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適才兩人互擊一拳向後彈開之際,古為年尚未站定,鍾離燕單足已經向後一撐,躍了起來,空中一個翻滾借勢向前劈出一棍,雖不甚快,但是在氣勁所籠罩之下,眼看這棍古為年是避無可避。
古為年不慌不忙,轉過九十度,深吸了一口氣,大喝一聲向著鍾離燕的棍端揮去,又是鐺的一聲巨響,由側面傳來的巨力使得鍾離燕的棍子直往側方飛去。
鍾離燕眼看若緊抓棍子勢必被棍子帶飛,若再被追襲則勢難挽回,於是放開了棍子隨著原來的勢道身體向下一旋,隨後雙足一屈,雙膝雙掌一探,直往古為年頭頂前胸撞去。
古為年也沒想到鍾離燕竟會棄棍,自己的長砍刀又來不及收回,只好也鬆手任刀向外飛去,身體向後一翻,雙手上揚準備頂住鍾離燕的雙膝,一起兩足踢向半空中鍾離燕的胸腹。
鍾離燕眼看難以傷敵,先求自保,雙手一收擋住了古為年雙腳,又是轟的兩聲,兩人各自上下翻滾開來,同時轉頭看著自己的武器去向,說時遲那時快,這時一棍一刀挾帶著兩人的餘勁,眼見正要撞向陳信,場中同時傳來數聲驚呼,就在這一剎那,陳信似乎覺得兩件武器之前,先存著兩股氣勁向著自己而來。
陳信這時腦海中彷彿抓到了什麼,又不太確定,只見刀棍就要及體,陳信若要閃避自是容易,但是這時許麗芙正在身後,也不知她是否避的開,陳信暗歎一聲,只好兩手翻起,運出柔勁,將兩股襲來的氣勁輕輕一阻一引,當下將兩般重兵器輕輕巧巧接到手中。
「哈哈……真是扣人心弦,這場該算打平。」王仕學由東首走了出來,回頭轉向陳信,豎起大拇指說:「陳信,這一手漂亮!」
陳信笑了笑,轉身將一刀一棍交還前來取回的兩人,只見鍾離燕和古為年兩人眼中泛出疑惑的光芒,陳信心想越描越黑,不如閉嘴,只好善意的點點頭,正準備退出場外,這時由另一邊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陳信,請等一下,我想向你請教一下。」
陳信一怔停步,隨即眼見由西首走出一位高挑女子,陳信認得這是與自己和王仕學同屬斥候部的李麗菁,當時莉絲雅受傷,就是托她負責注意全隊的狀況。
陳信還沒答話,那雷可夫已經走到身旁,低聲的向他說出一段話。
原來剛開始數小時大家只是在各自演練,練一練忍不住就與朋友試試招,最後才演變成各小隊較勁,提到比拚御風術,李麗菁放話要跟造詣最高的比,當時在地球上每一小隊分別做過測驗,每小隊自然有所謂的御風術最強者,想來李麗菁當是第一小隊中的御風術高手。
那時第二、第四小隊還沒說話,王仕學忍不住說話,雖然第三小隊的御風術最高分陳信沒來,但是他怎麼說也是第二,可以代替陳信出戰,輸了再叫陳信來。李麗菁卻似乎懶的理他,也不管王仕學僵在那裡,聽到陳信沒來就退了下去,所以御風術到現在都沒比,剛剛是實戰,與御風術不同,這可沒有所謂的第一名,以實用為主,已經比了好幾場。
這時王仕學走了過來,憤憤的說:「陳信,你一定要教訓教訓那個看不起人的小妞。」
那雷可夫也在一旁點頭,這時陳信還沒決定該如何拒絕,眼前倒是出現了甜甜的趙可馨,只聽她笑著說:「你們看。」
說著手指向場中,眾人轉過頭去看到另有一位黃色頭髮冷冷的女孩飄了出來,這位女孩緩緩的說:「我科芙娜也該有資格比。」
