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陳信當時眼見記者圍來,自己從未見過這種陣仗,要是一群猛獸撲來陳信還覺得較好應付,加上剛剛被黃祥一說,陳信也深怕自己說錯話,為今之計,自然是走為上策,於是一加速,體內氣勁隨之向外一漲,才驚訝的發覺,周圍的所有事物似乎忽然間都緩慢了下來,連空氣中似乎也有著不同的層次,陳信輕靈的閃過記者,站到門前,望著眼前的三千多人正慢慢的回過頭來,心中充滿一種奇異的感覺。
陳信回頭望向追來的眾人,身形雖然較記者快上許多,不過還是有種緩慢的感覺,陳信一陣疑惑,心想總是站在這裡發光也不是辦法,於是搖搖頭,再度飄起身形,輕松地往講台飄去,一面飄陳信一面望著底下的眾人,發覺竟是沒有一個人的目光跟的上自己的身形,陳信心中肯定,自己通頂的關卡度過後,雖然不知功力增強多少,不過顯然是有極大的功效。
陳信落到講台上,內息順勢一收,卻發現似乎所有人的速度都恢復了正常,黃祥與田執事正一馬當先快速的沖來,迅速的落在陳信身邊,隨後其他的眾人才跟著一個個落地,連台下的三千多人在內,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實在是不知道陳信怎麼像一道光束般沖了進來。
一這時教室中三千多位經挑選過的學員,一個個驚的鴉雀無聲,當時每個人的眼前都是光華一閃,隨後當光華一收,一個年輕人已經悄然的立在講台上,隨後一道道的人影閃過目前,台上已經站了十來個人,除了後到的幾位,前幾個人怎麼上台的都看不清楚。
過了片刻,田執事含笑的請陳信等人坐下,陳信理所當然的坐在中間,反倒是黃祥、藍任與葉宇開揖讓了半天,最後由藍任夫妻坐在陳信的右首,黃祥、葉宇開坐在陳信左首,其他大將坐在身後,順序倒是無妨。
這時場中的人眾,逐漸的有人猜出這些是鳳凰星來的英雄,而坐在數位老人中間的年輕人必定是從未露面的陳信宗主,風揚教室中,數千人坐在座位中交頭接耳,一面用欽羨的目光打量著台上的眾人。
不一會兒,練長風領著記者群往內走來,練長風也是一拔身落在台上,向台上的眾人行禮之後,才回過身來望著正在跌跌撞撞、各自卡位的記者們,片刻後,記者們終於穩了下來,練長風才面對著台下的數千人說:“各位學員,因聯邦解除武禁,且諸位一心向武,才來到聖島,但適逢聖殿義助聯邦清除叛黨,故導致聖島上一時師資缺乏,而鳳凰星數位宗主及大將,願於此時伸出援手,向各位傳授武技。”
底下的眾人見到跟前幾位人物,本已十分興奮,聽見居然願意傳授大家功夫,更是忍不住一陣歡呼,練長風等到歡呼聲止歇,才說:“等一下回答幾位記者的問題之後,馬上就會分組進行訓練。”
這時田執事站到台前,將台上的眾人略為介紹了一番,練長風隨即對台下的記者說:“各位可以開始了。”
這時首先一位記者站了起來說:“我是新時代天訊台的賴以恆,請問諸位對當初聯邦將各位送至鳳凰星,到今日的舊地重游,諸位的意見、感想和看法。”
這麼大的題目?陳信不禁心裡搖頭,這些記者真不好纏,這時藍任猛的站起身來,大聲說:“有什麼看法?數十年前他們隨隨便便的立下一堆不合理的法條,搞的地球上武學衰敗,現在連內亂、外患都必須要聖島出面才能解決,也直到現在才有人發現問題,將那個馮老頭拉下台,這種制度太奇怪了。”隨後氣呼呼的坐下,眾記者見藍任年紀雖大,但卻仍如此威猛似乎都嚇了一跳。
藍夫人見狀連忙起身說:“藍宗主的意思是,聯邦的制度出了問題,居然能順利的壓下反對的聲音這麼久,足見制度面還有待改善,因為雖然我夫妻終究會回鳳凰星,心中畢竟一直視地球為母星,也希望地球上的人民能過的快樂,不過現在由吳議事長主導領導團,相信一定會有一番作為。”
葉宇開這時乾咳一聲說:“當年我們被擒去鳳凰星,與蠻荒生物爭地,嘗試著各種有毒或是無毒的食物,尋找適合人類生存的地方,在這過程中,也失去了許多的好友,說對聯邦沒有怨懟是騙人的。”
葉宇開頓了一下,望望下面的記者,接著又說:“不過地球畢竟是我們生長的地方,當地球的居民需要幫助時,我們自然會全力以赴。”
黃祥望望陳信,陳信正在想著剛剛跟前出現的奇景,心裡似乎對空間、宇宙有些體悟,現在正在仔細揣想,所以沒注意到黃祥的目光,黃祥心想陳信也不是被聯邦捉去的,自然無須回答這個問題,於是想了想說:“葉宗主、與藍宗主夫妻所說的話,該是我們大多數人的心聲。”隨即往練長風望了一眼。
練長風會意,接口說:“請問第二個問題。”
眾記者面面相覷,沒想到一個大問題被眾人三言兩語的解決掉了,過了片刻之後,一位女記者才問:“請問陳宗主,能不能說說您現在雖才年僅二十,卻登上鳳凰星五位宗主之首的其間過程?”
