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前三關總算是過來了。
路程,也已經過去了兩百里。
直到現在,魏無顏等人與四位刑吏依然覺得自己如同做夢。
實在想不到,除了第一關輕鬆的過來之外,第二關與第三關,居然連根人毛也沒看到,就這麼長驅直入的過來了。
「這是心理!」楚陽淡淡的笑著:「這三關一過,我也基本能夠確定,佈置這一道封鎖線的人的智商大概在什麼水平……不過你們也不要洋洋得意,接下來的幾關,將是很難走。而且,若是我估計不錯的話,他們很快就會調整……到那時候,惡戰就會頻繁到來的。」
「想要一直這樣順暢的走出去……做夢都沒有那麼美啊。」楚陽笑了笑。
頓時大家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原本繃得緊緊的神經,也為之鬆緩了一下。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走?」這一次,是四位刑吏虛心的問楚陽。
四個人心中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怪不得整個天下的執法者追殺楚陽都沒有得手,只看人家這腦袋瓜子……執法者之中有幾個人能跟得上他轉悠?
「接下來怎麼走……」楚陽苦笑:「走一步看一步,在這種時候,神仙也無法一下子規劃出一直到通關的道路的……誰知道厲家的封鎖線還有多長……」
「不過,下一關就需要一點運氣了……」楚陽身子一閃,閃進了路邊的樹林。
再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厲通天的樣子。
楚陽現在只恨,自己為何不多記住幾個人的樣貌;導致現在自己想要化妝居然無人可用。
跟在他身邊的魏無顏等人也是改了形貌,這個當然就沒有參照物了,隨意化妝,只要不是原來的樣子就行。
四位執法刑吏看得目瞪口呆。
做夢也想不到,楚陽還有這一手本事。易容化妝,大家都會;但是,充其量也只是化妝一個大家誰也不認識的人,或者是直接帶上一張人皮面具。
但像楚陽這樣子,直接化裝成對方熟悉的人……這樣的手段,自己還真是連想都沒有想過。
不過仔細一看,與真正的厲通天還是有所差別的。
楚陽呲牙咧嘴,這種化妝當然需要技術,而且需要對人體肌肉精準的瞭解和操控。每一個人的臉型都是絕對不一樣的。
先天性的生成,根本就不一樣;想要將自己完全全變成另一個人,需要付出的痛苦簡直是難以想像……
試想一下,將自己的肌肉撕裂,調整成別人的臉上那種形狀,還要看不出來……
就能知道這種痛苦了。
所以楚陽對於這樣的化妝,也是不能持久的。
一旦持久了,那撕裂開的肌肉,真的有可能無法恢復,到時候……若是為了這種傷還需要吃九重丹,那可就成了笑話了……
楚陽一揮手,怒氣沖沖的運起身法,往前飛掠。速度真是快如閃電!
魏無顏等人跟在他身後,居然有些吃力。
只有楚陽知道,敵人留給自己等人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必須速戰速決,一舉闖過第四關再說其他!
而且,趁著現在第四關的敵人也分散了兵力的情況下,趕緊通關。
守著第四關的厲家高手正在奇怪,怎麼分出去了三分之二的人手前去助陣,到現在也沒有什麼消息傳回來?
難道是抓住了?
正在奇怪時,突然見到前方白影亂飄,一條白影急如奔雷一般前來!
「什麼人!」守衛橫刀喝問。
「是我!」一個陰沉暴怒的聲音傳來,聲音很熟悉,隨即人就到了近前:「人呢?都給我出來!」
「原來是老祖宗!」守衛急忙行禮。
打了個手勢,發出一聲號令。
頓時刷刷刷鑽出來十五六人。
「怎麼只有你們這些人?」厲通天大怒:「其他人那裡去了?」
「都被七長老調遣……去了那邊。」這位守衛的至尊心中奇怪:不是聽說通天老祖宗不會出來的麼?怎麼現在卻到了這裡?
「混賬!他懂個屁!」厲通天狂怒:「他只會給敵人讓開道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一輩子哪裡辦得成半點事情?」
「額……」這位至尊滿頭黑線。你敢罵,我可不敢附和啊……
鼓足了勇氣才道:「老祖宗,您不是……在家族?這個……」
厲通天雙目一瞪,凶神惡煞:「我到哪裡去,還得你批准?」
「不敢。」這位至尊心裡打了個突。
「有沒有什麼發現?」老祖宗問道:「尤其是那個紫霄煙?!」
這人恍然大悟:原來老祖宗乃是因為此事而來,說的也是……老祖宗被這傢伙可是坑苦了……親手將他引進了家族,結果這傢伙反手來了個滅絕動作……
直接導致了通天老祖宗現在在家族裡面裡外不是人,直接坐蠟!
