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去便是一個大廳,大廳有整個大樓的布局,各類具體門類研究室指示圖等,廳內此時正聚著不少人,但沒有人注意到鳳絲雲和風斯的到來,大概是早已經習慣這裡的人來人往。
鳳絲雲拉著風斯,穿過大廳往左邊的一個狹道走去,風斯雖然滿肚子疑問,但鳳絲雲越發嚴肅的表情讓他不敢輕易說話,而遠離了大廳的亂哄哄的氣氛,這裡也顯得特別肅穆。
狹道盡頭處是一部電梯,兩人一到,電梯門便自動打開來,鳳絲雲低聲道︰“你別說話,一切聽我的。”
還沒等風斯回答,鳳絲雲便迅速閃進電梯,面孔突然一下變得冷漠無比,道︰“快進來。”
風斯覺察到了不對勁,但此時騎虎難下,只得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電梯裡不像其他普通的電梯,並沒有樓層顯示,只有一個閃著紅光的提示燈。
電梯開始下落。
風斯估計電梯內有監視器一類的東西,不然鳳絲雲不會一走進來便象換了一個人似的,偷偷看了一眼鳳絲雲,只見她肅然垂目,跟平時完全不一樣。
紅色指示燈突然變成不斷閃爍的藍色,同時電梯停了下來,電梯門也隨之打開。
一片光亮突然跳入眼內,一個寬闊的大廳突然出現,電梯內雖然也有燈光,但相比之下大廳就顯得亮了很多。
大廳內一層層的透明玻璃隔著好幾個實驗室,裡面的人正在緊張的忙碌著,絲毫沒注意有外來人員進入。
風斯看著一片感慨,雖然智慧星的實驗室與這裡不盡相同,但這裡忙碌的工作場景讓他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還在四處觀望,鳳絲雲一把拉住他,道︰“跟我來,別亂走。”
鳳絲雲帶著他徑直往大廳的最前方走去,一個自動門出現在前面,兩人走了進去,是一個不大的房間,前方還有一個自動門,風斯還要往裡走,忽然被鳳絲雲拉住,道︰“你在這裡別動,我進去通報一下,一會我來喊你進來。”
風斯心中雖覺得奇怪,但已經知道估計是來見什麼重要人物,但自己只是一個默默無名的普通小子,不知道鳳絲雲把自己帶來這裡到底有什麼用意,點了點頭。
鳳絲雲走後,風斯便在房內四處轉著,房間內什麼都沒有,除了兩面自動門外,其他兩面都是雪白的牆壁,與其說這是一個小房間,倒不如說是一個過道更加適合些。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風斯等的逐漸有些不耐煩了,但兩邊自動門都已關上了,他打不開來,此時索性往地上一坐,閉目凝思真氣的問題。
根據他剛才的推測,體內真氣的運用應該是在自己無意識的范疇之下才可運用,半夢半醒之間如此,自己茫然忘去體內真氣的時候又是如此,但如何才能做到無意識控制呢?
控制本身就是有意識的活動,既要無意識,又需要去控制,這到底該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呢?
風斯苦苦思索,難以找到答案,正在這時,自動門忽然打開了,鳳絲雲從裡面跑了出來,但與進去時的肅穆已經完全是兩個樣子了,雙眸紅腫,明顯是哭過的樣子,頭發有些散落在鬢角。
風斯趕忙站起身來,還沒等他問,鳳絲雲便一指裡面,道︰“你自己直接進去吧,她就在裡面。”
一開口更加能聽出她的聲音中帶著很重的哭腔。
風斯目瞪口呆,裡面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把鳳絲雲弄哭。他雖然與鳳絲雲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也可知道鳳絲雲絕對是一個堅強的人,不像平常的那種動不動就哭鼻子的女子。
看見風斯驚訝的盯著自己看,鳳絲雲一跺腳,罵道︰“你還不進去?我有什麼好看的?”
