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簾妖夢 卷四、花好月圓喜相顧 七十八、 肆意刁難
    炎爺爺雖說是名義上的一家之主,卻萬事不管,整日串門訪友,就是窩在自己房裡不知道擺弄什麼,在要不就是逗逗楚慧楚林,給別人幫幫倒忙添添亂,反正這個家裡屬他最大,誰也管不了他,他也就肆無忌憚的為老不尊起來。

    楚炎他爹話不多,凡事都要先問問妻子,妻子說好,他就悶頭去做,妻子說不行,他也不爭辯,嘿嘿一笑,再去另想法子就是。楚炎他爹這點上很得木芫清的意。她常聽別人嘴裡嘮叨著所謂的現代愛妻標準:「如果發現老婆有錯,那一定是做丈夫的錯;如果做丈夫的沒有看錯,那一定是做丈夫的害老婆犯了錯;如果老婆不肯認錯,那它就沒有錯;如果做丈夫的還堅持老婆有錯,那就是他的錯了;如果老婆真的錯了,那就要尊重她的錯,做丈夫的才不會犯錯。總之,老婆決不會錯,這話肯定沒錯。」木清覺得,即使用現代的愛妻標準來看,楚炎他爹也算得上是溫柔體貼難得一見的好男人了。再聯想到楚炎他爹的言傳身教,以身作則,楚炎、楚林從小耳濡目染,想必將來成家後也是個唯妻命是從的好丈夫。

    至於楚炎他娘,其實才算是這個家裡頭真正當家作主的。從飯菜裡放鹽的多寡管到屋子裡傢俱的擺放位置,從楚慧楚林的教育問題說到楚炎他爹今天又作了多少錯事糗事,除了楚炎他爺爺不能說以外。就是包括木清在內沒有她不數落嘮叨的。她對待木芫清地態度,真的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全然把木芫清當作親生女兒了,該說就說,該訓就訓,一點也不客氣見外。

    楚炎他娘越是這樣木芫清心裡就越是高興越感覺輕鬆,因為她知道,這是真的把她看作是一家人了,只有對待自己的家人。才會這樣毫無顧忌任話都說。每當看到楚炎他娘,木芫清就覺得自己彷彿透過了時空的阻隔看到了親愛的媽媽。

    也許是天下做母親的都有操不完的心吧,木芫清地媽媽也是這樣,每天有說不完的話似的。一個勁的嘮叨個不停,像什麼冷了要穿衣餓了要吃飯之類地瑣事也要翻來覆去叮嚀來囑咐去,生怕女兒會凍到餓到。

    那時候她嫌媽媽囉嗦,每每話一開頭就極不耐煩地打斷了。現在想起來真是後悔得要命。有人說女人只有在自己做了母親以後才算是真正獨立了,才能真正體會到母愛得偉大,木芫清覺得自己是自打來到這裡以後,才體會到了媽媽的好來。

    在這裡被人欺負了不能說。受了委屈不能哭,整日裡東奔西跑疲於奔命,就是想再聽上幾句媽媽的嘮叨也變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了。

    只有到了楚炎他娘跟前。這樣無比熟悉無比懷念地碎碎念才又重新響起在耳邊。只覺得是說不盡的親切懷念。「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木芫清覺得自己這一番經歷便像是從母親手裡一塊含著怕化捧著怕摔得無價之寶變成了一棵無人理會地雜草。此時終於苦盡甘來,在楚炎他娘手裡又重新變成寶了。

    「楚伯母。」看著楚炎他娘,木芫清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道,「我,我可不可以稱呼您為別的,嗯,更加,更加親切些的?每次看著您,我就會想起了我自己地娘親,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楚炎他娘聽得早已泛出了淚花,一把摟過木芫清,心疼地說道:「哎,我可憐地孩子,親爹娘都不在跟前,也不知道遭受了多大地委屈,瞧這可憐價兒的。說也怪,我一看著你便覺得眼熟親熱,好像一早就認識似地,要不怎麼一見面就嚷著讓你做我女兒呢。你是要不嫌棄,就叫我一聲乾娘吧,往後有乾娘乾爹疼你,再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木芫清上次拜華老先生做干爺爺,原本是為了討好他跟他學些好本事,後來才是日久生情假戲真做了,這次認楚炎爹娘做乾爹乾娘卻是從一開始便是真心實意的,一個人漂泊的久了就渴望有個溫暖的家,木芫清相信,從今往後她在這裡也終於有一個美滿和睦的家了。

    自打認了親之後,楚炎的家人對待連木芫清在內的幾個小輩,一律是髒活累活一視同仁,好吃好喝不偏不向,與木芫清相處的更加融洽,好像她從來便是這個家的一分子,從來就不曾離開過似的,誰也不把她當外人,說話做事也從來不背著她。

