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到最終葬身於不周山的時候,大風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詳細地考慮了一遍,然後做出了精密的部署。」天機子看著馬嘯風,認真的說道:「你的父親是我平生最為敬重的人,我對他的尊敬,甚至在我的授業恩師之上,因為大風他做出的犧牲是常人所無法想像的。」
「要讓不周山在人間降臨,那麼必須讓因果鏈崩斷,從而讓三界屏障消失,因此大風他便有了把一些人類進行半妖化,利用那染污了的靈魂受到三界系統排斥的原理,從而導致因果鏈的崩斷及三界屏障的消失,那樣的話才能讓不周山成功地在人間降臨,但為了當自己死後,三界能夠恢復原先的秩序,因而大風他在自己沒有入魔之時,便不斷對自己使用深層催眠,以便當自己入魔之後,還會按照潛意識中的設定好的大方向行動。」天機子用沉重的語氣說道:「為了騙過魔化後的自己,大風他在潛意識中設下了以自己靈魂碎片植入妖化病原體中以達到控制半妖的目的,可魔化的他並不知道,大風真正的用意,是當自己死去,靈魂碎片跟著消失的時候,依靠靈魂碎片為核心的病原體也會跟著瓦解,而那些被妖化的人類便會復原,只要妖化的人類消失,那麼因果鏈就會重新聯接上,到時三界屏障再次恢復了作用,而不周山連同天地惡氣便會和人間隔絕開來,而這個人間,便能再太平上千年,這就是大風所做出的計劃,一個自一開始便打算犧牲自己,換取人間千年太平的計劃。」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馬嘯風猛地抓住天機子的衣領叫道:「既然你一早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還要我和老頭子為敵,說什麼讓我這個破軍之主殺了他,如果是這樣,為什麼不等我真的殺了他後再告訴我,偏要在這個時候說,你告訴我,這樣子我怎麼還能對老頭子出手!」
「如果不現在告訴你,等到大風他死後你才知道,那你一輩子都會不安的。」天機子甩開馬嘯風的手,大聲說:「選擇這個時候告訴你,也是大風的決定,如果太早,你不會與自己父親為敵,如果太晚,大風怕你一輩子活在譴責自己的陰影之中,嘯風,你怎麼還不明白大風的心意,他要你知道,你殺他,是為了整個人間,而他,則死得其所!」
「我不聽!」或許有些任性,但有誰能夠接受得了一個兒子親手去殺自己的父親,於是馬嘯風像小孩子一樣捂緊了耳朵大叫。
「馬嘯風!」天機子大吼一聲,一巴掌把馬嘯風刮倒在地上,說道:「你以為你的父親很樂意死在自己兒子手上嗎,他是沒辦法,貪狼魔化是不可逆轉的結果,因此大風在最壞的結果中尋找最好的解脫之法,何況他的死還帶著重大的意義,所以能夠死在你的手上,大風他認為自己是幸福的,可是你這個樣子,只會讓他失望,大風就是怕你這個樣子,才會即使魔化後,還按照潛意識的指引,把你身邊的朋友一個個除掉而讓你去恨他,一個如此為你著想的父親,你卻連他最後的心願也不肯去實現,你說,你怎麼對得起大風!」
「可是,那是我的父親啊!」馬嘯風一拳捶在地板上,那低垂的臉上,緊閉的眼睛中不可抑止地流出熱淚:「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
「嘯風……這是你的宿命啊,身為破軍之主,只有你的力量,才能克制魔化後的大風,三界中,唯你能夠殺死貪狼,所以,這是你無法逃避的宿命。」蹲下身去,天機子用手按在馬嘯風的肩膀上,低聲說道。
而馬嘯風的身體,則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十二個鐘頭很快就過去了,當月上中天的時候,閻王一眾人等在客廳,等待著馬嘯風做出最後的決定,馬大風所做的事情,讓閻王這個黃泉之主也感到震撼,做出這樣決定的馬大風,閻王想像不出當時他是什麼樣的心情,讓自己的兒子親手死了自己,或許他比馬嘯風還要痛苦吧,可不得不說,馬大風這樣的決定,卻讓自己身為貪狼一事,在最壞的結局中找到最好的結果。
閻王可以想像馬嘯風現在的心情,即使他完全可以用三界存亡的大義去說服馬嘯風,但是閻王卻沒有去打擾他,前往不周山與否,都得看馬嘯風自己的決定,閻王不打算勉強他,只是如果馬嘯風不去,閻王只得冒著被三界抹殺的危險,親自動手對付貪狼,可就如之前所說,就算是王級神靈也沒有必勝的把握,畢竟貪狼,是那吞噬萬物的存在。
「不用再等了,他不去,就讓我去吧。」看著夜空上那隱約出現的巨大山峰,粟月淡淡說道,同為三凶星之一,粟月很清楚,和貪狼的戰鬥是無可避免的,無論是三凶星之間的命運牽拌,還是為了自己的義父和方雨,粟月都必須前往不周山。
