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課很快過去。中午時,任紫苑跑到食堂吃飯。回到日常生活真是好,暫時是不用擔心別人謀害了,這也是一種幸福。
「噹」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落在面前。任紫苑一看,竟然是一瓶子酒。順著酒瓶子向上,看到了愛麗絲那副古古怪怪的笑臉。
「你又有什麼壞主意了。」任紫苑問她。
「沒有,沒有。」愛麗絲連忙說,「我怎麼會有什麼壞主意呢,就是有壞主意也不會實施在你的身上。」
「哦,那我很榮幸。」
任紫苑又低下頭,吃著米飯。
「風信子呢?」
任紫苑沒抬頭,說:「在那邊,說是半張桌子擺不開她要吃的東西。」
「還有夏雪草呢?」
「不知道,她說要去辦一些私事,大概是去打聽什麼事情去了吧。」
「還真是貼心。」愛麗絲眼珠轉了轉,一個主意冒了出來。她起身,走到任紫苑身邊,坐在了他的腿上。
「喂,你要幹什麼?我在吃飯呢!」任紫苑抗議。
愛麗絲環繞住了他的脖子,說:「不嘛,我想和你近距離接觸。來,我餵你。」
說完,她就想給任紫苑夾一些菜,可是,她是不會用筷子的。結果夾了好幾下都沒有成功。
任紫苑笑了,說:「你還是過去吧。你這樣的手是時夾不起來菜的。」
愛麗絲氣得兩腮鼓起,但是她沒有站起來,而是倒了一杯酒,說:「來,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講這叫做醇酒美人。」
任紫苑說:「下午還有課,我還是……」
「你什麼時候把上課當過一回事。」愛麗絲說,「你這個人平時表現得像個乖孩子,但是骨子裡卻叛逆得很。你可別以為我不知道。」
任紫苑笑著點頭。他端過酒杯,一飲而盡。
「好了,這下可以站起來了。」
愛麗絲非但沒有起來,反而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說:「真是的,親暱一百萬次都不覺得夠。」
任紫苑無可奈何地說:「真是不知道,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喜歡你。喜歡就是喜歡。」愛麗絲起身做到了對面。
周圍的人鴉雀無聲,目光集中在了這對舉動曖昧的男女身上。
愛麗絲滿不在乎地說:「喂,你們都在幹什麼?沒看過別人親人。有本事做些更刺激得出來。否則就吃你們的飯。」
所有的人都轉過身,吃自己的飯了。
有時候,愛麗絲還是挺招人喜歡的。任紫苑打了一個嗝,發現自己滿嘴的酒氣。
怎麼回事,喝了一杯酒就這樣子。
「你給我喝得是什麼酒?」
愛麗絲拿起酒瓶子看了看,拉長了聲音:「壯——陽——酒。」
任紫苑嚇得差點跳起來。
「不是的。」愛麗絲緩慢的解釋,「這怎麼可能是那種酒。騙你的。」
任紫苑搖搖頭,差點被糊弄了。
愛麗絲說:「這個應該是法國出的。不過裡面也混了一點其他的東西。好像有點伏特加。是我媽媽調的,我也不太清楚。總之,味道是很不錯的。我也是第一次喝。」
她又倒了一杯酒,遞過來,任紫苑的腦子有點迷糊,端過來就喝掉了。愛麗絲拍著手說:「好啊,這才像個男人。」
「廢話!我本來就是男人!」任紫苑的眼睛有點發紅,腦子嗡嗡響,他的酒量還可以,不過今天喝得有點猛,又是第一次喝這種不知名的烈性酒。
愛麗絲也喝了幾杯,她晃了晃腦袋,也覺得酒勁上來了。
「喂,愛麗絲……」任紫苑的舌頭有點長。
「什麼事?呵呵,我可警告你別說黃段子。」愛麗絲用手撐住了腦袋,她的美麗的腦袋總是在不由自主地下垂。
「什麼?我會說黃段子?明明每次都是你說的。還有你還敢夜襲我,故意鑽到我的被窩裡去。」
「什麼啊,我什麼時候有過這種事,你記錯了。我是那個和你一起亡命天涯的那個。」愛麗絲使勁晃著頭,「偷偷鑽進你被窩裡去的是風信子和夏雪草,是那兩個女人。嘻嘻,你們還一起玩3p。」
任紫苑搖著手指說:「不對,不對,你記錯了。我們沒有玩3p,玩3p的是我和還有夏雪草還有櫻寒緋,是我們三個在一張床上。」
愛麗絲哼了一聲:「你欺騙我!你在外面搞外遇!我想掐死你。」
任紫苑又晃了晃指頭,說:「你憑什麼掐死我,啊!我、我是誰?我是任紫苑,我是天才。我的智商有253。我是天才!天才中的天才!」
愛麗絲伸手拍了他的腦袋一下,他的頭當的一下磕在桌子上。
「疼嗎?」愛麗絲問他。
任紫苑揉著頭說:「疼。」
「天才也疼?」
「天才也是人啊,天才喝多了也吐,被打了也疼。」
愛麗絲伸手疼惜地給他揉著頭。
周圍的人又在議論紛紛,任紫苑的腦子略略清醒了一下。他忽然覺得剛才說的話有些是很黃很暴力。對他的名譽造成了直接的傷害。