陳信忽然聽到有人叫自己,回過神來,聽到是這樣的問題,不禁眉頭微皺,求助的望向黃祥,黃祥接口說:“陳宗主以一己之力,歷九死一生之險,使鳳凰星的現存數十萬人得以存活,而且功夫遠遠超過我等,再加上若不是陳宗主,我們也不能制造出飛回地球的卓卡,所以我們公推陳宗主為尊。”
這算是地球上的居民第一次概略的了解陳信的部分事跡,但是幾位記者似乎對黃祥的回答不是很滿意,臉色都有一點失望,練長風也不管這麼多,接著說:“第三個問題。”
隨後的數個問題,有的關於眾人日後的打算,有的關於外星生物的看法,甚至對六十年來地球改變的看法……等等,卻總是沒有適當的時候讓陳信說出所謂紅粉知己的事情。
陳信心中暗暗慶幸,最好是沒法回答到這種答案,到時候真的讓別人知道也沒有辦法,這種事要自己說出來總是極為古怪。
到了第八個問題,一位五十來歲的青年人,開口問:“請問四位宗主,對於獲得領導團授與榮譽議事的看法。”
藍任首先說:“當初想回地球,我是看不順眼聯邦的法令,想回來大鬧一場的,現在既然已經有轉變,我總是要回鳳凰星的,這件事對我並沒有多大的實際影響。”
“藍宗主說的正是。”葉宇開說:“這個問題該由黃宗主、陳宗主來回答。”
黃祥點點頭說:“如果能夠發現一些領導團議事們忽略掉的問題,我們自然會善盡提醒之責,不過現在的領導團正是氣象一新,所以這個資格對我們來說,榮譽的意義遠遠大於實際權力的意義。”
眼看練長風又要說第九個問題,而陳信前八個問題還沒說過話,場下的眾學員心中失望,也不禁低聲逐漸議論起來,眾記者也有點急,終於有一位忍不住發聲說:“陳宗主,你也說說話嘛。”
一時之間,要求陳信發言的聲音此起彼落,練長風臉色一沉,正要發作,陳信卻已經開口說:“各位記者。”一時間眾人一起安靜了下來,陳信繼續說:“大家也知道,我不過年僅二十,說到見識、學問,不要說台上的諸位長輩,就算是台下的數千人,比我陳信見多識廣的相信也所在多有。”
陳信望望眾人,想了想一直在心中思量的話,誠懇的繼續說:“我認為,不論是宗主,或是議事,這些對我來說都是責任大於權力,說實在話,該怎麼作一個宗主我也不十分明白,更別提榮譽議事了,在鳳凰星,多虧幾位宗主、大將治事有方,所以十分運氣的到現在還沒捅出亂子。我只能說,對那些愛護我、照顧我、信任我的朋友,當需要我的時候,我會盡力去解決他們的困難,也許有一天,我會將這些職責全部卸下,全心的探索身體內外的宇宙,尋找人類的終極存在,那才是我真正想做的事。”
說到這裡,眾人逐漸聽不懂陳信說的話,陳信也察覺到了,隨即停住了口。
這時,忽然有位記者追問:“陳宗主,最後這幾句話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陳信又思索一下,開口說:“就像這裡的數千位學員……”
陳信忽然一頓,止住話聲,原來是黃祥傳音來說:“陳宗主,話題轉到紅粉知己上。”
陳信心中暗罵,這也太難轉了吧?口中仍說:“……大家都是為了學習武技而來的,但是到底人類可以做到什麼程度呢?是拔山舉頂、移山倒海,還是瞬息千裡、萬裡遙擊呢?這些該是現在的我,極為感興趣的事情。”
陳信話題一轉,接著說:“其實自己修練到一個程度,也會有些擔心,若是一個惡人以此為惡的話該怎麼辦,所以乍一思考之下,會認為武禁是必須的,不過卻造成對外敵的無力防范,許多事都是一樣的,孰是孰非都很難講,也許練到一個程度,為了挑戰極限,我必須放棄親友,和我所思念的……”
陳信還是說不出囗,搖搖頭停了下來,但是已經讓全場中將近四千人同時聽的清清楚楚,眼看陳信忽然不說了,馬上騷動了起來,連練長風也頗想聽到陳信的下一句話,一時之間忘了維持秩序,台前的記者們更是睜大眼說:“什麼?思念的什麼?”