一旁的趙可馨跟著低聲的說:「科芙娜是第二小隊中御風術分數最高的,本小姐就是第二名;你們看,第一小隊的第一名,第二小隊的第一、第二名,第三小隊的第一、第二名五個人剛好都是斥候部的,第四小隊不知道為什麼沒有。」
趙可馨高興的一面說一面指指點點。
這時場中科芙娜對著李麗菁說:「不知道你想怎麼比?」
李麗菁望望陳信,回頭朝著科芙娜說:「很簡單,我們任選一個方向……比如說東方,約定在百公尺高度,飛到地平面上出現任何一塊陸地就往回飛,看誰先回來,不就比出來了。」
科芙娜點點頭,回頭望向陳信。
陳信心想,東方?自己飛了將近一千公里也沒看到半塊陸地。不過還好,有理由拒絕了,走出來說:「不行!」
李麗菁一楊雙眉,問:「為什麼不行?」
「因為這裡的規定,訓練中心周圍三十公里禁止出入。」陳信輕鬆的說。
「你怎麼知道?」李麗菁追問。
世上就是有些人,認為自己不知道的別人也該不知道,陳信又歎了一口氣,回答:「因為我被林主任抓回來了。」
李麗菁倒是吃了一驚,忙問:「斥候部的林美雅主任?」
陳信裝作愁眉苦臉的點點頭,反正被頂頭上司抓回來也不丟臉。
科芙娜接著說:「看樣子是比不成了,那就算了。」
正要回身的時候,李麗菁又說:「等一下!距離雖短些也可以比。」
陳信一面退出一面搖搖頭說:「其實御風術沒什麼好比的,有的人擅短程衝刺,有的人氣脈悠長,有的精於騰挪變化,御風術不但不好比,而且不適合比。」
李麗菁聽的啞口無言,又見到陳信與科芙娜兩人已然退下,只好跺跺腳作罷。
陳信正慶幸不用為此傷腦筋,耳旁又傳來一句:「陳信,請等一下!」
陳信已經開始害怕這種叫法了,果不其然,北首又走出一位手拿長劍的俊秀男子,向著陳信點點頭繼續說:「在下是來自珠煉六島的謝日言,想向陳兄討教一番。」
陳信打量這位自稱來自珠煉六島的謝日言,回頭看看趙可馨,只見到趙可馨猛打眼色,似乎是叫他千萬不可應戰,陳信回過頭來說:「謝兄抬舉,在下不過在御風術方面略有所得罷了,如何敢與群雄爭鋒?」看對方文謅謅的,陳信半開玩笑的也來上兩句。
「陳兄過謙了,單憑適才閣下舉重若輕的接下兩件武器,在下即知尊駕必非泛泛之輩。」似乎難得遇到說話相似的對手,謝日言有越說越過癮的趨勢。
「這個……不敢,不敢……」陳信一時想不起來,要拒絕該如何掉文。
「務請賜教、務請賜教……」兩人相對做揖,倒是沒完沒了。
「我來好了!」王仕學手癢已久,這時忍不住提著劍站了出來。
「謝兄,這位是王君,乃原第三小隊中之佼佼者,更在小弟之上。」陳信急著脫身。
謝日言看了看王仕學,點點頭說:「亦可,然若在下僥倖獲勝,祈陳兄務必賜教是幸。」後面那句是對著陳信說的。
陳信只好點了點頭退開說:「刀劍無情,兩兄請小心。」
王仕學雖因插不上話而覺得彆扭,但只是說不習慣,當然聽的懂,知道該是自己表現的時候,倏然將劍拔出,只見一道銀光一旋一收,王仕學將劍半橫置胸前,半斜指對方,默然不語。
謝日言面色一凝,正色說:「這是無皇一脈的皇室定邦劍法,沒想到今日得以一見。王兄注意,在下亦用皇室劍法,不過是屬新皇一脈的破魂劍法。」
說著將劍拔出,也是一道銀光劃出,只見謝日言將劍順勢一甩一舉,豎立在自己眼前,兩人默然相對,凝立不動。
定邦劍法是由四百餘年前無皇三世傳下來的招式,在當時與合**的征戰中佔了不小的功勞,也成為當時皇家武士所修煉的一門功夫,取其安邦定國之意。而破魂劍法是由近三百年前新皇一世所創,在兩百餘年前,這兩套劍法曾數度爭鋒,各有增益,沒想到兩百多年後的今天,眾人會有機會見到這兩門劍法的龍爭虎鬥。
