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有人說,劍帝的境界,一向不會重複!每一支劍意,永遠都只會屬於單純的一個人!此人死,就是絕響!就算億萬年,也絕不可能出現重複!」
白鬚執法者喃喃道:「原來如此!真的如此!看來,今日的皇座一戰,就將是這一位劍帝地個人表演……怪不得有人說,劍帝的突破,須有祭品!」
「而這祭品,必是生靈塗炭!」
下一刻,顧獨行一聲清嘯,從雪堆裡猛然一震,左邊的雪堆猛然爆炸一般飛了出去,lu出半邊身體。
一股孤獨的劍氣,凜然而出!
浩浩dangdang的衝上mimi茫茫的雪空!
銳利凌厲,縱橫捭闔,煌煌然不可一世!
「三品劍帝!」白鬚執法者心中震動:「但為何,只lu出半身?難道……」
隨即,又是轟然一聲爆響,顧獨行右面的雪堆突然爆裂,lu出他的全身,一股忘情劍意,同樣從他身體右側轟然爆裂出來!
黑龍劍一聲嘹亮的劍鳴,突然自動從劍鞘之中脫鞘而出,帶著一縷傲然的睥睨,直直地飛上高空,就在半空中劍芒吞吐,傲視天下!
顧獨行整個人,就似乎直接分成了兩個半體。
一邊孤獨,一邊忘情!
這樣截然不同的兩股劍意,在他的身上體現出來,也是截然不同的將他的身體分成了兩半!
但卻又在他的同一具身體上!
統一!
完美的體現!
「果然是……雙料的劍帝!」
白鬚執法者倒抽了一口冷氣,眼中突然射出熾熱的光芒!
顧獨行的意境,自始至終,都將楚陽籠罩了進去。
或者說,楚陽一直在顧獨行的意境核心!
當顧獨行感受到孤獨劍法的深處,楚陽也同樣體會到了那一種情到深處的寂寞!
顧獨行的寂寞與孤獨,並不是身處絕頂的寂寞!
而是……捨劍之外,再無它物的孤獨!
捨情之外,再無它物的寂寞!
顧獨行的心境,就是如此的執著,他在這一場突破的同時,將自己的內心,全部敞開,給自己的朋友。
唯有極於劍,才能成於劍!
唯有極於情,才能忠於情!
才能忘情!
忘情並不是忘記,而是將自己的感情,融進這一片天地!
與天地同存!直到永恆!
這份情,是有生命的。
正如顧獨行的劍,現在也有了生命!
顧獨行已經突破三品劍帝。
但楚陽卻還在坐著,還在沉浸在剛才顧獨行的意境之中。
在這樣的劍意之中,他竟然不可遏制的想起了莫輕舞。然後他的心中,似乎又出現了另一幕的畫面。剎那間心中酸澀,心中如同山間日暮,輕霧漸濃。
幾乎就是這剎那間,楚陽就mi失了自己。
紫竹林!
紅衣如血,紫竹瀟瀟,風華絕代,凝睇輕愁。為君一舞,終生不苦;君看一舞,生死不孤。
紅衣飄飄起,今生為君舞;縱被無情棄,還要為君舞;縱苦亦不苦!
因為不輕舞,所以一舞,就是一生!
大雪包裹之中,楚陽輕輕的歎息一聲,悵然不已。在這完全孤獨忘情的境界裡,他完全瞭解了顧獨行的劍意,但他卻因為這股劍意,而想起了別的。
顧獨行的劍意,顧獨行的心意,楚陽已經完全瞭解。
但他只是瞭解,卻不會去修煉!而且,在瞭解了之後,將自己摒棄在顧獨行的劍意之外。
因為這是顧獨行的劍意,但楚陽,卻有楚陽的劍意。所以,楚陽瞭解是一回事,參悟自己的劍意,卻又是另外的一回事。
就如顧獨行,念念不忘的是顧妙齡;而楚陽心裡的,卻是莫輕舞!
顧妙齡與莫輕舞,不是一個人。
劍意,亦是如此。
但正因為顧獨行因為情,而參悟了自己的孤獨劍,自己的忘情劍,這份情,卻打動了楚陽內心。
所以他歎息。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刻,如此迫切的、如此心酸的想念……莫輕舞!不管是前生的莫輕舞,還是今世的莫輕舞。
因為你前生為我舞,所以我今生願意為你苦。
輕舞,我在等你。
等你長大!
一片白雪飄零中,顧獨行的聲音從雪堆外傳來:「你明白了麼?」
楚陽歎了一聲:「你呢?你明白了麼?」
顧獨行笑。
楚陽雖然身子陷在雪堆裡,看不到顧獨行的笑容,但卻想像得出,顧獨行現在的笑容,肯定很幸福。
「我明白了。這一次參悟,我領悟了劍帝三品!這是很微不足道的一回事。」顧獨行笑著,道:「最重要的是,我明白了我一生的方向,我練劍,孤獨也好,忘情也罷,不是為了殺人!」
「而是為了守護!」
「守護小妙姐,守護我的兄弟!守護我所有在乎的人!」
顧獨行道:「既然是為了守護,那麼,當你在守護的時候……須忘情!因為守護就是情!」
楚陽輕輕地笑了起來:「我與你,劍不同,但我們卻都是為了守護。」
楚陽想起自己剛剛重生的時候,曾經跟自己的師父孟超然說過一句話:「練劍,就是為了殺人。」
而現在,顧獨行卻說出『練劍,不是為了殺人』。
似乎很矛盾,但現在楚陽只到那時候的自己說的是錯的。因為那時候,自己還沉浸在前世的那種武學境界裡。
顧獨行現在的境界,已經完全超越了自己的前世那個時候,包括心境!