這時黃祥一撚長髯,話聲緩緩的傳出:“陳宗主,您就說完吧。”聲音平平合合的向外放開,將眾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聽到連黃祥都幫他們講話,眾人忽然間全部又都靜了下來,深怕再多說一句,陳信又不說了。
陳信見黃祥非要自己招認,只好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說:“這……我也沒想到,在這一次的事件中,結識了數位好朋友,其中有兩位算是……極好的異性朋友。”
陳信還是說不出紅粉知己這四個字。
陳信這一招認,台下驚訝的驚訝、羨慕的羨慕、失望的失望,總之是忽然亂成一片,記者們不管規矩連聲發問,在吵雜的人聲中,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過了片刻,終於藍任先忍不住,大吼一聲:“安靜!”
聲音洪洪發發的傳了出去,撞到到四壁又傳了回來,在空間中不住的震蕩,一些功力較差的記者、學員,臉上忍不住露出痛苦的表情,自然不用第二句話,馬上全安靜了。
藍任雙日一瞪,須發無風自動,大聲的說:“陳宗主功夫深湛、待人仁善,自然容易獲得異性傾心,但是最令人佩服的一點,就是能夠不及於亂,這點實在難能可貴,你們這些想學功夫的記牢了,若是沉溺在男女情欲中的,趁早滾出去。”
陳信一愕,藍任又是怎麼知道自己不及於亂的?不過在這裡對著數千人大聲嚷嚷也是怪異,雖然是幫自己說話,陳信也實在有些哭笑不得,也是無話可說,不過總算是說出了這番話,算是有個交代,只不知林穎雅知道了做何感想,不過當時自己不承認有老婆也該算是實話,她該不會興師問罪。
練長風回過神來,朗聲說:“第九個問題。”
這時台下的記著忽然交頭接耳起來,陳信卻是聽見他們的商議,心裡一沉,自己還是太早說了,果然一位女記者站起身來,微笑的說:“陳宗主,能不能告訴我們如何與那兩位結識,以及未來的計劃。”果然他們臨時改變腹案,問出所有人最有興趣的問題。
陳信還沒回答,黃祥又傳音說:“陳宗主,不答也可以,不過最好稍微敷衍一下。”
陳信聞言只好說:“其實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她們是我的戰友,雖然在鳳凰星上聚少離多,也歷經了一些悲歡離合,不過總是還能愉快的與大家相處在一起,對於未來……大家也知道我年僅二十,而她們也與我同樣一個年紀,所以未來的事誰都不知道,現在說來還太早。”
這時練長風不知是不是接到黃祥的指示,在陳信一住口後,接著就說:“最後一個問題。”
下面的記者又商議了一下,才問:“陳宗主能不能解釋一下剛剛發出一道光柱的功夫,還有會不會將這些功夫教給這些學生,還是只打算傳授一些基本的訓練?。”
陳信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黃祥見狀替陳信口答:“這種功夫不容易解釋,也不容易傳授,陳宗主能到今天的能力,除了努力、悟心、機緣三者缺一不可之外,還有過人的天資和體質,另外陳宗主在短時間內還有事情,所以暫時沒有辦法任教。”
下面的學員為之嘩然,失望的表情顯現於色,陳信眼見如此,開口說:“諸位不要因為幾位宗主對我過於吹捧、加上過度自謙而誤會,其實在鳳凰星當初的數百萬人中,這幾位宗主都是在各處獨霸一方的人物,加上百多年的經驗,對於指導後進正是最為合適,若是我來教,只怕十個中有八個要走火入魔。”
