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驚訝道:「同門師弟?你的同門師弟失蹤了?」
「嗯。」參商子鄭重地點點頭,老眼下還閃著淚花。
「失蹤多久了?」墨離眼見參商子如此傷心,心道反正自己以後還要在雷澤中探索,如果見到他的師弟,倒是可以轉告一聲,也免得他繼續傷心下去。
參商子掰著手指,數了好久,道:「不記得了,沒有兩萬年也有一萬年了吧。」
墨離幾乎暈倒。本來還想可以幫幫參商子,哪知他這師兄竟失蹤了上萬年了。上萬年前,墨離出生都還沒出生,又哪裡會見著他師兄。
參商子見到墨離驚詫的表情,眼睛一瞪,道:「小孩子少見多怪,我們修仙之人,性命雖不能說就是長生不老,但一般活個幾千年上萬年甚至數萬年都是不成問題的。我師兄萬餘年前失蹤,又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墨離被參商子這一說,心道也是這個理啊。忽然心中一動,脫口問道:「你師弟是不是叫做寂寥子的?」
參商子一聽之下,幾乎跳了起來,驚道:「正是正是。你幾時見過他?怎麼不早告訴我?快帶我去見他。」
他那心急火燎的樣子,倒是讓墨離不知下一步該如何說了。寂寥子已死,去見他也不過是見一座墳墓而已。
參商子見墨離沉默不語,隱隱也覺得不妙,充滿笑意的臉不由又哭喪下來,盯著墨離問道:「他……他可還活在世上?」那語氣已經沒有一點信心了。
墨離雖然不欲打擊他,可是終究不能說假話,猶豫了一下,還是一五一十地道:「寂寥子已經死了,應該已經死了有幾千年了。他的遺骨我倒是見過,已經被我埋掉了。」
參商子像是沒聽到一般,喃喃自語著:「師弟,你竟然死了。唉,說起來,你的死都是師兄害的啊。現在你死了,師兄空自煉了一身好武藝又有什麼用處,也找不回你來了。」眼淚又情不自禁地留下來,真是老淚縱橫。
別看參商子和寂寥子都帶個子字,就覺得墨離其實早應該把二人聯繫起來。實在是因為修仙修道之人叫某某子的太多了。墨離雖然見著了參商子,卻不覺得他就和寂寥子有什麼關係。如果不是冒昧地問一下,可能直到和參商子分開,也不會想起二人之間有什麼聯繫。
參商子哭了好久,黯然道:「我師弟是怎麼死的?」
墨離於是向參商子講了一番如何在山洞中發現石窟,如何在石窟的石室中找到寂寥子的屍骨,如何讀到寂寥子留下的小冊子。至於那玉石穹頂的妙用,卻隱去了沒講。
參商子靜靜地聽完,歎道:「想不到師弟竟是自爆元神而死,比起你,我可差遠了。」
原來,這參商子與寂寥子早在上一次巫魔亂世時都已是名動當時的仙界高手。只是,參商子醉心修煉,很少關心世事,又加行事瘋瘋癲癲,當時的人族邀請仙界援軍時,也沒特意邀請參商子。寂寥子年輕氣盛,非常具有正義感,一心想幫助人類驅除巫魔。
後來,仙界和人類終於聯手擊退了巫魔,巫族十二靈巫和魔域三十六魔煞都被剿滅。可是,這些巫族和魔域的高手實力都非常強橫,雖然肉身隕滅,元神脫殼,但卻沒有人可以煉化他們的元神,便是他們的肉身,也很難毀滅。無奈之下,只得將元神與肉身分別封印,並派人鎮守。
七星真人自告奮勇鎮守靈巫和魔煞的遺骨,寂寥子則主動要求鎮守靈巫和魔煞的元神。這兩個仙人都在戰爭中立下了大功,沒有人懷疑他們的熱心。何況,這些遺骨和元神的邪力會不斷滲透出來,並對周邊的人類、生靈發生影響。七星真人和寂寥子實力出眾,也確實適合擔任這一職務。
可是,參商子卻不贊同寂寥子參與人間的事務。參商子一心想修成長生不老之術,永遠擺脫肉身的循環,達於天之大道,對世間事基本是不聞不問。寂寥子名雖曰寂寥,卻對世事相當熱衷。參商子想修煉長生不老之術,沒有寂寥子的幫助很難成功,因此極希望寂寥子留在身邊。
一個想歸隱,一個想入世。兩人各執己見,誰也不相讓,終於搞得不歡而散。寂寥子一走了之,參商子自我放逐到昆吾山絕頂修煉去了。
豈知寂寥子這一去就杳無音信。參商子只以為弟弟早已死去,傷心不已。哪知就在寂寥子失蹤數千年後,一隻黑鳥竟忽然銜著一封信出現在昆吾山絕頂。參商子取下那信一讀,才後悔莫及,原來,那信是寂寥子情知自己仙魔雙修終於要入魔道之後寫的。
其實,早在寂寥子和參商子分別之前,寂寥子就對仙魔雙修十分感興趣。不過,參商子深知這條路並不可行,極力勸阻了寂寥子此舉。
寂寥子後來一個人困守雷澤,無聊之下,再度研習仙魔雙修之術,因為他發現仙魔雙修對於實力的提升非常有幫助,速度驚人,幾乎一日千里。寂寥子後來更發現仙魔雙修後,那玉石穹頂透下的光線竟然就相當於上好的補品。這一發現驚喜異常,當即更加勤奮地修煉,只想練成神功,將來好與參商子好好切磋切磋。
起初,寂寥子感到一日千里的進境,驚喜異常。可是,越到後來,他卻越發現自己內心的惡念越來越厲害。可是,他以為這只是一個階段,只要走過去,就能克服。哪知,越到後來,寂寥子越無法控制自己。
他在這雷澤中,本來是守護十二靈巫和三十六魔煞的元神的。在仙魔雙修之後,他竟然發現自己幾次有破除加在十二靈巫和三十六魔煞元神之上的禁制,放它們出來的衝動。
這一發現,讓寂寥子頓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參商子雖然玩世不恭,有點瘋瘋癲癲,在修煉之途上的天賦卻十分驚人。寂寥子思量再三,最終還是寫了一封信,說自己最近正在研究仙魔雙修,想請參商子指導一下,提點意見,並派小黑將信送往昆吾山絕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