看著那緊閉的房門,閻王無奈地點了點頭,就在他決定自己和粟月一起前往不周山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馬嘯風安靜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在他的身上。
「我想了很久。」馬嘯風看著眾人,臉色很平靜地說:「真的想了很久,大概從我懂事以來,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這麼使勁想一樣東西,最後我覺得,現在的貪狼,是霸佔了老頭子身體的惡魔,我要去殺了他,但是,我不會讓老頭子死的。他為我做了這麼多,該是我這個做兒子報答他的時候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老頭子死的。」
「這怎麼可能。」閻王怕馬嘯風做傻事,連忙說道:「馬大風已經被貪狼所魔化,而要救三界,便只能殺了他,讓其靈魂消失,否則三界是……」
「閻王大人。」馬嘯風打斷了閻王的話,他淡淡說道:「你不是說過,人類是能夠創造奇跡的生靈,現在,我就要去創造這個奇跡,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要牢牢地捉住,這一次,我要讓老頭子不再四處亂跑,他還欠我母親一聲『對不起』呢!」
馬嘯風的話,讓房子裡眾人陷入了安靜的氣氛中,片刻後,閻王的聲音響了起來:「走吧,別讓貪狼等太久了。」
城市的中心。
由於之前在建安各處爆發的戰鬥,讓普通的人類再不敢隨便有街上閒逛,即使天空上懸掛著那巨大的山峰差點讓上百萬人發瘋,可誰都清楚,現在發生的事情,已經超乎普通人所能夠理解的範圍,所以大部分的人都很理智的在觀望,只有一小部分,精神已經快要崩潰,他們遊蕩在城市中,像遊魂一樣四外亂跑,沒有目的,只是心中的本能在驅使著他們離開這個城市,但不周山降臨後,和建安地脈的力場形成某種程度的平衡,可那籠罩著建安市的灰白光罩並沒有因此而消失,反而因為不周山本身能量力場的吸引,大有加牢之勢。
閻王和馬嘯風等個來到這城市的中心,這即將和貪狼進行的戰鬥,閻王覺得只有身為三凶星的馬嘯風和粟月最合適,其它人去了,恐怕只會給貪狼吸收更多的力量而變得強悍而已。
人選決定了,可要前往不周山也是一個問題,當時貪狼躍起的時候,順便帶起建安地脈部分金屬性的能量,利用當時金性能量向天空噴發的機會直上萬米高空,但此時,閻王可沒有同樣的手段送馬嘯風兩人升空,為此還傷了一會腦筋。
小夏變幻為半神之體的狀態,能夠擁有浮空的技能,可她的神力是操縱水力而不是風,所以浮空的高度也是有限,最高極限也不過上千米,這個高度和不周山的距離還蠻遠,所以閻王打消讓小夏送馬粟二人前往的主意。
最後還是朱炎和龍翔這兩隻來自山海神界的靈獸答應幫忙,他們的真靈體形態都是能夠遨遊天際的靈獸,送兩個人上到高空萬米之處並不是難事,只是靈獸向來尊貴,只有神、仙才能讓他們作為坐騎使用,被人類坐在自己身上對朱龍兩獸來說還是第一次,只是考慮到三界的災難,以及馬大風一個人類所作出的犧牲大大地感動了他們一把,所以朱炎和龍翔才會自告奮勇地站出來表態。
因而來到這城市中心的,便只有三人兩獸。
「接下來的事情,只能拜託你們了。」閻王說道,將三界存亡的重任交到一個人類身上,而身為神靈的自己卻無法幫上什麼忙,這讓黃泉之主有些慚愧。
馬嘯風和粟月都點了點頭,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即使有馬嘯風這個能夠克制貪狼的破軍之主前往,勝算仍然極低,畢竟貪狼前往不周山前所表現出來的力量層次,是馬嘯風現在還無法企及的程度,因而這最後之戰也不容樂觀,何況馬嘯風所要做的,是殺死貪狼,卻同時要救回自己的老父,這在閻王聽來無異天方夜譚,就連王級的神靈,也想不出有什麼方法可以做到馬嘯風所要做的事情,所以說,這不周山之行可謂是凶多吉少。
雙方進行道別後,朱炎和龍翔回復真靈體形態,比朱小小和龍飛更為巨大的靈獸出現在這城市的中心,那分別綻放著紅和藍兩色光芒的上位靈獸,讓馬嘯風和粟月張大了嘴巴,無論是全身燃燒著烈焰的朱雀,還是不斷冒出寒氣的應龍,都擁有著朱小小和龍飛所沒有的尊貴氣息,兩隻靈獸向馬粟二人低下頭,示意他們上到自己的身上。
馬嘯風和粟月分別躍上應龍和朱雀的身上,兩隻靈獸同時說了聲「捉緊了」,便騰空而起,馬嘯風還是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升上高空,眼看兩隻靈獸的速度並不快可是眨眼間,閻王和地面的建築已經成為芝麻般大小的東西,而隨著高度的上升,高空的劇風吹得他呼吸不暢,當兩隻靈獸到達建安地脈的能量場頂端時,兩隻靈獸分別使用自己的靈力,硬是衝出了能量場,只是不同力量的摩擦讓大氣劇烈的震動,差點沒讓馬嘯風跌下高空。
