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聽他這麼胡扯只能非常無奈地對他翻了個白眼,是那樣,這世上還有人要學輕功麼!個個都想活得跟那天山老妖似的。”
“我不想。”
“嗯?”本是一句玩笑話,如今卻聽見黃承安很是認真的回答。蘇小曼轉過頭看見他直視前方雲霧的眼眸中彌漫著漫山漫野的霧氣,一望無際的籠罩著,像是任是如何也無法驅散。
黃承安似乎沒感受到蘇小曼探視的目光,只是掛著淡淡的笑,視線放得很遠很遠,輕輕的訴說著,像是在講述著很久遠的故事,“因為我的身份原因,自小,一言一行寢食欲行都被眾人盯著,每日謹言慎行步步為營,不能嬉笑打鬧,不能溺於玩樂,不能做任何有異於我身份的事情,甚至連爬樹也是沒有做過的。所以時常會覺得很累,很想停下來休息,所以很怕孟婆不收我。”
聽著黃承安這麼說,蘇小曼頓時覺得自己的孩童時光是多麼無比的幸福,雖然沒有爹娘的貼心照料,卻也是被師父和師兄們捧在手心的明珠,無法無天理所當然的享受著他們的寵愛,偶爾的打罵也不過是裝腔作勢做做樣子嚇唬嚇唬她,就是當年她裝病讓師父沒去成武林大會,師父也沒真正責罰過她。也正因為這樣,她越發膽子大了,跟著師兄們帶領著師弟們下河摸魚,上樹掏鳥,還曾偷偷拿著門派的神兵利器去射大馬蜂窩,事後良心發現覺得不安,於是將一部分蜂蜜貢獻給了她師父。當時她師父竟然還眉開眼笑的說她懂事了,終於懂得尊師重道地道理了。第一次她因為被表揚而半夜失眠——心虛。
她孩提時的趣事是說個一日一夜也說不盡的,那片自由無憂的天空,至今仍是她最美的夢,而今,卻聽黃承安說。他小時候就連當猴子爬樹的權力都沒有,心中立即泛起一陣同情。
可憐地娃呀!“他們會打你,對不對?”她小時候若是想要做什麼壞事,這便是唯一的擔心。
黃承安的笑容有些慘淡。“他們不敢打我,只能罰我。”
“罰你?罰你什麼?罰你背古詩詞對不對?還是寫萬字?老天,不會是最可怕的下棋吧!”蘇小曼將心中地幾大酷刑一一搬出,臉刷白的如同是自己正在受罰。
黃承安被蘇小曼的話和神情惹來了笑意,他有些不明白了,這些詩情畫意閒情逸致的志趣,到她嘴裡怎麼就跟凌遲處死似的。
“是面壁思過。”黃承安的語氣輕輕的。像是不經意地說了出來。
蘇小曼一聽是這老掉牙的懲罰,松開開始為黃承安捏的那把汗,慶幸道,“面壁思過多好呀!也就跟卸了腿似的,最多再少吃一頓飯,比那些筆筆墨墨的容易多了。”要知道她師父是發現這招對她沒用才想到那些整死人不償命的新招的,沒辦法。她這人有個毛病,只要一跪在那,她就無聊。一無聊,她就犯困,一犯困……她就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了。
“嗯,就是冷清了一點,晚上睡不著覺。你知道地,一般祖廟都比較靜。”
“呃——祖廟!”
承安看著蘇小曼驚呆的樣子笑著點點頭。
一想到幽黑無人的寂靜夜晚。呆在空蕩而昏暗地大屋子裡,面對著祭壇上一排又一排的祖先靈位,不時還能聽到幾聲野貓陰森的尖叫聲,一陣寒風穿堂而過,讓蘇小曼不禁打了個寒戰,“我突然覺得,你這面壁思過太沒創意了,還是我師父對付我的那些法子好”
“哈哈哈。”黃承安朗聲大笑,方才心中的灰暗像是被一掃而空。
“你干嘛笑我!”
“哈哈哈。”
“你再笑,你再笑我就把你吃掉!”