所以顧獨行,現在已經形成了他自己的武道之路!
顧獨行洒然一笑,道:「其中歸根到底就是一句話,武道,就是守護!」
楚陽沉思了好久,才終於砰地一聲從雪堆裡將自己爆發了出來,哈哈笑道:「不錯!其實就是這麼一個道理!武道,其實就是為了這個世道不安全,尋常人不能保護自己的東西,所以才想讓自己強大起來,去守護自己在乎的東西,這樣的一個過程!這個過程形成了規律,就成武道!」
這次輪到顧獨行愕然,皺著眉頭道:「你在說的什麼一些東西?」
楚陽哈哈大笑,道:「就是這樣了,就是這樣子!」
楚陽突然間開朗起來,簡直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這樣的開朗過。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就會突然間想到了這裡,為什麼就突然間想通了,開朗了,但卻是從現在開始,突然間就是心情舒暢了起來。
楚陽站了起來,大笑兩聲,就走進了帳篷,迎著眾兄弟看瘋子一樣的眼光,傻笑了兩聲,罵道:「他媽的!」
眾皆愕然。
顧獨行在外面站著,良久,才mō了mō頭皮,莫名其妙的道:「剛才我做什麼高興的事兒了?這都亂七八糟的是什麼東西?」
想了半天無果,回想起自己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不會也都不足以楚陽表現出現在這個樣子,終於越想越是匪夷所思,終於放棄,喃喃道:「跟老大……實在不能說什麼人話……完全不能以正常人思維去理解,標準一怪胎……」
搖了搖頭,終於鑽進了帳篷……
…………
這一夜,楚陽等人是興奮的沒睡,而對面的田不悔,卻是鬱悶到家的沒有睡。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在今夜看到自己天亮了就要決鬥的敵人,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又突破了!
而且,這個突破的敵人,還是殺傷力最大,也是最能夠影響勝負的一個人!
當然,這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突破,卻不能搞任何破壞!
明眼人都知道,這個時候搞破壞,不一定會成功!但不搞破壞,敵人卻一定會突破!
偏偏這時候鑽出來一位執法者,告訴你:你敢搞破壞,我就現在滅了你!不讓你等到明天決戰……就滅了你!
這讓田不悔怎麼能不肝腸寸斷?怎麼能不抱怨蒼天的不公平?
所以田不悔心如油煎!
終於還是將人召集了起來。
「天亮了,就是皇座決戰。但這時候,顧獨行就突破了!他是劍帝!」田不悔yīn沉著臉:「一經突破,必然更加難以抵擋!本來雙方實力,就相差極微小,若是容他明日從容發揮,那麼我們敗得可能xing,將會佔據八成!」
「王座之戰,我們失去了所有的王座!若是皇座之戰,我們再次失去所有的皇座!那麼,就算我們勝了,又能如何?」
田不悔狠毒的笑了笑:「這一戰,中三天的精英,整個兒全部被葬送!或者,打到最後,我們所有人,都只會剩下一個……上三天來的,石家的,聖級高手!」
所有人都有些沉默。
這種事,還真的有可能發生。
因為最後的勝者,要將戰敗者屠戮乾淨!這是亡命湖決戰的規矩!敗者,不可以下山!
若是己方的皇座死光了,王座死光了……只剩下幾個垂垂老矣的君座,一位請來的聖級……
那麼,就算贏了,又如何?
「田公子的意思是……」趙家家主與李家家主同時開口問道。
「幹掉顧獨行!」田不悔目中閃著光:「我們的決戰,不能像王座之戰那樣子。務必要在一上來,就集中最強大的皇座力量,先將顧獨行這位剛剛突破的劍帝幹掉!不要讓他展開劍勢!」
在座眾人,都是臉se沉重,紛紛點了點頭。
劍帝,展開劍勢,在中三天,基本就是無敵!顧獨行只是一品劍帝的時候,展開了劍勢,就能對抗九品皇座!
那麼,三品劍帝,威力會是如何?
不問可知!
「黑魔大人!您對暗殺,或者說猝殺,最有經驗!這件事,你有何看法?」田不悔tǐng直了身子,正se問道。
…………
這一章,從昨天晚上七點半,一直到現在,十三小時。我真的崩潰了……
我真的不如直接寫戰鬥,寫戰鬥多好啊,也不用想,喊幾嗓子發幾招剁幾個人一章完畢……
可我寫這個寫了十三小時寫到現在雖然給你們發了出來,我自己還是感覺不滿意……
這***的折騰!
後面關於田不悔這些,我只寫了二十分鐘。也就是說,前面那些可能是吃力不討好的東西,折騰了我十二小時……
好吧,我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