脫出了地脈力場,高空的風反而沒有剛才那麼劇烈了,馬嘯風抬頭仰望,不周山離自己越來越近,而他的心情也隨著緊張起來,畢竟,在不周山上的那人,是自己的父親,是自己要殺,同時又要救的人。
「小心了。」
應龍突然說道,在靈獸的前方,朱雀也開始綻放起強烈的光芒,馬嘯風牢牢捉緊了應龍的犄角,在他的眼中,不周山籠罩在一層不斷扭曲的無形能量中,那是不周山自身空間的能量力場,要進入這個空間,便必須強行突破這道力場,而現在,應龍和朱雀便要以自身的力量,為馬粟二人創造進入不周山的機會。
當一龍一雀飛近不周山的時候,這座奇異的大山外層那面扭曲的無形力場散發出讓人難受的壓力,而應龍和朱雀則同時張開了嘴,在各自的鳴叫聲中,從它們的口中噴出青色和金色的光波,那是它們的霜氣及真火超凝聚的現象,比之朱小小兩隻小靈獸的能量強悍上百倍,由朱炎和龍翔發出的攻擊,撞得不周山那層無形的力場漸漸現形,當青和金兩光噴射了十秒左右,不周山的無形力聲被硬生生地撕開了一個裂隙。
「趁現在,去吧!」
應龍大吼一聲,一邊噴射著超凝聚的霜氣,一邊加速接近不周山,當那裂隙近在眼前的時候,馬嘯風一聲長嘯,腳尖一點應龍,踏得靈獸猛然下沉,而藉著這份巨力,馬嘯風的身影迅速掠過不周山的裂隙,在他的身後,粟月亦飄身而至,當他們兩人進入裂隙後,不周山自身產生的奇異引力帶得兩人朝著腳下的山體落去。
而完成了任務的兩隻靈獸一聲清鳴,在空中盤旋數圈後,便返回地面。
從高空看,不周山的一石一樹都散發著奇異的光芒,而整個山體表面則閃爍著各種巨大的符號,一進入不周山的範圍內,馬嘯風只覺得體內星力從所未有的活躍,似乎有使不盡的力氣一般,但這個情況,卻讓馬嘯風皺起了眉頭,很顯然,體內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是因為不周山這個空間靈力的活躍是人間的數倍以上,也就是說,在這裡他的力量會得到加成,可同樣的,貪狼在這裡也會力量爆漲,而力量在自已之上的貪狼,能夠得到的加成也會更多,這便意味著馬嘯風這場戰越發難打。
當馬嘯風兩人快要接近地面的時候,兩人皆做出各自不同的保護動作。
馬嘯風猛然在空中一個翻身,身形加速落下,然後在腳下的樹叢中借力躍動,以卸去從高空落下的巨力,當他落下地面的時候,粟月卻憑著刺客特有的輕身身法,像一片落葉一般悄無聲息地飄落在馬嘯風的身旁。
馬嘯風剛想贊一下粟月的身法了得,突然之間,他心中突生警兆,同一時間,身後一股巨力拂來,馬嘯風和粟月的身形瞬間閃現,一道黑色的光波掠過他們之前所在的地方,讓不周山的地面出現一道黑色的溝壑。
再次出現的馬粟二人,已經遠在方才位置的百米之外,兩人心有餘悸地看著剛才的位置,那個地方出現的黑色溝壑告訴他們,剛才那黑色光波的威力有多少的巨大,連不易損壞的不周山也出現了這樣的傷痕。
「貪狼?」馬嘯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實上,在他們的前方,已經和御神體同化後的貪狼正緩步走來,一時間,馬嘯風和粟月都進入了戰鬥的狀態。
「不愧是我的兒子啊。」魔化後的貪狼哈哈笑道:「在有心算無心之下,還能夠躲過我的攻擊,嘯風啊,你成長了不少。」
「你一早就等在這裡?」馬嘯風懷疑地問道,按閻王所說,貪狼的目的應該是破壞不周山,毀滅三界才對,但從現在的情況看來,似乎一早進入了不周山的貪狼,根本什麼也沒做。
「怎麼,感到意外?」貪狼來到和馬嘯風二人相距數十米的地方,便停下了腳步,他看著這兩人說道:「讓我猜猜,那自以為是的閻王一定是想我要破壞不周山,讓整個三界毀滅吧?」
「難道不是?」馬嘯風頓時在心中騰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貪狼的每次行為都出人意表,而這一次,很顯然的,又是自己一方一廂情願的想法。
「如果你們這麼想的話,那麼就證明我之前所做的功夫沒白費,成功地讓你們有了這樣的一種假象。」貪狼說到這裡略微一頓,然後沉聲說道:「可是你們怎麼就沒想過,我為什麼要毀滅三界,三界一毀,這個宇宙也會因為三界的消失而產生劇烈的變化,而再怎麼說,我也是三界中的產物,毀滅了三界我也將不復存在,難道我會愚蠢到這種程度,我所做的,不過是要讓不周山降臨,然後把你們,引到這裡邊來,很明顯的,我成功了不是?」
「引我們來不周山?」粟月疑惑地說道。
「不錯,把你們引過來,而且我知道一定會成功的,因為閻王這笨蛋一定會認為能夠克制我的力量,便是我兒嘯風的破軍之力,所以再加上你這一個七殺之主便已經足夠,至於其它人來了,大有可能被我吸收的力量而讓我變得更強對嗎?」