難怪老祖宗眼不下這口氣啊,要是我,我也嚥不下去。
「沒有發現!」這位至尊誠惶誠恐;老祖宗現在正是氣頭上,不要惹了他的霉頭。
「沒有發現?!你吃屎的!」厲通天揚手就是一個巴掌,打得這位至尊原地轉了兩個圈子:「那麼大的活人你沒發現?」
這位至尊頓時委屈的要死要活。
是那麼大個活人,可那麼大個活人壓根就沒從我這裡走啊。
我到那裡發現去?
「你們八個!還不跟我快走?再看一眼這幾條廢柴,當心被他們傳染的蠢了!」楚陽扮演的厲通天轉頭怒喝。
魏無顏等八人唯唯諾諾,急忙過來。
「再有疏漏,老夫斬你狗頭!」楚陽指著這位至尊的鼻子,威嚴怒喝。
「是,是。」
這位至尊抬起頭來時,面前的通天老祖宗帶著九個人已經無影無蹤。惱火的自言自語:「紫霄煙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又沒騙我!你自己心裡有氣,卻來抓住老子出氣……老子該你的……」
旁邊有一人說道:「這次通天老祖宗帶的人……怎麼這麼面生?一個也不認識……」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位至尊頓時打了個激靈:「你是說……你也一個人也不認識?」
另一人沉重點頭。
「壞了!」這位至尊一拍大腿:「不會就是那話兒吧?」
所有人整齊的呆住。
這位至尊頓時越想越是可疑:「我就說通天老祖宗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正要做出決斷。
突然刷刷刷幾聲響,無數白影落在這裡,為首者,正是七長老,現在的七長老已經是滿頭白髮都直立了起來。
連續的撲空,疲於奔命一般的來回跑,讓這位七長老有一種嚴重的『我就是一個木偶,被人牽著繩子,想要讓我咋辦我就咋辦』的那種憋屈感。
實在是無法忍受。
尤其是下屬們臉上嘴角眼底深處的嘲笑,更是讓七長老無法容忍。
您不是說心理學?人性學?還江湖經驗?
結果被人當成了傻子耍。
爽吧?還有臉教訓別人?
七長老更加怒火萬丈還不能發洩。
「這裡可有動靜?」七長老黑著臉。
「剛剛剛……剛剛……」這位至尊臉上的冷汗涔涔下來,怎麼剛出了紕漏,七長老接著就來了?
「剛剛什麼?你他娘結巴了!」七長老怒喝。
「剛才通天老祖宗帶著人過去了……」這位至尊現在當然不敢說,那幾個人有可能是假的……俗話說的好,不知者不為罪。
「通天老祖宗?」七長老一怔,反手就是一個重重的耳光:「通天老祖宗目前正主掌家族重建,怎麼會到了這裡?」
「的確是……」這位至尊又被打的轉了兩個圈子,閃爍著眼神:「真的……」
「放你娘的屁!」七長老滿腔怒火終於有了發洩的地方,左一個耳光子右一個耳光子,打得甚有節奏:「我把你這個瞎了眼的……」
「既然不是,過去的絕對是奸細。共有幾人?」另一人急促問道。
「九個人……」這位至尊苦著臉,捂著已經被打腫了的臉龐。
「怎麼會是九個人?」那人皺了皺眉:「浪一郎加上他的四個刑吏,加上救他們的人,還有另外四個人……應該是十個人才對。」
他目光突然一亮:「難道浪一郎傷勢沉重,死了?」
「究竟怎麼回事,追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七長老甚為惱火:「光是推測有個鳥用?」
「若是再追,恐怕真的被對方牽著鼻子東一跑西一跑的逃掉了。」那人沉吟了一下,不無嘲諷之意的道:「畢竟,咱們家族腦子不好使的人,還是不少的。你說對吧,七哥?」
七長老頓時滿臉通紅:「你……」
「別吵!現在聽我說!」那人說道:「所有前方埋伏,按兵不動。各自把守要道,在哪一關出了問題,人頭謝罪!」
「每過半個時辰,有兩位至尊騰身在半空觀察山林。半時辰後有人替班才能下來。在誰的監控時間內出了問題,人頭謝罪!」
「無論什麼事,都不准擅離職守,違者,人頭謝罪!」
「所有人,只有在與敵人戰鬥時才准發出信號。至於什麼蹤跡之類……一概不理!銅牆鐵壁,他們若是沒有詭計,絕對逃不出去。如今,我們以不變應萬變,任他們扎上翅膀,也是無計可施!」
「我們這些人,即刻隨便選一條路追上去。」
「立即執行!」
隨著這一道命令,厲家所有防線同時森嚴壁壘。
可以想見,楚陽等人若是再想輕鬆過關,必然將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形勢,在一瞬間惡化!
楚陽的計策固然讓自己等人連過四關,但敵人飽受欺騙之後,也終於採取了最正確的對策!
在這樣看似『笨拙』的方法之下,卻真正是……插翅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