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鵬那些鐵哥們的帶動下,婚宴上的氣氛尤為的熱烈。
這時候他們不是總裁、經理、軍官、官員,這時候他們沒有任何身份,只是作為溫鵬的鐵哥們,他們想在好友的婚禮上熱鬧熱鬧。再說了,他們和溫鵬在一起相處,從來沒見過他任何消極和失禮的一面,總覺溫鵬一直都是完美的。所以,他們就趁此機會為難他,因為在婚禮上,新郎一般都是「來者不拒」。不過,這也是溫鵬讓保全公司一部分人去組伴郎團的原因,人多力量大,見招拆招。
溫沐翎和滿滿坐在主桌旁邊的桌子上,全是小輩們,溫家三個小子和滿滿姐弟倆,他們五個自成一桌,一副開開心心、熱熱鬧鬧的場景。
溫沐翎細心的為滿滿把魚肉剃了刺、把對蝦剝了殼、把滾熱的湯晾到能入口的溫度,再讓滿滿食用。溫沐言、溫沐興和杭首君三個小子早已習慣這樣的溫沐翎。連溫家的老人們和兒子輩的人,都是偶爾扭頭看他們一兩眼,然後有和身邊的人悄聲說話,還偷偷笑。很明顯,他們都很樂意溫沐翎與滿滿這樣的親密。
但是,婚宴上可是有其他親戚的,比如說,溫沐翎媽媽那邊的親戚。
除了溫沐翎五人特殊的一桌,其他都是十人一桌,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有的人看見溫沐翎那邊,也都吵著鬧著要坐五人桌,然後就被旁邊的人拉住,在耳邊小聲的說什麼,那人就老實了,也不提公平對待了。
滿滿沒見過溫沐翎對其他人的樣子,聽熊傑說,溫沐翎對公司的職員都比對其他人要「溫柔」。滿滿覺得溫沐翎對熊傑他們已經很是冷面冷聲、態度惡劣,這樣都能被熊傑說成比對人家要「溫柔」,那溫沐翎對人家的態度是多麼的令人不堪啊
不過,溫沐翎從來不會那樣對自己,自己管那麼過幹嘛呢所以,滿滿也不會和溫沐翎討論一些對人對事的方法態度問題,這對於現在的滿滿來說,還太早。
坐在林萱身邊的一位女士,正在和林萱聊天。忽然從小輩們的桌上走過來一個大約有十五六歲的女孩。身穿大紅色無袖百褶裙,腳上一雙紅色的平底涼鞋,一臉憤怒的表情來到林萱和那位女士的中間。
「大姨,我要和大表哥坐一起,行不行?」她半蹲著,扯著林萱的手,撒嬌道。
「婷婷,你幹什麼,這座位都都是定好的,你搗什麼亂啊?」和林萱說話的女士訓斥那女孩。然後,又對林萱說:「姐,你別介意啊婷婷被她爺爺奶奶慣壞了,太不懂事了」
林萱還沒開口說話,那位叫婷婷的女孩就不幹了,「媽,我怎麼不懂事了呀我為什麼不能和大表哥坐到一起,你看他們那桌上就五個人,不是還有位置呢嗎?」
那位女士順著婷婷指的方向看去,他們那桌上果然只有五個人,只是桌子要比十個人的要小,但是,對他們五個來說,還是很寬鬆的。這時,溫沐翎側著臉,低下頭和滿滿在說笑,這一幕落在她眼裡,讓她覺得太詫異了。她基本沒見過溫沐翎笑過,所以,她看見溫沐翎的笑容,就已經驚住了。
林萱無奈的看著自己的親妹妹和親外甥女,特別是婷婷,怎麼越大越不懂事,這麼任性啊
自從嫁給溫奇以後,自己的弟弟妹妹們就經常讓林萱找溫奇辦這事,幫那忙的。林家也算是大家大戶了,雖然和溫家比不上,但是也是北京名家了。並且弟弟妹妹的那些事,自己家完全能解決,幹嘛還要找溫奇,就像自己是家裡的長女,就該為家裡做貢獻一樣。
要自己為家裡著想可以呀,但總該有個度吧為什麼這幾年來與娘家越來越遠,就是因為他們做的事傷害了自己的感情,把自己推遠的。
唉不提也罷,畢竟是自己的娘家,但如果太過分的話,就別怪自己不講情面了。
林萱對外甥女婷婷說,「小翎那桌是他小叔親自安排的,就連兩位老爺子都干涉不了,再說了,飯都吃到這會了,換來換去的,太麻煩了」林萱沒有同意或拒絕,只是說清事實。