貪狼笑著說道,但他的話,卻讓馬粟二人感到心寒,這個男人,幾乎說出了閻王心中所想,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閻王的行動模式也落入了貪狼的計算之中。
「至於引你們來不周山,則是為了要改變我的靈魂。整理於Paoshuom」
「改變靈魂?」馬嘯風只覺得心臟突然跳得飛快,隱隱間,他覺得貪狼似乎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包括父親大風沒有入魔前作出的佈置。
「沒錯,你猜對了。」貪狼的話讓馬嘯風一顆心跌到了谷底,他說道:「不得不承認,你的父親馬大風是個了不起的人,竟然在沒有被我魔化之前作出那麼多的佈置,而因為一開始,我還沒法完全封鎖他的意志,而根據他潛意識的大方向進行行動,直到人妖妖魔進入了最後階段,我才知悉,原來他已經作出相當完美的佈置,一個幾乎讓我無法翻身的局。」
「你知道了一切?」馬嘯風沉聲說道,如果貪狼已經完全知悉老頭子的佈置,那麼他們的勝算便更低了。
「一切!」貪狼點著頭說道:「包括了人造妖魔真正的目的,還有靈魂碎片的事情,所以,我才要改變自己的靈魂,從得知馬大風做的那一切東西開始,那時候半妖三型已經成功,而且我已經把暗藏著靈魂碎片的妖化病原體散播到整個世界,一切都按照馬大風所設想的在進行,那時候我幾乎找不到解決的辦法,但是,最後還是讓我想到了。馬嘯風,你的父親希望通過你的手把我消滅,同時會因為我的死去,連同你父親靈魂的消失而讓因果鏈重新鏈接,這無疑是一個相當完美的計劃,可我卻同樣想到了你,還有你旁邊的七殺,事實上,只要吸收了你們的力量,當擁有三凶星力量的時候,我的靈魂本質便會發生變化,到時,隨著我靈魂的改變,儘管妖化的人類會復原而令得因果鏈重新鏈接上,可擁有了三凶之力後的我,卻已經有足夠的力量去挑戰仙界的神靈,然後重新塑造一個我理想中的三界,這才是我最終的目的啊。」
「原來你把我們引到不周山,就是要在不受到任何干擾的情況下,以最大的機率獲得我們的力量?」瞬間,馬嘯風知道了貪狼的打算,只是他沒有想到,父親完美的佈局,竟然被貪狼反過來利用了一番,而現在,他們將面臨最大的危機。
「不錯,就是這樣。」貪狼看向馬粟二人,露出那種看食物的眼神,他淡淡說道:「那麼,就把你們的力量給我吧。」
簡單的前衝,貪狼的瞬間出現,卻帶來巨大的空氣衝力,只是這股風流,便吹得馬嘯風和粟月差點被內刮飛,但貪狼明顯沒有讓他們逃脫的打算,雙手分別抓住了馬粟二人的手臂,就發力往自己的方向回拉。
馬嘯風和粟月一驚,沒想到戰鬥一開始便受到貪狼的制約,兩人雖驚不亂,已經來不及做出多餘的動作,兩人皆是用盡全力一拳朝著貪狼胸前轟去,豈料貪狼不閃不避,竟然硬受兩人一擊,可兩人的力道一進入貪狼體內便被迅速吸收,像水流入海綿的道理一樣,不用一秒,兩人的力道消失得乾乾淨淨。
貪狼的吞噬本質果然厲害,連破軍和七殺的星力也照吃不誤,但即使這樣,要分解這兩份完全不同,卻和貪狼同一個等級的力量,貪狼也無法做到瞬間吸納,而時間雖說用了不到一秒,可對於馬粟二人來說卻已經足夠。
瞬間,解放的二階星力產生的反震力把貪狼震開,同時,破軍魔鎧和殺生氣甲分別出現在馬嘯風和粟月身上,兩人知道以這樣的狀態根本對付不了現在的貪狼,便趁著貪狼被震退的瞬間,分別使用瞬和影遁迅速地和貪狼拉開了距離,變成馬粟二人一前一後地把貪狼圍在了中間。
下一刻。
「御神體!逆轉因果之破軍!」
「御神體!掌控死亡之七殺!」
幾乎不分先後,馬粟二人同時召喚御神體,只有開放三階的力量,才有和貪狼一戰的資格,於是不周山因為兩隻御神體的出現不斷地搖晃起來,可貪狼看著巨大的破軍,和全身披掛著武器的七殺,卻連眼睛也沒有眨動一下,只是淡淡說道。
「等的就是你們現在啊。」
「上吧!」像是對自己說,又似是命令著破軍御神體進行攻擊,馬嘯風大喝一聲,身影瞬閃,而同一時間,破軍御神體雙眼亮起鮮紅的光芒,然後朝著貪狼撲了過去。
而七殺御神體和粟月也朝著貪狼殺至,在七殺的手中,那曾經以神速之技斬殺了海霸天那兩隻半修羅的雙劍再次出現,只是這一次,卻不知道御神體能否將貪狼秒殺。
面對從前後撲來的攻擊,貪狼的身體連動都沒動上一下,而第一個發動的攻擊,不是速度超快的七殺御神體,而是破軍,御神體那巨大的身體在地面上投下一堵陰影籠罩住貪狼,破軍御神體一拳帶著烈烈紅光照著貪狼的頭轟了下去。
而在破軍御神體掀起強烈的拳風中,貪狼的雙眼終於滑向破軍的方向,然後左手舉了起來,當他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本來和他相距足有數十米的七殺御神體卻瞬間消失,在破軍的拳頭落下的同時,七殺出現在貪狼的另一側,手中雙劍交叉斬出,務叫貪狼左右不得兼顧。
