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大宋 網友上傳章節 第一百四十六章 黑白無常
    說起配毒藥,安心已經做了這麼多年,自然難不倒她,但是一次性配這麼多的份量,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她幾乎將折繼閔手下的那些侍衛都派上用場了,當然,他們能夠幫得上忙的只有碾碎藥材,真正的配量,還是得安心自己動手。

    好不容易將這些毒藥都配出來,結果噴灑又變成了難題。這個年代,可沒有用來噴農藥的那些用具,真要大面積噴灑,還挺令人頭痛。無奈之下,安心便只好將全城裡能動用的空閒人手都動用了起來,人人穿得嚴嚴密密還用布巾將口鼻掩了起來。爾後便是城裡的樹木遭了殃,每人都折下大量樹枝,分隊出城,由專人將混合了毒藥的大水桶運送出來,大隊大隊的人,分別用樹枝沾了毒水向草地上揮灑。為這,安心不得不再次做了一小批解毒丸,給那些不小心被毒水侵染的人解毒。

    等一切都忙碌完畢,天色都漸漸暗了。安心的肚皮頗為不雅地發出了一陣腸子蠕動的「咕嚕」聲,待得折繼閔以詫異而隨即恍然的目光瞧她的時候,她才想起自己原來一天沒吃東西了,飢餓感蔓延上來,胃裡隱隱抽搐著。

    「看什麼看!還不都是你們害的!」安心極為不滿地別過了眼道:「有什麼吃的弄些上來,我快餓死了。」

    折繼閔知道她是當真累壞了,便也不與她計較。趕緊令人多弄些吃食上來,自然,不只是為了安心,江傲也一天沒吃。配毒地工作可是他們兩人一起完成的,否則便是殺了安心,她也趕製不出來。

    正在安心狼吞虎嚥的時候,又有侍衛進來稟道:「折大人,外頭有兩人求見。」

    「是誰啊?問了姓名沒有?」折繼閔問道。

    「他們兩人只說是姓展與姓白。姓白的那人十分無禮。差點將我們幾個守衛都給打傷了,後來被那姓展的給拉開了,姓展的給了小的一塊腰牌,說是折大人看了便會明白他的身份。」那侍衛說著,將一枚腰牌遞給了折繼閔,而他抬起頭地臉上,清晰可見兩隻腫成一團的熊貓眼,明顯是被人以暴力狠狠揍了兩拳。

    安心的嘴裡正塞滿了食物,兩頰鼓囊囊的壓根沒半點形象。此時在旁聽得那侍衛這麼一說,更是吃驚地停止了咀嚼,那模樣活像一隻瞪著眼的小青蛙。她與江傲對望了一眼,都各自奇怪。展昭與白玉堂怎會來此。話說回來,這世上也再尋不出白玉堂那般崇尚武力的女子了,一言不合便能將人打個稀爛,若不是有展昭跟著,只怕外頭早已亂了起來……

    果然那折繼閔接過腰牌只瞧了一眼。臉上便變了顏色。急向那侍衛道:「快將那兩人請進來。小心些,別得罪了他們。」說著,心裡也暗自狐疑。這明明是大內四品帶刀護衛的腰牌,只是不知道皇上派這兩名護衛來府州做什麼,難道是來幫他守城?那人數也太少了些吧,大概,是來傳旨的。折繼閔想著,順手整了整身上的衣裳。

    「折大人,打擾了!」門外那身著黑色衣裳之人一進來便對著折繼閔抱了抱拳,而他身後跟著地,是個一身白衣的翩翩少年,果然是展昭與白玉堂啊!看他們倆的扮相便知道了,整個一個黑白無常。

    安心雖吃驚,卻也暫時沒有打斷他們與折繼閔的對話,自顧自繼續毫無形象地大吃大嚼。雖然折府地食物不怎麼可口,但餓極了的時候,也就不在乎那麼多了。

    折繼閔見展昭他們進來,連忙起身相迎,閒話片刻,忍不住探問起他們的來意。

    展昭微微一笑道:「皇上命我來府州城裡保護一個人。」

    折繼閔大吃一驚,這府州城裡沒什麼重要的人物啊,不知道皇上要保護的是誰。總不會是自己吧?這簡直是不可能地事情,自古以來,哪個將領上陣打戰,身後還要跟上一個特級保鏢?還是皇上特派地保鏢!想歸想,嘴裡卻又不敢怠慢,探問道:「皇上要展護衛保護地是誰?」