風斯見她恢復“雌威”,知道她現在應該沒什麼事了,點了點頭便走了進去。
邦都的早晨很快就熱鬧起來,包括此時正駐扎在城東新寓的隨心學院等人。
由於最近幾天烈雲,荒城的出色表現,隨心學院在整個比武中逐漸被人看好,再加上一個還未出現的隨心閣傳人,隨心學院的表現成為了全球關心比武賽的民眾們矚目的焦點。
有了關注自然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原本幾個學院混住的城東新寓此時已經只剩下隨心學院,恢復了以前四大學院的待遇,連烈雲這個不在意世俗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感歎人情冷暖自古不變。
隨著離最後比賽的越來越接近,各大學院的訓練也越來越緊張,隨心學院自然也不例外,雖然學院一貫重視的是個人修行,但從今天開始每天的上午都需要集中一下,講述在真正打斗中該注意的問題以及進行一些實戰的訓練。
烈雲走出來時看見林妃文已經站在外面廣場上了,打個招呼後道︰“我剛才去找你,發現你已經出來了,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不多睡會的。”
這個廣場比上次雅心一來時的廣場大了許多,原本是幾個學院共用的,但現在這裡只有隨心學院一家了,所以也變成了他們單獨操練的地方。
妃文含笑打過招呼後道︰“我是最差的一個,當然需要勤奮勤奮拉,不然會拖學院後腿的。”
烈雲知道她素來好強,看著她額頭滲出的汗,知道她一定是來了一段時間了,憐惜的道︰“那也不用這麼辛苦啊,來,我給你擦一下汗。”
兩人雖然有些進展,但由於妃文一心苦練所以上次把龍則靈接回來後,就再沒機會單獨相處了,此時面對烈雲的柔情,妃文面色羞紅,道︰“不用拉,我不累。”
隨後又動手比劃了一會招式,眉頭微皺,道︰“烈大哥,我總覺得我這招使得不自然。你覺得呢?”
烈雲一直在注意著林妃文的武學進展,這是自己目前唯一能幫她的地方了,此時沉吟道︰“你把這個橫劈的力道用輕些,招式不要用的太老,轉身的時候姿勢不要務求好看,那一扭沒有必要的,主要是實用,來,你看著。”
說完,以手作劍,一個橫劈然後轉身順勢一劃,整個人往空中飛旋,一股劍氣自然溢出。
妃文看的一呆,烈雲施這招數時說不出的輕盈好看,劍勢自然,劍氣凌厲,而他一貫都是空手的。
突然一個聲音贊道︰“漂亮!”
兩人急忙轉頭,原來是赤雷影來了,他是學院的訓練主任,專門負責監督學院學生訓練工作,這天上午的訓練指導就是赤雷影。
赤雷影驚歎道︰“這招我當年使的時候也做不到如此行雲流水,揮灑自如,唉,真是老了。”
烈雲微聳肩膀,毫不在意赤雷影的極高評價,如果不是因為妃文的話自己根本就懶得跑來聽這個什麼課。
赤雷影看了看兩人道︰“學院五個選拔人,只有我們學院是人員不整,剛收到消息,修提還要再過三天才來。”
提到修提,烈雲頓時想起了風斯,恨的牙癢癢,那個臭小子老是消失,人明明在邦都,可是找也找不到,心裡一直企盼著和隨心閣的傳人比試一下,解解手癢。
林妃文對赤雷影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她的授業導師是冰燕妮,但因為要負責剩余學生的訓練工作所以沒有前來,此時道︰“那風斯呢?他好像也一直沒有出現。”
赤雷影一歎,他對於找風斯出來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心裡同時痛恨,早知道會這樣就該一人配一個通訊工具了,在現代社會居然找不到人真是笑話。
烈雲眼楮瞟了一眼裡面的房子,道︰“那小子來沒?”
問的自然就是與雅心一一戰成名的荒城了,自從那戰之後荒城再也沒有出來過,搞得烈雲手癢想找人打架都找不到。
赤雷影臉色微變,搖了搖頭,可是說荒城暴露了自己是炎陽冰勁的傳人後壓力最大的就是赤雷影,他是隨心學院來邦都參加比賽的最高指揮,那些人有事全都跑來找赤雷影,這幾天赤雷影光幫烈雲和荒城擋人就花了一大堆時間。
烈雲微微一笑,正要說話,突然臉色一變,道︰“何方高人?何必躲在一旁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他這叫把赤雷影和林妃文都叫得一驚,他們都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人在,均用狐疑的目光看著四周。
突然一聲大笑,一個身形瘦小的棕發灰衣人從後面他們住的地方度步而出,一邊笑還一邊道︰“原來隨心還是有點人的。剛才我漫步很久都沒找到什麼人。”
笑得時候臉上的皺紋仿佛堆起來一般,老態畢出,但他說話的中氣以及度步出來時表現的氣勢都讓不敢小視。
他這話等於在罵赤雷影和林妃文,因為這兩個人並沒有覺察到他的到來,林妃文還好,畢竟是一個小輩,相比之下赤雷影就顯得老臉無光,但經驗老道的他此時並不動怒,能只身潛入學院,並如此大放厥詞的人必然有所恃,沉聲問道︰“閣下何人?”