陳信在一旁不解的想著,明明聽曹主任說除了軍隊外不可使用特殊的技巧,這兩位是由什麼地方學來這般特殊的功夫?回頭望向那雷可夫,只見那雷可夫正湊過來說:「覺得奇怪吧?王仕學說這是家傳的功夫,不是在軍隊中學的,所以一直流傳下來,只不過平常還是不敢使用,據說會被軍隊干涉。」
陳信心想,這樣說來不知道還有多少的功夫流落在外,無祖那本前冊說不定也早已有人讀通,不過自己倒是沒什麼家傳的功夫,還好剛剛沒上場,正想到這忽見眼前銀光一閃,場中的兩人已不約而同的向前躍進出招。只見王仕學劍走龍蛇、大開大闔,謝日言劍似流雲、飄忽不定,乍看之下頗似謝日言不敢對敵。
陳信不明瞭劍招的變化,眼見銀光亂閃,只好專注於兩人氣勁的走向,眼看王仕學橫劈直刺身隨劍走,氣勁迅速的一道道閃向謝日言,但在氣還未至之前,謝日言早已輕飄飄的閃開,於是王仕學氣勁又轉,隨著謝日言的身形而攻,在謝日言輕飄飄的轉來轉去的同時,手中的劍也蜿蜒曲折的劃出一道道的氣勁,由各種角度向著王仕學攻去。
雖然乍看之下,王仕學佔了七成的攻勢,但陳信發現,王仕學明顯的在攻與破之間都耗費的不少了內息,而謝日言除攻之外,守的時候多半滑溜的閃開,因此頗為王仕學擔心。
其實在眾人旁觀之下,能看清銀光閃動下的出招遞招已經不易,更不用說看出內勁的走向了,這是因為陳信的內息已達九九歸元的境界,對氣的感覺特別敏銳,加上完全看不懂招式,所以將心神完全集中於對方氣勁的走向,卻是越看越清楚。
適才在古為年與鍾離燕的較技中,陳信對氣勁的收發其實已經略有模糊的掌握,但是古為年與鍾離燕兩人是以力為主,以勁為輔,所以陳信並不清楚自己想到了什麼。
但是眼前兩人卻全然是以勁為主,以力為輔,使得陳信看的更是清楚,不禁隨著場中氣勁的變化,而不斷的揣想若是自己該如何應付。
原來只要看出對方氣勁的走向,也就是掌握了對方攻擊的方向,可以閃,可以擋,但是如何反攻陳信倒是尚未解透。陳信不知道自己開出了一條武學上新的道路。一般人往往在各種招式窮其變化後,才會返璞歸真走到見勁不見招的境界,如陳信一般的一開始完全棄招式不顧,自古以來從未有過。
這是因為無元五六四年的全球統一,加上無元五八○年的聯邦政府成立,領導團心想不該再有戰爭,於是制定了除了軍隊外,不得以武爭鬥的命令,使得今天的陳信練成一身少有的內息,卻看都沒看過任何人用招式對戰,除了之前在劍古山見到的一次。不過當時陳信功力未到,根本看都看不清楚,就算適才古為年與鍾離燕的打鬥,兩人也不過是見攻還攻,運用機警與反應而戰,而不是運用了什麼獨特的招式。
而陳信第一次真正的見識,就是層次如此精深的招式;在完全看不懂的情形下,陳信只好藉著深湛的內息另闢蹊徑,找出一個在這些招式下活下去的方法。所以陳信倒是越看越有勁,心想自己不會攻擊也沒關係,大不了防禦中間抽空給他一下,打到算賺到,打不到再打,看看誰先累倒,對自己內息悠長程度,陳信現在倒是頗有信心。
眼看場中兩人來來去去的過了兩三百回合,謝日言忽然出聲:「王兄,小心了。」只見到謝日言招式未變,但是迅捷處卻增加了兩、三倍,王仕學內息耗用雖多,但本來尚且有攻有守,如今謝日言速度忽然加快,王仕學七遮八攔越來越是遞不出招式。