陳信忍不住開了一句玩笑,不過也有三分實在,若是將自己的方法隨便教給一個人修練,成功的機會似乎實在不大。
這時黃祥也不在意眾人的失望,接著說:“至於如何傳授,我們幾人等一下會對大家解說,也許我們的方法不盡相同,再由各位來選擇。”
練長風不用黃祥吩咐,馬上將數百位的記者請出場外,將風揚教室的門實實在在關了起來。
記者們一出去馬上圍住四面的窗戶,練長風見狀,還不客氣的派人將窗簾放下,免的干擾到裡面的事情。
這時田執事向眾人告退,往門外行去,幾位宗主也開始輪流上台述說自己擅長的功夫,台下的眾人再依自己的才能和興趣選擇,陳信百無聊賴,與台上眾人打聲招呼,也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往外溜了出去。
出門一看,記者們正三五成群的交換著意見和情報,眼見門一開,目光馬上轉了過來,發現居然是陳信溜了出來,這還得了,自然是加足馬力往陳信沖去,陳信心知這一停留就是個沒完沒了,輕松的一騰身,轉眼間就將眾記者拋開,留下一群人相互怨怪,為何不好好的堵住門口,居然讓陳信順利的溜走。
陳信眼見無事,忽然興致一起想往天空一游,於是也不回聖殿,向天空直沖了出去,光焰隨身散發,似乎是一顆逆向的流星,就算有人注意,大概也沒辦法攔住陳信。
陳信提起功力沖出,這時忽然感受到剛剛的感覺又出現了,彷彿自己的速度突然慢了下來,雲和風也彷彿是靜止的,過了一陣子,陳信沖到數十公裡外的高空,卻不知道到底實際上耗了多久的時間,陳信靜止在空中,發覺自己體內似乎同時隨著外界的改變,而產生了變化,每個內息的集中地都加速運轉,內息自然而然的向外散發出來,與外界改變的壓力產生平衡,不再像以前需要分心運功護體。
隨著空氣漸漸地稀薄,似乎心肺等體內的功能也降低了,陳信發現,現在身體的運行主要依賴著體內的能量,而現在的身體似乎已經頗為適應依賴這種能量運作。
陳信思索著,這樣豈非自己可以飛出外空?不過不知道自己體內能量的消耗,與能量的吸收是不是能平衡,這種事還是先別亂試,想辦法再去問問那些長老,免的又出紕漏。
忽然間陳信腕上新的收發機,響起聲音:“陳宗主、陳宗主。”
“我是陳信,哪位?”陳信說。
“我是吳安,陳宗主,您現在在哪裡?”
原來是吳安,陳信覺得有點意外,回答說:“吳議事長,我在聖島上方的半空中,怎麼了?”
“果然是您。”吳安似乎松了一口氣,接著說:“我們偵測到聖島上方有個高速移動的物體,體積又不像卓卡,緊張了一下,知道是您就沒事了。”
“不好意思。”陳信說:“讓您添了麻煩,我馬上回去。”
“沒關系的,知道這個訊號是您就好了,等一下我讓衛星與您的收發機訊號連接,飛到哪裡都能知道,就不會有誤會了。”吳安說。
“那……麻煩您了。”陳信想這樣也好,一轉念說:“吳議事長,北極的事情平定了沒有。”
“馮協能似乎躲在基地中龜縮不出。”吳安的聲音有點煩惱:“我們正在研究是不是乾脆派出大型卓卡,以雷射攻擊。”
“不太好吧。”陳信說:“這樣不是連那些失去神智的特殊部隊也殺光了。”
陳信對自己當初殺了三百多位特殊部隊心中一直自責,當時還是不得已,現在沒有立即的脅迫,陳信不太願意就這樣濫殺。
吳安歎口氣說:“我們也是考慮到這個問題,還有基地中一定另外有些無辜的人,不過我們更擔心要是外星生物來的時候,馮協能跟他們來個裡應外合,我們馬上腹背受敵。以馮協能的兵力,要將地球的一些雷射基地破壞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
這倒不可不防,陳信想想說:“吳議事長,能不能讓我去看看?”