“咚——!”兩人在樹上正一陣鬧騰時,突然聽見下面擂台傳來了一響清亮的響鑼聲,一個洪亮地男音大聲宣布道,“奪花大會現在開始,請各位姑娘登台。”
“開始啦!開始啦!”蘇小曼興奮的拉拉黃承安的手臂。雖說她不待見青樓女子的作風,但這熱鬧還是值得一看的,聽說浙水這些個青樓女子個個都是美人佳麗,就算是放在
,那排得上名次的人物也是不少的,也因如此,浙水們稱為“美人窩”。所謂一方水養一方人,在浙水這般秀美如畫的地方生長的人,自然也多是美貌之相。
當然,蘇小曼以前是並不知道這些的,不然她下山後早就直奔浙水,看看能不能在這遇上個俊美的英雄少年了,哪會陪著黃承安四下亂晃,提心吊膽的。
這些傳言都是黃承安去“忙”時,她一個人無聊坐在茶館聽來的。要說這消息的傳遞,茶館那可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地方,一群人嘰嘰喳喳,今日說這個妃子給皇帝生了個兒子,明日又說,那兒子竟然變成了一只貓。乍一聽,這些人還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麼街道傳聞呀,什麼皇宮秘史呀,無一不知無所不曉,倒是讓蘇小曼長了不少見識。如,今日這個奪花大會的幾大奪金熱點,就是從那兒道聽途說聽來的。
“看看看,那個就是芸依。”蘇小曼見自己終於見到了聽聞中的人物,有些忘乎所以,完全忘了自己曾經對這些人發表過鄙視的宣言。
承安的表情有些漫不經心,一副超然於世的模樣。
蘇小曼還未覺察到他的態度,興奮地解說道,“聽說,這個芸依是月圓坊的頭牌,美顏清高,冷若冰霜,享有‘月娥’之稱,你知道嗎,大家都說她是嫦娥再世人間了。”
黃承安被她這解說勾起了興趣,隨口問道,“再世青樓?”這命未免也太苦了吧。
蘇小曼以“你很白癡”的目光瞪了他一眼,“這不都說了是民間趣事傳聞嘛!借以告誡天下女子不可因貧瘠遺棄夫君子女,不然或是孤寂不得終老,或是不落明處,皆是不得樂活。”
“嗯,這倒是好,女子丟棄丈夫,那簡直是天地不允。”
蘇小曼挑挑眉,道,“難道男子就可以麼?所謂糟糠之妻不下堂,既是約定終生,就應該攜手終老,誰都不能中途毀約。”
“嗯,娘子說的在理。”
“就是嘛,我當然……”蘇小曼猛然反應過來,粉嫩的臉頰瞬間鋪滿了一片胭脂紅,嗔怒道,“誰是你娘子了!叫你瞎說,看我不撕破了你的嘴。”
黃承安一把抓住蘇小曼向自己伸來的魔爪,緊緊握住,笑道,“同床共枕還不算夫妻麼,娘子。”
“那是……那是,不算!”看著他不懷好意的壞笑,蘇小曼的臉熱的都火燒了,現在就是放個雞蛋上去,估計都能烤熟。
聽她竟然說不算,黃承安一臉無奈道,“看來,改天我一定要昭告天下,讓別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不容他人窺視。”
蘇小曼一聽他那麼炙熱的告白,心中激起一陣顫動,一轉頭正好對上他清亮的眼眸,接著她的眼睛不受管束的就看向了他越來越靠近自己的唇。
“唔——唔——!”她只是想看看而已,怎麼會這樣!
那吻,帶著一分霸氣,一分柔情,像是要將她的所有的掠去一般,強勢卻不失溫柔,唇間的細細吮啄,每一絲甜美都如糖蜜般在唇齒間慢慢漾開,舌尖探入後帶來的點點酥麻讓她僵硬的身子慢慢輕柔起來,不料,身體往後一滑——“啊!”
“誰!誰在上面?”蘇小曼先看看抱著自己的黃承安,再看看樹下擂台上一排排執著刀劍長矛對著他們的侍衛和官員,最後視線落在了自己未著繡鞋的右腳上。
“都是你的錯!”蘇小曼嘟著嘴小聲責備道。
“這回是你先靠上來的。”
“我……我有嗎?”難道看他的唇越來越近,是因為……她靠了過去?!
蘇小曼還處在驚異中艱難的接受這一事實的過程中,就聽下面的人又喊道,“是……是黃……黃公子嗎?請……請您快下來,哎呀,上面太危險了,還是請您下來,到台上來上坐吧!”聲音中的顫音像是受了不小的驚嚇,黃承安有這麼嚇人嗎?!“來人!快點搬梯子來!給我動作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