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說!」費莫立刻慌了神,指著寒洛大聲斥責道。
「哼,你以為,人多嘴雜,混亂不堪,就再沒人能注意到你的那些不堪入目的小動作麼?還真把旁人都當了瞎子?」寒洛冷笑一聲,「我不去理你,你卻偏要來招惹我,難道非要我一一點破了,你才肯罷休麼?玄武宮主!」
「你!你!你……」費莫「你」了半天,也沒能「你」出下文來。
「好了好了。」蕭亦軒這次倒是很快就自告奮勇做了和事佬,「費宮主,你少說兩句吧,大夥兒剛剛才靜下來商討大事。寒宮主,其實費宮主他也是為魔殤宮著想,言語雖有不當,其心可鑒,你也不要再爭了吧。」
說完等了等,看兩人都不答話,蕭亦軒又繼續說道:「至於角木宿主的提議,也不是不可,只是,只是未免有些太過輕率了。不如這樣吧,咱們妖界本就是崇尚武德的,乾脆,就將事情定出輕重緩急來,再以比武來決定該由哪個宮專司哪一事。嗯,各位宮主要統領一宮,指責重要,我看,宮主之間就不要比了,免得拳腳無眼,有所閃失。比試只在四宮中的各位宿主中進行,依著金木水火土日月的次序,彼此間各比一場,比如角木宿主,就要和井木、奎木、斗木三位宿主各比一場,最後看哪一宮統共得勝的次數最多,哪一宮就是勝者。勝出的那一宮,就負責最急重要的那一件事,得了第二的那一宮,便接手第二急第二重要的事,大家以為怎麼樣哪。」
話音剛落,玄武宮眾人率先叫起好來,一個個都說蕭亦軒這個法子好,又公平又公開又公正,竟是三公俱全,大公無私。
白虎宮主陸一翔鼻子一哼,滿臉的不以為然,卻也沒說什麼反對的話。
朱雀宮主岳霖翎卻覺得不妥,又不好當面拂了蕭亦軒的面子,遂小心翼翼地說道:「此法雖使得,只是,恐有傷各宮間的和氣。」
「哼,朱雀宮主,你是怕朱雀宮眾人技不如人,拿了最末等的那一名,丟了你這當宮主的顏面吧。」費莫語氣不善地諷刺道。
「我們朱雀宮會怕你?」岳霖翎柳眉倒豎,怒不可遏地喊道,「比就比,誰怕誰!」
蕭亦軒見四宮中已有三宮同意了他的提議,心下高興,又將目光轉向遲遲沒有表態的寒洛,問道:「青龍宮意下如何?」
「四宮中三宮都已同意,青龍宮自然從善如流。」寒洛點了點頭,平靜的說道,「青龍宮沒有意見。」
「如此甚好!」蕭亦軒一拍大腿,喜道,「那就這樣定了。各位宿主,辛苦你們各自回去,好好準備準備了。三日後,咱們校武場上,一比高下。」
回去的路上,木芫清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蕭亦軒何故要如此大費周章,發動全魔殤宮之力來搞一場比武競技?況且今天會上所提及的三件事,聽起來都是很重要很緊急的樣子,本應該立即著手去辦才對,為什麼非要等比武大會過後才分配給各宮呢?那樣的話,豈不是又要白白浪費很多時間麼?
