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龍 第三卷:江湖 84、金瓶大戰梁祝
    誰說善變是女人的專利的!眼前這個方纔還一臉溫柔卻怒意滿滿的男人絕對是最有力的駁證。

    「以後再也不准去那種地方了,聽見沒有!」在蘇小曼梳妝整齊後,黃承安終於黑著一張包公臉,大叫一聲,帶上嫌犯,升堂!——當然,這不是衙門,只是客棧,黃承安也不是個什麼七品芝麻官,自然沒有那雄壯的「威武——」聲助陣。但,僅憑著如今他那黑得堪比濃墨的臉,也足以讓蘇小曼低著頭,小心翼翼地邁著碎花小步微微弱弱地走到他面前,就差一句柔柔弱弱的「小女子見過大人」了。

    這哪是蘇小曼的個性呀,照常理,蘇小曼應該是一拍桌子,一仰頭,瞪著眼對著黃承安吼道,「為什麼呀!為什麼你可以去,我就不可以去了!你這是歧視!!你這是歧視女子!還有沒有人權啦!沒有你祖母能有你爹嗎?沒有你娘能有你嗎?!你有沒有看過戲呀!『誰說女子不如男』、『花木蘭』、『女駙馬』,看過沒呀!沒文化!思想都落後多少個朝代了,還當自己是生活在父系氏族了!」

    ……

    不過,這情節一般是不會按劇本發展的,所以咱們小曼也沒有能為當時的女性地位搖旗吶喊伸張正義。她只是楚楚可憐地走到黃承安面前,兩灣水漾漾的眼眸裡全是委屈,蕩得黃承安直心疼。那模樣,真叫一個動情呀,那些夫妻調解委員會的大媽大嬸見了,都忍不住要拉著黃承安求情:「哎喲。不就是偷個人嘛!算了,算了,小兩口定是哪不順心,置了氣,小姑娘家一時衝動才會做出傻事。再說了。這回也沒成功,看在是初犯。就算了吧,領回家好好教育教育,小兩口還是好好過日子,休書啥的,就別寫了,多浪費紙墨呀!就算咱們日曜王朝財雄勢大國力昌盛。也不能這麼糟蹋東西的。小姑娘呀,你這吊繩、砒霜、匕首也都收起來。才多大點事呀,不就是偷個人嘛,犯不著就這麼要死要活地啊。這一回生二回熟,下回他就習慣了,好好活著。還有機會。」在大伙眼中,蘇小曼此刻定是悔恨萬千理虧不已。一個小姑娘大白天的去逛青樓被人發現已是無顏見江東父老了,竟然還背時的被自個夫君來個抓奸在床。好死不死的逮了個正著,哎——除了抹脖子上吊,畏罪自殺,大概也別無他法了。

    「來,過來。」見她百年難得一見的柔弱無助,黃承安不禁心頭一軟,聲音也柔和了許多,喚蘇小曼到他身邊坐下,黃承安小心地查看著她露在衣外地皮膚,滿眼裡儘是疼惜,「有哪傷著了麼?需不需要請大夫擦藥的?」

    此話一落,房門外那些密密麻麻地偷偷分佈在房門、窗口、露台各個角落看熱鬧的人們「匡當」一聲,倒了一片,唏噓聲四處響起——你還是不是男人呀,綠帽子都頂到王母娘娘了!難道你是屬烏龜的?!大伙本是想來看「潘金蓮毒殺武大郎」的,結果卻看見這兩人深情款款的在這上演「梁山伯和祝英台」,你說說,這能不引起公憤麼,完全是掛羊頭賣狗肉——貨不對版呀!

    蘇小曼可沒工夫響應民眾的呼聲,此刻她正懷著無比激動地心情表達著自己對鬼醫師傅蘇璟璇的無限敬仰之情。——還是師傅說地對呀,必要時刻不能硬碰硬,要以柔克剛,以繞指柔情化剛烈之怒。嗯,想不到第一次試用,效果還真不錯。小樣,黃承安,看你怎麼死在我的繞指柔裡!心裡這麼想著,蘇小曼竟又綻出一個脆弱而勉強的笑容,剛想對上黃承安滿是疼惜的眼,柔聲道一句「我沒事」,卻見到了他盯著自己身體的某處時,眼中乍現地火光。

    該死的!順著黃承安的目光,蘇小曼終於找到了癥結所在——她還特意挑了件高領口地外衣,沒想到還是沒能遮住頸上的深深淺淺的痕跡。

    「其實……」其實如果你看著不順眼,就可以幫我出去買幾味藥,我能讓它在幾個時辰內消失,所以……你千萬別想掐斷我的脖子。

    「你的功夫都還給師傅了嗎?堂堂西泠門弟子,難道連一個青樓的小官都對付不了?」真是變臉比變天還快呀,黃承安充滿怒意的語氣中還帶著一絲尖刻的諷刺意味,讓人不禁懷疑,這男的,是不是有雙重性格呀!這翻書也沒他這臉翻的快呀!