    「她!」展昭還未開口,白玉堂手中長劍一挑,劍尖直接安

    折繼閔迷糊了,眼見白玉堂一臉的煞氣和安心身旁漸漸變了臉色的江傲,實在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派人來保護安心還是刺殺安心地。只是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來頭啊?有范仲淹的舉薦,又有趙禎派來尋她的人,看樣子,身份絕對不簡單。

    安心見白玉堂將長劍指向了她,連接急巴巴將嘴裡的食物吞嚥下去想要開口說話。誰知咽得太快,差點被噎死,好在江傲遞了杯水給她。灌了整整一茶杯水下喉,好容易順了氣,安心跳起身來就向著白玉堂衝過去,嘴裡叫道:「小白,人家好想你哦!」說著,就要給白玉堂一個法國式的熱情擁抱。

    白玉堂粉臉一紅,卻毫不退避,仍是將那劍尖直直地指著安心冷然道:「你別過來!再過來別怪我手下無情!」

    「小白!難道這麼久沒見到我,你不想我麼?」安心眨巴著眼睛,才不顧白玉堂是什麼反應,直直向她那裡衝去,嘴裡叫道:「小白,我來啦!」叫著,就跳起來向白玉堂撲去,雙手還準備摟上白玉堂的脖頸,她知道白玉堂才不會拿劍刺她呢,是以絕不擔心。十六文學網

    白玉堂尖叫一聲,急忙就想躲避,因為她有潔癖,不管對方是誰,她都不允許別人與她近距離接觸,只有展昭是她所不太排斥的,安心?休想近得她身。

    「別躲別躲!」安心一邊叫著。一邊調整自己地方向。忽然眼前人影一閃,安心倒的確是撲入了一個人的懷裡,只是這人,卻是江傲!他正一臉壞笑地望著安心道:「我的妻子可不許投入他人的懷抱!」說著,又低聲在安心耳邊道:「你若是願意,私底下盡可以時常這般抱我,只是大庭廣眾之下,你是不是要先下來才好?」

    安心低頭一瞧。自己整個身子都膩在了江傲的身上,而雙手,更是摟著江傲的脖子。安心輕哼一聲道:「你想的美。」這姿勢有啥大不了地?可是臉上卻也禁不住微微泛紅起來,急忙掙脫了出來——這姿勢,在宋朝人眼中,的確是十分曖昧了。

    「你別過來!」白玉堂在一邊瞧見安心又向她靠過來,不由又警告了她一聲。

    「好啦!人家只是想跟你行個親熱的見面禮啊,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不要一副被人褻瀆的表情嘛!」安心撇了撇嘴角道:「你們來這裡幹嘛!」這句話明顯便是問展昭了。這小子先前怎說是趙禎讓他來的?趙禎難道知道了自己還未死?又是哪個洩的密?安心想找出那人來縫上他的大嘴巴!

    「我——」展昭為難地瞧了一眼折繼閔。欲言又止。

    折繼閔不知白玉堂是女子,又知道江傲與安心是情侶,方才在一旁看著安心與白玉堂如此嬉鬧震驚得目瞪口呆。此時展昭的為難他壓根就沒有瞧見,仍在那裡微張著嘴兒。一臉的白癡模樣。

    展昭不好意思開口,白玉堂卻沒這份好涵養,眼見折繼閔那呆樣,便知道他在心裡不知將自己想成什麼樣兒了,一生氣。冷冷道:「請折大人替咱們找個安靜地地方。讓我們自在說說話兒如何?」

    「啊!這個——」折繼閔終於恍然過來了。急忙笑道:「就請幾位在這裡先坐坐,我叫人備的客房正在打掃。我想起軍中還有些事情未曾交代,我先出去看看。幾位慢聊。」說著,趕緊退了出去,將地方讓給了展昭等人。

    「小白,你也真是的,沒事擺架子嚇人家幹嘛?這可也是個好官,別捉弄人,乖哦。」安心說著,尋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你!你還好意思說!」白玉堂瞪著安心,氣得咬牙。

    「我怎麼了?」安心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你答應要走的時候連咱們一塊帶著走地!」白玉堂冷哼道:「結果呢?結果是你跟著江傲與卓然這兩個混蛋偷偷跑沒影了,將我們都丟在了隨欲居!你還有什麼借江傲聽了不滿道:「誰是混蛋啊!別當面罵人啊!展昭,你也不好好管管。」展昭尷尬一笑,江傲自然又被白玉堂狠狠瞪了一眼。