「喂,」任紫苑問愛麗絲,「我們剛才說了什麼?」
愛麗絲醉眼朦朧地看著他,看來她也是醉了。
「你說什麼?我想想,你說你愛我,想要今晚……呵呵……呵呵……」
愛麗絲清醒的時候說話都是色色的,醉了以後則是更加放肆。
任紫苑的頭腦有些清醒了。他有些賭氣地說:「你還是清教徒呢?誰見過你這樣的清教徒,你知道清教徒最重要的是什麼嗎?虔誠的清教徒。」
愛麗絲趴在桌子上,抬起手搖了搖,說:「你別考我,我知道,清教徒是要禁慾的。我這個樣子……好像是有點差距。」
「豈止是差距,簡直是差到十萬八千里。」任紫苑又嘀咕了一句。
這端飯也別吃了,喝酒就喝夠了。不過,任紫苑很懷疑自己下午還能不能上課。因為自己的狀態十分有問題。看看愛麗絲,她的情況更糟,已經完全沒有辦法移動了。
喝酒真是誤事。
任紫苑咂咂嘴,想站起來,動了動,又坐下。
遠處,有個人走過來。任紫苑眨了眨眼睛,看清楚了,是歐陽金鵬,他一瘸一拐地過來。沒想到他還能站起來。
任紫苑呵呵冷笑了兩聲。
歐陽金鵬聽到了這笑聲,本來他今天也沒有打算和任紫苑過不去,但是這兩聲笑,讓他心裡的怒火猝然升起。
「你在笑什麼?」歐陽金鵬質問。
任紫苑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讓頭髮順了順。他一張嘴就是滿嘴的酒氣,歐陽金鵬摀住鼻子,往後退了一步。
任紫苑又是冷笑了一陣。其實,他也不是冷笑,只是他的那種笑聲太怪異,以至於別人都聽不習慣。
「我笑什麼?我當然是笑某個人了。某個人被美女邀約去家裡,自以為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誰知道那個女人有點怪毛病。哈哈,這個男的,被弄得差點骨頭散架。哈哈,哈哈……」
笑到半截,他覺得氣悶,彎下腰咳嗽了一陣。
歐陽金鵬的臉沒有紅,而是變綠了。
他指著任紫苑,厲聲說:「你這個醉鬼,你、你……」
後面的話說不出來了。
任紫苑直起身,看著他,說:「我怎麼了。我比你強,比你強得多。費盡心機地討一個女人歡心,最後還被那麼折磨。嘖嘖,簡直了……」
歐陽金鵬開始全身發抖,險些暈過去。
任紫苑醉眼朦朧的看著他,慢慢的跌在座位上,頭一歪,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過了許久,他才醒來。睜開眼睛,他看到落日餘暉。身體有些乏,伸伸腰腿,更是覺得很疲乏異常。
喝酒真是誤事。
任紫苑使勁回憶喝醉了以後的所作所為。不過,頭疼得厲害,怎麼也回想不起來全部。
他的腿有些發麻,低頭一看,愛麗絲正躺在自己大腿上,而自己則在操場上。看來自己和愛麗絲是被人從食堂裡扔了出來。
他拍了拍愛麗絲,叫道:「愛麗絲,愛麗絲,快醒醒。」
愛麗絲「嚶嚀」一聲,揉揉眼睛:「這是哪裡啊?」
「好像是操場,看來我們是被人家扔出來了。」任紫苑說,「都是你拿的那瓶子酒惹的禍。」
「奇怪了,那瓶酒怎麼那麼大勁?」
愛麗絲拍拍腦袋,看來她的腦袋也有些疼。
任紫苑站起來,看著遠方的落日,深深地吸了口氣,感覺好多了。
愛麗絲也站起來,說:「喂,我還有件事情要和你說呢。」
「什麼?」
愛麗絲又拍拍腦袋:「我想想,我好像忘了。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我是想問問你是不是要去競選學生會主席?」
「什麼?」
「學生會主席!」愛麗絲又重複了一遍。
「我?」
「沒錯。」愛麗絲點著頭說,「其實我本來是想要自己去競選的。但是想了想,我還是不適合做女強人。所以我打算讓你成為主席,那麼我也就成為學生會主席身邊的女人了。想想都是讓人心跳不已。」
「你啊。」任紫苑用指頭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幹什麼要想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主意。我可是從來就沒有想過當什麼主席。」
「那麼你就沒有想過去證明自己?不想在那個老色鬼面前證明自己是個有用之才?」
她嘴裡的那個老色鬼當然指的是任天。
任紫苑心裡的確有這種想法。他看了看天邊的火燒雲,閉上眼睛想了一想。
他說:「我這輩子還從來就沒有管理過別人。學生會主席嗎?」
愛麗絲擠到他身邊,追問:「怎麼樣?」
「倒是可以試試。」
任紫苑睜開眼睛,那雙藍色的重瞳裡熠熠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