嘿~~
即使在這戰鬥的大響中,貪狼的笑聲仍然清晰地傳了出來,眨眼間,破軍的拳頭落下,而貪狼卻輕易地接了下來,彷彿那砸下來的巨大拳頭一點力道也沒有似的,只是那巨大的力量,卻同貪狼腳下那狂陷下去的地面所表現出來。
另一邊,七殺的雙劍卻被貪狼捉在了手中,七殺御神體明顯一愣,要知道以它的速度,那無限接近光的速度讓雙劍交叉一斬連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可在七殺以為要將貪狼腰斬的時候,那雙劍卻突然莫名其妙地落在貪狼的手中。
「只是御神體級別的力量,還差得遠啊。」貪狼一笑,那架著破軍御神體的手往下一引,御神體一個立足不穩便被貪狼帶得往地面撞去,同時,捉著七殺的雙劍,貪狼卻猛然往上一揮,把七殺甩上了半空。
「御神體和同化之間的差距,是遠在你們想像之上的,如果單憑這樣就想殺了我,我只能說,你們很天真。」貪狼說話間,身影突然消失,而同一時間,兩聲悶喝傳來,以瞬的速度接近貪狼的馬嘯風突然出現在半空,然後狂飛向後方,而粟月則被一股大力撞得飛上半天,然後以拋物線又跌了回來。
當馬粟二人莫名其妙地被擊退時,貪狼的身影又出現在原地,整個過程連一秒和時間也沒有便完成了,這時,破軍御神體才想從地面起來,而七殺則還在空中改變自己的姿態,但它們面對的,卻是貪狼一黑一紅的兩色光炮。
頓時,不周山出現猛烈的震動,紅和黑的光柱糾纏在一起直衝上高空,然後劇烈的爆炸出現在不周山之時,由爆炸產生的能量風暴吹得不周山上樹木連根拔起,只是一擊,貪狼便讓方圓千米之內的一切事物夷為平地,地面只留下一個焦黑的圓形坑洞。
「哇!」馬嘯風噴出一大口血,身體打著抖在地面上爬了起來,剛才正要接近貪狼的時候,那個男人卻突然出現在他身旁,然後只是一記簡單的肘擊,卻讓他以為被數百隻犀牛撞到一般,身體像快要散架,而隨後而來的劇烈爆炸卻讓他還沒有落到地面的身體被吹出百米遠,然後才重重地摔了下來。
現在人是站了起來,可腳肚子卻在不斷打著抖,馬嘯風根本沒有想過,和御神體同化後的貪狼,會厲害到只是一擊就差點要了他的命的地步,而當眼前的灰煙散盡,馬嘯風更是驚駭萬分。
在那圓形坑洞中,破軍御神體正緩緩地站起來,但這巨大的御神體已經沒有剛出現時的威風,破軍那直接承受貪狼光炮的右邊肩膀全數消失,從殘破的甲胃中隱約可見紅光閃爍,而左邊身體則出現巨大的裂痕,讓破軍御神體像是一台正等待回收的機器一般,看得馬嘯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七殺比破軍也好過不了多少,全面承受光炮轟擊的它,身上的黑色軟甲有八成左右的地方已經完全氣化,讓如同戰國女武士般的七殺御神體顯得狼狽無比,和人類無異的女性身體絕大部分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之下,而七殺身上的武器,現在只剩下那置於背後與雙肩水平等齊的大刀而以。
但是,馬嘯風的視線中,卻失去了貪狼的影子,那個男人,似乎在剛才的大爆炸中消失了,當然,事實上不會是這樣,馬嘯風也知道這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可無論是身影還是氣息,馬嘯風都感覺不到貪狼的所在。
「你在……找我?」
身後,貪狼的聲音傳來,馬嘯風後脖子頓時汗毛直豎,不及細想,馬嘯風彎臂朝後面就是一記肘擊,可手臂卻被貪狼按住,而貪狼的另一隻手則按在馬嘯風的頭上,然後貪狼發勁一甩,馬嘯風像布偶似的全無反抗之力,被貪狼摔出百米遠。
而現出身形的貪狼,在甩飛馬嘯風的同時,亦遭受到御神體的攻擊。
僅餘一臂的破軍朝著貪狼五指猛張,無數紅色光粒在其手掌中匯聚,然後一道巨大的紅色光波轟向了貪狼,那蘊含了破軍力量本質的能量波讓其行進路線上的一切事物都受到湮滅的影響而歸於虛無,就連貪狼,面對破軍這一擊也無法不正視起來。
大喝一聲,貪狼腳下一踏,地面立時掀起足有十幾米高度的石牆,破軍光波剛好殺到,那厚度一米有餘的石牆只稍微一擋,便像紙般脆弱地被紅色光波所捅破,但貪狼已經趁著這個短暫的時間高高躍起,光波擦過他的腳下,然後射向遠處的地平線,最後爆炸開來,讓不周山的某個角落永遠成為了歷史。
人在半空,貪狼突然身形一頓,在他的身前,一臉冷漠的七殺御神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彷彿它是從虛空中鑽出來一般,瞬間出現在貪狼身前的七殺左掌反手一拍背後刀鞘,只聽「叮」的一聲,一把黑色的大刀閃爍著神秘的符文從刀鞘中跳了出來,在半空飛快旋轉兩周,便被七殺穩穩握在手中,然後,七殺朝著貪狼劈出了一道黑電。
