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大宋 網友上傳章節 第一百四十九章 路遇激戰
    府州被圍城一月。地下的水道已挖掘了開來,西夏人對此一無所覺,府州滿城的百姓暫時沒有了飲水的擔憂,但折繼閔卻愈來愈憂慮,因為府州的存糧,只夠再維持十天半個月了。

    「這幾日西夏的兵馬好像明顯少了許多。」展昭見折繼閔愁眉不展,在旁勸了一句。

    「那是他攻打麟州也不如意,乾脆調兵將這兩個城都圍起來了。麟、府二州之間的道路,也被西夏兵馬層層隔斷,生怕兩州聯合起來突圍。」折繼閔歎了一聲,即使李元昊兵力再少一半,府州的兵馬也無法出城廝殺,區區數千人,如何與上萬的敵軍拼仗?

    安心擔憂的卻是另一方面,她不知道卓然與慕容修現下怎樣。若是沒被圍困,還可以令人傳書,可是現下,別說是人了,就連天空中飛的信鴿,李元昊也不會放過,一一令人射將下來,偶爾有幾隻漏網飛過的,也沒啥大用處。是以圍城這許久,他們對外界的消息幾乎一無所知。

    「報——」一名探子衝了進來,看見折繼閔便單膝跪下稟道:「折大人,青眉浪處有宋軍與西夏兵馬開了仗。」

    「哦!」折繼閔驚喜地站起身來,問道:「可知道是誰的兵馬?」

    那探子低著頭道:「派了數名探子出去都被敵軍殺害了,唯有一名重傷,逃回城來說是王凱與張將軍率領地兵馬。正押送糧草去麟州,只是才走到青眉浪處便被西夏兵馬偷襲了。」

    「可知道那兩位將軍帶了多少人馬?」折繼閔腦瓜子又在那裡轉動了,若是他們帶的人多,也許可以藉機突圍。

    「兩位將軍帶了六千多名牌刀手,但西夏卻有一萬之眾,據說李元昊見兩位將軍勇猛,又加派了三萬兵馬。」探子答道。

    「混蛋!」折繼閔突然罵了一聲。每次作戰,李元昊總是糾集了多數兵馬。以多攻少。宋軍中雖然有不少不畏生死的猛將,但卻不太懂謀略,每次總是一味地砍殺,即便能讓李元昊損失大半兵馬,但最終都被打敗。這回,他又故技重施了。

    那探子聽見折繼閔突然罵開了,只當是在罵他,一時迷惑難當。直待到折繼閔回過神來,這才擺了擺手道:「沒事了。你先下去吧。再多派些人去探聽軍情。」

    「是!」那探子應了一聲,抹了抹額上的汗,轉身出去了。

    而他身後的安心等人,對望了一眼。臉上都有一抹憂色——只怕這次,大宋又要損失數名將領了。WWW

    且不提安心等人如何擔憂無措,慕容修這個傢伙,正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意氣風發地帶著一隊人馬趕往府州。這隊人馬中。除了駐在碧波島上訓練的兵馬之外。還有吵吵嚷嚷的風塵三俠等人。雖然慕容雪也吵著要來。但他們放心不下,非要將女眷們都留在慕容山莊等候消息,為此。慕容雪沒少跟他們嘔氣。

    正是午倦時分,慕容浩在馬上顛簸得快要睡著了,走著走著,突然覺到身子一震,因為沒有防備,差點顛下馬去。這一下,慕容浩被驚醒了,定晴一瞧,只見滿地的死人,血腥味兒膩在熱炙炙地空氣之中,令人胸中有股說不出的煩悶感。而他騎著的馬兒,正在屍堆中小心翼翼地探蹄前行。

    「哇!這怎麼回事這!怎麼這麼多屍體!」一個粗嘎誇張的聲音叫道。正是司空極了。他也正在馬上打盹兒,與慕容修一樣,都是被顛醒的。

    「前面好像在打仗!」方玄沉聲道。

    「這還用你說麼?你不說我也知道在打仗啊!」司空極插了一句道。

    「不是你在問是怎麼回事的麼?」方玄不滿地瞥了他一眼,這矮子怎麼總是找碴。

    「我說方玄老弟,這滿地的死人,只要是個人都知道前面正在打仗,我只不過喊了一句來表達我內心的震驚,我又沒問你來著!」司空極不客氣地反駁道。這麼多年了,這矮子沒事找事的彆扭性子竟一些都沒改。只是,當著他家地母老虎時,他便不敢如此囂張了。正好,這回媳婦沒跟出門來,倒是給他放了個假。

