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張了張嘴,好幾句話在心裡轉了一個圈,終於還是嚥了回去,微笑道:「陛下真是慧眼如炬。在下跟陛下開個玩笑呢,沒想到一句話就被陛下認出來了。」
鐵補天笑了起來,聲音中,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
楚陽的眼睛,緊緊的注視著鐵補天的眼神變化。
只見她眼圈似乎是紅了起來,然後,卻又在極短的時間裡,恢復了正常,眼底深處激動依然無法遏制,但,心中的情緒,已經能夠很好的隱藏。
長期的帝王生涯,加上早期的艱難困苦,讓這個聰慧的女子,早已經錘煉出來了鐵一般的神經。
尤其是在她穿上這身皇袍的時候,已經很少有什麼事情能夠讓她失態!剛才這樣的激動,已經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楚陽微微一笑,伸手,除下了面具。
看著這張無數次在夢裡出現過的臉龐,鐵補天心中一陣酸澀,幾乎就想不顧一切的衝上去,緊緊的抱住他,告訴他,自己的思念。
但,這種瘋狂的想法,卻立即被她自己強行遏制。
楚陽現在是怎麼想?他究竟知道了還是不知道?他是單純來訪友的?還是…,
鐵補天心中複雜之極,一時間,千絲萬縷的掠過心頭,突然間心亂如麻,這一刻,竟然有些不敢面對楚陽。
而對面,楚陽也在強自鎮定,心中也是在不斷的思索:怎麼辦?她是不準備自己挑明白的:而且,孩子她也不打算讓自己知道……
我是現在挑明白呢?還是先旁敲側擊?
或者用別的辦法?
若是把這妞真搞得急了,兒子……那就更沒指望了。
楚御座心裡,也是七上八下。
一時間,兩人居然都愣住了。
良久,鐵補天才不著痕跡的移開了目光,爽朗的笑了笑:「楚御座,您不是已經化身神龍,逍遙九天之外了嗎?怎麼今天想起來,來看看我這位老朋友?」
她又轉過頭,眼中有些開玩笑的戲謔:「嗯?還是單純的路過的?看看我只是順便?」
楚陽也輕鬆的笑了起來,道:「陛下可真會開玩笑,我來看望老朋友,當然是專程前來,怎麼可能是順便呢?那未免也太對不住我們之間的感情了吧?」
雖然楚陽說的話口音很平淡,也未特意的加重什麼口音,但鐵補天在聽到『我們之間的感情,這幾個字的時候,還是有些心頭一跳。
脫口而出道:「我們之間的感情?」
楚陽攤攤手:「陛下…」不會是當了皇帝之後,就忘了老朋友了吧?居然連我們之間多次出生入死的感情也忘了?」
鐵補天呵呵大笑,眼中掠過一絲窘困,道:「楚御座真是會開玩笑,哈哈,…難道在楚御座的心裡,朕就是那樣翻臉不認人的人嗎?」
楚陽嘿嘿一笑:「陛下這句話讓我想起來一句話,一個忘了感情的故事。」
鐵補天微笑道:「什麼故事?」
楚陽微笑,搖頭:「還是算了。有些不雅,尤其是對著你這位一國君王說,有些不成體統啊。」
鐵補天哈哈笑起來:「楚御座什麼時候,居然在朕的面前也開始講起了體統來。但這個故事是被朕的話題引起來的,朕,豈能不聽一聽?」
楚陽道:「陛下確定要聽?」
鐵補天重重點頭:「一定要聽!」
楚陽無奈的道:「既然如此,我就給陛下講一講…,話說,有一位城衛安全軍的巡查士兵,看上了青樓的一位紅牌小姐:做夢也想著一親芳瓷」
說了個開頭,鐵補天就臉上微紅的忍俊不住:「你這個楚陽,這麼長時間沒見還是這麼不著調,專門講一些下流段子。」
楚陽道:「那麼,陛下還聽不聽?」
鐵補天爽朗笑道:「為何不聽?你我都是男子漢大丈夫,難道你以為朕還能害羞了不成?」
皇帝陛下這幾句話,不管是她本人還是楚陽聽起來,都有一種『欲蓋彌彰,的味道。
楚陽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不錯,都是男子漢大丈夫,的確沒什麼顧忌。」
接著說道:「但,這個士兵雖然看上了人家,自己卻窮得很。而青樓那種地方,沒錢,想必是進不去的。」
「這可怎麼辦呢?」楚陽皺起眉頭,道:「終於,這位士兵想了一個辦法,每次巡查過去的時候,就送一束花,給那位紅牌姑娘;自己卻不露面。一天一次巡查,他也就連續的送了兩個月的花。」
鐵補天微笑道:「這位士兵,也算是有心了。」