“陳宗主言重了。”吳安說:“能得到陳宗主幫忙是求之不得的事,哪有讓不讓的道理,我現在就派卓卡去接您。”
“吳議事長太客氣了,不用卓卡了,我自己過去行了,我該與誰會合?”陳信心想,又不是在星際間加速,這種距離自己的速度說不定比卓卡還快。
吳安想想說:“我通知他們在冰帽上方與您會合好了,反正衛星已經鎖定您了,他們找的到的。”
信不再說話,光華向外一泛,破空往正北沖去。
從這裡到北極圈,大約有六千多公裡,陳信以往若是想提高速度,多是將御風術與引力術並用,但是這次卻發覺兩者間似乎結合在一起了,不再有兩種不同的方式,而是在動念間,即具備了兩種功能。
陳信心中想著,御風術是將內息布滿身軀,提氣輕身,再將內力鼓發,逆向放射,達到移動的目的,而引力術是在欲前進的方向形成重力場,吸引著身軀往一個方向投去,所以引力術比起御風術還不靈活,但是在卓卡上因為體積太大,除了偶而為了閃避敵方的攻擊,才會將內息大量傳出外放,達到突然移位的目的,不然大多都是以引力術操縱。話說回來,能夠以御物術將卓卡移動,也只有功夫到一定的程度才有辦法。
但是陳信現在一開始高速飛行,不像是御風術也不像是引力術,似乎自己體內的能量與體外的宇宙能量結合,使陳信欲快則快、欲停則停,雖需加速但卻無須減速,這股牽引而來卻還不需吸收的能量,似乎隨著陳信的心意,在瞬間可以消滅慣性對陳信的作用。
陳信沖到北極圈,自己也不知道飛了多久,也思索了許多事,感覺上是經過了數個小時,但是陳信知道,自己通頂後忽然間有一種能力,就是運功時會將所有時間的感受變慢,每個人的動作在陳信的眼中都忽然變慢了,所以心裡的感覺大概不准。
陳信到了冰帽,倏然停住,功力一收束,只留幾分勁飄在空中,隨即望望腕上的時間,卻發現其實才過了八、九分鍾。
陳信一楞,這樣豈不是時間忽然變多了,就是說只要是在運功中,自己原來需要十幾個小時去思索的事情,現在只要花幾分鍾就想通了,陳信心裡計算了一下,在自己剛剛施出七成勁的情形下,周圍所有動作似乎都慢了近百倍,不知道全力的時候會有什麼感覺?
過了片刻,收發機中忽然傳出吳安的聲音:“陳宗主。”
陳信正端詳著腕上的這台薄薄的收發機,沒想到忽然會發出聲音,倒把自己嚇了一跳,於是沒好氣的回答說:“吳議事長,我是陳信。”
“您……您現在在哪裡?”吳安說。
陳信心裡疑惑,吳安不是說衛星會鎖定自己嗎?於是說:“我到了啊,可是沒有人來接我。”
“到了?”吳安嚇一跳:“難怪衛星鎖不住了,陳宗主,您的速度太離譜……”
吳安忽然住了嘴,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措詞,頓了頓才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另外我也已經通知北極肅亂行動的負責人——詩庫瑪議事,他應該會馬上派人來接您。”
吳安心想,若是陳信的速度能夠甩掉衛星的鎖定,那只有一消失就不斷發電訊重新尋找,才能找出位置。
陳信切斷了通訊,將心神往四面散出,這與運功又是不同,這是結合游離在外的能量,產生互動的感應,並不是指陳信的內息能夠散到數十公裡外,陳信又停了片刻,才發覺有一個速度極快的物體,由下方向自己直飛過來,但是卻完全無法感受到一絲氣息。
陳信心中大奇,感覺似乎是個體積不大,與人體差不多大小的物體,也就不太可能是卓卡,但是為什麼又會沒有氣息?陳信轉過頭往下方一望,卻看見一個頂端微尖,腹部成圓的柱狀物,後方發出紅紅亮亮的火焰,大約以兩倍音速向陳信射來。
