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龍 第三卷:江湖 105、皇后?太子?
    轟」的一聲巨響打在了蘇小曼的心上。

    ——「是的,我是你娘。」蘇璟璇的再次肯定,無疑是化成了一記重拳,深深沉沉地落在了蘇小曼的心窩裡。

    這麼多年來,除了身為西泠掌門的師父外,蘇璟璇就是蘇小曼最親的人,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從何時開始把蘇璟璇喚作師傅的了,那時光久圓的好似,她一出生,蘇璟璇便已經是她的師傅了。她教她的醫術,教她做女子的應該通曉的事,教她很多不同於世俗的觀念。蘇璟璇在她心中,猶如一座豐碑,她一直用著敬仰的目光注視著她。她一直都覺得她師傅,是世間最美好最了不起的女子。在羨慕門派中別的孩子有爹娘的年歲裡,她一直渴望有一個像蘇璟璇這樣的娘親,好讓她在害怕的黑夜裡,擁著入睡。

    可是,如今蘇小曼的夢想實現了,蘇璟璇真的是她的娘親。可她卻又覺得——師傅怎麼可能是我娘?!師傅就是師傅,我不要她是我娘!

    人們往往都是這樣,得不到的時候,朝思夢想。而真的讓你得到了,或許你會突然發現,這或許並不是你想要的樣子。

    蘇璟璇有幾分擔心的看了看呆愣住的蘇小曼,接著又將視線落在了黃承安的身上,略帶責備地道:「你不是說帶她去喝茶嗎?這茶怎麼又喝回來了?」光看蘇小曼那緊皺的眉心蘇璟璇也能知曉她此刻心中的掙扎。這件事情她考慮的如此之久,就是一直擔心蘇小曼會一時接受不了。

    蘇小曼是她看著長大地,而這丫頭的脾氣和她簡直就是一個模子映出來的。都說母女是心血相連的,這話一點也沒錯。可是就是因為這樣,蘇璟璇很瞭解蘇小曼的脾性,別看她平日裡聰明伶俐又鬼靈精怪的,其實是個直性子。她叫了自己十幾年的師傅,若是突然知道這師傅便是自己朝思夜想了那麼多年的娘親,定會一時半會兒拐不過彎來,鬧苦了自己。誰知道……想了這麼多年,卻在今日這樣收場。

    「我們是喝過了茶才過來的。況且。我認為有些事情讓小曼早些知道比較合適。這麼一個對娘親地等待,可能已經太長了。」這時黃承安雖然知道,蘇璟璇知曉了他的身份。但依然言語恭敬。實際上,他很難得見到。知曉了他的身份,依然能這樣和他說話地人。

    只是黃承安這話,說的蘇璟璇也沉默了。確實。這孩子曾經就在她身邊哭著找娘,而她當時只是抱著蘇小曼,什麼也沒說。

    「你是我師傅,不是我娘!不是!」蘇小曼丟下這話便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小曼!」黃承安立刻追了過去。

    蘇璟璇看看黃天澤,再看看雲玄陽,無奈地歎口氣,道:「我沒想過會成這樣的。」

    「小曼生下來時,你就不是太喜歡她,難怪這麼多年,你都不願意認她!」黃天澤瞪著蘇璟璇憤然地說完這句話。也轉身離開了。

    庭院裡突然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蘇璟璇和雲玄陽,還有那盞已經放涼了的茶。

    蘇璟璇聳聳肩。對雲玄陽輕聲道:「我真地是這樣嗎?」

    雲玄陽微笑著走到她身邊,輕輕攬住她的纖弱的肩膀。讓蘇璟璇將頭靠在他肩上。他什麼話也沒有說,但蘇璟璇想,她是清楚他的意思的。

    「現在要怎麼辦?小曼那丫頭和我一樣,是急性子,也不知道會不會去做什麼傻事。」蘇璟璇擔心道。

    雲玄陽的嘴角依然蕩著溫和的笑,對著蘇璟璇柔聲安撫道:「放心吧,有黃承安跟著應該沒事,正好趁著機會考驗考驗你這女婿。」

    …………………………

    「小曼!這沒人了,你停下來,咱們談談!」要說這蘇小曼的輕功還真不是蓋的,特別是在她化鬱憤為實力時。就連輕功不錯的黃承安這麼一路追過來也覺得有些許吃力,而且始終沒能追上她。

    「我不要和你談!你這個騙子!」蘇小曼地音調帶著明顯的哭腔。她委屈嘛!委屈了還不讓人哭嗎?!

