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葉看到手塚因為她拒絕和他一起回家時那有些失落又有絲懊悔的表情,大大地出了一口氣,不過她卻有些犯難了,不回去,她又沒有什麼好去的地方。雖然和班裡的同學相處得很好,但卻發現身邊除了網球部的人,竟然沒有一個算得上是朋友的人,更別提放學後和女同學一起逛街了,原來自己一直沒有過正常的女高中生生活呀!用冷水洗著臉的若葉覺得清爽了許多,伸手卻一直沒有摸到放在水池邊上的毛巾。若葉抬起頭,瞇著眼防止臉上的水流到眼睛裡,這時旁邊有人遞過了毛巾。
「謝謝。」若葉喃喃地說了一句,接過毛巾擦乾臉上的水,甩著頭髮道,「果然舒服多了!」
「很少有女孩子會你這樣的洗臉的。」
「咦,不二前輩,怎麼是你呀!」若葉詫異得看著站在面的不二。
「我回來取落在教室裡的筆計。正好看到你找不著毛巾,所以就幫了個忙。」不二依舊掛著不變的微笑。
「不二前輩,你今天絕對是我的福星呀!」若葉高興得拍著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不二的肩膀,那架勢真有點「你是我的好兄弟」的味道。
不二睜開那雙冰藍色的眼眸盯著若葉的臉,說道「若葉,你看我衣服上有什什麼東西嗎?」不二指著自己胸前的制服說道。
若葉瞪大眼仔細得看了看,說道「沒有呀,很乾淨呀!」
「你仔細看看,我覺得好像有個污點哪。」不二認真地說道眼睛卻一直盯著若葉。
「沒有的,我看得很仔細了!我可是有4。0的優秀視力呢!」若葉自豪地說道。
「噢?若葉,你不要動!」不二盯著若葉的臉,認真地說道。
「呃?」若葉看著不二嚴肅得沒有一絲笑容的臉,頓時緊張得一動也不敢動。
不二伸手從若葉臉上取下一個東西,說道「若葉,既然你的眼睛沒有問題,你為什麼戴隱形眼鏡?你為什麼要掩蓋自己眼睛的顏色?」
若葉看著不二手中的隱形眼鏡不但沒有一絲慌亂還露出開心的笑容,接著自己取下了眼裡的另一隻隱形眼鏡,說道「不二前輩,你有時間嗎?有時間的話,我們就去約會吧!」
不二一雙水藍色的眼睛盯著笑得陽光燦爛的若葉,淡淡地道;「約會?」
「是呀!反正我也沒事,嗯,這樣我請你吃冰淇淋吧,我知道有一家的冰淇淋非常地好吃,要不要去嘗一下?就當我還你中午那個蘋果的人情嘍!隨便給你講一個故事。」若葉露出了一個可愛得無與倫比的笑容。
不二直直地盯著若葉那雙乾淨得看不到任何雜質的淡紫色的眼睛,輕輕地笑道;「吶,聽上去好像很有趣的。」
「好呀,就這麼說定了,一起去吃冰淇淋了,不二學長,不要用這麼可怕的眼神看著我了,很恐怖的。」若葉衝著不二淺淺地一笑,轉身走開。
「你對這裡很熟悉呀!」坐在神奈川的一家冷飲店裡,不二向坐在對面的若葉開口道。
「因為我在這裡生活了一年半呀。我幾乎吃遍了這裡所有的冰淇林呢!現在這家店比當時足足大了兩倍了!佈置的風格也變了,不過冰淇淋的味道卻沒有變!」若葉邊打量著四周邊吃著面前的紅豆雪沙。
「呃?那你不是第一次來日本讀書?」不二問道。
「嗯。我曾在神奈川一位有名的劍道師傅那學習劍道,因此在神奈川第一小學讀了一年,然後在立海大附屬中學讀了半年。這些都是兩年前的事了。」若葉歎了口氣說道。
「立海大?」不二的眉微皺。
「是的,我在立海大國中部讀過幾個月。離開的那天正好是關東大賽的決賽……」若葉緩緩的開口,坐在這個似曾相識的地方,那些往事不由得浮現在眼前。
不二看著若葉的眼睛,那是一雙清澈得看不到一絲雜質的眼晴,散發出的淡紫色光彩讓人有一種心安的相信。他沒有說話,輕輕地吃了一口面前蘋果味的刨冰,沖若葉笑笑,示意她說下去,因為他的心告訴自己擁有這樣眼神的人是不會說謊的。
若葉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向不二吐了吐舌頭道「不好意思,我想起以前的事了。」