    「我說,不知道前面會不會是府州的兵馬正在與西夏打仗啊?」方鄂也插了一句。

    「府州?那安心豈不是也在裡面?走走!快走,上去看看!」司空極催促道。

    「你急什麼?小心點總是好的,萬一中了埋伏呢?就算安心在裡邊,也不差這一時半刻啊!先派個人去瞧瞧。」慕容修跟著范仲淹沒多少日子,但是將他的謹慎倒學了個十足十,到得後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了討好老岳丈還是被同化了。

    「屁!上回你又不是不在,卓然帶著我們趕到安心那裡地時候,正是千鈞一髮之時,再晚去一刻,她都可能有生命危險!你怎知道這回不是同樣的情形?」司空亟亟為不滿地啐了一口。

    「死矮子,你嘴巴越來越不乾淨了,你不能文明一點嗎?」慕容修極不服氣,他以為人人都像他一樣人頭豬腦啊!

    「我哪裡不文明了?我全身上下都很文明!」司空極一挺胸,響噹噹道.電腦站www

    「你和你媳婦關上門的時候便全身上下都不文明!」方鄂在一旁偷笑。

    「好你個方鄂,老子惹你了?你多什麼嘴!」司空極眼睛一瞪,快要暴跳了。

    方玄冷冷地在旁瞧著——三個白癡,分開的時候單個瞧著還像是正常人。聚到一起地時候,每隔一個時辰都要爆發這麼一次嘴仗。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就連自己兒子方便,也沒他們這般白癡。方玄一別眼,懶得搭理他們,這三人真是越活越小了。

    一旁地人馬,見他們吵成這樣,不由得一個個都在那裡捂嘴偷笑。將先前見到這許多屍首地震驚給忘在腦後了。少主地這幾個朋友真是有趣,一路上吵過來的,往日在碧波島時還好一些,因為司空極有人管著,現下沒有約束,這傢伙更是變本加利。

    那邊三人正言來語去吵個不休,但漸漸的沒了聲息。不是因為他們忽然相互退讓了,而是因為有更大地聲音蓋過了他們的爭吵之聲,除非扯著嗓子嘶吼。否則沒人聽得見。這更大地聲音,便是前方不遠處正在交戰的大隊兵馬!

    「好傢伙!這麼多人,恐怕有個數萬吧!」慕容修駭了一跳,轉頭看看自己身後的一兩千人馬——差距太大了吧!就算自己帶著這些人衝進去。只怕瞬時就要被這大軍給淹沒了,連渣子都剩不下一點!

    「這——這——這——」司空極更是吃驚。上回跟著卓然救人,因為是繞過去的,並未正面遇到李元昊的大軍,是以還沒什麼感覺。現下親眼見到這麼多兵馬打成一片。不吃驚才怪呢!

    他們出現的地方。正是宋軍的後翼,而宋軍卻以為敵人又從後面包圍上來了,頓時變換了下陣形。有些兵馬已經向著慕容修他們衝了過來。

    「停!停!是自己人!」慕容修一見這些兵馬都是宋軍服色,自然知道是誤會了,連忙大叫,可是大戰之中,離得又還遠,壓根沒人聽得見他在喊些什麼。

    「該死,聽不見!」慕容修怒了,眼見那些兵馬就要殺到眼前了,惶急之下,一提丹田之氣,藉著內功,聲音頓時遠遠地傳了開去,在這千軍萬馬的嘶喊聲中清晰可聞——「別再衝了!是自己人!你們的將軍是誰?可否讓我見見?」

    那一隊沖襲地宋軍愣了愣,再看慕容修等人的確是宋國服飾,加上先前壓根沒有一點反抗的舉動,當即停了下來,從隊中跑回去一個士兵,想必是去請將軍定奪了。

    過了一會那士兵又跑了回來,這回直直跑到慕容修面前,大聲道:「王將軍問你是什麼人!前面正在與西夏開戰,若是沒什麼事就請你繞道走吧!」

    慕容修等人這時早已瞧見宋軍戰事吃緊,廝殺得格外慘烈,個個士兵都像是被血染成的一般。衝在最前頭地一個胖大將士被一支流矢對穿了臉部肌肉,險險便要當場陣亡,那將士只愣了一愣,隨即拔出箭矢繼續作戰,一個人奪得了數匹戰馬,西夏兵馬頓時紛亂起來,被砍殺了百人後開始退卻。更有一個瘦高的將士,脫光了全身的鎧甲袒胸在敵陣中廝殺,斬了十多名夏軍,夏軍紛紛想用箭射他,可往往弓弩才拉滿就已經身首異處。慕容修看到這裡,只覺胸中熱血沸騰,誰說大宋沒有勇士良將?這兩人即使是對上了彪悍的契丹人也絕不遜色。只是勇猛歸勇猛,兩軍的人數對比太過懸殊了,後邊還有一片黑壓壓地西夏兵馬。

