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n:如若這世上本不存在救贖,為什麼,偏偏又讓我遇到了你。
冷戰,實在是一種折磨人的狀態,尤其是對於同住一個屋簷下的男女。她依然做飯,他依然洗碗,只是看不清對方的眼神,言語之中也像是在迴避著什麼。
紀華寧覺得自己就快爆炸。她應該知道蘇珊的不懷好意,她也知道小藍的忠誠不是玩笑,但她就是覺得心中窩著一包火。想到他與那個女孩子可能發生的一切,她就不能不在意。從小到大,他都應該專屬於她不是嗎?
假如這個事實被推翻,她恐怕真的很難接受。只不過現在的她,還沒能想到這一點。
紀華寧接了一個大CAE,如果能談妥,足以抵上她一個月的業績。對象是住在郊縣的一個老人,要能說服他賣了手裡的一塊祖地,這事多半就成了。她不會開車,Chri又恰好公務纏身,於是她帶著助手兩人一大早就打車前往。
這天早晨還是陽光明媚。氣候宜人。但從下午開始,一絲絲密雲便帶著陰霾漸漸將天空籠罩。老人已年逾古稀,帶著一個僕從獨居在郊野,脾氣難免古怪。一聽紀華寧地來由,連面都不肯見就將人拒之門外。16K.手機站
紀華寧擦了擦額頭細密的汗珠。對像比她想像得更難纏,一般人可能早就打退堂鼓了。然而她紀華寧——別的不敢說,論人際論談判,她可是相當的自信。從上午到下午。在吃了無數次閉門羹後,連僕從都看不下去了,老人終於同意讓她進門說話。
這一說可不得了,兩人是惺惺相惜、相談甚歡,甚至有幾分忘年之交的意味了。一直到她走出老人的別墅,微笑著掂了掂手裡的合同,在心裡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她這才發現天已快全黑,狂風大作,山雨欲來地模樣。
她小心地將文件包好。然後匆匆離開了那個地方。風呼啦啦地刮過來,夾雜著些許沙粒碎石,刮得臉上有點痛。她望了望綿延的公路,一輛出租車都沒有。就在這時。豆大的雨滴開始打在她的頭上、手上,一股腦兒鑽進她的衣領裡。
她顫了顫,摸出手機叫車,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沒電了。再想回頭去老人家避避雨——哪還看得到別墅的影子?只有黑乎乎的一片。她迷路了!
「什麼?她到現在還沒回來?」Chri驚訝地看著俊雅的林靜藍,兩個男人對峙著。一路看中文首發氣氛有點緊張。
「她究竟去哪裡談業務了?」天已全黑。紀華寧的手機又打不通。林靜藍直接找上了Chri:「還有誰一起去了?」
「Lia,她地助手。」Chri邊說邊按下電話號碼鍵:「喂,Lia嗎?你和Queene現在在什麼地方。怎麼還沒有回來?……什麼?你沒去?……」
「她的助手說上午她有急事,Queene就讓她中途返回了……」
「也就是說,她現在是一個人?」林靜藍面露慍色,手撐上了Chri的辦公桌:「她怕黑!而且她還在那種郊野!」
Chri起身邊走邊扯下衣架上的外套,「走,我們去找!」
林靜藍心焦萬分地走在路上,看天空電閃雷鳴,風雨交加。Chri地車停在他的身邊,按了兩下喇叭:「上車!」
他放下意見上了他的車,兩人疾馳而去。到別墅的時候,老人驚訝道:「那位可愛的小姐早就離開了,她沒有回去嗎?」
他給兩人說了說這一帶附近地地形,有公路、樹林、田地,後方還有一個池塘。「我不知道她往哪個方向走了,你們分頭去找找看吧。」
「華寧——」
「Queene,聽得到嗎?」
雷雨聲太大,呼喊幾乎被完全湮滅。兩個男人在狂風暴雨地黑夜打著毫不起作用地傘,呼喚著紀華寧的名字。眼看大雨傾盆、天空錯開的閃電像一朵朵絢爛地煙火,妖艷而又猙獰,林靜藍的心越來越冰涼。
但願她已經回去了……也許她正在回去的車上……打她的手機,依然是關機狀態。華寧,你究竟在哪裡?漆黑的雷雨的夜,你真的在這裡嗎?他不願意再想下去。
紀華寧蜷縮在路的盡頭。她的身上早已濕得像從水裡撈出一般,懷裡卻死死抱緊著那份用塑膠袋密封的合同。這是她唯一可以抱的東西,彷彿是安全感一樣不能鬆手。
又來了……為什麼又來了……她像一片即將凋零的秋葉瑟瑟發抖。明明……最討厭雷雨的黑夜……那麼冰,那麼冷,那麼可怕……
沒有人……為什麼一個人也沒有……爸爸媽媽不要再吵架了……她任性了,大惡魔會吃了她的……吃了她!吃了她!吃了她!吃了她!吃了她!……
她用力地摀住自己的耳朵,想站起來,腳卻像灌了鉛一樣沉。為什麼?她明明已經很多年……沒有再任性了……她很努力地,不再說不了……
「……華寧,華寧!」她抬起腦袋,雙眼迷離地看向遠方奔馳而來的身影。
那修長的身形,熟悉的聲音……弱小的黑傘在暴風雨中簡直不值一提。她仔細地分辨著來人,直到他漸漸走近。
隔著雨簾,他濕透的黑髮嘀嗒嘀嗒淌著水,清潤的眼眸穿透雨霧,寫滿焦急。
「華寧?是你嗎?」
「藍……」略帶沙啞的叫著他的名字,她連同她伸出的雙臂被他一把撈進懷中。
儘管雨水還是冰涼地貼著皮膚,他的胸膛確是那麼暖、那麼暖,她栽倒得無怨無悔。你終究還是來救我了呵……
如若白天的陽光已夠明媚,為什麼還要生出黑夜,讓我驚懼;
如若乖巧懂事就是完美,為什麼又讓我口是心非、欺騙自己;
如若這世上本不存在救贖,為什麼,偏偏又讓我遇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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