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會兒,這路是越來越熟悉,正當我覺得有些不對勁的時候,狗子這傢伙興奮地抬手往前一指,對我說道:「李哥!你瞧!就前面這廠子!後門有個地,都堆著貨呢!」
「操!」我定睛一看,他指的地方不正是我老單位麼?搞了半天這傢伙居然把我領這來了!老單位我還不熟悉?後門那邊的確有個堆放垃圾的場所,而且裡面可利用的物資不少。不過因為考慮到現在種種原因,我一直沒把它劃分到物資公司的收購名單中去,但我清楚,他們堆放的垃圾從不賣錢,而是由環衛部門每週三次定期處理。
「要命!老單位認識我的人可不少,要被人認出我可怎麼得了?」大熱的天本就悶,現在我的汗更是如漿一般的流,沒一會兒就把衣服全打濕了。狗子邊指著,還邊一個勁地催促著我,興奮地講述那邊有多少好貨,簡直是難得的好地方。
事到如今,我是騎馬難下!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他走了。不過,我沒忘記把口罩嚴嚴實實地戴好,再低下腦袋,盡量不讓人認出來。
沒一會兒,我們就到了後門。狗子早就實地考察過了,熟門熟路地拉開鐵門,從裡面的空隙鑽了進去。接著,我也鑽進了門裡,和他像小偷一樣小跑著往對方垃圾的地方奔去。
「瞧!就是這!」到了點,狗子興奮地指著小山一般的垃圾堆笑道,連忙解下身上的蛇皮袋,就急急地扒拉了起來。他扒拉幾下,見我還在一旁愣著,又催促著我趕快干,要是被人發覺就不好了。
我頭皮有些發麻,可刀都架屁股上了,不干也不成啊!只能也把袋子卸下來,手忙腳亂地挑選能利用的垃圾往裡面裝。
說實話,老單位這堆垃圾裡好貨還真不少,尤其是一些機器零件什麼的,都是銅鑄的玩意。這些東西全是能賣大價錢的,老單位那幫老爺們居然全給丟這了,實在太可惜。狗子哪裡這麼爽過?盡挑好的往袋子裡裝,而我卻是做賊心虛,只想著盡快離開這裡,隨便挑了點裝進袋裡。可狗子瞧了幾眼就不樂意了,難得找著這麼好地,還不撿好的,不有毛病麼?跑過來還把我袋裡面賣不了幾個錢的全丟了出來,示範著讓我學他,細細挑選。
要換了個別的地方,我也許就安下心這麼幹了,可這地特殊啊!我渾身彆扭的很,就怕被人發覺。可不這麼幹,狗子那邊又不行,我只能企求上帝保佑,盡快挑選著,想著能把袋子早點裝滿,再離開這地方。
可事情往往就是你最怕什麼,就越會來什麼!才沒幹一會兒,兩個袋子只裝了一半東西,我們的「發財」大計就給人發覺了。有個保安不知道怎麼發現了我們,當我察覺到不妙的時候,這保安已經帶著一大幫的人,把我們的後路全給堵了。
「撿垃圾的!喂!就你們兩個!給老子過來!」真要命!來的人居然還不是別人,是「老朋友」欒大海和他的幾個狗腿子,其中就有頂替了周雲位置的唐風,這小子還衝鋒在前,趾高氣揚的衝著我們大吼道。
「狗子!狗子!」我連忙後退幾步,低聲喚道。狗子這小子被錢迷了眼,等被人發覺後頓時嚇傻了。也不怪他,他才多大啊!面對武裝著電警棍的保安和一群身強力壯的漢子,能不怕才怪?
「李哥,這咋辦……咋辦?」被人包圍,狗子嚇傻了,急著帶著哭腔問道。
「別怕……別怕!」我連忙安慰道,事到臨頭我反而冷靜了下來,這廠子我熟悉的很,地形什麼閉著眼都能清楚。我連忙對他悄悄說道:「狗子,等會聽我的!我讓你跑你就往東邊跑!瞧著前面的拐角沒?拐過去有個小邊門,你等會就從那邊衝出去,記住!什麼都別管,明白沒!」
「邊門?李哥,你咋知道……?」
「別問我咋知道,等離開後我再告訴你!記著!我讓你跑你再跑!能跑多快就多快!千萬別回頭!」
「操!撿垃圾的!再不過來別怪老子不客氣了!」我話音剛落,唐風這小子不耐煩地大罵了起來,還對左右的保安說了句話,似乎我們再不過去,他們就要動手上來了。
「你走我後面,記住!我叫你跑你就跑!」我再囑咐了狗子一句,這才挪動著腳步往他們那邊走去,等走到離他們三五米的地方,我就停下了步子。
「去!瞧瞧他們的袋子!」唐風歪著腦袋,一副二流子的樣對邊上的保安說道,一個保安走了過來,把我們手裡拿著的袋子奪去,當場就當著眾人的面把袋子裡的東西倒了出來。
「好哇!偷竊國家財產!你們好大的膽子!」瞧著裡面都是些銅物件,唐風得意地奸笑著,轉身又像條巴兒狗在欒大海面前帶著媚笑,一個勁地直搖道:「欒書記,您看這兩個人怎麼處理?」
好久沒見欒大海,這傢伙居然比以前白胖了許多,還戴了副金絲邊的眼鏡,梳著個大包頭,派頭十足。聽唐風說的話,似乎他還成了什麼書記?難道這垃圾又陞官了不成?
「搞什麼!這點破事也要問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欒大海不屑一顧地看了我們一眼,輕輕一揮手。
「明白……明白……。」唐風就像滿清的狗奴才,就差嘴裡蹦出個「喳」字了。腦袋點得和小雞啄米樣,可一個轉身就變成了凶像:「全抓起來!給老子送派出所去!」
「操!這小子還真夠狠!撿點沒用的垃圾居然還要把老子送派出所?」我戴著口罩,還故意低著腦袋,又是這打扮,他們根本就沒認出我。當下,想在領導面前表現表現的唐風就和兩個保安三面齊上,試圖把我和狗子這對「盜竊國家財產的罪犯」給當場捉拿歸案。
說時遲,那時快!當唐風這傢伙走到我面前的時候,一直裝著孫子的我突然動起來。閃電地一腳先把這小子給踢成了滾地葫蘆,接著一個轉身就一掌劈在保安的肩上,頓時打得他蹲在地上,哇哇亂叫,而這時候另一個保安也反應過來,頓時大恐,連忙提起電警棍就打開電門,藍色的電火花滋滋著響,如狼似虎就衝我撲來。
「快跑!」踢出第一腳的時候,我就大吼一聲,狗子這小子早就做好了準備,撒腿就往東跑。可跑了沒幾步,他卻又停了下來,帶著焦急和不安的表情向我這望著,似乎想回來幫我一把。
「日你娘的!還不快跑!」欒大海這邊人多,我只能擋得住一時,這小子不快脫離危險,我這裡壓力就越大!見他居然想回轉,氣得我又喊了一聲,狗子猶豫一下,咬著牙繼續拚命往邊門處跑。
「我操!你他媽的!敢踢老子?全給老子上!上!抓住這傢伙給老子往死裡揍!」唐風被我一腳踹在地上,好半天都沒爬起來,齜牙咧嘴中卻不忘記報仇,紅著眼一個勁地叫嚷著。
幾招一過,對方一群人全反應了過來,見我居然連續打傷了他們兩個,在領導前丟了面子,惱羞成怒頓時一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