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時節又逢君 正文 外篇 神奈川篇之笨蛋,劍道小子
    外篇神奈川篇之笨蛋,劍道小子

    諾大的庭院,古樸的建築,這樣碩大的庭院不同於蒲原家的西洋風格濃郁,亦不同於櫻澤家那過分的逼人的氣勢。而是透著特有的隱忍,甚至是神秘。穿梭在迴廊中,總會讓人忘卻了身處塵世的感覺。很少會有人在院裡養竹,但這幾棵在生在這種古樸的庭院中卻給人一種舒心的靜逸,隨風竹葉沙沙做響,煞是好聽。

    南宮若葉捏手捏腳得走在陌生的庭廊裡。為終於擺脫那夫人們之間寒暄的客氣,大大的鬆了口氣。爸爸和那個凶巴巴的老頭到底在談什麼嘛,這麼久也不來找我們。都說他是神奈川的劍道高手,可是怎麼看也不像是高手的樣子嘛!能看他們打一場就好了。

    伴著竹葉的沙沙聲,隱隱聽到木頭撞擊的聲音,一下一下,輕輕的,但很有節奏感。這個聲音……若葉的嘴角不由得掛上一絲弧度。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這裡!果然迴廊的轉角,豁然開朗,面前一個大大道場。若葉不由的驚歎,真不愧是高手呀,居然這麼大的道場呀,好像比櫻澤家還要大呢。

    若葉興奮得追尋著聲音,走了過去。終於看清聲音的來源。道場內,一個小小的身影在不停得練習著,坐下,拔劍,揮劍,直刺,擋手,收劍。再接著坐下,拔劍,揮劍,直刺,擋手,收劍,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得重複。那聲音就是收劍坐下時劍撞擊踏踏米的聲音。

    若葉饒有興趣得坐在門口看著場內的練習。那是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孩,濃密的劍眉,明亮的眼睛,線條分明的臉龐,兩片薄唇緊抿著,眉頭緊皺,一臉認真的表情,在一絲不苟得練習著單調的動作。顯然他已經練了很久,額角微微有汗流過,可是他全然不夠,仍在努力的重複著。不過,他的姿勢看上去總是有那麼一點彆扭,手臂太過僵硬,手腕的旋轉和力度總是控制不好,所以收劍回腰際時,不是過高就是過低,所以才會發出那樣的撞擊聲。每每聽到聲音,那男孩的眉頭就皺得更深。

    若葉無聊得打了個哈欠,他這樣即便累死也不會有提高的。看到他臉上那專注的神情就好像是在和什麼人較勁一樣,勉強得不肯服輸。她的心裡略微感到一絲不忍,於是開口道「喂,你的劍道可真夠差呀!」

    「你是誰?」男孩停止了動作,冷冷得一軒眉,問道。

    「吶,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水平可真夠爛的!」若葉站起身來挑著看著他淺笑著。

    男孩的眉毛緊皺,臉色透著微微怒氣,冷冷得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的、劍、道、水、平、很、爛!」若葉一字一頓得說道,臉上還是掛著那抹淡淡的笑意。

    「進場!」男孩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到後場邊,冷冷得說道,語氣中透著不可抗拒的震攝力。

    若葉一愣,隨即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心道還真是個易怒的傢伙呢!

    「比試!」男孩將一柄竹劍和護具遞到若葉面前,冷冷得說道。

    「我不需要這個。」若葉接過劍,輕輕推開護具道。

    男孩微愣,摘掉自己臉上的護具,雙手握劍,盯著若葉說道「準備好了嗎?」

    「吶,我勸你最好還是戴著護具吧!我怕會傷著你!」若葉好心提醒道。

    但這淺淺的笑容,印在男孩眼中的卻是深深的蔑視,面露怒色,道「不用!有本事傷到我再說!」不僅是爺爺現在就連一個初學的小丫頭都瞧不起我了嗎?劍道,劍道,該死的劍道!真田家的男人怎麼可能不會劍道!可惡!

