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nt:感情不應該是傷害,更不應該是猜忌,如果它不純粹了,那不是愛。
這是紀華寧過得最黑暗的一個暑假。她對父母的爭執充耳不聞,對小藍的關切視若無睹,但她卻不能不對一件事留意:由於她的放手,小怡對遠影又開展了攻勢,誓要將他佔為己有!
想都別想!紀華寧緊緊攥著拳頭,心裡像被一排小蟲爬過,又痛又癢。她和遠影的分手,除了他們自己的原因,小怡是不能不算的干擾。現在,要她將遠影拱手讓她,她不甘心,她辦不到!
近來,所有曾和紀華寧他們同班的同學大多聽說或目睹了一個八卦:在畢業後的第一次同學聚會上,秦怡江當眾對江遠影投懷送抱,結果被江遠影推拒!
據目擊者口述:當時是在廁所門口,秦怡江不知怎麼的就倒在了江遠影的身上,緊緊攥著他的衣角,竟與從前紀華寧倒在他身上如出一轍!江遠影只是怔楞了一下,便迅速推開了她,並輕輕說了一聲對不起。原以為沒有人會知道,沒想到那會兒紀華寧正因為喝多了被送去廁所吐,於是造成了許多人當場看到這一幕,並奉為笑談。
事後,有同學到紀華寧家裡玩,再說起那件事時,義憤填膺:「那個秦怡江,我早就看出她對江少存的心了!本來,感情的事嘛,誰都說不好,但她竟然用那種手段!她以為,學你的樣子,江少就會怦然心動了?畢業典禮上她已經情不自禁了,還要故伎重演,真叫人噁心。小寧,別難過,江少的心還是繫著你的,你犯不著為他們……大家都已經在說,秦怡江是個不折不扣的狐狸精,她的名聲在同學中已經壞透。我看得出,那天你不開心,才喝了那麼多……你要當心自己的身體啊……」
同學走後,紀華寧懶洋洋地*在床頭,一下一下扯壞一條不再喜歡的裙子。林靜藍推開門走進來,漂亮的臉蛋此刻神情嚴肅:
「你們剛說的,我都聽見了。華寧,這是不是你搞的?」
紀華寧對他眨眨眼:「你在說什麼?」
林靜藍一字一頓地說:「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破壞秦什麼的形象,讓她當眾出醜,是你做的吧?」本來她和那個姓江的分手,他很擔心她想不開。因為她平日裡雖然開朗,私底下卻很脆弱。但奇怪的是,她很少哭,而且總在發呆,像在想些什麼。聽過她同學的一番話,他就明白她在打什麼算盤了。
他對她再瞭解不過。她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憑她的性格,這樣的事,太像是她做的了。
她看著他,忽然冷冷地笑起來。
「是我又怎麼樣?哈哈,小怡,她要從我手裡奪走遠影!她妄想!我不能讓他們在一起,我死也不願看到他們在一起!」
林靜藍兩條好看的眉毛幾乎擰到了一起,「既然還喜歡那個江……遠影,又何必非要倔強著放手呢?難道你這麼做,心裡的難受就會少一些嗎?」林靜藍說著說著,自己的心也酸澀起來,他不願看到她與姓江的再做糾纏,更不願看到她這種強顏歡笑的樣子。華寧雖然壞心眼多,但她也有真心待人的時候——就像從小到大,她雖然常欺負他,說話難聽,但實際上,她幫了他好多事。
「你說什麼,臭小鬼!」紀華寧笑得很難看,「你懂什麼叫愛嗎?你被愛傷透過嗎?你不知道我們為什麼不能再在一起!」
「那你就教教我,為什麼你們不能再在一起?」
她知道他在套自己的話,習慣性地抓起枕頭就往他臉上招呼:「因為他要走了!不,因為他不關心我……也不是……因為小怡……不,他不喜歡小怡……」說著說著,淚水滑過她的臉龐,一顆一顆,晶瑩剔透,像是海潮褪去留在沙灘的珍珠。
「我們之間出問題了,好多事,不能解決……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問題,什麼時候開始有的,但感覺就是錯了,你明白嗎?小藍,你明白嗎?我的心好痛好痛,但我眼睜睜,眼睜睜看著它腐壞,我無力挽救……誰也,沒有辦法……」她終於將這段時間積壓在心頭的苦悶發洩了出來,放聲痛哭。愛情死了,心還活著,活生生地在痛。林靜藍悄悄走過去,伸手將她的腦袋攬入尚且單薄的胸膛。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做,只是她的眼淚,如一顆一顆石子打在他的胸口。他彷彿也像她說的,心好痛好痛。他怨江遠影,像華寧這樣外冷內熱的人,為什麼不能多些包容呢?他沒有辦法幫她什麼,唯有讓她說出自己的苦,將它們大聲宣洩出來,再隨著時間慢慢平復。
許久,待到紀華寧平靜下來,林靜藍用極小的聲音慢慢說道:「也許我不懂得什麼是愛,你的痛苦我也無法感同身受。但你做的那件事,我始終不能認同。我想感情不應該是傷害,更不應該是猜忌,如果它不純粹了,那不是愛。」
一周以後,驚人的消息再次傳來。小怡放棄了本市優秀的大學,寧願再落一檔分數線,取下一志願,隨著江遠影去那個城市!聽到這事的時候,紀華寧笑了。她笑自己終究比不上小怡,同是愛著遠影,在這關鍵的選擇中,卻一下就分出了優劣。
她從心頭感到坦然。小藍說得對,她的愛裡加了太多的雜質,從開始時就是。她太驕傲,太虛榮,像一隻孔雀,希望全世界都圍著自己轉。
愛應該是純粹而包容的,而她,只是一味的要求索取。如果說她是公主,那遠影就是王子,他們一樣優秀,一樣驕傲,誰也不肯退讓半分,相較之下只能是兩敗俱傷。等她明白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太遲。她比不上小怡愛遠影,她是真正地佩服小怡的勇氣!
熱情奔放,妖冶濃烈,甚至是為愛而生!她才是名副其實的薔薇。
她釋然而努力地調整著自己情緒,而紀如景和江芸,也在這個夏天快到盡頭的時候,給了她一個炸彈般的決定:
「華寧,你要認真聽爸爸媽媽說,不要激動。」
她記得紀如景叫住了她,略帶嚴肅。
「爸爸和媽媽,決定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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