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龍 第三卷:江湖 126、酒宴
    都說這酒宴絕對是填飽肚子,酗酒鬧事,聯絡感情,安家立業,生兒育女的絕佳必備良所。可不就是,秦平真這麼幾回豐盛的酒宴安排下來,咱們成才的抗戰立場也跟著軟下來了,每日兩人都親熱的勾肩搭背的,就差沒稱兄道弟找個土地廟結拜了。呃——!當然年齡也是一個問題。

    可是有句話說的好,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實的,而眼睛看不見的,也不代表不存在。兩人是不是真有表面上看去的那樣好,就算驚訝於兩人關係飛躍式變化的蘇小曼想不清楚,這當局的兩人自己心中還是明白的。

    這一路上,秦平真將每天的行程和休息安排的妥妥當當的。這倒也好,讓成才省下了這份心,他也樂得自在。只要小心提防著別讓這秦平真將蘇小曼拐跑了就行。

    只不過,這個秦平真也不知在搞什麼鬼名堂,他們一路上不管經過哪個城鎮,那個城鎮的官員就跟事先收到了消息似的跑到他們所住的客棧來蹭飯吃。

    要說這事還真是挺奇怪的,這些官員個個都像是衝著秦平真來的,成才估摸著這些人是知道他爹身份的事所以來這討好他。

    因為每回這些人都是在他們停車落店休息的時候來的,並未耽誤他們的行程,成才也就不好說什麼了。可是,最奇怪的是,每回應酬那些官員,秦平真都要拉著蘇小曼陪他一起,大伙也知道,蘇小曼就是個嘴硬心軟,外強中乾,耳根子軟的人,每回都被秦平真那麼哄幾句就跟著他去了。

    成才抗議過幾回,畢竟這蘇小曼是要入宮為妃的。這麼拋頭露面的去見這麼些半青不紅的官員,實在是不合規矩又不成體統……

    可每回抗議都被秦平真頂回來了,說是蘇小曼這還沒入宮,就蘇小曼如今的身份而言,並沒有什麼體不體統的,原本她就是一個江湖兒女,什麼樣的人不能見。

    秦平真這麼一說。成才也沒話說了,只能提醒蘇小曼注意公眾形象,千萬別又拿出江湖人那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地餓死鬼模樣。

    其實蘇小曼是冤枉的,準確說來,她自上回逃婚下山以來。就不停地被追殺,患失戀,被黃天澤救了後圈在家裡養著,之後同黃承安私奔游江南,這樣的江湖體驗還真是沒機會讓她學人家是如何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

    只是她也不明白秦平真這麼安排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意思。若是說他真的不過是需要她陪著應酬那也就罷了,偏偏每回在這席間,他都要將自己介紹給那些人。要說女子在宴席間一般都是沒有發言權的。可秦平真卻每回都偏偏要將她拉進話題中間,她想不說話都不行。

    那些官員大概也都是看著秦平真地面子,對她也是笑臉相迎好言好語的。原本她是極不喜歡這種阿諛奉承拍馬迎笑的嘴臉的,但礙於秦平真,又不好發作。她老覺得自己欠了秦平真很多,如今她要入宮了,今後可能相見的機會都沒有了,既然他讓自己幫忙。自己也就不好推辭了。

    這麼一想,蘇小曼也就硬頭皮披戰袍,上陣了。只是她沒想到這幾日下來,自己倒也習慣了。

    原本這一路她走地也很糾結,心中的兩個矛盾小人不斷的在打鬥。一方面她希望進京的路短一點。時間少一點,這樣。她就可以快些見到她心中那個思緒繚繞的人了;而另一方面,她有希望進京地路途長一點,這樣的話,這宮牆之外的精彩,她還能多看看,能逛逛小店舖,吃吃路邊小吃,不用去考慮宮中地複雜關係,還有那些將和她爭黃承安的女人。她才那麼想想就頭疼!