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木芫清只好沮喪地放棄了,轉而向寒洛吐露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答案,末了,歎口氣說道;「搞什麼比武大會麼,這種不負責任的做法,根本就是跟我所說得抓鬮差不多,還又費時又費事的!真不知道這個右魔使大人想要做什麼?」
「你很好奇?」寒洛笑笑,卻沒回答木芫清的問題,「說實話,我也很好奇,這兩日蕭亦軒的舉動太過反常,言語間經常顛三倒四,破綻百出,根本不是他一貫的作風。所以我更加想要看看他的寶葫蘆裡,究竟要賣什麼藥?」
「那就拭目以待好了。」反正木芫清生來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根本不會耐下性子去細細思量旁人的用意,一笑也就帶過了,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若有所悟地說道,「你是這麼個想法。我看那白虎宮主路一翔一臉的不以為然,卻也沒說什麼不同意的話,是不是,他也存了跟你一樣的心思,想要看看右魔使這一番動靜背後真正的意圖?」
「不錯,白虎宮雖歸右魔使節制,但卻一向對蕭亦軒不服氣。往日裡蕭亦軒說一句,陸一翔必定要辯上十句的,偏他實力雄厚,蕭亦軒也拿他沒辦法。今天陸一翔一反常態,想必也是瞧出來了什麼端倪,卻不點破,一心只想著看好戲吧。」寒洛點點頭,眼中帶著一絲讚賞,「本來,以陸一翔妖狼族少主的出身,又位居白虎宮宮主之位多年,大小功勞無數,這右魔使的位子非他莫屬。誰知道原本名不見經傳的蕭亦軒,恰好在上一任右魔使離任之前的那幾年功夫裡,連辦了幾件大事,而且每一件都辦得漂亮至極,這樣一來,不禁魔殤宮裡人人對他刮目相看,就連魔尊大人都對他青眼有加,最後竟然冷落了陸一翔,力排眾議,將蕭亦軒從玄武宮一個普普通通的宿主位子上,越過宮主之位,一下子就提拔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右魔使。這蕭亦軒可謂是平步青雲,自此之後風生水起,眼下更是如日中天,不可一世。」
「那白虎宮主還真是倒霉。跟自己夢寐以求的位子失之交臂,任誰也不會輕易嚥下這口氣吧。」木芫清略表同情地說道,忽然想起了華老先生也曾提到過,他就是因為年輕的時候跟青龍宮宮主的位子失之交臂,一氣之下連魔殤宮都不願意進,一個人跑到深山裡隱居了起來。雖然搶了他宮主之位的人後來成了他崇敬的傳奇人物,可是那件事給他的打擊太大,這麼多年都不能讓他釋懷。不知道這陸一翔心裡的結,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解開。唉,名利權勢之爭,無論現代古代,人界妖界,都是無處不在,越演越烈的呀。思及華老先生,木芫清心裡又是一酸,不知道他老人家一個人在山裡過的可好?吃慣了精雕細作的飯菜,可還能嚥下狗兒做出來的粗茶淡飯?
「怎麼了?」察覺到木芫清的悶悶不樂,寒洛關心的問道。
「我想爺爺了。」木芫清強大精神,咧嘴笑笑,「不知道沒有我在跟前陪著他,會不會覺得悶得慌?」
「難得你有這份心思。放心吧,華老先生他一向清靜過來,沒有你在他跟前聒噪不休,他反而樂得自在呢。」寒洛笑笑,安慰道。停了一會兒,又說道:「對了芫清,你可還記得昨晚應承過我什麼?」
「什麼?」木芫清一愣,沒辦法,天生一副健忘心腸。
「昨晚我罰你喝粥之時,你曾親口許諾過,今天會烹飪美味的,難道已經忘了?」寒洛正兒八經地提醒道,末了,頗有些誇張的歎口氣,說道,「可憐我一廂情願,怕吃少了拂了你的美意,因此早上什麼東西都沒敢吃,此時五臟廟內早已是一片喧嘩之聲了。」
「呵呵,是我的錯,怠慢了你。」木芫清難得見他露出這麼一副好笑的模樣,立刻就被逗樂了,一面強忍著一面賠罪道,「讓咱們的寒大宮主餓著肚子開會,真是萬分的不好意思。我現在就做給你吃,保證讓你滿意!」說完兀自好笑不已,心想這狐狸還真是饞的不行,為了吃頓好的,愣是從昨晚餓到了現在。別的不說,但是這股子毅力,就夠我這食道中人學習的了。
本想著再去昨晚去過的廚房整治吃的,但是因為寒洛一再的堅持,木芫清只好將吃飯的地點該在了樹木繁盛,果實纍纍的角木殿——木芫清的住處——院落中。
「勞煩你在這裡稍等了,我去做飯。」木芫清指指院中的石凳,又指了指果樹上的果子,說道,「你要實在餓得不行,就先吃幾個果子墊墊饑。」
寒洛含笑不語,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風輕雲淡地笑著。
木芫清覺得寒洛的笑容太高深莫測了,根本猜不透他是什麼意思,乾脆也不猜了,又指著樹上的果子強調了一遍:「這些果子已經熟透了,我昨天吃了好幾個,甜得就跟泡蜜水兒似的,可好吃了,就是爬樹費點事。不過你不用擔心這個,你會飛麼。飛到樹上摘幾個先嘗嘗鮮麼。」
寒洛笑意更濃,卻依然不肯說話,簡直要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突然得了什麼失語症?
好在這次木芫清終於體味出來他的用意了。也是,想他寒洛是什麼人物,堂堂青龍宮宮主,妖狐族少主!平日裡吃個桃子葡萄什麼的水果,必然是由侍從洗好了擱在金盤裡,畢恭畢敬端來才肯吃的,怎麼可能跟只大猴子似的上竄下跳的滿樹摘果子吃?
想到這裡,也不再理會他,擺了擺手,自去廚房忙活起來了。
昨晚實驗室斷網了。這幾天學校的網真爛-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