「來吧!」
貪狼哈哈一笑,竟然張開了手臂,讓七殺的刀斬在其肩膀上,刀沒入肩膀中,卻沒有濺出半滴血來,七殺一愣,就要抽刀後退,但這時,從貪狼的身上突然爆綻出無數黑色的管狀物,這些黑色細管像萬千毛髮般扎進七殺的身體中,然後黑管不斷鼓起,像是從七殺體內吸食著什麼東西一樣,七殺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天,這就是七殺的力量啊。」貪狼像是吸食著毒品的癮君子,張著手臂的他陶醉的說道,而不過一兩秒鐘的時間,七殺的身體已經劇烈的顫抖起來,這時,粟月突然出現在貪狼的背後,手掌按上貪狼的同時,殺生印也同時出現在貪狼的背上。
殺生印是類似詛咒一般的強力殺技,只要被印上殺生印的對手,只要粟月在同樣的部位再按一次,那麼七殺龐大的殺氣將會在瞬間讓對手形神俱滅,可就在粟月的手掌要再度按上的時候,貪狼回身一臂橫掃,頓時把粟月擊飛。
但貪狼這一分神,卻讓七殺勉強聚起力道,用黑刀瞬間斬斷了紮在身上的細管,然後身形飛閃,瞬間出現在破軍御神體的身邊,可七殺的身體上卻不斷冒出黑紫色的煙氣,那是它的能量構成,損失了過多力量的它,最終無法再實體化,漸漸化成煙霧消散。
飛落的粟月被馬嘯風接住,但現在那人的傷勢都不輕,馬粟二人實在沒有想過,和御神體同化的貪狼要強到這種份上,不僅他們的凶星御神體不是貪狼的對手,連他們這兩個星力傳承者也只有被打的份。
看著因為被貪狼吸取了力量後而消失的七殺,頓時,粟月捲起無匹的殺氣,就要再次衝向貪狼,卻被馬嘯風按了下來:「別去,你只會讓他變得更強!」
天空中,吸取了七殺力量的貪狼,全身不斷環繞著黑紫色的光芒,那是七殺的力量,貪狼大喝一聲,體外不斷流轉的光被吸收了進去,而貪狼身上的甲胃,也漸漸產生了變化,那些鎧內的邊緣多了一道黑邊,像是七殺的力量被注入了其中。
「再下來,就是你了。」看向破軍御神體,貪狼在空中的身形猛然折射,如果閃電般衝向破軍,但破軍御神體卻做了一個讓貪狼和馬粟二人都感到竟然的動作,沒有馬嘯風的命令,破軍御神體自行分解成無數光粒,然後消失於無形。
撲了個空的貪狼先是一愣,然後大笑起來:「原來,凶星御神體也會感到害怕啊,破軍,你身為我貪狼的剋星,卻如此懼怕於我,這實在太好笑了。」
「怎麼會這樣。」但最意外的,卻是馬嘯風,他真沒想到,那傲氣凌人的破軍,竟然會選擇逃跑。
可在下一刻,馬嘯風眼中的景色突然蒙上一層灰蒙的光,而無論是貪狼還是身邊的粟月突然像被拉遠了許多,又似是馬嘯風脫離了現實的層面,下一刻,破軍的聲音在他身後傳來。
「現世的傳承者啊……」
馬嘯風猛然回身,看到的是鎧甲殘破的破軍,他想走到破軍身邊,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動不了,只聽破軍說道:「你別動,現在我是強制性將你的意識拉到心域之中。」
「為什麼把我拉進來,破軍,連你也無法戰勝貪狼嗎?」馬嘯風問道,破軍的突然消失,讓馬嘯風感覺到了危機,如果連破軍也無法戰勝貪狼,那麼這場戰幾乎就不用打了。
破軍苦笑著說道:「那傢伙是和貪狼御神體同化啊,得到的力量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可以說力量是御神體的百倍,這樣的存在,你以為單靠我們的御神體,怎麼能夠戰勝得了?」
「那怎麼辦?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
「如果是完全沒有辦法,我就不會把你找來了。」破軍嚴肅地說道:「眼下只剩一個辦法了,那就是強制同化!」
「強制同化?」
「不錯,由我的意志為主導,強制性的和你進行同化,你便能得到和貪狼一樣,甚至超越它的力量。可是……」破軍伸出三根手指,說道:「由於你現在還無法以自已的意識和我進行同化,所以我們的精神同步率將會保持在最低水平,因而讓同化的時間只有這個數。」
「三分鐘?」馬嘯風試問道。
「不,是三秒。」破軍無奈地說道:「這已經是極限時間,而且如果你無法在三秒內解決了貪狼,在同化消失的時候,我從現世退回心域這段時間是全無防守之力,而貪狼如果趁機吸收了我,那麼整個三界將再沒有生靈能夠做為他的對手。」
「三秒?」馬嘯風看向現世中狂態畢露的貪狼,猛然下了一個人生中最重要的決定:「三秒就三秒吧,如果無法解決貪狼,三界將會被他改寫,而現在,至少我們有三秒的機會!」
「你同意的話,那麼,強制同化!啟動!」破軍一聲低喝,頓時,他整個人化成一團紅光迅速靠攏馬嘯風,然後沒入他的身體中去。
現實世界,不周山上。