「嗯。」楚陽道:「終於在兩個月之後,那位紅牌姑娘為他誠意打動,就特意約他一見;這位士兵就打扮好了去了,去了之後,兩人情投意合,男的本非君子,女的也不是烈婦,於是**,一拍即合……共赴巫山,一起**……,」
鐵補天的臉上有些紅,乾笑道:「朕還未聽出來,這跟忘了感情有什麼關係……」
楚陽道:「我還沒說完…,兩人於是勾搭成奸,士兵沒錢,姑娘也不要,於是乎每天幽會:這一日,兩人幽會之後,士兵回營,接到了命令,說是要將青樓取締打擊。而士兵所在的那一隊,目標就是他常去的青樓,那位紅牌姑娘,也正是打擊目標。」
「這可怎麼辦?」鐵補天湊趣的說了一句。
楚陽板著臉繼續講述:「但這位士兵也真是個狠人,一絲不荀的執行了命令,親自率人,將這座青樓一網打盡,其中,就有那位姑娘;而且,這個時候距離他剛剛鬼混完畢,還不到兩個時辰。」
「為什麼?」鐵補天瞠然道:「他不是很喜歡那位姑娘嗎?為什麼要這樣做?」
楚陽板著臉,道:「這位紅牌姑娘也是這麼問的,很悲憤的看著他,問道:你對我的感情,難道是假的?剛才你還在我床上,現在你就來抓我?」
「對啊,這個混賬士兵是怎麼回答的?」鐵補天更奇怪了。
楚陽依然板著臉,說道:「那位士兵說道:脫下褲子的時候,當然有感情,可是我現在已經提上了褲子,哪裡還有什麼感情!鳥的感情!」
鈥補天忍不住有些臉紅的笑了起來:「這位士兵,雖然無情,倒也是個妙人兒。」
突然怒道:「你剛才說,因為我想起了這件事;你的意思是,朕,就是這位士兵?」
楚陽眨眨眼:「我可沒這麼說己說的。」
鐵補天禁不住就有些臉紅,又有些惱怒,想起自己當年為他療傷,傷好了,自己就裝成了沒事兒人一樣……,這個……,貌似與故事裡面的士兵,還真是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想起楚陽那句『脫下褲子的時候,當然有感情;可現在我已經提上了褲子,那裡還有什麼感情?,不由得一陣心虛。
當初救伽…可不就需要脫褲子,再說了,既然肯那麼做,當然是有感情的」…若是對他沒感情,怎麼會那樣的救他?但……而自己提上褲子之後…」貌似就將那件事壓下來了……,
這這這……
怎麼想,怎麼覺得這貨說的就是自己。
皇帝陛下畢竟是有些心虛,想到這裡,臉紅耳熱之餘,心中驚疑不定的在懷疑:難道……他已經知道了?
想到這裡,禁不往偷偷的瞟了楚陽一眼。
卻見這貨正在眉花眼笑,樂不可支,心中一鬆,心道:看著這傢伙就是講了一個下流笑話而已。
咳嗽了一聲,皇帝陛下說道:「嗯,楚御座說的這個笑話,倒也是給朕敲了敲警鐘啊,現在有些執法人員,也正是如此……咳咳,私下裡男盜女娼,但一遇到公事,就翻臉不認人……,長此以往,也將導致民心離散,這個問題,不容小覷……」
楚陽深有同感,道:「不錯,現在很多青樓姑娘都說:這幫城衛安全軍啊,脫了衣服槁我們,穿上衣服抓我佩」的確,執法工作人員的素質,才是首要提高的當務之急啊。」
鐵補天歎了口氣,道:「沒想到楚御座離開了這麼久,還是憂國憂民啊。」
心中卻是羞臊不堪,這個混賬,說的一些什麼混賬流氓話!
正在想著,卻見楚陽認真地看著自己,說道:「陛下,你我都是男兒,有些話,不用顧忌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了,故事雖然是有些猥瑣,不過,卻也是一種事實,對不對?男人嘛!」
鐵補天微笑點頭,剛見面時候的激動現在已經變成了另一種激動:恨不得將這貨的嘴縫起來:誰跟你都是男人!!
只聽楚陽說道:「是吧?該流氓,就流氓!該下流,就下流!是吧?大家又不是娘們兒,那麼扭扭捏捏的做什麼?君不見君中好漢,那一個不是言辭粗魯,那一個不是張口閉口的就罵娘?但誰能說他們不是君子?不是英雄?」
鐵補天違心的點頭:「對,對!」
楚陽親熱的上前,一把就要摟住鐵補天的肩膀,就像是平常兩個大男人在一起,哥倆好一般的正常。
鐵補天急忙一閃,乾笑:「楚御座,這裡還是皇宮大殿…」朕,呵呵,有失體統。」
楚陽大為納悶的說道:「什麼體統!咱們都是男子漢大丈夫,一起出生入死多少次,摟摟抱抱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