    這件事啊?安心輕輕以指叩了叩腦門,弱弱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好像?!」白玉堂一激動,差點就忘了自己的潔癖,想要衝上去掐死安心。天知道她最近有多悶,雖然有展昭可以陪陪她,但是展昭日夜有大半時辰是在宮裡的,也陪不了她多久。

    「好啦,我承認我錯了還不成麼?真是的,難道你還想咬我一口來報仇?若是你咬得下去的話,你就咬吧!」安心可憐兮兮地挽起袖子將雪白地皓腕送到白玉堂面前促狹道:「忘了告訴你,我有三天沒洗澡了。」

    白玉堂一聽,臉色又有些發白,隱隱有想吐地症狀,撇過了臉去不再理會她。

    哎呀,搞定一個。安心見白玉堂不再找她麻煩,得意一笑,將目光移到了展昭地臉上,目光裡帶著疑問的神情。

    「我——」展昭頗為過意不去地吶吶了半日方道:「不是我說的。」

    「我知道不是你說地。」安心點了點頭道:「那麼,是誰說的?」展昭不是大舌頭的人,何況自己早就囑咐過他,若是他有心要將自己還存活於世的秘密告訴趙禎,也不會等到這會了。

    「夏竦。」展昭歎了口氣,趙禎真是太癡情了。若不是自己百般勸解,只怕此時他也跟著到了府州呢!他是一國之君,此時正是兩國交戰的兵荒馬亂之時,怎能讓他犯險?何況各項朝政大事也離不了人。權衡之下,趙禎終於同意待在東京,但他不放心安心的安危,便將展昭派來保護安心了。

    「哦,是那個混蛋啊!早晚有一天叫他好看。」安心悻悻然道,當日怎麼忘了這一茬?這下好了,趙禎又知道了她尚在人世,日後只怕是——

    安心正在沉吟,展昭察顏觀色道:「放心,他不會做任何勉強你的事情,只是擔心你的安危,是以叫我去延州瞧瞧,沒想到你又跑到了這府州來。」

    安心搖搖頭道:「你誤會了,我不是擔心他會勉強我做什麼事情,這世界上也沒有任何人能勉強我做什麼我不願意做的事情。只是以他的情況,讓他認為我死了才是比較明智的選擇,這樣他才可以心無掛念。」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展昭又想起當日趙禎激動地對他說起安心還活著時的情形,他確定那個時候的趙禎,才是最快樂的樣子。

    安心歎口氣,抬頭望了望江傲。江傲一臉沉思地在那裡發怔,感覺到了安心的目光,這才抬起眼來與她對望了一眼,搖了搖頭無奈道:「看我做什麼?我又不能揍他一頓讓他別喜歡你。如果他認為這樣可以快樂一些,那也無妨。多一個關心你的人也沒什麼不好。」

    「真是被你們打敗了。」安心站起身來,伸個懶腰道:「這事,日後再說吧!我看今夜或是明日,李元昊就要開始攻城了,我們還是趕緊多做些準備吧!」說著又笑道:「小白,你倒是來得正好,白天我還與江傲說起,你若是在此便好了,沒想到這一說,倒真將你給拘了來!」

    「你又想叫我做什麼?」白玉堂聞言警惕地向後退了幾步,忽然又開口道:「做什麼都沒關係,但是你別忘了給銀子。」

    安心聞言差點昏倒,顫抖著聲音痛心疾首道:「小白!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在我將你從碧波島上帶出來之前,你簡直就是視金銀如無物啊!怎麼現下變成這般模樣!」說著,將憤怒的目光對準了展昭,一定是這個傢伙將她帶壞的。

    「好啦,你別瞪了,真要怪,便怪你自己好了!」白玉堂還真是「護犢」,一邊向著安心伸出手,一邊道:「我從前在碧波島又不要用錢,你將我從島上帶了出來,自然要照管我的衣食住行。再說了,與你這個奸商在一起待了這麼久,想不財迷也不行呀!要怪,你就怪你自己吧!快點,將錢付了,我便去替你辦事。」

    安心嘟著嘴兒,看看這個,再瞧瞧那個,只見每人都是一臉興災樂禍的表情,不禁鬱悶了,難道自己人品這麼差,怎麼這些傢伙都落井下石啊,無奈之下,只得從荷包裡掏出一顆拇指大小的珍珠遞給白玉堂。

    白玉堂接過一瞧,只見這珠子晶瑩圓潤,像是值不少錢的樣子,這才滿意一笑,開口道:「將就使了!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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