這個棕衣人大笑道︰“我早已無名無姓,如果你覺得一定要說的話,那麼我就叫做復仇人。”
赤雷影還在咀嚼著復仇人三個字的含義,那邊烈雲早已修眉一挑,道︰“相信不會是一大早沒事做隨便散步散到這裡來的,看來你的仇家在隨心學院了?”
這個復仇人正是昨天要抓風斯的那個人,原來昨天他沒有劫到風斯,回去一夜深思,怕風斯傷好後跑回去報告,讓這邊有所准備,但他同時又希望能一次性重創隨心學院,逼院長無為出來,既然殺不了隨心閣傳人,那就殺幾個比賽候選人,看無為還做不做縮頭烏龜。
他對無為?修的復仇計劃已經籌劃多年,這些年來一直在研究隨心學院的武學,要讓無為嘗到學院在他手中逐漸衰落的滋味,這次他發現無為開始動用隨心學院的隨心閣資源,知道無為也終於忍不住了,由於隨心閣武學極少在世間出現過,所以他一來便想把風斯抓住。
此時他一瞇眼,道︰“小子口氣蠻大,是不是那個叫烈雲的?嘿,不要仗著天星那兩下就在這裡橫行。”
說著,身形一晃便來到烈雲面前,然後抬手就是一拳。
烈雲大駭,與雅心一的感覺相同,但處境不同,雅心一漂浮在空,上下都可躲,現在他著地根本躲無可躲,他也不敢貿然漂浮,這復仇人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拳實際上比無數殺招都要狠。
大吼一聲,真言都來不及喊出,便實打實的用掌與那復仇人硬拼了一記。
復仇人咦了一下,身形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而烈雲就慘了,往後連連倒退,身體內氣血翻騰,終於還是忍不住的一口鮮血吐出。
這一拳換作是攻擊赤雷影和林妃文,這兩人早已當場斃命了,而復仇人咦了一下也就是震驚於烈雲竟然能匆忙之中硬架自己一拳。
林妃文趕忙撲向烈雲,烈雲擺了擺手,用手抹去嘴角的血痕,道︰“我沒事。”
抬眼望向復仇人道︰“好霸道的拳法,閣下絕非無名之輩。”
赤雷影在一旁看著,心頭一震,這麼霸道的拳法,難道會是他找上門來了?
正想著,復仇人已經嘿嘿一笑,道︰“這些話去等你下了地獄再問吧。”
說完又是一拳打了過來。
一個不大的房間,雖然在底層,但光線明亮,采光極好,布置的極為雅致,跟外面那些硬板板的實驗室完全是兩個世界。
一女正背對著門口抬頭看著牆上的字畫,長發披肩,一身白袍,腰處系著一根淡色透明腰帶,玲瓏凸凹的身材若隱若現,沒有回頭就已經覺得此人風姿特別,讓人頓生仰慕之心。
風斯逐漸走近,看清牆上掛的字畫上寫著“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一張白紙上分四行寫著這四句話,筆勢雖不強力,但暗含柔麗,且書寫的淋漓盡致,一望即知是出自女人手筆。
風斯心中暗暗奇怪,這是東部文字,雖然西部也有這類文字,但這類字畫在西部極為少見,而聽出身東部的媽媽說在他們的家鄉這樣的字畫是最常見的,文人雅士最愛將其掛在廳內。
而聽媽媽說,東部人是黑發與藍發並有,而一般藍發的就是潛龍世家,據說這是龍的血統所傳來的,而其他東部人都是黑發,從頭發的顏色及梳理的發式來看這女子應該也是出自東部的。
文字的問題在無為聯邦早已解決,東西部文字共用,都為官方文字,而每個人從小所受的教育也都是雙語,所以東西部文字在整個地球上都是通用的。
那女子緩緩轉過身來,柔聲道:“你就是風斯?”
這女子看上去二十出頭的樣子,清秀雅麗,氣質脫俗,一眼看去比之風斯心中最美的雅心一也不遑多讓,但最令風斯震驚的就是此女似曾相識,一驚之下竟然忘了答話。
這美女見風斯不答話,又道:“你是隨心閣的弟子?”