    「好吧,那我們開始吧!」若葉雙手執劍,站於道場,淡紫色的眼眸盯著對手,嘴角不禁微挑。嘖嘖,破綻,真的是太多的破綻呀!一招,只用一招就可以打敗他了!

    雙手握劍,盯著對面那張始淺笑的臉,看似無害,但那淡紫色的眼睛彷彿可以看穿一切,而且,她渾身上下居然沒有一絲破綻,只是這樣淡淡的站在那裡,竟可以和周圍的一切完美的結合在一起,找不到一絲可以下手的地方。可惡,只要讓她動一下就可以找到破綻了!好,右邊!

    「啪——」

    木劍擊中頭頂,微痛,臉上不由得一陣發熱。一招,自己居然抵不過她一招!可惡!不可能的!做為真田家的次男,從小學習劍道,怎麼會抵不過她一招的!

    「你輸了!」若葉依舊是淺笑著,看著男孩吃驚不已的表情。他的樣子還蠻有趣的嘛。

    「再來!」男孩冷冷的道,臉上是認真而不屈的表情。

    「好呀!」若葉輕笑著,還真是個不死心的傢伙,這一次還要擊中同一個地方,嬉嬉!

    還是和剛才一樣的感覺,彷彿和周圍融為了一體,甚至覺得她的氣息在消失,沒有絲毫的破綻,怎麼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一定會有破綻的,一定!這一次在哪呢,左邊!

    「啪——」

    木劍擊中頭頂,和剛才分毫不差的位置!可惡!她是故意的嗎?不可能,她不可能這麼強的!一招,絕不相信她居然可以一招勝我!

    「再來!」

    「吶?」若葉微愣,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呢!

    「啪——」

    擊中同樣的位置!頭頂感到火辣辣得痛,但是強烈的羞恥感讓自己不能放棄,絕不能這樣輸掉的,絕不可能!

    「再來!」

    「啪——」

    又一次,一招擊中相同的位置。

    「再來!」

    「啪——」

    「再來!」

    「呃,你太急躁了,亂了陣角!」

    「用不著你來說教!再來!」

    「你這樣是贏不了我的!」

    「啪——」

    「可惡,我不信,再來!」

    「弦一郎,住手吧!以你的水平就是打上一天,你也贏不了她的!」一個渾厚嚴肅而冷淡的男低音響起。

    男孩收劍,站在那裡,低著頭,若葉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剛才那個勉強的身影此時看上去竟是這樣的落漠,心裡不由得感一絲內疚。

    「你好!對不起,打擾了!」若葉發現說話的正是這次爸爸前來拜訪的那位劍道高手,急忙道歉。

    「實在對不起,小女太不懂事了,請真田先生多多包涵!」南宮明也急忙陪禮道,不過心裡卻為女兒剛才的表現暗暗叫好,真是帥極了,不愧是我南宮明的女兒。

    「沒關係。」真田的臉上的表情微微變得柔和,「南宮,這是你的女兒?」

    「是的。」南宮明回答道。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南宮若葉。」若葉抬起頭脆脆得回答道。

    「若葉,很好的名字。你是天然理心流的?」真田問道。

    「是的,已經取得目錄傳位了。」若葉回答道。

    「什麼?」真田吃驚得看著眼前這個瘦小的女孩子,「你今年多大?」

    「0歲。」

    「難道你就是近籐家的那個8歲取得目錄傳位的孩子?」真田問道。

    「是的。」

    「那,我問你願不願意跟我學坐勢快速拔劍密技?」真田問道,眼中透著些許期待的光茫。

    「咦?」若葉驚奇得看著眼前這個奇怪的老頭,剛才還那麼嚴肅現在怎麼露出這種奇怪的表情?其實他是在笑了,但因為很久沒有笑,所以看上去有些奇怪了,理解一下老人家的苦衷了,畢竟一天到晚要教育一堆毛小子,不嚴肅點是不行滴。

    「真田先生!」南宮明聽到這個簡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傳說中這個從不輕易收弟子的怪人居然想要收若葉為徒,而且是傳授真田家的秘技拔劍勢,今天肯定不是愚人節了!