    「我本是想告訴你的,我不是真地想騙你的。」

    「我管你什麼真地假的,騙了我就是騙了我,你就是一個大騙子。你別跟著我!」蘇小曼不管不顧地繼續向前衝,衝著衝著,她突然發現身後的追迫感消失了。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她這才發現黃承安正站在她身後十丈之外.,苦著臉遠遠的望著她。

    蘇小曼扯著哭調嘟囓道,「你幹嘛不追了呀!」

    「你不讓我追了,我便不追好了,省得你跑那麼快會累壞。」黃承安也委屈。哪有這樣的人呀,前一秒讓人不准追了,下一秒又來責問人

    麼不追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蘇小曼沒好氣地對他道,「你什麼時候對我這麼言聽計從了!」該聽的不聽,不該聽的,行動倒是挺快的!

    「那我……」到底是追,還是不追呀?

    「不讓你跟著,你也要跟著!」說完這話,蘇小曼又回身繼續往前跑。你愛聽話,我就讓你聽!

    於是剛恢復正常呼吸的黃承安又開始了他新一輪的追妻之行,「這……你這是要去哪?小曼,我們不能先找個地方好好談談麼?」很好,比起這沒完沒了的追逐,而且還是在自己還能力有限,追不上的情況下,黃承安更願意選擇,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關於方纔那驚鴻一聽的諸多「真相」。

    「你不是輕功很好麼!」蘇小曼邊跑,邊在前頭挑釁道。

    黃承安可是男人,而且他可不是一個一般的男人,貴為九五之尊的他,出於愛意,可以容忍蘇小曼的欺負,可以容忍她的放肆,可又如何能怎容得了自己喜歡的女子如此的輕視!這想法就如一劑強行針,讓黃承安的腿猛然加速——近了!近了!——超過她了!超過她了!——剎車!剎車!……剎不住了……

    忍著疼痛,黃承安睜開眼,伸手揉揉身子上的痛處,開始向四處張望,想看看清楚自己到底掉到了哪。

    「這又是什麼鬼地方!」他出趟宮,他容易嗎?!怎麼不是掉進莫名其妙的洞裡,就是摔進這黑乎乎,不知是野獸還是鬼魂的家裡。也不知小曼有沒有事,是不是和他一樣不小心掉了下來。

    「這是反思崖。」一個聲音從暗處的角落裡響起。

    黃承安忍著身上的疼痛站起來就往那個聲音的方向走去。「小曼。你沒事吧?」

    ——沒錯,那聲音正是蘇小曼的。

    「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我是有心理準備跳下來的,你是摔下來的!」哼!叫你要做大騙子欺負人!疼死活該!

    聽著蘇小曼不太善意的語氣,黃承安也不反駁,原本就是他理虧在先,也難怪蘇小曼會這麼生氣,若是換作是他,怕是也好不到哪裡去。為避免冷場,黃承安再次問道:「你方才說這是什麼地方?」

    「反思崖。」蘇小曼解說道:「那些個江湖故事裡,人家都喜歡在門派裡弄個犯了錯誤就被拉去反省的地方,我師父聽了後覺得不錯,就在這山上也尋了這麼一處地方,做錯了事的師兄弟,就會被丟下來自省。」想當年,在師父發明那些個更殘酷的處罰方法前,她可是沒少被困在這裡過。許久未來,如今還真有幾分想念。

    聽了這名字,黃承安心中頓時變得雪亮雪亮的了。「原來你是故意引我掉下來的!」哎——真是最毒婦人心呀!這丫頭想謀殺親夫麼?!

    蘇小曼撇撇嘴,底氣十足道:「是又怎麼樣!你不應該到這來反省麼?」

    咳咳——這話怎麼又繞到這來了。

    黃承安再次將這小崖洞認真打量了一番,心中暗歎:原本他打算找個清風怡人氣氛極好的地方和小曼談的,但依如今這局勢看來,他是已經丟了這天時,而今又只能放棄了那地利,現在便只剩下他這人和了。實在是無可奈何,只能背水一戰了。

    「是,這地方好,風景好,又安靜沒人打攪。」洞外的風景確實不錯,只是坐在這崖洞中看,那感覺……不太好。

    「說,為什麼要騙我!」審問正式開始。

    「我未曾騙你,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什麼人。」這是實話,從頭到尾都是蘇小曼自己在猜,再加上寶瓶等人的錯誤引導。

    可如今蘇小曼可不管那麼多了,在她心裡,沒和她說實話就是欺騙!所以她決定一股腦將罪名全都丟在黃承安身上。「你沒騙我嗎?你說你還未娶妻的!」哪個當皇帝的會沒老婆?!說不定生的孩子已經比他們西泠門後院養的那頭母豬生的還多了!

    「如今我只有偏妃,並未娶過正妻。」

    ——這……這……這也行!?「那……那你說要……要迎娶我,娶我去做什麼?覺得火藥味不夠,要給你那一大屋子妃嬪再找個競爭對手麼?」

    「小曼。」黃承安執起她的手,昏暗的光線中有著依然能讓蘇小曼感受到的認真,「我想讓你成為我的妻子,也就是我的正宮皇后,將來你要為我誕下龍子,我便將他立為太子。」

    呃——!皇……皇……皇后!太……太子?!完了!完了!她這事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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