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怎麼全身都這麼痛,彷彿被傷得體無完膚的感覺。
在這樣刺骨的疼痛中,冷葉醒了,意識又回到了她的大腦中。
她下意識地想掙扎著起來,卻發現自己虛弱到連動動手指都很成問題。而嗓子卻是乾渴異常,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而沒有一滴清水可以潤喉。
「水,,給我水,,」她本能地呼喚出自己最需要的,並努力地想要睜開沉重的雙眼,可是,連那點小小願望都無法達成。
耳邊有呼呼風聲,皮鞭凌厲地呼嘯著,又在身上添加了一道刺目的傷痕。
冷葉無力地抽搐了一下,心內詛咒著A國那些人的不人道,都什麼年代了,還用皮鞭這麼落後的東西。
眼前依舊黑暗著,她覺得再打下去,生命真的要離開自己了。
恩?不對!想起生命二字,冷葉悚然意識到自己不是已經中槍了嗎,那胸前湧出血花之處,分明正是心臟所在。
耳邊似乎有人在說話,「三夫人,葉兒似乎暈過去了。」
有個冷厲嚴酷的女聲回應著:「裝死,給我再打!這臭丫頭害得二夫人這個樣子,打死了也是活該!要是再不做做規矩,這些賤婢都要爬到夫人們頭上去了!」
那些人到底在說什麼?她的意識很混亂,已經無力去分辨他們所說的了。
「給我水!」她喃喃重複著,無法忍受焦渴的感覺。
下一秒鐘,一盆冷水兜頭淋下,把她澆了個透濕。
真冷,她渾身一激靈,人卻清醒了幾分。這些該死的傢伙,居然以這樣的方式給她水。
冷水滲入到每一個傷口,引發了新一輪的劇痛,冷葉鎮定地判斷了一下,身上的傷口不下幾十個。
她狠狠咬著牙關克制著,本來沉重的眼皮在冷水的刺激下竟然能睜開了,她急切地想要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一雙寒冰般的眼睛透過睫毛上的水霧逡巡著。
看到的情形,真的是冷葉怎麼都不曾意想到的。那些奇形怪狀的打扮的人,難道是古人嗎?
她本以為自己沒有在槍口下死亡,所以被A國的諜報人員拖去嚴刑拷打,以圖能探聽出C國的內幕。可是,睜開眼看到的,根本沒有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而是一群穿著古裝的男男女女。
這到底是個什麼狀況,有誰能來告訴她?
雖然作為一個諜報人員,最重要的就是鎮定,可是在這樣詭異的情形裡,就連被組織裡的同事稱為冷血美人的冷葉,也失去了常有的淡定。
不會,是在死去的那一瞬間穿越了吧?想起這麼狗血的橋段居然發生在自己身上,她不禁想仰首問天:這是為什麼啊?為什麼?
「哼,我對你不錯吧?你要水,我就給了你一大盆水。現在,你可以說說怎麼害二夫人的了吧,還是想再嘗嘗皮鞭的滋味啊?我勸你還是早點說了的好,免得多吃皮肉之痛!」
是剛才暈乎乎的時候聽到的那個冷厲女聲,她抹了一把面上水漬,抬眼看去。那是一個穿著水紅色古裝的絕色女子,坐在一個廳堂的紅木大椅子上,擺出一副審問的樣子冷冷啟口。這女人夠艷麗,可眉梢眼角流露出的狠辣無情,卻讓這張臉變得有點猙獰。
我?害了二夫人?
冷葉艱難消化著那個凶狠麗人的問話,心裡說服自己:這不是攝影棚,這不是拍電影,我穿越了,以一種新的方式在異世重生了。
見她不語,那名麗人又道:「繼續給我打!我卻沒想到,平時看你柔柔弱弱的,也不多是非,以為你會安心照顧好她。誰知道你心腸這麼狠毒,竟然嫉妒二夫人懷有身孕,就下毒害她!」
話音一落,一個家丁模樣的人帶著你活該的表情,揮動著長長的皮鞭向冷葉再次抽了過來。
雖然很疼,雖然很沒力氣,可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冷葉還是迅速避過了鞭子的來勢,鞭梢一下子落空,直接抽到了地上。
「放肆!你還敢躲開!」
家丁摸樣的人看自己沒打到她,也覺得很沒面子,加快了速度向冷葉一陣沒命的抽打。
冷葉並不知道自己所佔據的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到底做了什麼,可是,這些人那麼凶暴草菅人命,顯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壓根不是原先的那人了,哪知道怎麼害了什麼二夫人!
她躲閃著,家丁更是惱羞成怒起來,手下加了勁,鞭子抽來的速度益發快了。冷葉只能在地上不停翻滾,卻是無法站起身來。
而每次一翻滾,身上的傷口在地上碾過,都加重了疼痛的程度。
她忍不住大叫:「住手,你們這些沒人性的畜生!」
堂上的麗人見好幾下都沒打中她,滿臉抽搐了起來,臉都有點變形了:「賤人還敢躲避!來人,給我把她捆起來,綁在柱子上打!打死了,扔出去餵狗!」
立刻有人七手八腳地擒住了在地上滾動的冷葉,一根粗粗的繩子給她來了個五花大綁,人,已經固定到了紅色的大柱子上。
那女子冷笑:「我看你還躲,你能躲到哪裡去?」
冷葉垂下頭,一縷血絲順著嘴角滴下,口中卻是不肯示弱:「不就仗著人多嗎?你有種過來和我一對一,你敢嗎?」
「打死她!」
那女子不再和她多說,只冷冷吩咐了一句。
鞭風再次響起,冷葉閉上了眼睛,心裡覺得可笑。自己剛被槍打死,竟然撿了一條命穿越了。可剛剛穿過來,還沒搞清楚狀況呢,居然又被鞭子打死了。
既然還要再死一次,那又何必穿這一回?真是多此一舉,多吃苦頭。本來一槍斃命,也算是爽快,可這被鞭撻而死,白白痛苦了許多。看來,自己的命果然不好,從小到大就不曾幸福過,連死都比人家多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