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肅引領吳中,從都督府乘馬直奔孫權的吳候宮而來。
抵吳侯宮中門,守門的兵將見是魯肅,便任由他和吳中馳馬直入。
孫權聞報,魯肅在宮外求見,心中不由一動,暗道:「我送書函往都督府不久,魯肅便到,莫非他此行與劉備招親之事有關麼?」於是即出議事廳,等候魯肅。
不一會,果見魯肅走進,他身後卻跟隨一位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孫權並不認識,不由微感奇怪。
吳中一見廳中站立一位紅光滿面,甚有威儀的王者,知他必是吳侯孫權,便連忙奔上前去,俯身拜道:「貧道吳中拜見吳侯。」
孫權微一怔之間,魯肅已向孫權介紹道:「這位是東吳異士吳中,他奉了周都督的令旨,前來面謁主公,並有都督的密函呈送。」
孫權聽說周瑜有密函送來,所托的人又是這位陌生的吳中,他心中好生奇怪,也顧不得詢問吳中的來歷,當即道:「吳先生有都督的密函麼?這便呈上給我看看吧。」
吳中不敢怠慢,將周瑜的密函取出,雙手向孫權呈送。
但密函裡面到底說什麼,吳中一路有魯肅隨行,根本毫無機會也不敢窺看。
孫權接周瑜密函,即拆而細視。但見周瑜的密函道:「吳侯謹鑒:瑜所謀之事,不料竟生變故,今既已弄假成真,唯有另以妙計應付。瑜以為,劉備乃當世之雄,既有關羽、張飛、趙雲之武,又有諸葛亮奇謀之才,必不甘居人下者也。送書之人,乃東吳異士吳中,依臣觀察,他確實有玄學之術,更可以其風水妙法之術揚孫抑劉,消去劉備的王者之氣,令其甘心作東吳之臣屬,若如此,則荊州五郡必重歸東吳手中。我以為,主公一面可採納吳中之法,另一面以色刀削志之計,為劉備築宮室,供其居住,更多選美色玩好,以喪其心志,令其與諸葛、關、張、趙等疏遠,進而向來吳臣服,乖乖獻回荊州五郡。劉備非池中之物,切勿放縱離去,否則如龍得雲雨,一旺而不可制控。草草不恭,望主公明察。」
孫權閱罷,周瑜的用意,他已瞭解在胸,唯一不明白的是,周瑜素來不信鬼神之道,如今怎會如此重用此道中人呢?
孫權目注吳中,道:「周都督力薦先生給我,且請先生細析,何謂揚孫抑劉之風水妙法呢?」
吳中一聽,知周瑜已欣然採納其法,更向孫權推許。他心中不由暗喜,連忙向孫權道:「回吳侯,貧道所施之風水大法,乃以強陰吸弱陽龍氣之妙用也。」於是他將勘察孫、劉兩家的祖宗龍氣強弱之分,再以彼以嫡親血脈合體,便可達其陰陽吸納的風水大法,詳細向孫權析述一番。
孫權認真的傾聽吳中的陳述,中途不見插話,顯得十分耐心。中青年時期的孫權,在處政的態度上,雖不能稱英明果斷,但卻的確是聽賢納諫,這也是東吳在孫權手上屹立不倒的根本原因。
孫權沉吟思忖,好一會,才忽地欣然點頭道:「吳先生所言,雖然玄妙,令我難於盡信。但既然周都督亦贊同先生之法,想必不虛也。但我妹雖然是孫氏的嫡親血脈,同出於先父,但她為女陰之屬,難道亦可如男陽子孫一般,吸納祖宗龍脈地力嗎?」
吳中欣然說道:「因吳侯,於風水地脈而言,能吸承祖宗元龍之氣之人,不分男女陰陽,但看其自身本命。先朝西周犬戎國之女褒擬,不正是承納了褒氏一族的淫羊龍脈地力,以其強陰之氣,一舉克滅周幽王之弱陽,致令西周傾覆嗎?