這東西陳信在書上、天訊上見過,是數百年前機械文明時的爆藥類武器,陳信一時說不出名稱來,不過知道這不是什麼安全的東西,眼看距離越來越近,陳信當下光華泛出,於是這個在迅速接近的物體,忽然間竟彷彿慢了下來,不比一個未練功的人跑步快。
陳信當然可以等到快要撞到再閃,不過聽說這種東西花樣繁多,有打到敵人還不爆的,有還沒打到就先爆的,而且似乎從另一方又來了一個,也是速度極快卻沒有氣息的東西,好像還要比前一個還快,陳信不想冒險,於是輕飄飄向東閃出十公尺。
沒想到這東西也會追蹤,居然順著陳信的轉向而轉變方向,但是哪裡追的上陳信的速度,忽地轟的一聲由陳信的五公尺外射過,陳信眼見這東西失去了目標似乎正要飛走,一面目送著,一面將心神也轉到正在接近的另一個物體。
就在這時,陳信忽然感應到這個物體似乎發出了一個極為快速的能量,直指著前一個已經向天空飛去的武器。
陳信轉頭望過去,那股能量卻是一道淡紅色的光芒,難怪這麼的快,轉眼間前一個爆藥類武器忽然轟然一聲,整個爆裂了開來,陳信只在數十公尺外,自然是馬上感覺一股熱浪、光團往自己翻滾而來。
陳信感應出這股能量的大小,搖搖頭想,過去的武器就是沒用,活該被淘汰,微微一提內息護助身軀,光焰騰出數公尺,將這些能量和氣體隔絕在外,轉頭望向另一個物體。
噫!這不是人嗎?陳信望向越來越接近的人,心裡還是完全感受不到一絲氣息,自己莫不是見鬼了,還是有其他自己不明白的因素?
一時不知是敵是友,陳信的內息也不收起,眼看這人身著黑色勁裝,頭上還帶著一個防光的鋼盔,罩子也是黑黝黝的望不進裡面,全身上下密密包裡著,只有兩只手掌乾乾淨淨的裸露在外。
雖然陳信眼中的速度都是減慢的,但是慢慢的陳信也估計出來實際的速度大約是多少,跟前這人是以五倍音速接近,陳信有點意外的想,就算是練兆誠武士長也不見得能輕輕松松的以五倍音速接近,而且雖然有點像御風術是藉著能量的散出而推進,不過那股散出的能量,陳信卻覺得實在不像人體內的內息,反而有點像剛剛的武器。
這人越來越是接近,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到了陳信身前,卻忽然腰部向後一弓,兩足往前一揚。陳信這下可看的清楚,這人雙足足底各一個大洞,轟的一聲噴出一道淡紅的能量,止住了向前的勢子,弓著的腰再一直,穩穩的藉著足部不斷放射出的能量憑空立著。
陳信現在肯定,這八成不是人,大概就是練兆誠與吳安等人所說的合**了。
陳信以前讀歷史時、觀賞天訊時,自然是久聞合**的大名了,聽說現存的武裝台**只有幾十人了,但在現在的沖突中卻不幸的分成了兩派,這人到底是友還是敵?
陳信與那人對視片刻,見對方似無敵意,但是卻也不說話,陳信也是從頭到腳仔細的打量對方,看來看去除了腳底的兩個會噴火的大洞外,其他部分都完全像人類。
對方總是不說話,陳信心想,莫不是合**不會說話?這也不大可能,據說合**要不是強盛的歲月太短,就要發展出自己的文明了,哪有可能不會說話。
兩人沉默了數分鍾,陳信心中疑念越來越大,忽然眼見對方緩緩的向下微一躬身,陳信這才想起,自己還是運著功力,雖然覺得數分鍾,其實不過是數秒的功夫,陳信才在想,這樣對方說話自己會不會聽的斷斷續續,對方已經開口說:“陳信,不,陳宗主好久不見。”
陳信高興的發現聽覺似乎不受速度感的影響,說不定說話也不受影響,這才忽然想到對方言語中的涵義,好久不見?