「沒關係,至少說明你是一個誠實的人。」不二瞇著眼微笑道。
「說謊是一件麻煩的事,尤其是在不二學長這種聰明人面前。」若葉回答道。
「那你這個聰明人也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吧?」不二問道。
若葉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垂下眼,用手輕輕地攪著面前的紅豆雪沙,輕聲道「我媽媽的眼睛也是淡紫色的,還有頭髮也是淡紫色。我有和我媽媽一樣顏色的眼睛和頭髮。」
不二看到若葉的樣子不由的眉頭微皺,依稀記得乾說過若葉好像是因為一次事故受傷而放棄了劍道,「難道那次事故……
「嗯。在那次車禍中,我媽媽去世了。如果不是我硬要去參加比賽,媽媽就不用開車送我,也就不會發生那次事故,媽媽也不會去世,是我……是我害死了媽媽!是我……」若葉的聲音開始哽咽,淚無聲地滴落。
不二溫柔地拍拍若葉的頭,將面巾紙遞到若葉面前,輕聲得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
「不,是我的錯,如果我不去比賽,就不會變成這樣的。是我害死了媽媽,是我,是我害死了媽媽!」
「所以你才不敢面對自己和母親一樣顏色的眼睛和頭髮?你這樣逃避自責,毫無意義的!」不二說道。
「至少我還可以微笑。」若葉抬起頭,淚眼婆娑得看著不二,「媽媽說過,她最喜歡看我笑,看到我笑她就會很開心。現在我的笑容,媽媽一定看得到,所以我要微笑,可是只要一看到那雙眼睛,那個頭髮,我就會控制不住地……」
「我明白了,對不起,若葉!」不二輕輕擦去若葉臉上的淚,溫柔得說道。終於明白為什麼從見到她第一眼起,就覺得她的笑無比燦爛卻給人一種遙遠的疏離感,她流轉的眼波,不時流露出一種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成熟。她身上流露出的,不僅僅是那自然純真的孩子氣,更多的是這種千帆歷盡,宛如歷盡滄桑,所以真實得讓人心痛。所以連她的笑容看起來都會變得這樣的風輕雲淡。不二為自己懷疑起這樣一個人而感到羞愧。
「你為什麼會告訴我這些?」不二在送若葉回去的路上問道,想必今天這些話是連手塚都未曾聽到的吧。
「因為我們是同類呀。都是那種可以看透別人,卻用微笑拒絕別人看透自己的人。誰都不知道微笑下面的心究竟在想什麼。」若葉抬頭看著天上依稀可見的星星,緩緩得吐出這幾句話。
「吶,聽你這麼說,我自己還是個蠻可怕的人哩!」不二笑瞇著眼說道。
「不二學長,現在的你真的是那個真實的你嗎?你不但不想使別人看透,連你自己也不想看透你自己呀,不二學長!」若葉輕笑道。
「吶……」不二不語,真實的自己……
「不二學長,我只是沒想到你這種腹黑的人居然會採取這麼直接質問的方法呢。」若葉說道。
「吶?我腹黑,好像這個詞用在你師傅阿乾身上更合適吧!」不二微笑著回答道。她可以這樣輕鬆把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轉換得不著痕跡。
「也是,戴眼鏡的人的都很腹黑哩!」若葉調皮得吐了吐舌頭,臉上是一抹溫暖的笑容。
「吶,那手塚也是個腹黑的傢伙呢!」不二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沒有人可以看透,真的嗎?說出這些話的你難道沒有看透嗎?或許你就是那種被為知己的人吧,南宮若葉!不二的嘴角不由得劃出一彎極美的弧度,原來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和你一樣值得信賴的人呢,手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