這個外甥女從小就愛纏著小翎,小翎不是很喜歡她。也難怪,婷婷這孩子,嫉妒心太重,佔有慾太強,仗著家裡的人都寵她,變的越來越任性、蠻不講理。
小翎對人從來都是淡淡的,沒有親近過,也沒有很陌生,只是讓人覺得他的性格有點內向。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他是屬於內熱外冷型的。如果不是6年前他遇上了滿滿,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碰見自己喜歡的人。
自己兒子喜歡的,自己是堅定的支持;自己兒子不喜歡或者討厭的,自己肯定不會讓他討厭的人出現在他面前。小翎不喜歡婷婷,自己也不能讓她過去。
可是,婷婷哪能聽進去林萱的話,連再見都沒說,扭頭就走。讓林萱暗自討厭,這孩子真是不懂事,如果在外人也是這樣的話,丟的可是林家和方家的人。
林萱怎麼可能把她大姨的話放在心上呢,她心裡一直是憤怒、嫉妒,本來就因為自己沒和溫沐翎坐到一起而心煩,結果和自己一桌的幾個女孩,一直說大表哥對她身邊的女孩特別體貼、特別溫柔。怎麼會這樣,大表哥不是一直都討厭女生嗎,怎麼會對一個小屁孩不一樣呢?
那幾個女孩還說大表哥討厭自己,才不讓自己和他坐一起,我偏不信,我非要讓她們看看,大表哥對我比對那個女孩要好
方婷婷來到溫沐翎的這桌上,正巧,溫沐翎正把剝好的蝦仁,沾上佐料,送到滿滿嘴裡。方婷婷看到這一幕時,已經把剛才腦子裡想的怎麼說才能讓大表哥同意自己坐到他身邊的說詞給拋到九霄雲外了。
嫉妒之火從心底燃起,方婷婷一把拽住剛把嘴裡的蝦仁嚥下肚的滿滿,想把她推到一邊去。可是她還沒有發力,手就被溫沐翎抓住,連人都被甩了出去。
溫沐翎讓滿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坐到滿滿的位置,從她的右邊護住她。並且還給溫沐言使眼色,讓他呆在滿滿的左邊,護好她。
因為他們所在的方位,是婚宴上軍政大佬們吃飯的區域,相對於那些重量級的人物,所以他們的桌子比較靠裡。而婚宴的氣氛已經高漲起來,好多人都沒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來到長輩們的桌上敬酒。
所以,他們這邊的動靜,沒有影響到大局,只是一些小輩們,坐著冷眼看戲。
溫沐翎不管來人是誰,走到身邊不打招呼不說,還直接上手,光這一點,就足以證明,這人是來找茬的。因為在北京,滿滿基本上沒有交過朋友,身邊舒適的孩子們都在這個桌子上,所以,來人絕不是滿滿認識的。
溫沐翎看都沒看被甩到地上人一眼,和滿滿換了位置之後,繼續給滿滿夾菜。
從地上爬起來的方婷婷,憤怒羞愧難忍,她把這一切都算在滿滿頭上。都是以為滿滿,她才會出這麼大的醜。
她指著滿滿,如潑婦般尖聲叫喊:「你是哪裡來的野丫頭,竟然做到這個桌子上,你不知道這是溫家子孫才有資格坐的嗎?」
方婷婷沒有表現出因為溫沐翎對滿滿的體貼而吃醋的樣子,只是以滿滿沒資格坐在這桌為理由藉機生事。
滿滿和溫沐翎都沒有說話,倒是溫沐言開口道:「方婷婷,你也知道這只有溫家人才有資格坐這,那你又有什麼資格來這桌鬧事?」
「我,我沒有鬧事,我是看這丫頭眼生,不是你們家的人,所以,我,我只是來趕她」方婷婷沒想到大表哥的堂弟竟然這樣說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就是我們溫家的人。現在是我們溫家的孫女,以後就是我們溫家的孫媳。請問,你是溫家的什麼人?」溫沐興此時也出聲問道。