    好在每到一座城,秦平真就會拉她去應酬那些官員,這麼說來倒是轉移了她的一些注意力。那些嘴臉她也都見怪不怪了,那些嘻嘻哈哈的笑臉,她也多少能分辨出是真是假了。不過這一路上,她倒是聽聞了很多官場間的幕後消息,這些話題她從未聽過,聽他們一個個道出來,倒像是聽說書人說故事,認真一聽倒也新鮮。

    直到在離京城還有一日行程那日,終於讓蘇小曼聽見了一個與她自己有關的消息,確切來說,是同黃承安有關……

    「時間過得真快呀,這才一轉眼又到選秀的時候了。」

    「是呀,現在各個官家,有女兒的個個都將自家女兒打扮地美若天仙的。」

    「可不是,汪大人那家的千金說是太胖,不符合入選標準,誰知那汪夫人不甘心,愣是將她家千金關了兩個月。」

    「關住有什麼用?難道關在家裡還會掉肉?!」

    「哪有呀,聽說是關在家裡不給飯吃,每日就給兩個梨。」

    「哎呀,造孽呀!」

    「就是,自個的寶貝女兒,怎麼捨得這麼折騰,要是我的女兒我可捨不得這麼折磨。」一聽就知道,這個官員受重男輕女思想毒害沒那麼深,深信著女兒也是寶地原則。

    蘇小曼不禁對他有了一絲敬意。當初蘇小曼可就懷疑過,是不是因為自己是個女兒,所以給拋棄了。雖然事到如今已經真相大白了,但這個念頭在她心裡已經很深刻了,所以她一直對那些重男輕女的父母極為反感。

    「游大人,你這話是不是說地太早了,你家千金可還只有三歲了。蘇小曼:「……」

    「那又如何,就算她長到十三,我也一樣這麼想。」好樣的!我蘇小曼挺你!

    「這世事無絕對,十年之後的事情誰又料得到了,這話還是不要說的太早才好呀!」

    蘇小曼都懷疑這人是不是與剛才那個愛女心切的游大人有什麼過節,人家表達一下自己疼愛女兒的決心而已,他吃飽了沒事幹,幹嘛中間插一腳。

    「你……你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誰不知道你想要一個女兒好多年了,結果兒子生了一籮筐,女兒一個都生不出來!」

    蘇小曼還真是迷糊了,她咋不知道如今這女兒的行情這麼好了。

    「你……你!」那個游大人口中吃不到葡萄生不出女兒的官員此時正是怒意滿滿,也顧不上秦平真的面子了,被游大人一衝便一怒之下拍桌而起,大聲對游大人喊道:「你再給我說一個試試!」

    哎喲!這勁還真不小,蘇小曼都怕他把這桌子給震了,到時候還要他們掏腰包賠錢!為了不賠這錢,蘇小曼急忙推推還在那悠閒著喝酒的秦平真,示意他過去阻止那位無女大人正在實施破壞公物的行為。見秦平真安撫好了,她又急忙轉移話題,問道:「那後來,那個汪大人的千金可瘦了?」哎,這幾日跟這些人混的她不想八卦都不行了!老天證明,她真的一點也不關心這千金是不是從肥豬變成猴子了。

    「哪有,我看著比以前更胖了。」

    「噗——!」蘇小曼聽見這答案心裡一激動,剛入口的茶水便來了一個漂亮的天女散花。

    現場頓時靜了下來。要知道咱們小曼為了配合這場面,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水藍色的衣裙,席間,她更是小口吃菜,抿嘴微笑,順利從暴力小曼變身成了淑女小曼,那叫一個賢淑閨秀,柔媚溫顏呀。

    可這一噴,毀了這一桌菜也就算了,同時也像是宣告著蘇小曼的淑女形象正式破產了。

    蘇小曼咳咳兩聲,想要掩飾這一刻的尷尬,所以又開口問道:「你們方才說了那麼久的選秀,怎麼會有那麼多官員擠破腦袋想將女兒送去了?是什麼比賽這麼吸引人呀,獎勵很多麼?」會不會是和奪花大會一樣的那種貴族間的比賽了?若是獎勵很多,她也去試試!

    蘇小曼這話本是想要活絡氣氛的,哪知這話一出,現場的氣氛變得更冷了。

    蘇小曼不解地將在場官員的表情一個一個研究了個遍,最後得到了一個結論:他們都注視著她,而他們的眼中都只有一個詞——「怪物」!

    「怎麼了?我說錯了什麼了嗎?」蘇小曼低聲向坐在身邊的秦平真問道。秦平真放下手中玩弄著的酒杯,抬起眼來看向蘇小曼,面色平淡地道:「他們所說的選秀就是給皇帝選妃。」

    「……」蘇小曼腦中突然一片空白,似乎只有飄忽著的一句話,秦平真說,他們所說的選秀就是給你們家黃承安選一堆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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