陳信雖也為王仕學擔心,但見謝日言氣勁雖出卻往往留有餘地,心想謝日言該不會下重手,倒還不會著急,不過這時身旁的那雷可夫可急了,跳腳喃喃的念說:「怎麼辦?……不會出事吧?……怎麼辦?……不會出事吧?」
趙可馨不理會那雷可夫,一拉陳信說:「還好你沒上去,我就是聽說過,這位謝日言有祖傳的奇特劍法,你有沒有祖傳的功夫啊?」
陳信搖了搖頭,趙可馨一手拉著陳信不放,一手拍了拍胸脯吁氣說:「好險,好險。」
陳信目光隨著趙可馨的動作轉到了她發育完成飽滿的酥胸,心裡微微一動,再望向趙可馨甜甜的臉,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手竟是抓住自己不放,陳信微一緊張,連忙將目光轉回場中。恰好這時場中正是刺激,這時任誰都看得出來王仕學落敗只是時間的問題,陳信正想要是有個偏差,還不知如何幫助王仕學。
猛可叮噹兩聲,謝日言一劍七轉八繞往王仕學的後腰而去,眼看這劍王仕學再也防不住,倏然只見謝日言抽劍躍空向後個翻滾,直落到四公尺開外,呵呵的笑說:「王兄的定邦劍法果然不凡,佩服,佩服。」
王仕學怔仲了半晌,才收起長劍,搖搖頭說:「是我輸了,你技高一籌,我心服口服。」轉了身黯然的回到陳信等人之中。
陳信顧不得安慰王仕學,正擔心謝日言會不會再挑上自己,雖然似乎已經找出了方法對付,但是畢竟還沒試過,不是挺有把握,現在若是對方若是出口求戰,這次可避不掉了。
眼看著謝日言轉身回到北首的人群中,十來個人竟似準備離去,目送著謝日言的離去,陳信正吁了一大口氣,氣還沒吐完,忽聽得謝日言聲音遠遠的傳來:「今宵興盡,來宵一決,明日亥時,此地踐約。」
陳信等人中,聽不懂的自是不知所云,聽的懂的自然心裡擔心,當下只見眾人面面相觀,最後還是那雷可夫鼓起勇氣說:「那書獃子到底在說什麼呀?」
陳信與王仕學對望一眼,搖搖頭歎了口氣,轉身向著宿舍走去,那雷可夫與古為年連忙跟上,餘下眾人見無戲可唱,隨後也逐漸的散去。
走回宿舍的過程中,王仕學對那雷可夫等人說明了謝日言的話,眾人再問清楚陳信真的從未學過招式,不禁黯然長歎,心想這一下南島可給人比了下去,眾人回到宿舍,輾轉難眠,一夜無話。
無元七三三年六月六日
這一天是戶外教學,早上由野戰部曹似同主任帶領大家到島西側一塊平野中,眾人列隊後盤膝坐下,曹似同走到隊伍前,目光掃向眾人,原本就聲如洪鐘的他,這時聲音更大:「你們昨晚幹了些什麼?」頓了頓又說:「哼、哼,連定邦和落魂劍法都出籠了,你們真有出息呀?」
說著目光掃向王仕學、謝日言兩人,兩人不禁低了下頭。
看著眾人低著頭,一副誠懇懺悔的模樣,曹似同不再如此大聲:「昨晚那幾個有下場的,站起來。」
隨著曹似同的目光,站起了十位隊員,其中當然包含了王仕學、謝日言、鍾離燕、古為年。
看著曹似同森嚴的目光掃過站起的數人,陳信低下頭,心裡有著一絲絲的慶幸,但又更為他們擔心,但是好景不常,陳信耳邊忽然聽到曹似同的聲音:「二級士兵陳信,聽說你昨晚表現的也不錯,你也給我站起來!」
陳信一面心想,不知是飛出警戒線的事犯了,還是指昨晚接下兩樣武器時的表現,一面站起來看看身旁的王仕學,兩人相對搖了搖頭,不知會遭到怎樣的處置。
「李麗菁、科芙娜你們兩位也站起來。」
眾人面面相俱,難道昨晚說過話的都要站出來?