如今吳侯孫氏一脈與劉氏一脈,其陰陽相吸的原理,亦一般如是也。」
孫權一聽,心中不由一動,因為西周犬戎國之女褒擬,當年我烽火戲諸侯,令西週一朝亡國的史實,是千真萬確的奇聞,孫權自幼博覽群書,怎會不知道?他當下不由欣然笑道:「昔時褒擬烽火戲諸侯,令西周亡國奇聞,我亦知之甚詳。但如此一來,我妹豈非成了當年的妖姬褒擬,而劉備則變作周幽王嗎?我的施為,天下人又將如何評斷?」
吳中呵呵笑道:「如今天下群雄競逐,但能穩疆固土、興旺國家之法,皆無不可為也。」
孫權一聽,不由又點了點頭。他仍有點猶豫,便轉向魯肅,道:「子敬乃老實人,且如實告知孤,吳先生此法是否可行?」
魯肅沉吟不語,好一會,才決然說道:「我雖不懂此等玄學之法,但此法若能奏效,則既可顧全孫、劉聯盟大局,令曹操不敢輕易南犯;又可和平得回荊州五郡,孫、劉兩家成了自家人,必可合力抗曹,不失為目上唯一可行之辦法也。」
孫權一聽,即呵呵大笑,道:「子敬如此判斷,我就無疑慮了!一切就依周都督和吳先生之法行事吧。」
第二天一早,孫權即入內宮拜見吳國太。
孫權向吳國太道:「兒近日與劉玄德相處,甚覺融洽,看來母親招他為婿,乃獨具慧眼也,兒對此亦再無疑慮,為表心意,我決定為劉玄德造一所華美宮室,供玄德和我妹夫婦居停;更廣設玩好,令玄德有如在家之感、他留在柴桑居住,豈非可以與母親日夕相見,承歡膝下麼?母親之意如何?」
吳國太一聽,不由大喜,欣然笑道:「好!權兒這般處置,甚合我心,這才是我的孝順兒,令臣民景仰啊!我女和劉備的親事一切便由你辦理吧。」
孫權心中亦一陣欣慰,暗道:「此計不但可討母親歡心,又可發旺東吳王氣,更可得回荊州五郡,實一舉三得之妙法也!
他拜辭了吳國太,返回侯宮,即毫不猶豫下令速造宮室,廣設玩好,力求令劉備留連忘返。一面又下令為劉備和孫妹籌辦婚禮。
很快,一切便籌辦妥當,孫權又請吳中擇了吉日,舉行隆重盛大的國婚喜事。
大婚當日,宮中廣設盛宴一百席,所有東吳重要的文武大臣,幕僚貴賓,以及趙子龍、司馬芝等劉備的隨從均為座上客。
孫權又以兄長的身份,與吳國太、喬國老一同為孫妹和劉備主持婚禮。
這一場孫、劉聯婚的大禮,十分隆重,十分盛大,連身為當事人的劉備,亦為之由衷讚歎。
吳國太亦老懷大慰,深慶孫家得此乘龍怏婿。趙子龍見婚禮十分隆重認真,吳國太和喬國老又同為劉備的主婚人,料想其中絕無虛詐,心中也十分放心。他放開疑慮,與司馬芝開懷暢飲。
司馬芝亦是平生第一次參加這等隆重、熱鬧、盛大的國婚大宴,她但感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心中充滿驚喜;身邊又有趙子龍作伴,令她備感歡欣。這位含笑春花龍脈快樂之女,平生第一次嘗到什麼是真正的快樂了。
最快樂的當然是新郎劉備,他鍾愛的甘夫人病逝,雖然是大業未成,不敢過於縱情酒色,但劉備正當壯年,血氣仍旺,自然不可一日無妻。今番東吳招婿,雖然隱伏凶險,但均被孫明的錦囊妙計所化解。他果然得與孫妹成親,而成了東吳國婿,他不但得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夫人,更成了吳國太的女婿,孫權的妹婿,他據占荊州,再圖進取的形勢便更是樂觀。
國婚大宴,直飲到當日的晚上,依大婚的禮節,劉備由兩排大紅燈籠引領,進入新築宮室的新房,新娘子孫妹自然已等候於新房中,因已行過大婚之禮,孫妹此刻已正式成了劉備的夫人——孫夫人了。
劉備步入新房,心中忽地猛吃一驚,但見明亮的燈光之下,新房內刀槍林立,連侍婢亦佩劍懸刀站列兩旁。
他不由低叫一聲,暗道:此時我身無寸鐵,又無侍衛,若周瑜、孫權於新房暗埋伏兵,我必死無疑了!竟遲疑不敢內新房的侍婢首領見了,連忙走出來,向劉備道:「劉貴人不必驚慌,孫夫人自幼好習武事,居家女兒時,亦令侍婢舞劍為樂,因此新房之中,才有刀槍劍婢侍候。」
劉備仍不放心,道:「雖然如此,畢竟非夫人女子所常見也。可否請暫時撤去?」