陳信可沒認識過合**,楞楞的望著對方,一面將功力緩緩的各自收歸氣海。反正似乎自己現在一動念間,內息隨心意而擁出,也許不用戒備的這麼森嚴。
對方見陳信光焰雖較為消散,臉上卻仍然充滿惑然,於是笑笑說:“陳宗主,吳安議事長通知我們後,詩庫馬議事派我來的,我先帶您去我們的臨時基地。”
陳信點頭道謝後,對方隨即巧妙的控制足底的兩個動力源,轉變了方向,陳信自然緊緊的隨在對方的身側後方,眼見一陣強力的熱流由那名合**的足底沖出,速度立刻快速的提升,陳信現在只覺得全身是勁,對方加速正是得其所哉,於是輕輕松松的跟在後面,向著地面撲去。
過了一會兒,只見跟前的地面越來越大,兩人卻是越來越快,陳信已經發現在底下的冰原上正有一群人相候著,相距有八、九公裡,還看不大清楚下面人群的臉孔,不過似乎有一半如同身前這人一般的黑衣勁裝,其他人倒是穿著白色的衣服,也還看不清服飾的模樣,不過陳信在那些白衣人之間,卻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那些該是聖殿武士沒有錯了。
這時前方那位黑衣人回過頭來看陳信一眼,見陳信始終跟在身後似乎有點意外,陳信見他回頭,也善意的向對方笑了笑,沒想到對方輕輕一搖頭,在空中一個旋身,由頭下腳上轉為頭上腳下,開始減速了。
陳信這才明白對方似乎是想試試自己的功夫,所以才故意飛的這麼快,而眼看只有數公裡了,不減速只怕會煞不住車,所以才停了下來。
但是陳信現在的速度感全然不同,而且現在也不過是微催功力而已,加上現在前進的方式突變,陳信也不減速,就直往地面沖去,一瞬間將這名黑衣人遠遠的甩在後方。
這時地面上的白衣人正是練兆誠等人,他們聽說陳信只數分鍾就沖來北極已經是吃了一驚,見陳信毫不減速的向下沖來又是一驚。這也不像是身體出了意外,若是失速摔落的話,一定會因為空氣阻力的關系而減速,哪知道陳信卻似乎越來越快,這恐怕是腦子出了問題,這樣撞下來就算陳信功夫高強不受損傷,只怕也要灰頭土臉的摔出一個大洞。
忽然間跟前一花,卻見陳信好端端的、點塵不驚的站在跟前,眾人心中一陣混亂,剛剛是發生了什麼事了?為什麼陳信全然不用減速?
除了練兆誠與幾位高階武士見過陳信,其他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陳信,陳信對練兆誠說:“練武士長,幾天不見了。”
“是兆誠一愣一楞的說:“陳宗主,你是怎麼落下的?”
陳信心想這可不好回答,笑笑說:“沒什麼,對了,練武士長,哪位是詩庫馬議事?”
一位八十余歲的中年人,應聲而出說:“陳宗主,在下正是詩庫馬,真是久聞大名了。”
陳信見這個中年人,似乎有達到鳳凰星上將軍到大將之間的功夫,在聯邦中算是不容易了,恐怕也是聯邦議事之中功夫最高的了,於是說:“詩議事,您太客氣了。”
這時剛剛那名黑衣人才落到地面,陳信望向黑衣人說:“對了,這人說認得我……”
“這位是程先生,是一位合**,他說與您是舊識,主動要去迎接您。”詩庫馬說。
程先生?陳信沒有印象,這時那位合**向陳信走來,一面說:“陳宗主果真已非昔日吳下阿蒙,實在令人欽佩。”
什麼阿蒙?這句話陳信就沒聽過了,眼看那人緩緩的將面罩取下,陳信大吃一驚,脫口而出:“程老虎!”
原來這人,正是當年常常處罰陳信古歷史課老師——程似成,當時離開鳳凰星之前,陳信也有聽說過程老師是合**,不過過了這麼久,陳信早已經忘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這種情形下碰見。
這時陳信忽然想到自己從來不敢直呼程老虎三字,沒想到一時意外,不小心叫了出來,連忙尷尬的笑一笑說:“程老師,好久不見。”
程似成笑了笑說:“陳宗主,四九戰爭讀完了沒?”