眾人提心吊膽了許久,曹似同才沉著臉繼續說:「你們這十三位隊員,從地球上直到昨晚,軍隊都不斷的在做考察,所以……」直到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才輕鬆的說:「……所以訓練中心決定將各位各晉陞一級,從現在開始,各位就是一級士兵,恭喜各位。」
眾人一陣嘩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這時曹似同的臉色又沉了下來,嚴肅的說:「不過……」
眾人的心又提了起來,曹似同繼續說:「軍中雖不禁切磋,但是絕對要在長官陪同下進行,而且絕對不可互相傷害,所以像昨晚那種情形絕對不可再發生!還有……」
瞄了陳信一眼又說:「……本島半徑三十里內受到管制,未經許可不准出入!」
陳信雖然挨罵,不過心想既然如此,自己這個晚上當然不用赴約,不禁偷偷的鬆了一口氣,果然聽到曹似同又說:「我聽說今晚還有人相約私鬥,沒有長官在,這種事當然不可以。」
陳信暗暗大點其頭,看謝日言正在低頭歎氣,心裡得意的想,不好意思啦,沒想到曹似同接著說:「所以為了能夠順利而安全的練習,今晚我會在場,各位可以玩個盡興。」
陳信一聽,這還得了?這時的謝日言,彷彿打了強心針一般,抬起頭來,兩眼精光一閃望向陳信;陳信苦著臉,暗念自己的霉運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消失?
曹似同不再理會眾人的反應,開始傅授軍隊入門的一套拳法,一套掌法。
兩種基本招式的名稱都十分簡單,拳法叫做傷拳,總共一十八拳,每一拳都一往無回,目的都志在傷敵;而掌法就叫做擒掌,一共六十四式,防守與攻擊的花招較多,目的主要在生擒敵手;雖然辛苦,還好在場的眾人,天機術多多少少有些程度,終在兩個小時中勉力記熟。
不過陳信可就困擾了,其實曹似同一面在教,陳信卻在心底思考每一招的氣勁走向,發覺傷拳發勁太猛,易放難收,敵人輕輕一閃只怕就會落空;而擒掌雖花招眾多,但真正的攻擊目標,陳信一眼望去還是明明白白的。
不過陳信心想,既然大家都學,那就學一學吧,免的待會兒忽然又說要驗收,那時可交不了差,陳信已經怕了曹似同的說話方式。
只不過陳信在練的過程中,一面思考如將傷拳的氣勁稍作修改,是否能夠更迅速的將敵方的退路減少?而如果將擒掌的部分花巧招式也含入內勁,是否能夠抵擋敵人更多的攻勢?