侍婢首領進去向孫夫人稟報。孫夫人尚是女兒心性,聞言不由格格笑道:「郎君於戰場廝殺半生,還畏見兵器麼?既然如此,那便將兵器撤走,侍婢解劍吧。」
劉備見兵器盡撤,侍婢解去刀劍,脫去勁裝,換上綺麗的女兒裙服,這才欣然一笑,放心進入新房。
劉備依規矩,為新娘子揭去頭蓋,於燈光下仔細一瞧,但見新娘子花容玉貌,十分俏美。心中不由大喜,向新娘俯身一揖道:「夫人,劉備今日有幸與你結為夫妻,乃平生一大快事也,夫人待劉備的恩情,劉備必永世不忘。」
孫夫人含笑道:「夫君乃當今皇叔,得以為婿,乃妾之幸。
而且你我既已成夫妻,夫君還客氣什麼?」
劉備瞧著孫夫人,但感越看越迷人,心中不由一蕩。他挨近她身邊,伸出手去,將她的玉手緊緊握住,柔情蜜意的悄聲笑道:「劉備年已半百,夫人正時值妙齡,國太作主,將你許配於我,夫人不覺委屈嗎?」
孫夫人甜甜地笑道:「古訓有雲,郎才女貌,淑女配君於,又豈會計較年歲之差?只要夫君真心誠意待妾,妾身便心甜如蜜啦。」
劉備笑道:「夫人嬌艷如花,為夫喜如逢珍,怎會虛情假意?劉備必視夫人如珠如寶也。」劉備說時,鼻端忽地聞到一陣香氣,也不知是胭脂香,還是女兒香,但感十分陶醉,忍不住雙手一緊,將孫夫人摟入懷中,親吻起來。
孫夫人羞不可仰,含羞帶笑的伸手向侍婢一揮,侍婢見狀知趣,紛紛向劉備和孫夫人拜辭,退出新房去了。
新房之內,此時便只剩下一對新人。
劉備心中充滿喜悅,趁孫夫人依偎他的懷中,身子向象牙床一側,雙雙便倒在床上。
孫夫人尚是女兒之身,對男女情事自然毫無經驗,只曉得緊緊閉上鳳目,俏臉紅如胭脂,嬌喘細細,十分動人。劉備心中不由大蕩,他伸出大手,輕輕的親自為孫夫人解脫衣裙。
劉備是過來人,手法十分純熟,不一會,便現出一尊十分嬌美的少女玉體,劉備再也按捺不住,身子一翻,便將玉體輕輕的壓住了。
不料劉備剛與孫夫人甫一合體,他的神思便不由一陣恍惚,迷迷糊糊的但感自己彷彿化作一隻雄兔,正被一條赤龍叼在口中。劉備但覺赤龍之口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他身上的力氣猛烈的吸吮,此刻他的力氣正源源不絕的外洩而出,他的神思也就越發越睏倦了。
這一晚新婚燕爾,劉備但感十分舒暢,雖然在迷糊之際,忽生異幻,但醒來卻一切安靜,身邊的玉人兒正嬌柔的甜甜睡去,劉備也並不以為意。
第二天早上,劉備又將金銀財物分贈孫夫人的貼身侍婢,因此眾從侍婢均認為新貴人十分得體,在吳國大和孫夫人面前大加稱讚。
然後劉備又與孫夫人攜手入宮,先去拜見吳國太。吳國太見一雙新人十分恩愛,不覺老懷大慰。劉備和孫夫人又入朝拜見孫權,孫權以兄長的身份贈兩人一批財物,又送上一大批金玉錦綾玩好之物,再添女婢十人,齊集劉備的新宮。
劉備雖年已半百,但他出身賣席兒,受盡人間酸苦;及後又終年奔走天下,根本未享受過如此富貴榮華。而且新婚甜甜蜜蜜,每晚均令劉備十分歡洽,神思也越發困怠,竟而心生迷幻,但覺眼前的榮華富貴十分美好,因此就連什麼逐鹿中原、與天下群雄心大志也日漸消沉。
眨眼又過去一個月的時光。劉備終日飲酒作樂,沉迷酒色。根本不思返回荊州,甚至連他平日十分信任的趙子龍也時時拒諸宮外,不肯相見了。
趙子龍不由暗暗焦急,悄悄與司馬芝商議。司馬芝道:「劉備終日沉迷酒色,意志日漸消沉,我恐再稍過時日,他必定甘心向東吳稱臣,長留此地,作他的東吳快婿,盡享其榮華富貴啦。」
趙子龍微歎口氣:「我料其中必有甚神秘因由。」
司馬芝不由嗔道:「這還有甚神秘因由?不外是劉備貪圖享樂,迷戀富貴的根性發作罷了!既然如此,子龍哥哥又何必再為他憂心?倒不如你我就此離去,重返師門,周遊天下快樂一番吧。」
司馬芝這位歡樂少女,自赤壁大戰,目睹戰場的慘烈,百姓蒼生的盈野屍骨,她的心思便發生變化,變得越來越厭惡無休無止的爭雄竟逐、仇殺慘戰了,但她仍決意留在荊州,因為她決計捨不得離開與她有過神交之緣的師兄趙子龍。
趙子龍在司馬芝的心中,只怕比她自己的生命還更重要,她又怎會因她的喜好離開他呢?
