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後,墨離就想著要趕緊回京城去看看谷玄玉。
可是靈巫遺骨未毀掉,現在卻不是回去的時候,想著便向雪靈道:「差不多了吧。咱們這就動身去狼神山裡吧。」
想起谷乘風等人的下落,大是憂慮。
雪靈道:「還不行,現在去只有送死。」走到一片無人的田野處,道:「這裡景致不錯,正好在此地歇息一下。我再傳你龜息之功。」於是就在田埂上坐下,示意墨離也坐下來。
「什麼是龜息之功?有什麼妙用?」
「妙用大著呢。先前傳你御氣飛行術,不過是提高你的速度。咱們要去那夔龍的巢穴打探你們太子的下落,萬一被發現了,怎生逃走?那夔龍一吼之威的厲害,你已見識過了,逃得慢了,就做了它的點心。你想不想做點心?」
墨離笑道:「我才學會這飛行術,還想去各地看看風景呢。」
「那就是了。本仙子青春正好,也不想就此喪了小命。憑你我現在的實力,絕不是那夔龍的對手,咱們此去,只能打探一番,如果發現太子,最好伺機智取,不宜動武。你知道麼?」
「瞭解。兵法上叫做上兵伐謀。」
「嘿嘿,忘記你是大將軍了。跟你談論兵法,讓你見笑了。不過,你這大將軍,此刻卻須聽我靈仙子的。」
「那是自然。靈仙子旌旗一揮,末將必當奮力衝鋒。」
雪靈撇嘴道:「衝你個頭,就知道沖。莽漢一個,剛還說上兵伐謀呢,怎麼又想著一味瞎衝了?」
墨離嘿嘿笑笑,不再說話。
雪靈道:「這龜息之功,便是咱們逃命的法門。咱們還未去先想著逃命,實在是委屈你這大將軍了。不過夔龍實力實在太過強大,咱們還是小心為是。」
墨離笑道:「你若帶兵打仗,一定是個好將才,有勇有謀。」
雪靈嘻嘻一笑:「哪裡有勇了,不是正在想著怎樣逃命嘛,你這馬屁拍得不是時候。別扯了,說正經事。再來說這龜息之功,練了它可以暫時關閉耳眼口鼻,靠皮膚呼吸,便如死了一樣。」
「跟死了一樣?那還怎麼逃跑?」
「笨瓜,說你笨還真是笨。你不會別關那麼多嗎?不會睜著眼只把耳朵關閉嗎?那不就是活的了?真是木腦袋。」
墨離道:「先前你又沒說可以只關一樣。」
雪靈咦的一聲:「你現在學會頂嘴了啊?不錯不錯。還沒有完全木。」
墨離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本將軍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尚且不懼,何況頂嘴?」
雪靈翻了個白眼,道:「很了不得麼?那是因為你沒遇上厲害的。要是遇上靈仙子我,你這小命早掛了。」
墨離笑道:「傻人自有傻福。」
「哈哈,終於承認自己是個傻子了。」雪靈咯咯笑了一陣,忽然嗔道:「你這木瓜老是搗亂,我講到哪裡了,又不記得了?救不回你們太子,可別怪我。」
墨離心中一凜,肅然道:「請師父授課,弟子絕不敢再聒噪。剛才講到可以只關閉聽力了。」
雪靈哼了一聲,道:「嗯,聽仔細了。這龜息功練到高級境界時,可以關閉眼耳口鼻等各種感覺器官。低級階段,卻只能關閉一種或數種。咱們這番去對付的夔龍,主要是吼聲太厲害,其他的倒不足懼。咱們練了這龜息之功,把耳朵的聽力關閉了,施展御氣飛行術下去,那時就可以藉機行事,不至於被夔龍一吼,把小命給丟了。」
墨離連連點頭:「此法甚妙。既然可以關閉聽力,咱們何不下去把夔龍給除了,免得它再危害人類?」
雪靈瞪眼道:「夔龍要是這麼容易殺死,還是上古十大神獸麼?咱們這龜息之功,雖可關閉聽力,以你我現在功力,根本撐不多久。那夔龍皮堅肉厚,身旁又有群獸相助,實在不易對付。何況,使了這龜息之功,咱們的戰鬥力就要大大下降。你想啊,關閉了耳朵,起碼聽力就沒那麼靈敏了。再加使用這龜息之功,本身也大為傷神。此行是吉是凶,實在還很難說。」
墨離本以為有了御劍飛行術和龜息之功,夔龍便不足懼,哪知卻不過僅僅能求得自保而已,不禁有些沮喪。
雪靈勸道:「不過你也不必太灰心。靈仙子和大將軍聯手,那不是珠聯璧合,天下無敵麼?」忽覺珠聯璧合這詞用得不妥,卻已無法收回,哈哈一笑,道:「仔細聽好,為師現在就講這龜息之功的練法。」
墨離認真聽雪靈講授,不再插嘴。雪靈不多時已把這龜息功的原理講完,原來此功其實與隱脈運行和神力大有關係。沒有足夠的神力,即使暫時關閉了身體觀感觸覺,也不能長久。不知氣脈運行,便不能關閉觀感觸覺。
雪靈先前已將氣脈運行原理講過,這時只講怎樣關閉聽力,墨離既知其理,又有深厚鬥氣為基礎,領悟極快。不到一個時辰已經能將聽力關閉,不過畢竟很生疏,只支撐一會兒便堅持不住。
雪靈點頭道:「很不錯。比我預期快了很多。太一神帝的眼光還有點道理。」
她這一表揚,墨離倒有點不適應,笑道:「難得靈仙子肯表揚人。」
「什麼話?靈仙子一向善於表揚人,不過更善於表揚自己,哈哈。沒有靈仙子的教導,你再聰明也學不會這龜息功,是不是?說起來,靈仙子比大將軍可厲害多了。」
墨離又練了幾次,聽力關閉的時間又延長了一倍不止。不過幾番折騰,卻也大大傷神,肚子不禁咕咕叫了起來。
雪靈看看太陽,叫道:「哎喲,忘記大將軍還是要吃飯的,真是不好意思。」
墨離笑道:「靈仙子不用吃飯麼?」
「你以為呢?」
「都說神仙餐風飲露,靈仙子自然是不食人間煙火的。」
雪靈笑笑,道:「修到一定境界是可以做到這點。我現在還不行,也要吃一點水果的,不過不像凡人一樣一天要吃幾頓飯,幾天吃一次就行了。」
墨離道:「其實仙人也怪可憐的。」
「仙人怎麼可憐了?」
「人間那麼多美食,仙人都不能享受,卻要餐風飲露。說得好聽點是餐風飲露,說難聽點就是喝西北風。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多麼痛快。神仙卻要整天喝西北風,難道還不夠可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