只不過這樣一改,傷拳就不太像傷拳,而擒掌也不太像擒掌,彷彿有點似是而非,陳信越改越開心,卻沒注意到一旁的王仕學和古為年,兩人看到陳信出手章法全失,不禁在一旁搖頭,王仕學更相信陳信果然從未練過招式。
而陳信舞的正高興,忽然看到曹似同的目光掃了過來,連忙中規中矩的練習,還好內勁依然可以做小部分的修改,到後來王仕學更是好意的想幫陳信,陳信也不好拒絕,只好唯唯諾諾的學習。
之後曹似同找了幾位同學出來試招,第一位就是古為年,看來曹似同的記性挺好,不過曹似同倒也未曾出手太重,練了數十回合後略為糾正便罷了,之後又叫了幾位,主要都是將來屬於野戰部的,看來算是指導自己將來的子弟兵,不久之後就到了休息時間,曹似同不再多說,揮手而去。
中午過後,救護部徐主任傳授各式傷病基本治療術,兵工部黃主任說明選擇武器重要性的時候,陳信都並未十分注意,滿腦子想的都是以氣勁攻防的方法,昨夜還懵懵懂懂的陳信,今天的基本武技一學,串連上昨日學的無祖前冊用勁技巧,再加上昨夜觀看王謝一戰時,自己獲得的觀念,陳信終於在基本上的攻擊防禦有了概念,至於講台上黃主任說的話,陳信倒是有在聽,不過沒聽到耳朵裡去。
直到陳信忽聽耳中傳來:「以上是野戰部的武器選擇條件,再來我們說明一下斥候部選擇武器要點;斥候部攻擊是以遠攻偷襲為主,遠攻擊的物品越大,則敵人越好防範,也就是武器應該越小越好;而近距離以速戰速決為主,加上防範他人偷襲,較大較長的武器比較好用。」
好熟的話,陳信抬頭望向兵工部矮矮胖胖渾身圓圓的黃明火主任,想起地球上的大肚,不禁心裡一笑,只聽他繼續說:「因此斥候部多用分離式的槍、矛之類的長兵器。」
陳信這時想起前面那段話,原來昨夜曾聽林美雅主任說過,轉頭一望,那雷可夫正聚精會神的猛抄筆記。
聽得黃主任笑笑繼續說:「普通分離式的武器多半在中間接合,要使用則必定先將之接合,而斥候部的武器必須能分開使用,故接合處則必需移至較前端;分離時若以御氣術使用,則重心在前將較好控制。不過斥候部隊員又會遇到個問題……」
黃主任看了看再座的五位斥候部隊員,一雙肥手一攤說:「……當斥候部隊員需要偵查或混入敵方陣地之時,很明顯的不能攜帶武器,那時又該如何是好?」看了看名單,抬頭說:「我們來請教一下……王仕學隊員。」
王仕學連忙站了起來答:「是!」
「王隊員,你覺得呢?」
「報告主任,這樣的話,我想斥候部的隊員應該更著重於空手應敵的功夫。」王仕學回答。
「你說的也沒錯,但是這樣我們兵工部不是沒生意了嗎?」倒是引起一陣笑聲。
王仕學時也接不出話來,黃主任揮揮手讓他坐下,又看了看名單叫:「科芙娜!」
「是!」
「你說呢?」
看著黃主任,科芙娜依然不改本性,冷冷的搖頭說:「報告主任,不知道!」
黃主任倒是不以為忤,搖搖頭依然揮手請她坐下,目光一轉說:「有意見的可以說。」
「報告主任。」那雷可夫畏畏縮縮的舉手。
「你是……?」黃主任不認識他。
「報告主任,我叫那雷可夫。」那雷可夫有點失望。
黃主任翻了翻資料回答:「我知道、我知道,你也是兵工部的嘛,來……來,表現一下!」
「我想可以用十年前研發出的生化材料,做成可軟可硬的武器,外型做成腰帶、背帶或是什麼東西。」那是啥?陳信聽都沒聽過,還十年前就有了。
「嗯嗯……繼續。」黃主任大點其頭。
