的小孩。難怪湯阿姨每年都要湯湯來外婆家玩,看到這群家境良好的少男少女們,蘇然心裡多少有些瞭解。
曾少柔在自行車後坐,抬起雙腿,展開雙臂玩耍著。微風吹起她的長髮和裙擺。在陽光的映照下,白玉一樣的臉龐閃著微光,無處不散發出青春和活力,還有少女特有的迷人氣息。
看來她是這一群少年人的寵兒,蘇然也微微笑了。她自覺心境蒼涼,不會對外物再有什麼反應。可看到一群活力四散的年青人,還是不自覺的被他們感染。一種叫作青春的東西咕嚕咕嚕從心底冒了出來,將她空空洞洞的身體塞得滿滿的。原來,她也可以擁有這種美好的,肆虐的,無憂無慮的青春歲月。
少年們騎到一處大院裡,門口的警衛看著他們直笑,應該是常來的。梅亮笑著說,「白原那小子,父母都在外地。爺爺奶奶又出去避暑了,過幾天才能回。家裡只有一個阿姨,所以就定在他家了。」
白原,蘇然和湯湯對視一眼,湯湯問道「是哪個白原。」
那個叫作白炙的少年笑道,「是我堂弟,這裡也是我堂爺爺家。」其他幾人都沒有露出什麼表情,顯然早就知情。
蘇然心道,不會是同一個人吧,這個世界也太小了。全中國好幾億人吶,要不要這麼有戲劇性。
湯湯誇張的笑道「我們以前班上有個男生也叫白原,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如果你們是從雲林……」一邊把自行車停在院子裡,白炙一邊說道。
話未說完,一個驕縱的聲音大叫道「陳湯湯,誰讓你來的,這是我堂爺爺家,不許你進。」
大家聞言都看了過去,台階上站著一個穿著公主泡泡紗裙的小姑娘,雙手叉腰的指著陳湯湯說道。
白炙上前道「你說什麼呢,他們是白原請來的客人。你在這裡咋乎什麼。」說完又對其他人說道「小姑娘家的,從小被她媽慣壞了,你們別介意,走吧走吧。」說著一個個推著大家上了台階。
台階上的小姑娘瞪著眼睛看著湯湯道「我去告訴我哥哥,就是你欺負我,讓他為我報復。」說完「蹭蹭蹭」率先跑了進去。
湯湯得意的對蘇然笑道「她就是去年打我,還撕壞我裙子的壞人。」曾少柔奇道「你被她打了,還這麼高興。」心想湯湯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她是打了我,但是我也打了她,讓她眼睛腫了好幾天,見不了人。嘿嘿。」湯湯不好意思的摸著頭傻笑。
「啊,難怪去年好久都沒看到她,連個什麼舞蹈比賽都沒去參加。都說她被人打了,原來就是你呀。」說完看看周圍,發現沒人注意這邊,小聲道「打的好。」說完幾個女孩子都捂著嘴笑了起來。
「哥哥,你看就是她打的我。」小姑娘扯出白原叫道。
「啊,白原,真的是你。」湯湯和蘇然同時驚叫。
「咳咳,當然是我。不然你們以為有那麼多同名同姓的人呀。」說完掰開被小姑娘拽得緊緊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