    「很厲害嗎?」若葉眨著眼睛反問道。

    真田微愣,接著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問得好!」笑聲剛落,原本在若葉手裡的劍現已被他收入腰際,動作快得根本沒感覺到他如何出手。

    「你說呢?」真田眉眼帶笑得看著她。

    「哇,真的好厲害呀!我要學,我要學!」若葉的臉上因為興奮而微微發紅,眼中閃著明亮的光彩。

    「呵呵,好,就這麼決定了。明天正式拜師,我收你做我入室了弟。」真田說道。

    「謝謝!」若葉興奮得向他行禮道。

    「真田先生,真是太感謝了!」南宮明也興奮得說道,真不愧是我的女兒,在劍道上總是會遇到奇遇呢,在OS是這樣,沒想到在神奈川也是這樣。

    「走,去廳上喝茶!」真田高興得邀請道,末了對站在那裡的男孩淡淡得道,「弦一郎,不感到羞恥嗎?別忘了,你可是姓真田呀!我真田幸信的孫子!」

    「是!爺爺!」弦一郎站在那裡,手緊緊得握著木劍,直至關節發白。

    一個人站在那裡,良久,感到有人在拉他的袖子,抬頭撞上一張笑得燦爛的臉,一雙淡紫色的眼睛正望著他,「你叫弦一郎是嗎?我叫南宮若葉!剛才,真是對不起了!對了,你的頭一定很痛吧!」說著若葉點起腳伸手向那發紅的額頭摸去。

    「不用你管!」弦一郎氣憤得將那隻手推開。

    「哎呀!」若葉毫無妨備得坐在地上,弦一郎一愣,剛想要伸手拉她卻又縮了回來,把頭轉到一邊不再看她。

    「小氣鬼!不過,沒關係了,我打傷你的頭,你害我摔了一跤,咱倆扯平了!」若葉站起來整了下衣服,「我要走了,對了,腦袋上頂著個包出去是會被人笑的,所以在消了之前出去最好戴帽子喲!」

    「不用你管!」弦一郎賭氣似的說道,憤憤得看著那抹笑容消失在眼前。

    兩天後,南宮若葉正式拜投在真田幸信門下,成為入室弟子。借住在真田公館,開始了她的坐姿拔劍勢的學習與修行。

    「喂,劍道小子!」若葉喊住了弦一郎,走到他面前冷不防得摘下他的帽子,「哇,這個包還沒有消呀!」

    「少管閒事!」弦一郎擋開她的手,不過這一次沒有太用力。

    「那傷是我弄的,怎麼可能不管呢!我要對你負責呢!」若葉看著弦一郎,眼中露著認真的光,「這是我從爸爸要來的祖傳秘藥,對於活血化淤很有效的喲!」說著,將一個白色小瓶遞到弦一郎手中。