突然,世界出現了一下輕輕地鼓動,貪狼和粟月為之一征,那種感覺,就像一個巨大的心臟在跳動一般,接著,那種鼓動越來越頻繁,粟月和貪狼的眼神猛然注視到正低著頭的馬嘯風身上,那股強勁的鼓動,便是來自他的身體。
馬嘯風抬起了對,雙眼充斥著狂暴的紅光,但在瞬間,紅光收斂,讓他又回復了清明,而隨著他眼中紅光的消失,馬嘯風身上的破軍魔鎧卻亮了起來,有千萬道紅色光線在那骨鎧下透出,然後馬嘯風的一身鎧甲,一寸寸為紅色的光所覆蓋,到了最後,馬嘯風像穿著一身光的鎧甲般,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不周山的上空,不斷出現紅色的閃電,而馬嘯風,便在這種情況下緩緩升了起來,貪狼感到從來沒有的壓力,止住了笑聲,整個人開始湧動黑色的光芒,那是力量提升的跡象。
「只有三秒啊,那就,一擊決勝負吧!」馬嘯風撤出夜叉,頓時黑色的光刃生成,而在這面光刃中,注入破軍的力量使之成為黑紅閃爍的耀眼之劍,馬嘯風光刃一指貪狼,喝道:「極兵,兵祭!」
破軍光鎧身後的八把光劍極兵,突然動了起來,它們不再像附隨物般跟在馬嘯風的背後,而像活過來的精靈一般,八把極兵脫離了破軍光鎧,散發著耀眼光芒的它們紛紛在馬嘯風背後的空間調整的角度,一齊將劍尖對準了貪狼。
「八極滅式!」馬嘯風淡淡說道。
突然,破軍光鎧後的極兵瞬間消失,在貪狼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八把極兵以不同的角度**貪狼的身體中,貪狼的雙眼張至極限,他完全不知道,這八把光劍是怎麼出現的,當他反應過來之時,八把極兵已經把他的身體插了個通透,而且從極兵上流入體內的破軍星力,以其湮滅的特性正不斷消融著貪狼的力量,這八把極兵的湮滅之效不僅作用在他的能量上,還對其靈魂也進行了消融,在靈魂雙重打擊下,貪狼硬是被定在地面上動彈不得,而下一刻……
「結束了!」
馬嘯風說道,然後身影瞬閃,再次出現時,已經在貪狼的身前,看著貪狼,馬嘯風的眼睛裡閃爍過複雜的神色,爾後貪狼全身一震,原來卻是馬嘯風手中的光刃**他的腹部中,光刃穿過貪狼的身體,從其背後刺出。
「毀滅吧,貪狼!」馬嘯風大吼。
貪狼身上的八把極兵在馬嘯風的吼聲中綻放強烈的光芒,極兵不斷跳動,最後在貪狼不甘的叫聲中爆發恐怖的爆炸,巨大的光團在不周山上升起,那一刻,耀眼的紅光連建安市地面上的生靈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這些人在以後的日子裡,大概也不會忘記今晚看到的奇景,那天空懸浮了山峰上像升起了一輪烈陽,耀眼的光把黑暗驅散,讓整個大地都微微在顫抖,那團光,直到好久,才漸漸消失。
地面上,閻王的身後突然出現了黑白無常,白無常微微伏低身體,在閻王耳邊輕輕說道:「由地府傳回來的訊息,因果鏈……正在重新鏈接……」
閻王仰望天空,低聲歎道:「他辦到了,人類,果然是能夠創造奇跡的生靈啊。」
※※※※※※※※※※※※
半年之後,小鎮弱水。
這一天,弱水鎮很熱鬧,一支迎親隊伍浩浩蕩蕩地從弱水鎮外開了進來,隊伍中有樂師奏響著娶親的喜樂,讓整個弱水鎮洋溢在一片喜慶的氣氛中。
自從半年前馬嘯風解決了三界危機後,世界恢復了原來的秩序,那些被妖化的人因為貪狼的死而復原,因果鏈重新得到鏈接,所有的人都擁有了正常的生活。
於素秋在小芷帶來的招魂幡,還有閻王的引魂鍾兩樣神器的作用下終於回復了意識,對於這個女子,馬嘯風深感歉意,由於他的關係,而讓於素秋陷入長達數月的無意識狀態中,然而於素秋並沒有怪責馬嘯風的意思,但她也沒有再表現出要和馬嘯風交往的意思,從這次的事件中,於素秋終於瞭解到,自己始終和馬嘯風是兩個世界的人,於是她回到了建安市,重新做起她的醫生,也開始和別的男子談起了戀愛,只是有時候,她還會想起,那個精彩的男人。
而和馬嘯風一起回到地面的粟月,則回到刺客聯盟開始為真正出任掌院而進行一些必要的學習,同時,聽說復原的方雨開始追求起她,可以預見的是,粟月這個七殺之主,最後也會陷入方雨的愛情攻勢中。
最後是朱小小這隻小朱雀,儘管她不願意,但還是被她的父母強行帶回了山海神界,還好的是,回復了意識的龍飛讓朱小小十分高興,也多少衝淡不回山海神界不得不和馬嘯風眾人離別的傷愁。
而至於馬嘯風,今天,則是他的大喜之日。
從不周山回來後,馬嘯風把自己關在屋子里長達一個星期,誰也不知道他這段時間在幹什麼,只是據地狼講,在半夜的時候,總會聽到馬嘯風在房子中像是和什麼人說話一樣,氣氛靈異得不行。
一星期後從房間裡出來,馬嘯風笑容滿面,而以地狼的話說,則是「這小子瘋了」,但無論是哪樣,重新走出房間的馬嘯風即日啟程,坐著飛機去格爾木市,然後直上崑崙上清宮開始賴在那追起上清宮的暫代宮主姬冰心來。
