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淚光盈盈閃動,「那您還能說出我其他的嗎?」臉上全是期盼。
「你的背上有一朵小小的梅花樣印。」這個虎彪都對我說過了,呵呵,絕不會錯的。
「難道,你真的是我的娘親?」淚水開始無聲的流下。
這是感人的認親場面,可是,卻讓風無塵與白慕言一陣的錯愕,而那白慕言更是誇張到扇子『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蕭意更是不用說了,不但抬起了頭來,而且瞪大了一雙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們。
這樣也能騙過了?太容易被騙了吧!
水雲雙眼帶淚的看著那個婦人,「你真是我娘嗎?」
「是呀!我是你的娘呀!女兒。」
說完,二個人抱在了一起,痛哭出聲。
台詞沒有錯,場景沒有錯,表情沒有錯,那是什麼地方錯了呢?風無塵那雙美麗的鳳眼瞇了起來,那眼神也變得陰冷了。
白慕言自覺有些失態的笑了笑,然後,彎腰撿起了自己的扇子,繼續在那有一下沒一下子的扇著,可是,臉上表情也隨著扇子的搖動而開始凝固,眼神慢慢冷鶩了起來。
蕭意收回了目光,手用力的握著筷子,臉色鐵青,他的腦子裡全是那冷名飛離身體的斷臂。
膳房之內,真正高興的也許就只有虎彪了,他的臉現在正如一朵菊花在盛開。
水雲一雙淚眼望著繡娘,「娘,你為什麼都不來找雲兒呢?」
「我一直在找呀!只是都沒有找到呀!」繡娘擠出了二滴淚水,「然後,我就被虎大俠所收留了,才有幸再見到我的雲兒。」說完,用力的抱了一下水雲。
一雙美麗的杏目掛著淚水,如那雨後的梨花,讓人充滿了憐愛,「真是有勞虎大俠了。」言畢,立即深深的向那虎彪鞠了一躬。
虎彪見此,立即雙手向前一伸,想要扶住那彎下去的嬌軀,「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身體早已站直,讓那虎彪的手沒有碰到分毫。
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一臉的崇拜,身體微微的向前傾著,「好人呀!虎大俠。」淚水奔湧而出,感激流涕。
「太客氣了。」可是,虎彪的一雙手卻向前伸著,像在等著什麼一樣。
風無塵看到這裡,不由得焦急萬分,一雙手將那筷子,拿起又放下,反反覆覆不停息。
白慕言見他這樣,立即將手放在了風無塵的肩上,「稍安勿躁,很快就會真相大白的。」
風無塵壓低了聲音,「真相出來的時候,就太晚了。」誰知道,那水雲會不會以此,滅了這全派的人?
玉扇輕搖,「那又如何?自作孳不可活。」
斜眼看向蕭意處,卻見蕭意眉頭緊鎖,愣愣的看著自己面前的菜。
看來,有一個人還知道後果的可怕性,這也不錯。繼續搖動著扇子,準備與風無塵邊聊還看好戲。
於是,就想轉動身體,可是,卻發現雙腿已不能動彈了。
誰能點了自己的穴而讓自己察覺不到?瞇起了眼睛,四下打量著。
思來想去,目光最後落在了那放正搭著風無塵肩的手上,不由得一笑。
誰說那人好騙?
在他看一點也不好騙。
入夜,繡娘的房裡傳出充滿了好奇的聲音。
「娘,我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是第幾次問這種問題了?繡娘在心裡悲歎了一下,第十次了吧!「英俊、神武、高大、威猛,……」將所以的稱美詞全都再用一次。
「娘,你們是怎麼相遇上的呢?」
這是個什麼差事?這頭不停的問,就要不停的重複,雖然,都些背熟了的台詞,可是,一會兒又重複,一會兒又重複,還讓不讓人活了。
有些想慘叫了,不過,想想那些個銀子,不由得,「在杭州斷橋上。」
「娘,說仔細點吧!」
點點頭,眼皮好重,頭也好沉,可是,那一聲聲的娘,催的好緊,「那天,下著小雨,我沒有帶傘,……」
此後,就沒有聲音,只有呼嚕聲,陣陣傳來。
水雲看她那軟軟趴在桌上,歡快的打呼的樣子,不由得輕笑了一下,然後,才退出門去。
門外是花園,園裡開著各色的花,在這個四月的天裡,茂盛的開著,月光之下一片繁華。
水雲想想剛才的情景不由得又掩嘴,笑了起來。
一陣清風拂來,帶來了些清幽的琴聲。
這大半夜的,還會有誰在拂琴呢?
真是好奇呀!
尋聲而去,就看到了那倚水而建的涼亭裡,有一位白衣的少年,雙手撫琴,獨坐其中,背後是那一輪明月與那迎風而舞的細柳,還有波光盈盈的池。
慢慢向前而行,那涼亭裡的竟然坐的是風無塵。
瞇了瞇眼睛,這夜裡風寒露重,就他那身體還能受的了?
「風無塵,半夜不睡,你在這兒做賤自己嗎?」聲音悠閒卻也掩飾不了,其中的怒氣。
「在這種美景與琴聲中,你就不能說些好聽的嗎?」真是太煞風景了。
「你現在是我的,生病了,還要我出錢醫,所以,你也不要指望,我能說些什麼好聽的話。」水雲順勢坐到了風無塵旁邊。
風無塵用手支著下巴,帶著慵懶的笑看著水雲,「這樣說來,還真是有些嚴重了。」
那輕翹起的嘴角,帶笑微彎的鳳眼,隨風輕擺著的衣襟,還有那些被月光所渲染著的輪廓,如翩然下凡的仙人,讓人有眩暈。
水雲愣了一下,才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還有更嚴重的,那就是,如果你不幸染上了風寒,與世長辭,那麼,我就要滅了全派,給你送葬。」說完,輕佻起了眉頭,露出一個兇惡的表情。
風無塵淡笑著,擺了擺頭,「你一出口就是殺這個、殺那個,將這麼好的月光與美景都給抹殺了。」
翻個白眼,「我們村天天都這景,也不見什麼人,半夜不睡覺,起來看的。」
風無塵一時語塞,於是,一轉那話鋒,「水雲,你真是孤女?」
點了點頭,「是呀!怎麼了?」這幾年,孤兒很少見,變成稀有物了?
「今天的事。」輾轉難眠,還是為了這事。
「今天的事?很有趣。」握了握拳,全身都充滿了熱血的感覺,這個江湖真是太、太有趣了。
「很有趣?」輕復一次,立即品出了其中的味道,「原來這樣。」放下那支在下巴上的手,「你想聽我彈一曲嗎?」聲音中充滿了期待。
瞄了一眼那當空的皓月,不由得坐到離風無塵更近一些的位置,擋下一些風,然後,才雙手輕拍,「好呀!琴聲配美景,人生之幸。」微仰起的俏臉上,全是興奮的笑。
那修長的雙手,輕撫上琴弦,清幽的琴聲立即如水般流出,漫過一園的花草與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