    「不要!」弦一郎掙脫她的手。

    「喂,你這個笨蛋,劍道小子!難道你要一輩子戴著帽子呀!拿著呀!」若葉瞪著他說道。

    「我說了不要!沒有事,我走了!」弦一郎從若葉手裡奪過帽子戴在頭上要轉身離開。

    「澎!」

    「喂!你幹什麼?」弦一郎看著突然把自己壓倒的若葉瞪著眼問道。

    「幫你上藥呀!你這彆扭的傢伙!不准動了!」若葉整個人趴在弦一郎的身上,用手肘頂住他的肩,「你再動信不信我打斷你的手腳呀!」

    「你敢!」弦一郎怒瞪著他。

    「你看我敢不敢!」說著若葉舉起了右手手刀,猛得向弦一郎的面部劈去,見他下意識得眨眼躲開,不由輕笑著,「我現在改變主意了!」說著整個人坐在了他的胸口。

    「喂,你給我下來!」弦一郎感到呼吸有點困難。

    「你再叫,我就坐到你斷氣為止!」若葉邊說著,邊打開藥瓶,一股清涼的薄荷味頓時撲鼻而來,「不准動!把手拿開,不然我真的會坐斷你的肋骨了!」

    弦一郎感到身上的壓力又大了,知道若葉絕不是在開玩笑,說不定她真的會坐斷他的肋骨。於是放棄了掙扎。

    「這就對了,真是非暴力不合作的傢伙!」說著,若葉小心得將藥塗在弦一郎的傷處,一邊用手輕輕揉著,一邊嘴裡不停得吹著氣停藥盡快揮發。

    弦一郎感到灼熱的傷處有一絲冰涼,疼痛減少了許多。仰面而躺的他正好可以看到若葉為他上藥時那認真的神情,白淨的瓜子臉,淡紫色的眼睛,纖細而微涼的手指地額頭輕輕滑過,他這才發現此時的兩個人的姿勢有些曖昧,不由得臉變得透紅,第一次和女生靠得這麼返,心跳莫名的加速。

    「好了!」專心上藥的若葉並沒有發現弦一郎的異常,輕輕拍了他的頭,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從他身上下來,「這樣就好了,明天再上次藥,就可以消腫了!」

    「嗯,謝、謝謝!」弦一郎急忙戴上帽子,壓低帽沿,喃喃得丟下句就急急逃走。

    「呃?」若葉詫得看著他,「真是個傻瓜呀!」

    「弦一郎,你現在也是哥哥了,要記得照顧若葉呀!」真田敬一郎拍著弟弟的肩說道。前幾天還火星撞地球呢,這幾天就恢復邦交了,果然還是小孩子呢,不過,這個南宮若葉還真有辦法呀,居然這麼簡單就把弦一郎給馴服了呀!

    「知道了,哥哥!」弦一郎皺皺眉道。她這個樣子,根本不用別照顧嘛,只要她不惹事生非就好了。

    「喂,劍道小子。」這一天輪到若葉和弦一郎收拾道場,結速工作後,兩個人坐在場邊閒聊著。

    「幹什麼?」弦一郎皺著眉問道。

    「你是不是沒有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劍道上呀?」若葉問道。

    「呃?」弦一郎微愣,接著道,「沒有。」

    「那你喜歡劍道嗎?」若葉沒有看到他接著問道。

    「……喜歡。」弦一郎說道,但有些底氣不足。其實是不得不喜歡,誰叫自己是真田弦一郎,真田幸信的孫子!劍道,從一生下來開始就是生活中的一部分,或許如果沒有網球的話,自己一定會成為爺爺希望的和哥哥一樣的劍道高手吧!可是,網球已經佔據了自己的心思,滿到劍道沒有絲毫可以容身的地方。

    「噢,只是喜歡呀!我想你一定有比劍道還要喜歡的東西!」若葉看著弦一郎認真得說道。

    「……沒有。」弦一郎避開她那雙彷彿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

    「真是個笨蛋,劍道小子!」若葉嘟著嘴說道,「捌扭的傢伙!不坦白!」

    「好了好了,是呀是呀!我是有比劍道還喜歡的東西了!」弦一郎看著若葉的樣子無奈得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果然。你的心思沒有放在這上面,就是練到死也不會練好劍道的!練劍的時候就想著劍本身就好了,不要考慮喜歡不喜歡。只想著劍,這是劍道,就可以了。全身心的投入進去,不僅僅是對於劍道的尊敬,也是對於師傅的尊敬,同樣也是對於自己付出的汗水的尊重。你試試下次只想劍的話,練習起來會是什麼感覺。」若葉像是在講一份極普通的事情。

    「全身心的投入……」弦一郎喃喃得道。

    「哎呀,我怎麼和你這個笨笨的劍道小子講這麼深的問題呢?真是的,原來傻瓜也會傳染呢!我要離你遠點呢,劍道小子!」若葉輕笑著站起身來,夕陽中留下一抹燦爛的笑容。

    「全身心的投入嗎?」弦一郎淡淡說道,嘴角不由得掛上一絲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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