風斯福至心靈,腦中一震,終於想起了自己在哪裡見過面前這個人,當日自己進入院長室時,看到過院長房間內掛著一張利用記憶模擬的全息照片,一個陽光照耀下的山谷裡,一個美麗女子露出小半截晶瑩剔透的小腿,站在溪邊。
先前他還在懷疑亞布的大嫂是照片中人,但此時看到面前這女子便知那照片中的女子應該就是她。
風斯點頭答道:“是,我是。”
看見風斯的表情,這美女微笑道:“你見過我嗎?”
風斯疑惑道:“我在院長室看見過你的照片,不過那時候你好像就這麼大了,按道理現在也應該中年了才是,怎麼還是這麼大?”
美女淡笑道:“時間對於有些人來說或許會留下印痕,但對我來說那些是無關的東西。”
言下之意就是承認了自己就是畫中的那個女子。
又道:“你看到的照片是不是一個女子站在溪邊?”
風斯點了點頭,補充道:“是在一個陽光很燦爛的山谷裡。”
那美女一開始見風斯點頭,臉上露出微笑,但聽到風斯的補充,臉上又露出了錯愕的神情,但隨後恢復正常,微歎道:“那天的天氣其實很差,我們身後有很多人追殺……”
風斯一震,眼前這女子修為如何不去說,只是以院長的實力又怎麼會被人追殺?遂把疑問說出。
那美女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一山還有一山高,他武功再高又能擋的住幾個人呢?”
一頓,又問道:“修這些年好嗎?”
風斯知道兩人肯定有些感情瓜葛,面前這美女雖看上去與自己差不多大,但定是與院長同級別的人,恭敬的答道:“修老師一直潛心隱居在院長室內,幾乎是足不出戶。”
美女淡笑道:“他以為有些事情躲就能躲掉麼?這麼多年了,他的脾氣一點都沒變。聽說這些年來隨心學院成績下降得很厲害,估計和他的蓄意低調有關。”
風斯一呆,蓄意低調?這是什麼意思?再想起鳳絲雲對自己所說的關於那個要抓自己人的話,臉色一變,難道院長真的以前做過……做過那種事情?
這裡所謂的那種事情自然就是說無為奪人妻,殺人子了。
美女看見風斯臉色,淡笑道:“他的做事作風我最了解,否則只憑那個人怎麼可能把隨心拖垮!不過現在讓你進隨心閣,也代表修不再沉默,否則那人也不會急著來找我。”
說到這裡,似乎突然想起一事,道:“我聽絲雲說你全身真氣都沒了?這是怎麼回事?”
風斯忙又把自己跟鳳絲雲說得的遭遇又說了一邊,這段話他已經說了三遍,自信絕無破綻。
那美女聽到破龍拳這三個字,一直平靜如水的玉容突然一變,驚道:“你確定他用的是破龍拳?”
風斯愕然,這句話鳳絲雲也問過自己,當下點了點頭,表示確定。
那白袍美女皺眉道:“破龍拳是失傳多年的上古絕學,怎麼會突然出現的?”
說著,伸出玉指,遙點了點風斯,風斯被她一點,竟然全身頓住,隨即一股柔和的真氣傳來。
這股真氣的路數和鳳絲雲類似,風斯想起這美女身上的純白袍,猛地想到了這女子是誰。
他雖然沒見過彩衣門的其他人,但顧名思義彩衣門應該是身著彩衣的,但看鳳絲雲是身著淡黃袍,且身份在彩衣門較高,以及進來時的肅穆神態,如果猜的不錯的話,面前這女子應該就是彩衣門的門主。
美女皺眉道:“你體內經脈怎麼如此奇怪?整個經脈竟然像是有吸力,把我真氣往裡吸,但本身的真氣似有似無,難以捉摸。”
這女子修為比之鳳絲雲肯定高了很多,真氣一進入風斯體內便發現了特異之處。
突然一松,風斯又恢復了行動能力,心中咋舌於面前這美女的修為,比起修老師來絲毫不差,想起剛才的猜測,道:“你是彩衣門的門主嗎?鳳絲雲的老師?”
這美女點了點頭,道:“是我,凌依語。”一頓,道:“看來絲雲也被你騙了,你能從我和她真氣的相似處推測到我和她的關系,可見你體內並不是沒有真氣。”
這句話輕描淡寫的說出來,毫無責怪之意,但聽在風斯耳裡,卻是一驚,這凌依語果然是經驗老道,從自己的幾句話中就推測出了很多事情。
風斯正要回話,突然面前出現一股凌厲的劍氣出現,來勢凶猛。
風斯大駭,知道凌依語以為自己體內隱藏著真氣所以含怒下發招,但劍氣凌厲,體內僅有的兩股真氣也沒有控制住,有真氣不能用等於沒有,現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擋下來,暗歎一聲,想不到自己會死在這。
突然只覺得頭上一涼,一股劍氣已削斷了自己一截頭發,強大的真氣壓力讓風斯連往後躲的機會都沒有,不由閉目待死。
腦中陷入一片空白,身體裡一股奇妙的感覺出現,仿佛真氣突然活了過來似的。
“啊!”
