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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無法力敵,這火氣卻是越積越盛,蘇小曼一邊和寶瓶拳腳不停,一邊沖黃承安哇哇大叫:「有種你別躲在別人後面笑話人!有種你出來接我幾拳!」
黃承安折扇輕搖,似乎頗覺好笑:「會痛的耶。」
蘇小曼氣結,偏偏又拿他一點辦法也沒,這又氣又急之下,淚珠兒居然嘩嘩落了下來。
這一下別說寶瓶停下拳腳,連黃承安也不再貧嘴了,他驚訝地過來:「喂,姑娘,你不是吧?你哭了啊?」
蘇小曼眼裡全是淚不錯,但這也不妨礙她瞪人啊!
--廢話,這不是哭了還是笑了不成?
黃承安訝然:「你起來不是那麼容易哭的啊,喂喂喂,蘇小曼,你不是吧?」
再次恨恨剜他:你也知道我不容易哭啊!你神人啊!硬是把我氣哭了!我可是被師父「指」給了二師兄,也沒哭啊!你歷害,這麼多年沒哭過你都能……
這麼一想,更委屈啦!
還是山上的日子好,外人的世界好冷酷,外面的人好壞啊--就比如眼前這位。
如果再師門,只有她捉弄別人、她氣別人的的份,誰敢欺負她啊!更何況,這是調戲、赤裸裸的調戲啊!
越想越傷心,這人不能掉淚眼,一掉就容易止不住。
她這一哭,當真是山河變色日月無光啊,黃承安愣是被她給哭的慘然色變,他臉上竟然有了愧疚的表情,他走過來:「蘇小曼,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蘇小曼瞪他,眼淚還止不住地刷刷掉。
她美麗的大眼睛滿盛著憤怒,淚濛濛地瞪過來的時候,黃承安只覺得心底某個位置一痛,自己也覺得自己先前的行為有些惡劣了。
--他出來就是散心的,天大地大,打將南北,怕過誰來?
可眼前,這姑娘的眼淚,他還真有點怕--怕她繼續掉眼淚。
嘴巴似乎自有了主張,開口就說:「小曼,我道歉。」
蘇小曼繼續淚眼朦朧地瞪他:「要是道歉有用的話,還要捕頭做什麼?還要王法做什麼?」
一句話說得黃承安接不下話茬子,正要措詞回她,腹上一痛,眼前的蘇小曼「咻」地變遠了--不是蘇小曼跑走,是他整個人「飄然而起」,飛了。
寶瓶驚呼一聲接住他,還沒開口,卻見蘇小曼大聲說:「我把你打個半死,也可以道歉!」說著還要再動手的--
但「噌」地一聲,冷冷的淡藍色寒芒刺入了蘇小曼的眼睛,是寶瓶姆指一彈劍格,劍光出鞘。
比劍光更冷的,是寶瓶的眼睛,他語氣中滿滿地威脅:「嗯--」
蘇小曼不由猶豫了一下。
黃承安站直了,示意寶瓶不要管。
然後他一點防備也沒有地過來,竟然很認真地問:「這麼恨我?」
蘇小曼不由愣了愣。
這傢伙是能氣死個活人,不過,他好像還真與自己往日無怨,近日無仇。
見蘇小曼不語,黃承安挺了挺脊背,站得更直了些,輕輕地說:「還要打幾下,你能消火?」
蘇小曼不解地看他,這才注意到,他唇角竟有一點血絲泌了出來。
--他不像寶瓶那般身手了得,而自己的拳頭,可不軟。
蘇小曼也有些愧疚了。
氣氛立即不像剛才那樣劍拔弩張,瞬間那叫一個長城內外,天下太平。
黃承安歎息一聲,蘇小曼更愧疚了,但他歎息著、沉吟著、一本正經說出來的話,卻教蘇小曼立時就忘了愧疚為何物,恨不得再補他十拳八拳的:「你……知道心疼了?孺子可教也……」
蘇小曼簡直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抬眼看他的表情,眼前這個欠扁的男人,還是剛認識時那一副欠扁的表情:丫的又捉弄我!
出其不意也只能出一次,見蘇小曼又要動手,寶瓶將黃承安向後一拉,側前兩步,登時銅牆鐵壁一般擋在兩人之間。
黃承安嘻嘻笑說:「你裝哭騙我過去打,我就不能扮可憐教你內疚內疚了麼?心疼不?下這麼重的手,好在你還有芝麻那麼大點良心。」
蘇小曼氣結。
但知道,她再拿這個男人沒轍了。
尤其是寶瓶在的情況下。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蘇小曼乾脆向著相反的方向走了過去,黃承安還不死心:「你不是去京城嗎?」
蘇小曼腳步不停:「我換條路還不行嗎?」
才走了沒多遠,又聽到後面有馬車靠近,蘇小曼憤憤轉個身,繼續走。
成發和寶瓶對視一眼,齊齊望向黑衣公子。
--得,玩過火了吧?明明一番好意過來的,這結局。
黃承安怔了好一會兒,也有點上火:「你幹什麼!」
「生可忍熟不可忍,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青山綠水,後會無期!」
這什麼跟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
--不過好像意思還是聽得出來的,總之不想再同路了。
黃承安看看兩位隨同,面子上有點拉不下來了,也將面色一沉:「蘇小曼!」
蘇小曼停下來,怒目瞪過去:「你說你沒跟著我,折什麼頭啊!」
這一下,黃承安再不好意思再轉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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