滿滿此時滿腦黑線,難道自己就不能參加任何宴會嗎?不管是在香港的那兩次宴會,還是今天的婚宴,怎麼每次都是自己這惹事啊唉,為了小叔的婚禮順順利利,為了不給程家看低,為了溫家的臉面,看來自己是不能再繼續呆下去了。
「哥哥們,我吃飽了,我去和爺爺們打個招呼,就先回去了啊」滿滿用餐巾擦擦嘴,對溫氏三兄弟說。
溫沐翎也拿起餐巾把嘴一擦,拉起滿滿的手,對弟弟們說,「我們走了」兩人就朝著溫老爺子兩兄弟那桌走去。
「大爺爺,爺爺,我和翎哥哥吃好了,我們想出去轉轉,來和您們說一聲」滿滿很直白的對他們說。
溫大老爺子和藹的問道:「滿滿吃飽了?你們倆要去玩啊?行,去吧要注意安全啊」然後,嚴厲的對溫沐翎說:「小翎,好好的陪滿滿,如果滿滿有一點不高興了,我饒不了你。」
溫沐翎接到自家爺爺的命令,笑嘻嘻的回答說:「保證完成任務」
溫老爺子也囑咐的二人幾句,就微笑著讓他們先行離開了。
方婷婷緊咬牙關,怒視著滿滿的背影。
杭首君一直注意這方婷婷,怕她搞突然襲擊。敢對自己的姐姐沒禮貌,不規矩的人,我一定要讓你難堪,杭首君心裡暗自說道。
杭首君對溫沐言和溫沐興說道:「二位哥哥,你們都吃飽了沒有?」
溫沐言笑瞇瞇的回答道:「差不多了,如果沒有外人的打擾,我想我還是能再吃一點的。怎麼了,小君?」
杭首君小聲的說:「現在大哥公司那肯定沒人,趁現在這個機會,咱們去玩玩他們不讓我們碰的東西。」
自從放了暑假,三個小子和溫沐翎一樣,天天到保全公司報道,和熊傑那幫子男武職員混在一起。尤其是杭首君,對這些特別感興趣。不怕吃苦,天天讓熊傑訓練他。
杭首君說的禁制他碰的東西是打槍。因為杭首君才六歲,雖然打槍用的子彈是訓練彈,儘管如此,熊傑他們都不讓杭首君碰,怕一個不小心,就傷著他。
溫沐翎聽熊傑說的有道理,他怕不讓杭首君玩卻讓溫沐言和溫沐興玩,會讓杭首君心裡不舒服,所以,連帶的溫沐言和溫沐興都不能碰。反正三個小子天天同吃同住,那就讓他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吧
溫沐言被杭首君這個主意打動了,咦就是啊,現在訓練室肯定沒人,而看門的人又都認識自己和兩個弟弟。看他們這拼酒的架勢,肯定下午都不訓練了,這可真是大好的機會啊
只要三個人快快的玩幾下,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就算他們事後發現了,反正也玩過了,他們也沒轍,說不定,看我們單獨練打槍沒有受傷,以後還允許我們天天練呢
哈哈,小君怎麼就這麼聰明呢,這麼小點,就鬼點子多多,不過,我喜歡嘿嘿
溫沐言抓起餐巾擦擦嘴,對二位弟弟說,「走吧,大哥和滿滿都走了,我們還留在這幹嘛呢?要不是有人……哼哼」溫沐言看方婷婷還在盯著大哥和滿滿離去的方向,不滿翻了個白眼。
溫沐興可沒溫沐言那麼「斯文」,他見方婷婷明顯不在狀態,經過她身邊,一胳膊肘,把她撞倒地上。
方婷婷冷不防的被撞倒,正要開口大罵,抬頭一看,是溫沐興拉著一個小男孩跟在溫沐言身後,嘴裡還說著:「真是掃興,好好的一頓飯讓蒼蠅給攪和了」
而杭首君裝作才看見撞倒在地的方婷婷,瞪著無辜的大眼睛,假裝關心的說道:「這位姐姐怎麼坐到地上了呢?」然後恍然大悟般又接著說:「噢也是哦,這本來就沒有姐姐的位置,姐姐你也只能坐在地上了。不過,我們要走了,姐姐你可以隨便坐了再見啦,祝你用餐愉快」說完便隨著兩位哥哥,揚長而去。
一直沒機會說話的方婷婷,跪坐在地上,惡狠狠的盯著他們的背影,羞憤交加,心裡暗自說道:你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也嘗嘗被羞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