可惜趙子龍這位一代福將,卻是個死心眼兒,並未能體會女兒家微妙的心意。
只見趙子龍決然的搖頭道:「決計不可。」
司馬芝明知趙子龍有此表示,但仍忍不住道:「為甚不可?子龍哥哥。」
趙子龍毫不猶豫,便斷然說道:「因為我已親口答應諸葛義兄,必保劉備有去有回!若在此時捨他而去,我趙子龍怎有面目與義兄相見?如此不忠不義之事,我決不為之也。」
司馬芝一聽,心中不由又嗔又敬,趙子龍視他的諸葛義兄比她司馬芝更重要,令司馬芝不由生嗔;但趙子龍的忠義,卻又不能不令司馬芝由衷敬佩,因為他若然為兒女私情,中途背叛,撒手而去,如此不忠不義之人,司馬芝又怎會對他死心塌地?司馬芝忽地格格一笑,輕聲道:「子龍哥哥!早知你必定如此回答啦!你那諸葛義兄洞天徹地,對天、地、人觀察入微,否則又怎會是你的義兄?」
趙子龍慨然道:「子龍此生能與諸葛義兄結拜,便雖死而無憾矣!諸葛義兄殷殷囑托,子龍又怎敢中途背叛呢?我生命可以不要,與義兄之結拜情不可失也。」
司馬芝微歎口氣,因為她太瞭解趙子龍了,他認定了的事,只怕天崩地塌、山呼海嘯,也難令他改變主意!司馬芝不由又欣慰的笑了,因為她女兒家喜歡的恰恰正是他這種大忠大義的死心眼呢!
她看了趙子龍一眼,忽然輕聲道:「子龍哥哥,既然一切均是諸葛義兄的安排,他自有妙計伏下,你又何必如何擔心呢?」
趙子龍心中一動,暗道:「不錯,義兄已預伏三大錦囊妙計,當日初抵江東的危機,不是已安然度過了麼?此時主公再遇酒色喪志之厄,該是啟拆第二個錦囊的時候了。」
趙子龍忽然醒悟,便毫不猶豫將孔明的第二封錦囊拆了開來。
只見孔明於錦囊的密函中道:「子龍拆此錦囊,必是主公有被困東吳之危矣,主公被困,原由不外兩種,其一是吳恃強用兵,主公變階下囚,但子龍既然啟拆此錦囊,上述原因便必不存在也。其二是東吳方面的軟禁,以美色及玄術令主公因而奮鬥意志消沉,甘心留在東吳作婿,而東吳方面便可伺機圖取荊州矣。」
趙於龍閱到此處,不由心中大讚:「諸葛義兄洞察秋毫,他的神機妙算當真鬼神莫測。」
趙於龍往下再閱,又見孔明寫道:「我觀主公本命,並非受女色所困之人,他之受困,必因誤墮周瑜及江東異人吳中之計也;亦即周公瑾的美人計,加上吳中的風水陰陽玄法,主公豈會不受其困?此事我在荊州見吳中時,便已有所預料。
錦翼中有法符一道,子龍可持之,依計而行。」接下,便是孔明向趙子龍秘授的錦囊妙計。
趙子龍閱罷,取出錦囊內藏的法符將之貼身收好,將第二封錦翼用火燒燬,免留下任何痕跡。
然後趙子龍又將副將召入,吩咐負責督管留在東吳的五百軍士,切勿惹事生非,一切待他回返再作打算,副將跟隨趙子龍征戰多時,對他十分敬佩,因此立刻肅然領令而去。
就在當天早上,趙子龍和司馬芝脫下軍服改穿勁裝,扮成一對江湖兄弟,悄悄的離開駐地,混出柴桑城,一路向東面而去。
東吳都柴桑的東面,便是江東腹地吳郡,亦即孫氏一族賴以發跡的祖宗地脈。吳郡在戰國時屬齊地,亦即著名兵法家孫武的故鄉,孫權的祖父孫符,便即孫武的第八代孫兒。
趙子龍和司馬芝二人悄然出了柴桑城,便展開輕功,一路向東面的吳郡飛掠。
二人沿途經駱馬湖、洪澤湖、白馬湖,不消一日,便掠達太湖之畔。
趙子龍向當地人打探孔明錦囊密計中所示的地點,得知此地是吳郡的郡府所在地吳縣,趙子龍不敢遲疑,又續向南行,約半日後,他和司馬芝終抵達一處仍屬於吳郡的邊遠地域富春縣。
趙子龍於郊野高處四面一看,只見一道江河,白浪滔天,從西面的山間奔出,滾滾向東,直沒入海,趙子龍對司馬芝道:「此河便是義兄所示的富春江了。」
司馬芝奇道:「子龍哥哥!不惜奔波數百里,來此吳郡富春江作甚呢?」
趙子龍向遠處眺望,忽地呵呵笑道:「芝妹!你是否見到,富春江正從一座赤龍山之畔奔流而過?」