    當然,還有一個人除外,那便是楚慧了。這丫頭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從木芫清一來便忌恨

    ,一天到晚瞅著空子便來尋她的麻煩,花樣層出不窮肯安生。楚炎看見說了好幾次,可每次話還沒出口楚慧便又哭又鬧,對著楚炎連打帶踢,不依不饒,一個勁地喊著「哥哥壞哥哥偏心」,楚炎又不好跟她一般計較,因此很是頭大。

    「這丫頭,都讓我給慣壞了,現在連我的話也不聽了。」看著眼前凶巴巴混世魔王一般的楚慧,楚炎攤著兩手很是無奈地對木芫清歎道。

    「這也是人之常情麼。小姑娘大多數都很依戀哥哥的,在她們的心裡,覺得哥哥什麼都懂什麼都會做,像是萬能的一樣,又對妹妹格外的好。對了,好像還有個專門的名詞叫作戀兄情結。我看哪,楚慧八成就是有戀兄情結。所以才會格外的在乎你這個做哥哥的喜好。」木清抿嘴一笑,饒有興趣地打趣道。

    「那你呢?你有這個,厄,這個戀兄情結沒有?」楚炎笑著反問道。

    「可惜我在家裡是獨生女,既沒有哥哥也沒有弟弟。不過我一直很羨慕那些有哥哥疼的小女孩,非常盼望自己也能再有個哥哥。記得我小時候,整天抱著媽媽的胳膊央她再給我生個哥哥,呵呵。」好意思地陳述著自己小時候的糗事。

    楚炎聽了眼光一亮,扭頭看了一眼楚慧,趁她不注意,忙將頭湊近了木清壓低了聲音急急說道:「清兒,這是你第一次說自己的事給我聽。這感覺,真好。」

    木芫清臉上一紅,彷彿做了虧心事似的心虛著正想找個話岔過去,卻見楚慧繃著小臉蹬蹬蹬地跑過來,小手往腰間一插,大聲質問道:「你們剛說什麼呢?有什麼話不能讓我聽得?是不是哥哥要帶你去哪裡玩不敢讓我知道?我不管不管,我也要去。」

    這下倒叫楚炎尷尬無比,眼看著自己這專會添亂的妹妹又好氣又好笑,臉上訕訕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木芫清見狀,忙解釋道:「沒有沒有,我們哪裡也不去,但凡要去一定會帶著你的。」

    「那你們剛悄悄說什麼呢?非要避開我不讓我知道?」

    「這……噢,是姐姐見你哥哥昨兒的那一套刀法耍的漂亮,很想學,就問問他能不能也教教我。」木芫清急中生智道。

    「那你們幹嗎說的聲音那麼小?」楚慧心眼卻多,連著追問道。

    「這個……這是因為,因為姐姐怕你笑話我什麼都不會,自己覺得很不好意思。」木清說著瞪了楚炎一眼,那意思是說,楚炎呀楚炎,這回我可替你把黑鍋背到底了,你下次可要當心些,再別這樣冒冒失失的了。

    「唔,原來是這樣。」楚慧這才信了,點點頭滿意的破氣為笑,笑得很是得意,「看來你還是很清楚你自己的,知道自己什麼也不會。」

    「楚慧!」楚炎一口喝道,「你別不識好歹亂說話。你木姐姐會的東西多著呢。」

    「是嗎?會不會,我要問問看才知道。」楚慧嘴角一挑,挑釁地問木清道,「喂,我問你,你會御氣飛行麼?」

    木芫清早從楚炎嘴裡就知道他們楚家是修真世家,楚炎他爺爺,爹爹,娘親雖然都貌不驚人,說話做事毫無出奇之處,卻均是當世修真高手。楚炎的本事她是見識過了的,據楚炎自己說,他的本事還不及他爺爺的二分之一,只能勉強在他爹爹手下走上五六十招而已。而楚慧說的御氣飛行,便是他楚氏一門修行的入門基本功,練成後可以平步青雲,日行千里。當日她剛剛穿越過來時,楚炎抱著她回華老先生處便是用的這御氣飛行。

    「不會。」木清老老實實地答道。

    「這都不會。」楚慧嘴一撇,滿臉地不屑,「那你會祭出真靈之火麼?」

    「不會。」

    「你會用火焰刀麼?」

    「不會。」

    「你會御火術麼?」

    「不會。」

    「你會……」

    「不會。」

    「看吧,我說的沒錯吧,你果然什麼也不會。」楚慧樂得神采飛揚,衝著楚炎手舞足蹈地笑著,得意極了。

    死丫頭,問得全是你們楚家的絕活,我又沒學過,怎麼可能會嘛。木清氣地不行,暗自罵道。她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對著楚慧假笑著問道:「惠兒妹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本事,看來你小小年紀竟全都學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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