    「我……忘了。」蘇小曼實在沒敢說當時自己全身軟趴趴的,戒備的身體反應都已經被她丟到爪哇國去了,對方好歹也是一個美男子,她哪還會記得使用暴力武力了。

    「你……!」

    聽到這三個字後徹底氣結,屏氣凝神深呼吸了幾個來「你明知道他被用了藥,還任由他為刀俎,你願為魚肉,怎麼!難道你見他被藥迷得痛苦難耐,像化身一回救苦救難的觀世音?」

    「你——!」蘇小曼一聽黃承安的話,心中的小火星「蹭」得一聲就被點著了,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那趴腳貓啦!

    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下砸拳,天馬流星拳,擒龍暴徒拳……我打你個鼻青臉腫,打你個爹娘不認,打你個黑臉變回小白臉……

    以上畫面因為存在過多血腥暴力的內容,易造成許多不良影響,所以,只能放在蘇小曼腦中想想,未能付諸實際行動。各位看官若是想看到後續畫面,請自行想像。

    蘇小曼迅速調整出一個笑臉,伸手轉過黃承安因生氣而別過的臉,認真道,「我在等你來。」天上的雷公電母觀音老君王母玉帝都能幫她作證,她那時確實在等黃承安來——自投羅網。若是她當時自己反抗了,指不定就打草驚蛇了,從黃承安趕到的時間來看,期間他肯定是有一刻猶豫的,因為他估摸著蘇小曼應該有能力自保。可是,在聽到她第二次求救時,黃承安就坐不住了,丟下屋內的美女和一桌的美酒佳餚就往蘇小曼發出求救信號的房間奔,最終上演了一出經久不衰的「英雄救美」戲碼。

    而蘇小曼在墨逸大玩親熱戲,並發現他被下了藥後,自知想要偷溜去將黃承安抓奸在床已是不可能了,所以她只能改變戰術,逼黃承安現身,這樣事後她也好拿來拷問他出現在青樓的原由,這樣也就能弄清楚他這幾日來的神秘行蹤了。雖然有些以身犯險,但對於最終的結局,蘇小曼還是頗為滿意的。

    「你如何知道我在花滿樓的?」黃承安果然是只聰明的兔子,沒有掉進狡猾狐狸設下的甜言蜜語陷阱裡,「你跟蹤我?!」黃承安有些氣惱,倒不是因為蘇小曼跟蹤他,而是因為他竟然在整個過程中都渾然不覺,他這警覺度……咳咳,這個冽顏竟敢拿錢不做事,連蘇小曼跟著都沒匯報,我這生命安全還有沒有保障啦!

    「誰跟蹤你了!跟蹤你能走大門進去麼!」都說這人要是無恥起來,連天上那個誰都要搖頭,你說蘇小曼這話怎麼就能這麼理直氣壯,說的跟真的似的呢。

    「哦?那你覺得應該怎麼進去呢?」黃承安笑得像是等待獵物的獵人,陰險至極。

    「當然是翻牆呀!我輕功那麼好,那小矮牆在我面前就跟皇城廟前的土地廟似的(——大屋見小屋),但是我走過去後,竟然聽到了幾聲狗叫,我就……呃,我的意思是,去青樓自然要走大門咯!」一不小心說漏了嘴的蘇小曼看著黃承安強忍住笑意的臉,語氣也虛了不少,真是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

    「那你的意思是……」黃承安話鋒一轉,笑吟吟道,「如何,花滿樓的小官,夠熱情吧!合你心意麼?」

    「熱情……」蘇小曼一回想到墨逸那若隱若現皙白瑩透的胸膛,那灼熱的氣息,還有那一片深邃的眸海,不覺間臉頰就成了遍野紅艷。「是你家生意麼!你這麼關心做什麼!」蘇小曼怎麼看黃承安都覺得他長得就是一副壞胚子的模樣,很有競爭花滿樓小官領隊的潛力。

    「怎麼?他的熱情你很喜歡麼?!」黃承安看見蘇小曼臉上的暈紅,就跟見到她頸上的吻痕一樣,心中的莫名火又開始在身體裡四處亂竄了。

    「你……你想做什麼?」蘇小曼看著黃承安向自己傾來的身體,突然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你……你那麼靠近做什麼?坐回去,快點坐回去呀。」

    黃承安帶著一臉壞笑,修長的手臂緊緊地摟住蘇小曼的腰際,讓她柔軟的身體無間的貼在自己胸前,他輕輕一帶,蘇小曼就乖乖地坐在了他的腿上,「我要把那些痕跡都抹掉!你是我的!」說完傾唇而上。

    「唔唔唔——」蘇小曼抗議音淹沒在兩人灼熱的唇齒間,漸漸變成了輕吟聲。

    門外。

    「哎呀!你們快來呀!快來看,武大郎變成西門慶了!」

    「靠之,我才去了趟茅房,怎麼就成這樣了!也不預告下,害我差點就錯過了!」

    「嘖嘖,就是,這比毒殺可精彩多了!那些走了的傻子可該遺憾終生了!」

    「堅持就是勝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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