司馬芝的內力雖稍遜於趙子龍,但她體內已承納含笑春花龍氣,加之近年內力陡增,已足可與武林高手並列了,因此她的目力亦已達十里,她一聽,循趙子龍的手勢望去,不由格格笑道:「我見到了!那山峰呈赤紅之色,山腳富春江九曲三回而過,十分奇特啊!咦?子龍哥哥,莫非此行與這赤色山峰有關麼?」
趙子龍欣然道:「你說得沒錯!我的目的地便是此富春江畔的赤龍山地,乃義兄所示,他欲令我施行的妙法,便是此赤龍山啊!芝妹不必多問,且上赤龍山看看再說。」
趙子龍說罷,即展開輕功,與司馬芝一道向十里外的富春江畔赤龍山掠去。
這座赤龍山,原來便是當年天機隱俠龐德公登臨的山峰,而正是在這赤龍峰上,龐德公終於斷定,天下三分的天機大勢已不可逆轉了,這等神機奧秘,龐德公亦僅授於諸葛亮,趙子龍和司馬芝雖然同屬天機勢格中人,但由於不懂玄學之道,因此自然不可能領悟,他二人上此赤龍峰,不過是按孔明於錦囊中所授的妙計施為罷了。
趙子龍和司馬芝掠上赤龍峰巔,二人因並非玄學中人,因此也不覺此峰有甚奇特之處。但感峰體呈赤,山周有江水迴繞,不失為一座名山勝景而已。
就在此時,赤龍峰的西面,忽地騰起一道五色煙雲,色分赤、白、青、黃、紫,而又以黃、紫二色最為濃烈。
趙子龍見了,心中不由一動,暗道:「據義兄所示,但見五色煙氣冒起之處,便是施法之地,那西面便必定是隱伏什麼奧秘的地方了!
趙子龍心念電轉,即毫不遲疑,縱身向赤龍峰的西面掠去。
趙子龍和司馬芝掠近一看,不由微一怔,原來五色煙雲騰之地,卻是一座古樸的土墓,土墓的時日似十分久遠,墳上的草有的亦已枯黃了。墓前的石碑也已殘破,碑上的刻字仍存。五色煙雲竟是從此古墓冉冉而升。
趙子龍依孔明的宗示,連忙走到墓碑前面,伸手掃去墓碑上的灰塵,仔細一看,不由又一怔。原來墓碑上刻有兩行文字,其中一行刻:「齊侯孫臏之墓」;另一行卻刻著:「孫氏列祖列宗之墓」,而在「列祖列宗」的名下,最末的一行,竟是「孫符」二字!
趙子龍雖然不精玄學之道,但他卻知道,「孫符」即東吳開國之人孫堅之父,亦即當今吳侯權的祖父,亦是已與劉備結合的孫夫人先祖父。而孔明安排於此墓施法,他所針對的目標便不言而喻了!
於此赤龍峰孫氏墓施為,是否即可以解救劉備酒色喪志之厄,趙子龍根本就無把握,但既是諸葛義兄的錦囊妙計,趙子龍也就毫不猶豫了。
他當即對司馬芝道:「芝妹,我此行乃奉義兄之命,於此墓施法,請持劍戒備,為我護法。」
司馬芝心中充滿好奇,暗道:劉備沉迷於酒色,鬥志盡失,難道於此孫氏墓中施為一番,便可令劉備重振鬥志嗎?
但因為這是諸葛亮的安排,司馬芝雖然心中疑惑,卻絕不遲疑,答應一聲,便拔出青虹劍,肅立一旁,為趙子龍護法。
只見趙子龍挺立於墓前,在身上摸出孔明的法符,原來那法符共有四張,第一幅青色的紙上,畫了一具犁頭狀的怪物,其形甚覺古怪而恐怖。
趙子龍並不知道,這法符便是風水地脈道中,用以克制人家風水龍脈地力的青犁符,其威力之大,只有此道中人才會明白。
趙於龍凝神運氣,忽地仰天長嘯,如獅吼虎嘯,震人心魄,受此激盪,古墓頂上的五色煙雲競一陣翻湧,欲飛欲舞。
此時趙子龍手捏青犁符,將真氣貫透紙符,沉喝一聲,將四張紙符向古墓的東、南、西、北四方位猛地一甩,而這青犁符忽如一柄真正鐵犁,破空嘯嘯而去,分別射入古墓四周,更颼地破土而入,其鋒利猶如刀鋒箭矢。
司馬芝在一旁見了,不由欣喜暗道:子龍師兄的五鳳朝陽神功竟又精進不少了!但如此施為有何作用,她根本就難明白有何妙處。
不要說司馬芝,就連執行施法的趙子龍,亦只是依照孔明的指示施為罷了,其中有甚用處,他實際並不知悉。他將四道青犁符射入孫氏古墓的四周後,便依照孔明所授,向孫氏墓俯身一拜,然後祈祝道:「望孫氏列祖列宗原諒,我此番施為,乃順天機大勢而為,非存心冒犯也,但願應天順人,暫抑地力,以解我主之危……」趙子龍一面祝告,一面又向孫氏墓連連拜揖。
司馬芝見狀,不由又好笑又好氣,心想:不得了!諸葛孔明將趙子龍也化作江湖術士道中人也!