那雷可夫受到鼓勵繼續說:「不過用生化材料的話,銳利處的問題比較難做到,但部分可以用另行安裝上去的方法解決,不過為了要隱藏,在形狀上的控制設計就要比較費心,應該……應該還是做的到。」
「如果給你所需要元素,你需要多久可以製成一把斥候部用的長槍?」黃主任似乎對那雷可夫有興趣了。
「唔,如果不需要元素轉化的話,大概需要工作五十個小時吧。」
「如果沒有元素呢?」
「需要元素轉化的話,我大概至少要兩百個小時。」
「不錯,不錯,你叫那雷可夫是吧?你請坐。」黃主任咧開嘴笑了笑,繼續說:「這位同學說的非常好,這種武器因為較耗內勁,現在是斥候部軍官級以上的基本裝備,當然野戰部隊員如果有興趣也可以使用,不過因為製造速度上的問題,野戰部的就要排隊等了,而我本人並不贊成,因為造價較貴,而使用上的功效其實差不多。」
「下面我們來說明一下戰鬥卓卡的操縱方式……」陳信打點精神專心的聽了下去。
「……我主要想說明的是中型卓卡的武器系統,自從人類以及卓卡的速度逐漸加快、防禦能力逐漸增加以後,早期藉著火藥攻擊的武器已經落伍了,不但不易造成傷害,甚至追不上;所以在戰鬥卓卡上都是體積極大的雷射武器,通常有兩種發射方法,一種是直線射擊,一種是芒散射擊。直線射擊很容易瞭解,不過是單純的直線攻擊,但是芒散射擊時必須注意範圍內是否有友軍的卓卡在內,免得大家一起完蛋,而卓卡的能量就像你們的內息一樣,也是會用完的,所以不要沒事就用芒散射擊,或是高倍數的直線射擊,高倍數的直線射擊又叫柱狀射擊,耗費的能量也極大,除了應付蠢笨的大型卓卡,用的機會很少。」
黃主任滔滔不絕的說了一陣子,看了一眼那雷可夫又說:「兵工部操縱戰鬥卓卡的機會雖然較小,但是一樣有機會派到母船上,不然戰鬥卓卡受了傷誰來修?」
隨後伸了個懶腰,抖了抖肥肉說:「還有沒有問題?」等了片刻,見無人應答才一面走一面說:「今天沒課了,各自練習吧。」
陳信隨著眾人起身,走出教室,古為年反常的在一旁說:「陳信,你晚上要不要去赴約?」
陳信雖然實在不想去,但是臨陣畏縮實在不合自己的個性,於是向著古為年點點頭。
趙可馨本來十分擔心,但是自從曹似同說了不准有人受傷之後就較為放心了點,說:「晚上有曹主任在,應該不會有事,不過陳信你還是要小心一點,遇到危險就認輸嘛,你又沒有經驗。」
「對啊!」那雷可夫答腔了。「不然乾脆到場,然後直接認輸,也是方法。」
什麼屁方法?王仕學瞪了那雷可夫一眼,說:「少出餿主意了,這樣陳信以後日子就難過了,曹主任指明要看這一場比賽的;不然這樣,陳信,趁著到亥時還有幾個小時,我把定邦劍法教你。」
陳信訝然:「那是你的家傳劍法,我怎麼可以學。」
「沒關係,連你都輸了,這次第三小隊的面子就丟盡了,而且昨晚…我又沒能嬴他。」王仕學對自己輸了那場比賽,頗為耿耿於懷。
古為年的大嗓門出現了:「陳信,不然我先上場。」
陳信很感激大家的好意,向著兩人搖搖頭說:「你們別擔心,我有分寸。」
那雷可夫有點不好意思的問:「亥時是什麼時候呀?」
「怎麼不多念點書,」王仕學沒好氣的回答:「晚上九點。」轉頭對陳信說:「走,我們另找一塊空地,教你定邦劍法,也許你用劍用的比我還好。」
陳信搖搖頭,說:「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不要騙自己了。」