陳信心中忽然一片溫馨,當年被程老虎盯的好緊,提到古歷史課陳信就頭痛,沒想到現在回想起來,卻是對這堂課記憶最深,算是自己十分珍惜的回憶,陳信回答說:“程老師,我當晚花了十個小時讀,沒想到第二天就沒見到您了。”
程似成微笑一下說:“恐怕花了十個小時也只能拿個五成的分數。”
“您果然了解我。”陳信說:“我的教育晶片刪掉了至少五成內容,不然也讀不完。”
“誰叫你上課打瞌睡。”程似成說:“現在叫你睡恐怕也睡不著了。”
這話倒是真的,陳信現在早就無須睡眠了。
詩庫馬笑著走過來說:“原來陳宗主與程先生是師生關系,這倒是令人料想不到。”
“對啊。”陳信轉過頭來說:“程老師,我與詩議事先談談這裡的事情,我們再聊。”
詩庫馬連忙說:“這裡的事還是由程先生與練武士長來說比較清楚。”
“我先說吧。”練兆誠走過來說:“馮協能那些家伙知道我們大軍壓境,於是龜縮在一處地底基地中,要強攻毀掉那個基地也並不難,不過為了擔心會有無辜的人,加上百余名可能會成為守衛地球主力的特殊部隊,我們不願意就這樣毀掉他們,馮協能恐怕也認為我們不敢用雷射將他們一並解決。”
“他恐怕是認為輿論不會認同我們這樣濫殺。”詩庫馬說:“馮協能就是因為濫殺才失去政權,若是我們也這樣做,只怕會難以自辯。”
“沒法子攻進去嗎?”陳信問。
“入口是一道長約一公裡的光滑筆直地道,最後是一個厚達十幾公尺的弧形內凹的門,全部都是以超硬金屬制成,周圍壁面安裝了數千座的小型雷射,進去的人恐怕難有生機。”程似成接囗說。
“小型雷射?”陳信沒聽說過,接著問:“多小?”
“你見過了。”程似成向地面一指,食指前端忽然迅速的向兩旁一分,露出一根管狀物,隨即射出一道淡紅的光束,向下穿透了地面,不知道多深。
原來是這個,陳信親切感大起,自己也有這一招,連忙打量著洞口,頗想如同在鳳凰星上,挖開一個大洞看看深度。
這時程似成接著說:“這種雷射威力並不十分大,這種冰面也只能穿入三、四公尺,沒辦法對付硬金屬,加上地道周圍十分光滑,據我估計,這個地道中數千個小型雷射同時發出的話,經過適當的反射,會匯聚成一道強大的雷射向外沖,不是任何人能硬頂的。”
“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陳信開始有點不喜歡這種武器了。
“這是武裝合**的基本配備。”程似成歎一口氣說:“本來有過協議,這種武器不能傳給自然人,免的自然人的社會又因為這種武器而大亂,但是那些叛變的合**,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偷偷的將這種技術教給馮協能。”
原來是這樣,陳信想想說:“只有這條路嗎?”
“要是還有路就好了。”練兆誠搖搖頭說:“我們現有的武器,沒法一下子破壞那些雷射,卻又不會傷到裡面的人,不過他們也只能龜縮不出,偶而我們在天空巡邏的時候,他們會以舊式的飛彈攻擊,有幾位低階武士因此受了小傷,數個小時前才送回聖島,想來也該到了。”
“對了,那東西叫做飛彈。”陳信忽然冒出這一句,原來陳信一直想不起那束西的名稱,被練兆誠一提醒,就沖口而出,眼看眾人都望著自己,陳信有點不好意思的亂以他語說:“是不是破壞那些雷射就好了?”
程似成眉頭一皺說:“陳宗主,用爆藥類武器攻擊的話,不容易控制爆炸的方向,要是沒辦法同時損壞大多數的雷射,他們大概也來的及修理,而且飛彈飛進去之前,對方早就會發射雷射了,飛彈是飛不進去的。”
程似成畢竟以前是陳信的老師,說起話來比較不那麼客氣。
陳信本來就壓根沒想到用飛彈攻擊,被訓了一頓倒也無所謂,但這一篇話卻隱隱觸動了陳信的靈機,想了片刻,陳信才突然一笑,點點頭說:“說不定有辦法了。”
眾人連忙聚精會神的細聽,看看陳信到底有個什麼樣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