不料司馬芝心念未了,眼前墓頂的五色煙雲,其色澤竟然突生變化,只見其中的黃、紫兩色煙雲原來較濃,此時卻突然較淡;青、白兩色煙雲卻忽的變濃,漸而竟將黃、紫兩色幾乎掩蓋了!
趙子龍和司馬芝此時均親眼目睹,孫氏古墓上空五色煙雲的變化,但覺十分奇特。至於其中深隱的奧秘,兩人並不明白,兩人也不打算深入探究,因為兩人均清楚,此中的秘密只有諸葛亮才知究竟,此時依他的妙法施為便是了,一切疑惑須留待回返荊州南郡才會明白了。
趙子龍按孔明錦囊中所授的妙計,在赤龍峰上施法完畢,目睹孫氏墓上空五色煙雲突生變化,最後忽地消失,一切均恢復原來的幽清寂靜,而且無留下絲毫的破綻,兩人也就不再逗留,施展輕功掠下赤龍山,一路重返西面數百里外的江東柴桑城。
趙子龍和司馬芝回到柴桑,已是三日三夜後了。
在這三日三夜中,柴桑城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趙子龍心中牽掛,回到駐地,便立刻將副將召來,細詢一番,副將告知,一切均十分平靜,侍在新宮中的劉備也平安無恙,只是根本不得重返荊州,甚至連趙子龍的副將入宮請安也拒不接見,劉備當真在酒色中沉迷了。
副將歎氣道:「主上看來已無心重返荊州開創大業了。
空負了趙將軍等一番忠肝義膽。」
趙子龍卻從容的微笑道:「你等放心,主公目下之危,軍師早有妙計預伏也!且先準備好行裝,隨時起行回返荊州吧。」
副將拜辭而出,心中半信半疑,暗道:軍師諸葛亮遠在荊州南郡,鞭長莫及,趙將軍憑什麼確定主公必肯重返荊州?
但知道子龍令出如山,他亦不敢怠慢,回到駐地兵營,下令五百軍士迅速準備,整裝待發。
此時不但副將及眾軍士心中疑惑,連司馬芝亦無多大信心。她在副將離開後,忍不住向趙子龍驚奇問道:「子龍哥哥啊子龍哥哥!你此時便斷定劉備必肯回返荊州,這結論不嫌下得太早嗎?甚至劉備肯不肯見你,還是一大疑問埃」趙子龍微一沉吟,即決然說道:「我確信義兄所料所為,必有其妙處!且目下情勢已不容我等猶豫,一切依義兄之計而行吧!我決定明日一早,便赴新貴府,求見主公去也。」
司馬芝微歎口氣,不再追問,但心中卻疑道:「僅僅憑著四道青犁符,剛過三日三夜,便有令劉備鬥志重振,樂意回返荊州的奇跡出現嗎?
司馬芝和趙子龍兩人並不知道,就在二人從吳郡赤龍峰返回江東柴桑城的當天晚上,在新貴人宮中的劉備,忽然便是上一宗詭異莫測之事。
是晚三更時分,劉備與孫夫人快樂一整日,飲酒遊玩、觀舞聽樂,不禁又暢又快又有點睏倦。
此時他擁著如花似玉的孫夫人躺在華貴的新床上,但感孫夫人千嬌百媚,在柔麗中又有陽剛之氣,十分活潑,與她親熱,當真百回不厭。
劉備雖然有點睏倦,但玉人在懷,不禁又心中一蕩,根本按捺不住,又與孫夫人玩樂起來。
孫夫人年值妙齡,平日又習武練功,她的精力充沛,劉備卻年達半百,因此床第夫妻之樂,往往是劉備先行「嗚金收兵」,而孫夫人尚意猶未足。多日下來,劉備便漸感神思睏倦,意志消沉,沉迷於溫柔鄉中,根本不思為大業奮鬥振作。
在劉備的下意識中,眼前的富貴溫柔鄉,他非要千方百計保住不可,甚至歙了的大業,以至荊州五郡來交換,他也心甘情願。
但此時卻有點反常,劉備與孫夫人歡娛之際,忽見窗外北面天際升起一團白色煙雲,呼呼的向這面疾飄而來,漸近時,其形漸現,仿如一頭白光閃爍的巨兔!劉備驚奇之際,卻又見東面一團五色煙雲,其形似龍,疾撲向白兔……不知怎的,劉備但感自己的身心已與那白兔連成一體,眼見五色雲龍撲向白兔,他的心神不由一陣抽搐、十分擔憂白兔的安危。
五色雲龍快如電奔,眨眼射近白兔,彼此竟廝纏劇鬥起來,鬥得難分難解。漸而白兔已呈敗象,四肢收縮,尾巴捲起,一副畏怯欲降的姿勢。
劉備的心思,此刻竟與白兔欲降的姿勢不謀而合,他在心中長歎一聲,喃喃說道:「哎!五色雲龍勢強,白兔又怎能抗衡?不如保存現狀,向五色雲龍降順臣服了吧。」
就在此時,東面騰升五色雲龍的天際,忽地射出四道電光,開似犁頭,光華的的,十分兇猛,劃過天際,向這方射來!