這時趙可馨手又扯住陳信,陳信還來不及皺眉,聽到她在一旁輕輕的說:「陳信,你用什麼兵器?我陪你練。」
聽她這般輕言軟語,陳信也不好皺眉了,回答:「我想,我大概不用兵器吧。」
王仕學與趙可馨瞪大了眼,不敢相信。
那雷可夫倒是知道:「對了,你那兩根短棒算不上兵器,沒錯,用馭物術跟他周旋。」眾人倒是覺得似乎有了希望。
「短棒我也不想用。」希望馬上破滅,王仕學忍不住叫:「那你還不學?」
陳信笑了笑推推王仕學:「老王,你別操心了,去找你的張小姐吧。」
我什麼時候變老王了,王仕學聽陳信提到張婷,氣又發不出來,轉念一想自己是比他老,看著趙可馨拉著陳信,對著陳信一瞪說:「是了,免的看到別人親熱難過,小陳!」
以牙還牙啊?陳信還來不及反應,趙可馨一撇嘴說:「這算什麼親熱,女孩子和人走在一起都是這樣的。」抓的更緊了。
那雷可夫覺得奇怪,問道:「那你怎麼不抓別人?」
「關你甚麼事!」趙可馨一掌劈了過來,那雷可夫挨了一下,不過趙可馨這時倒是放開了陳信。
陳信趁機一躍,飄上半空說:「你們別擔心,反正死不了人的,我自己找地方練習,晚上見。」說著倏忽而去。
「這臭小子!」王仕學忍不住罵開了。
那雷可夫在一旁疑惑的說:「你看他是不是比以前快多了,老王?」
王仕學本來還沒注意,那雷可夫一提醒才心想,是比以前快多了……什麼,你小子也叫我老王,我那裡比你老了?瞪著那雷可夫說:「你才叫老雷呢,什麼老王?」
那雷可夫倒是不已為意嘻嘻一笑,看著古為年接著說:「那你就叫老古了。」
古為年依然面無表情,倒是不以為意。
趙可馨看著那雷可夫的眼神轉了過來,連忙先發制人的說:「可別叫我老什麼、小什麼的,家裡都叫我可馨。」轉念一想,又說:「不跟你們耗了,我要找陳信。」
也飄上了半空,一面飛,耳邊還傳來那雷可夫的聲音:「要叫他小陳……」
趙可馨飛上半空,尋覓了半晌,飛遍了整座島嶼,往下望去,空地雖然不少,但是還是看不到陳信的身影,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悵悵然的回到宿舍閉目用功。
陳信現在的內息大進,耳力也奇特的好,當空中傳來破空聲時,都能早一步警覺,躲起來略作觀察,因此趙可馨才找不到陳信,不過也是趙可馨速度太快,若是如那雷可夫一般慢吞吞的飛,陳信要聽到也不容易。
陳信心想還是別與旁人一起練習,再瞞個兩、三個月以後,才能讓他們認為自己功力逐漸進步,不然一個追問之下,不說出方法像是藏私,說出來又怕害了他們,自己當時走火的情形可是記憶猶新,而莉絲雅又千萬叮囑就是不能說出來,日子難過啊。
想起今天晚上,陳信也想替南島爭回面子,其實陳信自己知道只要全力亂七八糟一掌擊出,謝日言的劍法再高,八成也擋不住,但要是這樣獲勝,自己內息的實際狀況將再也瞞不住這些朋友。
更何況要是真這樣做的話,只怕謝日言也凶多吉少;不過如果未出全力而導致落敗,陳信不只覺得對不起自己,還覺得對不起謝日言;陳信有一種感覺,謝日言對他的挑戰,並不是為了爭名,而似乎是出於對武學的一種執念。
唯一可能兩全的方法是,陳信以兩到三成的功力擊敗謝日言,陳信自己也覺得不可能,不過現在陳信也不願想大多,還是趁著剩下的幾個小時,好好的將自己所體會到的東西融會貫通,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