凌依語驚呼了一聲。
而風斯面前的劍氣也突然散去,一副劫後余生的樣子看著凌依語。
凌依語卻是一臉驚詫,也盯著風斯看,似乎在看風斯是不是在裝,良久後道:“你……剛才做了什麼?”
風斯一呆,道:“我身無可用真氣,只有閉目待死,除此之外,還能做什麼?”
由於凌依語突施襲擊,所以風斯此時說話並不象剛才那般恭敬,語氣中還略含憤憤。
凌依語似有所悟的點點頭,道:“剛才是我不好,太魯莽了。”
一頓,又道:“你的事情我不想多管,這次絲雲把你救回來也是有私心的,我已經勒令她不許把彩衣門卷進去了,我們只是小門派,不想卷入這些無聊的風波之中。”
口中雖說自己是小門派,但只憑愛華爾家族與彩衣門井水不犯河水,任誰也不會相信彩衣門毫無實力。
風斯見她已經道歉,也想不出理由追究,畢竟如果她真要自己命的話自己根本沒能力還手,忽想起剛才鳳絲雲哭得樣子,問道:“她有什麼私心?”
凌依語微歎道:“都是些兒女情長的事情!唉,由愛生憂,由愛生怖,她怎麼就不懂呢?”
風斯一驚,不會是和自己有關吧?但一想自己和鳳絲雲接觸不多,且她總是一副和自己找架吵的樣子,趕忙打消這個想法。
凌依語見風斯誠惶誠恐的樣子,失笑道:“跟你沒關系,是我抓了她的情郎,她想用你來換。”
風斯一驚,看著凌依語。
凌依語道:“她見我拒絕了和那人聯合對付修,以為我對修還余情未了,於是把你救出來,想通過你來討好我,讓我放她情郎出來。”
說到這裡,微歎道:“都是我平時太寵她了。”
風斯了然的點了點頭,想起鳳絲雲求自己幫助她時的情景,原來是因為這個。
不過凌依語為什麼好端端的要把鳳絲雲的心上人抓起來呢?
凌依語道:“她昨天找我,我不在,今天生怕我又不在,一大早就來了,結果被我罵了一頓,現在估計躲到哪裡去哭了。”
一頓,道:“好了,該讓你知道的都說了,都是那個丫頭自做主張,不是我要喊你來的,你可以走了。”
風斯還在疑慮怎麼凌依語跟自己說這麼多鳳絲雲的事情做什麼,聽到最後一句話才知道,原來是怕自己認為是凌依語要見自己,估計是怕自己轉告修老師,心中暗笑,這樣欲蓋彌彰反而更加突顯了凌依語與院長的關系。
但想起一事,問道:“那院長究竟有沒有……”
不再繼續說下去,只是看著凌依語。
凌依語不置可否,道:“人都有很多面,你現在看到的是一面,但其他人知道的或許就是另外一面。就像我,你能看出我其實是一個殺人魔麼?”
看見風斯駭然的樣子,淡笑道:“你不用怕,我只是舉個例子,修的事情你自己去問他吧。”
擺擺手,續道:“你走吧。”
說完,便轉身繼續抬頭看著那幅字。
風斯跟著她的目光,再次看到那幾個字,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唉,看來當年修老師與她一定有一段曲折無比的愛情歷程。
同時聯想起自己與雅心一,黯然返身離去,走到門口。
突然凌依語道:“隨心閣武學注重的是心的體驗,隨意隨心,無為而為,有意為之反落了下乘。心念無塵雖難以達到,但並非不可為。這段話作為剛才讓你受驚的賠禮,祝你早日大成。”
風斯心神一震,腳步頓時停住了,嘴裡咀嚼著無為而為這四個字,想起剛才腦中空白時的奇妙感覺,心神倏地一片清明,體內的原本就存在的兩股真氣像是突然在身體內出現般,原本無力的手指也開始感覺到了傳來的力道。
風斯心中狂喜,知道自己終於又能掌控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