而那四道犁形電光竟然繞過了白兔,直射五色雲龍,而且分東、南、西、北四大方位,五色雲龍根本無法閃避!但聽半空一陣慘烈的嘯鳴,懾人心魄,而五色雲龍似已受創,渾身抖顫,猛烈翻滾,隨又返回東面,呼嘯而去,似返原位,養傷去了……劉備此時雖正與孫夫人歡娛,但心神恍飽,他的身心已被天際的這一幕奇觀懾住了。他已常忘了身周的一切,甚至他身邊孫夫人的迷人玉體,他亦視如無物。
天際間,五色雲龍呼嘯而去之後,那白兔煙雲卻突增光華,白光灼灼,懸於中天。
白光射人劉備的目中,他但感一陣目眩,隨又感一股雄渾之力,淙淙的從目中注入心田,他不由一陣心胸灼熱,血脈陡地高漲,接而更沸騰起來。
他的神智也逐漸清晰起來,他從刑州南郡赴東吳結親前的種種,漸而一一浮上腦際,先是他為之奮鬥半生的扶漢平亂、安定天下的鴻圖大業,接而劉備想起長板坡的落難、險死還生,再而是他視作左右臂的諸葛亮、關羽、張飛等人的音容笑貌,最後,他腦際的思想焦點,終於聚到一位英武神威的青年將軍身上——趙子龍!這神威凜凜青年將軍的形象是如此的懾人心魄,以至劉備連身邊嬌美的孫夫人玉體也忘卻「夫君啊!你怎的了?怎地魂不守舍似的?難道夫君已對妾身厭倦了麼?」
就在此時,劉備耳際忽地響起一聲嬌喚,劉備不由怔了怔,又定了定神,先向窗外天際瞥了一眼,那懸於天際的白兔光華,此時早已消逝不見。劉備不由喃喃說道:「夫人啊!你可見到外面天際的奇景?」
發著嬌喚的是孫夫人,也聽劉備的喃喃自語,不由微吃一驚,她仰起光裸的玉體向窗外瞧了瞧,不由又嬌慎說道:「夫君啊!妾身正沉迷於夫君的歡愛,怎會分神窗外啊!你莫非有甚難言心事另行通知?」孫夫人冰雪聰明,很快便窺中劉備的心思。
劉備一聽,心中不由吃了一驚,他尚未摸透孫夫人的心意,慌忙掩飾道:「夫人多心了!劉備在此間快樂無比,怎會有甚難言心事呢?劉備因夫人你太迷人了,心神才有點迷醉罷了。」
劉備說罷,也不敢再分心冷落了孫夫人,大手一環,將孫夫人嬌美的玉體抱住,情意綿綿的重新親熱起來。
在劉備心中,極不尋常的一晚很快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劉備正與孫夫人在新房調笑,一名侍婢匆匆而進,向劉備報道:「稟新貴人,宮外趙子龍說有緊急事求見。」
劉備一聽,似乎立刻觸動了什麼,神色先是微微一變,隨又向侍婢含笑道:「原來是我的愛將趙雲,他必定是怕我終日飲酒大多,前來相勸。他一番心意倒不可令他失望,這便請他人外堂相見吧。」
劉備說罷,便與侍婢一道出去外堂,不一會,趙子龍大步走進來,先向劉備拜見,待劉備摒退侍婢,才忽地驚惶說道:「主公深居華堂,難道已忘記荊州了麼?」
劉備甚少見趙子龍如此驚惶神態,不由吃了一驚,忙道。
「荊州有孔明坐鎮,我心甚安,可有甚事發生呢?」
趙子龍道:「昨晚軍師派人潛入東吳,報說曹操欲報赤壁敗折之仇,起精兵五十萬,一路殺奔荊州而來!事勢危急,軍師促請主公速回荊州議事。」
劉備心中不由一動,他出乎趙子龍的意料,竟毫不猶豫,立刻便道:「子龍,我也正有此意!但須先與夫人商議妥當,才方便行事。」
趙子龍未知劉備的心思,忙道:「主公若和夫人商義,夫人乃孫權之妹,必維護東吳的利益,她怎會甘心放主公回去呢?不如今晚便速離去,遲則生變埃」劉備卻從容的微笑道:「子龍放心,此事我自有主意,你且先返軍營,靜候消息便是。」
趙子龍心中不安,又報說一番荊州軍情的危急,這才悶悶不樂的告退,先行返回駐地去了。
劉備返回內堂,入見孫夫人,並且面容憂傷,雙目流淚,卻無片言隻語。
孫夫人吃驚道:「夫君,剛才趙子龍求見,莫非真有緊急事麼?」
