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是不是什麼地方得罪老林了？」
愣坐了一回兒還沒見姓林的回來，看來他今天是故意避開我了。鬱悶地站起，拿起包我離開了辦公室，剛走到走廊口，一個和姓林的同辦公室的中年婦女恰好和我迎面遇上。
「沒有啊！大姐，你能不能幫忙和林主任打打招呼？現在做生意不容易，這資質再不下來，我手下一大幫人活都幹不了啊！」見這婦女眉和顏善的樣子，我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懇求道。
可這婦女卻沒接我的話，看了我幾眼笑道：「小伙子，老林有老林的工作方式，雖然是同事，可大家分工不同我也不好插手。不過，既然你叫我一聲大姐，我也不能讓你白叫。照我來看啊，你肯定是什麼地方得罪了老林，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刁難你，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別急！」
說完後，這婦女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轉身就回了辦公室。我琢磨著她的話慢慢出了大樓，突然間腦海裡想到一個念頭，頓時明白了過來。
我和這姓林的無緣無故，以前從未見過面，他就算是脾氣再不好也不會這麼刁難我啊！正如剛才那位大姐說的，不得罪他也不會這麼難辦事，可真要說得罪人，琢磨來琢磨去也就三個人，第一個是戎老闆，第二個是楊總，至於第三個就是包經理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事肯定是壞在他們三個人其中之一，要不然辦個資質而已，怎麼會這麼難呢？
可究竟是誰幹的，我卻實在是吃不準。三個人中間每一個都有這個可能，而且我註冊新公司的事又不是什麼大秘密，更是守不住的消息，以他們的人脈，只要在行業裡稍微打聽一下就能清楚。
「操你媽！別給老子知道是誰在搞鬼，要不然非得給你好看不可！」想明白了這點，我忍不住就破口大罵，氣得飛起一腳，就把路邊的破易拉罐給踢飛出去。
「哎呀，誰這麼缺德！」
一腳下去，頓時就有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喊了起來，我連忙抬頭一看，只見我那一腳正中十幾米開外有個女孩，她一身潔白的套裝上頓時沾了幾點顯目的可樂殘汁，又氣又惱地正低頭用餐紙急急擦著呢。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真不好意思……。」無意闖了禍，我連忙跑上前去打招呼，並主動提出賠償對方，可還沒等我把話說完，就見那女孩抬起了頭，頓時讓我張著嘴呆住了。
「柳玫，怎麼會是你？」
「好啊！原來是你？瞧瞧！今天剛買的新衣服就給你弄髒了，你是不是存心啊？」柳玫見到是我也是突然一愣，不過很快就笑了起來，還指著沾在衣服上的污點笑罵道。
我暗叫了一聲苦，自上次見面後我已經大半年沒見柳玫了，要不然，剛才也不會一下子沒認出來。早知道是她的話，我還傻呼呼地跑上去賠什麼禮，道什麼歉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和她摻合在一起，一旦給她父母知道了，還不得再整我一把？
苦笑了幾聲，我連連道歉，並假裝有急事要辦，想金蟬脫殼溜之大吉，可還沒等我拔腿，就被她給攔住了。
「怎麼？就這麼想走？剛才是誰說要賠我衣服的？」她瞪著眼，一臉的壞笑。
「這個……這個……。」我撓著腦袋苦笑道：「師妹啊！剛才師兄我心情有些差，無意！絕對是無意！真對不起啦，我現在真有急事，要不……我給你錢，你自己去買一套新的怎麼樣？」
「不行！你當我叫花子啊？我要錢幹嘛，就要你賠我這身衣服。」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好不容易碰上就想溜，還故意弄髒了我新衣服，那裡有這麼容易？走！跟我買衣服去！」這柳大小姐還真是厲害，不等我回答就把手裡提著的大包小包往我懷裡一塞，轉身就先往對面的百貨公司走去。
我手裡拿著一大堆東西，現在是走也不是，站也不是，連忙心虛地往四周看了看，這才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跟著她在百貨公司裡逛了一大圈，花掉了我三百大元後，柳玫借口走累了，又把我拉進了附近的咖啡館。
「坐吧，喝什麼咖啡？」她笑盈盈地看著我問道。
「隨……隨便。」經歷過上次那事，說實在的我有些怕見她，坐在她對面甚至有些坐立不安。
「兩杯卡布基諾，謝謝……。」半年沒見，柳玫比以前漂亮了許多，還更成熟了一些，一舉一動落落大方，要不是那張熟悉的面孔，我甚至以為自己在面對另外一個人。
既來之，則安之。已經陪她逛了這麼大一圈，再喝杯咖啡也就喝吧。我點起煙抽了幾口，漸漸平靜了心情，也沒說話，只帶著淡淡地微笑看著她。
很快咖啡就上來了，柳玫拿著調羹輕輕攪拌著上面的奶油，端起淺淺喝了一口，之後偷偷地看了我一眼，這才笑問我近來的情況。
「還行，生意整體進展應該算順利。前些時候接了個大項目，稍微賺了點錢，現在正在註冊自己的公司呢。你呢？現在怎麼樣？」
「你已經註冊自己公司了？真不錯！祝賀你啊！我……我已經不在百貨公司上班了，四個月前就去了外貿局。」柳玫驚喜地答道。
「外貿局？」我一愣，試探地問道：「是你爸爸幫你調的單位？」
點了點頭，接著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爸爸陞官了，現在是副市長，所以我才會……。」
「哦……我明白了……。」我勉強笑了笑，點點頭道：「也恭喜你了，外貿局是個很不錯的地方，可比你以前在百貨公司要強不少。」
柳玫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低著頭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才遲疑地說道：「李……李傑，告訴你件事，我說了，你不會怪我吧？」
「怪你？當然不會，什麼事？」我奇怪地問道。
「我……我半年前談了個男朋友，是我爸給我介紹的一個北京高幹子弟。我爸爸這次陞官，很大一部分是靠我男朋友家裡的幫忙，現在，我在家的地位提高了許多，這次進外貿局其實也有我男朋友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