    「喂!你聽見沒有?我們將軍說讓你沒事就快點走開!」那個傳話地士兵看到慕容修等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戰局卻不理會他,頓時生氣了——真是浪費他地時間啊,他還要趕著回到隊中多殺幾個西夏狗賊呢!

    「啊——哦!」慕容修緩過了神對著那士兵道:「我們是去府州相助作戰的兵馬,看你們押著糧草的樣子,大概與我們同路吧?」

    那士兵極不耐煩地一揚眉毛道:「我們是押糧去麟州地,誰知道半道上便遇到了這些偷偷摸摸的西夏狗賊!」眼前這人,別看長得眉清目秀,比女人還漂亮的臉孔,沒想到肚中卻是一團草包,這緊急關頭,居然拖著自己在這裡聊天!那士兵不屑地往地下吐了口痰,卻是混著血水,抬頭道:「你還有什麼事沒有?沒有我就回去殺敵了!」

    「我們一起去!」慕容修說著,便策馬要行。

    那士兵聽見慕容修說也要一同殺敵,頓時吃了一驚,要知道現下可是宋軍處於極度的劣勢之中,很有可能要全軍覆沒。當下拿眼上下打量了他一陣,心裡雖也佩服他的勇氣,卻不屑於他那雙修長乾淨的手與一身的綾羅綢緞——這樣的公子哥,就算有勇氣,也不見得會打仗吧!

    那士兵不屑歸不屑,但接下來的情形便令他驚愕地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慕容修一隊人馬衝進了戰團,簡直就如同猛虎下山。他帶著的慕容家族親兵團就不用說了,個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再加上風塵三俠那三個惡魔,殺得西夏兵馬節節敗退。他們四人背對著背,相互守住了後背要害,沒有了後顧之憂,殺得更是兇猛。四柄長劍在戰陣中飛舞,中者立斃。

    這一隊生力軍加入了戰團,不但宋軍吃驚,西夏人更是吃驚。雙方都有一瞬間的愣神,但隨即又醒悟了過來,開始廝殺,只是宋軍士氣大漲,西夏兵馬卻開始頹喪起來。

    「我說這什麼時候才殺得完啊!」司空極掄劍挑開一名撲上來送死的西夏士兵,皺著張臉抱怨道。

    「就是啊!我的手都酸軟無力了,從開始到現在,咱們殺了足足有一兩千人了吧?可是怎麼感覺這些兵都不會少的,明知是送死,還一個又一個的撲將上來。」方鄂也在旁附和道。

    「西夏每回都是人海戰術!真他媽的讓人鬱悶!」慕容修也殺得煩躁了,開始破口大罵。

    「完了,再這樣殺下去,我要被屍體淹沒了!」司空極絮絮道。

    方玄冷哼一聲道:「留著點力氣殺敵吧,哪這麼多廢話!你看看他們——」說著,方玄又一劍刺穿了一名西夏士兵的胸膛,滴著鮮血的長劍,指了指宋軍隊中的某處。

    慕容修等人向著方玄示意的地方望去,只見宋軍那幾個將領都勇猛異常,身先士卒地在陣前廝殺。他們身旁跟著的牌刀手的盾牌十分古怪,像是特殊製造的,上有機關,開動後,前面的野獸圖案會活動,令望見之人心生畏懼,而戰馬見了,更是長聲鳴嘶,有受驚之狀。他們手裡的長刀也是特殊設計的劈陣刀,用來對付西夏的騎兵非常適合。那一隊的人馬,每一次衝殺,便能殺掉自己兵力數倍的西夏兵馬,大部分西夏士兵都不太敢靠近他們。

    「娘的!老子拼了!」司空極才不甘願落於人後,瞅了瞅前方密密麻麻的西夏兵馬,向著人數最密集的地方殺去。

    「沒腦子的傢伙!」方玄暗罵一聲,急忙跟上——他們四人可不能分開,亂軍之中,要相互遮掩才能夠躲過空中那些亂飛的流矢。

    「等等,我們也來了——」方鄂與慕容修各都大喊一聲,隨著衝進了敵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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