劉備搖搖頭,道:「非也,劉備只因念及半生漂泊異鄉,生不能侍奉雙親,死不能祭祀宗祖,乃大逆不孝也。如今年近歲晚,因此感觸而已。」
孫夫人嗔道:「夫君休得瞞我!剛才侍婢已報知,趙子龍來說荊州軍情危急,你欲回去,為甚卻推說祭祖思鄉?」
劉備一聽,不由大吃一驚,他尚未摸透孫夫的心思,唯恐她向孫權密告,那他便決計不能生返荊州了!劉備惶急之下,不由跪在孫夫人面前,流淚哭告道:「夫人既然知悉,劉備怎敢隱瞞?只因劉備不返荊州,令荊州陷於曹操之手,劉備必被天下人恥笑,但欲返又捨不得夫人相離,因此心中煩惱,不知如何取捨?」
不料孫夫人一聽,竟毫不猶豫道:「若然為此,夫君又何必煩惱?妾已事君為夫,當伴君左右,你去哪兒,妾亦相隨便了。」
劉備一聽,心中稍安,但仍不放心,又道:「夫人雖有此心,但國太與吳侯怎肯放夫人遠走?夫人若明大義,便容我暫時向夫人辭別吧。」
孫夫人道:「夫君放心,母親鍾愛於我,我必求得母親允准,隨君同返荊州。」
劉備仍猶豫道:「就算國太肯放我夫妻離去,吳侯亦必定阻止!屆時我的生命就不保了。」
孫夫人怒道:「有我在,誰敢傷害於你?夫君既然怕我兄阻擋,不如趁年終歲晚,推說拜祭先祖,悄悄到江邊登船離去也可。」
劉備不料孫夫人已傾心相待,不由大喜謝道:「得夫人如此深明大義,此恩此德,劉備必永世難忘也。」
夫妻二人商量妥當,即分頭行事。
劉備派人請趙子龍到來,密告道:「過幾天便是大年初一,我已與夫人商量妥當,趁此推說往祭先祖,趁機離去!你可先引軍兵打獵為名,出城於官道等候,與我和夫人會合後,一同速返荊州。」
趙子龍一聽,心中不由大喜,暗道:諸葛義兄果然神機妙算,他的青犁符——錦囊妙法果然奏效,雖然僅過了三日三夜,但主公的雄心鬥志又再重振也!趙子龍此時也不敢說話,只是欣然的答應道:「主公放心,趙子龍必保你和夫人安然回返。」
趙子龍拜辭劉備,先行返回駐地,準備一切去了。
另一面,孫夫人與劉備一同前去拜見吳國太。吳國太見女兒與劉備十分恩愛,不由老懷大慰,吩咐於內堂設安宴,款待女兒和女婿。
席間,孫夫人趁吳國太高興,向她求告道:「母親啊,夫君的先祖父母,均葬於故鄉涿郡,千里迢迢,未能往祭,心中傷感。欲趁正月初一,前去江邊,望北遙祭,請母親恩准。」
吳國太一聽,即欣然道:「此乃大孝之道也,我豈會不允?
你雖然未識翁姑之面,同夫君前去拜祭,亦是孝婦之道也。」
劉備和孫夫人向吳國太拜辭,返回新宮,秘密收拾行裝細軟,準備動身。
眨眼已過了三日,這一天,便是正月初一。依慣例,吳侯孫權大宴群臣。說也奇妙,孫權歷年新春之宴,均僅飲數盅酒,自始至終十分清醒,今日的新春大宴,不知為甚,也許是見劉備已受困於他的美人陰陽計,荊州復歸有望,心中欣喜,多喝了幾杯,不覺沉沉大醉,孫權這一醉,便由早至晚不醒了。
周瑜、魯肅等大臣不覺甚感驚奇,暗道:吳侯平日酒量極佳,今日怎的喝了數杯,便如此沉醉不醒?但孫權身力一方之主,他飲醉了酒,連周瑜、魯肅等心腹大臣亦不敢去驚擾。
魯肅已甚信服那精幹玄學的道士吳中,眼見劉備忽然有此異變,欲尋他詢問。但吳中自獲孫權厚賞大批財物後,早就離開柴桑,到各地風流快活享受去了。因此魯肅雖然為孫權擔憂,卻束手無策。
就在當天上午,劉備和孫夫人告准吳國太后,便藉往江邊祭祖為名,悄悄的乘車騎馬,僅帶數名恃從,便離開新宮,出了柴桑城,來到城外的官道。
城外的官道上,趙子龍和司馬芝早率領五百軍士,乘馬、步行,在此等候。與劉備和孫夫人的車駕會合後,一路向北面的江邊疾速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