在解決了所有事情之後,馬嘯風終於肯定,姬冰心將會是自己的歸宿,而對於馬嘯風,劉震北這老頭子本來是沒有好印象的,可看在馬嘯風為三界做出的貢獻,劉老頭子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馬嘯風這個外人整天在上清宮亂跑,還是追著自家宮主的四處亂跑。
但最後,姬冰心還是答應了馬嘯風的求婚,也終於結束了兩人那段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今天,是馬嘯風和姬冰心的大喜之日,馬家大院在闊別了長達十年之久的寂寞後,又再次熱鬧了起來,馬嘯風不僅把大院重新裝修了一遍,還大宴鄉里,讓馬母笑得合不攏嘴,而馬嘯風的婚禮,則在弱水鎮中連擺三天酒席,這三天中,除了弱水的人們,還有地狼胡小仙這些妖怪專程從建安市趕過來道賀。
婚宴開始不久,天上突然浮雲捲動,不出片刻,一個年青人走近馬家的大院中,朝著馬嘯風笑吟呤的走去,馬嘯風突然覺得自己肯定是這人間最了不得的人類,因為他的婚禮,竟連地府的主宰,黃泉之主森羅閻王也來參加。
那一天,賓主盡歡,婚宴從中午擺到了晚上。
是夜,新房中。
「你說什麼,你爸他沒死?」姬冰心驚訝的聲音從房子裡傳來。
馬嘯風連忙摀住姬冰心的嘴馬,小聲道:「小聲點,別讓媽聽到了,老頭子說還要給她一個驚喜呢。」
「這怎麼可能,你不是說過,在不周山上你親手殺死了貪狼,而且也因為貪狼的死,三界才恢復了秩序嗎?」
「是啊,我是殺死了貪狼,可在貪狼肉身和靈魂被湮滅的時候,老頭子的靈魂碎片也跟著飛散,但在那時,由於貪狼的消失,讓老頭子的靈魂碎片不再被深藏著,因而讓我收集了回來。」馬嘯風神秘的說道:「事後我呆在房間裡一個星期沒出來,就是為了讓老頭子還原。」
「只剩下靈魂碎片你怎麼能夠還原得了?」姬冰心一臉我不相信的樣子。
馬嘯風得意地說:「這是多得你老公我聰明,破軍的力量本質是逆轉時間和因果,最初的時候,我認為是把一切事物的存在回歸到原點,可直到大決戰的前夕,我才突然明白,這所謂的逆轉時間和因果,不僅可以把事物回歸到原點,也可以令快消亡的事物回復到本來的樣貌,只是這種操作,所耗用的能量比湮滅還來得厲害,為了把老頭子的肉身和靈魂都還原,破軍的力量已經被我消耗得七七八八,如果沒有個三五七年,我想都恢復不過來的了。」
「那你爸現在在哪?」姬冰心跟著問道。
馬嘯風看向窗外,說:「他呀,他應該是去見我母親了吧。」
馬家大院,堂屋。
馬母看著牆上掛著的馬大風遺像,說道:「孩子他爸,咱兒子終於長大了,今天還娶了媳婦了,可惜你不在了,要不然,我們就該享享清福了…….」
說著說著,馬母的眼角處有淚光在湧動,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仍然覺得,馬大風就像還活在她身邊似的,無論什麼事,她都會對著丈夫的遺像傾訴,就像這樣做,丈夫也能聽到一般。
這時,馬母身後有涼風襲來,馬母只以為是窗戶沒關緊,便要回身去關,卻不想,從大門裡走進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一個五十上下的男人,穿著一身黑灰色的中山裝,那嚴肅的臉上漸漸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馬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地說:「大風?怎麼會是你,大風?」
是的,馬大風站在大門口,看著年華老去的馬母,帶著歉意說道:「是我,阿秀,十年了,真是苦了你了。」
「大風,是你的靈魂回來看我嗎?」馬母激動地走過去,卻不想腳下被旁邊的椅子拌到,身子一下失去平衡便要摔倒。
可是馬母卻被一雙溫暖的手給扶住,馬大風小心把妻子扶了起來,說道:「阿秀,對不起,因為一些事情我必須去做,所以十年前我是詐死的,但現在我回來了,只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不,我不會原諒你的。」馬母大聲說道,然後又帶著哭聲說:「除非你答應我,以後哪也不准去了。」
「是是,我哪也不去了。」馬大風像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扶著妻子說道:「以後我只陪著你,去看海,看日出,阿秀,我要把這十年的時光都補償給你……」
大院中,隱隱傳出低低的笑聲和哭聲,可無論是哪樣聲音,都是喜悅的表現,風捲雲舒,月落日昇,當那東方露出魚肚白,又是新的一天的到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