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馬嘯風嚥了一下口水,這大概是平生最大的一次賭博,羸了,他便有可能站在和貪狼同樣的水平線上,輸了,卻得有死亡的覺悟。
老太婆看著他,知道這對馬嘯風來說是一次重大的抉擇,這種事情外人插不得手,得由當事人自己考慮清楚,因此老太婆一聲不吭,平心靜氣地等待著馬嘯風的決定。
良久,馬嘯風突然一掌拍在茶桌了,說道:「賭了,如果無法得到和貪狼抗衡的同等力量,盡早我也會因此而死掉,既然如此,我還是選擇賭這一把。」
「很好,希望你別後悔。」老太婆突然睜大了雙眼,平時那混混沌沌的眼睛亮起兩點晶芒,她大喝一聲「哈」,跟著雙掌於胸前一拍,「啪」的一聲,自老太婆的身後蔓延出一片黑紫色的光芒,光芒如綢如布,把她和馬嘯風包圍在了其中,當光芒收斂之後,馬嘯風發現眼前的景物已經有了變化。
客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類似地下室之類的地方,但這地下室似乎有些寬廣得過份,馬嘯風粗略估計了一番,這大概得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小,寬闊的地下空間,於頂部懸掛著強力照明,一排排的強照明燈照得地下空間有如白晝。
「這是我那小樓的下面,為了佈置這裡,我可是花了十年左右的功夫,怎麼樣,還過得去吧。」老太婆有些得意的說道,看著馬嘯風那驚訝得合不攏嘴的表情,老太婆滿足得不行。
「這裡是我們剛才那客廳的下面?」馬嘯風臉色古怪地看著老太婆,有點懷疑眼前這只天妖是否本體是地鼠,否則怎麼會有在自家地底下挖洞的愛好。
老太婆得意洋洋地看了自己的傑作,然後才換上嚴肅的表情,指著前方的空地說道:「你坐到那裡去吧,等會我用法術讓你和破軍星力的本體見面,你就好好和它溝通一下,能不能得到它的認同,就看你自己的了。」
馬嘯風點了點頭,依言盤膝坐到了地上,看著老太婆柱著枴杖站在前方,他開始覺得有些緊張,連手心也開始滲出汗來。
「開始了……」老太婆放開枴杖,任由它跌落到地面上,她合上了眼睛,兩掌先在胸前一合,然後不斷變幻著各種手印,嘴裡低聲念著急促,聽不清單調的話,突然,老太婆猛的睜開眼睛,馬嘯風還來不及反應,老太婆一個前衝,順勢一掌印在馬嘯風額前,馬嘯風只覺得全身一震,跟著天旋地轉起來。
「呼……」老太婆呼出一口氣,在她身前,馬嘯風已經暈倒在地面上,她拿起枴杖說道:「馬小書,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不過,這樣還不保險,還是讓我再做些工作吧,萬一破軍鬧起來,可別把我這房書給砸了……」
一邊說著話,老太婆開始用枴杖在馬嘯風的周圍畫上一些符號,那似乎是某些古老的咒文,至於功效是什麼,那大概只有老太婆這萬年天妖才知道了。
再說馬嘯風,老太婆的一掌打將下來,震得他全身一晃,跟著像是喝醉了酒似的旋轉起來,最後陷入了暈迷之中,昏迷中的他只覺得身處一片黑暗之中,沒有風、沒有光、沒有聲音……那是一種很空虛的感覺,就像是風吹過了自己的身體,什麼也不存在的極度空虛。
直到……
沙沙沙--
微弱,卻清晰的聲音在馬嘯風的耳邊響起,同時吵醒了昏睡過去的他。
睜開眼睛,入眼的是黃色的沙地,醒了過來的馬嘯風,發現自己的身下很燙,他爬了起來,發現自己躺在一片沙地之上,頭頂艷陽當空,照得沙書滾燙,遠方的風吹過來,帶起一陣陣沙霧,同時也響起剛才聽到那「沙沙」的聲音,那是沙粒滾動之聲。
「我怎麼會在這裡?」問著自己無法回答的問題,馬嘯風站了起來,迎著黃沙和熱風,看向這個陌生的世界。
此刻的他正站在一個沙丘之上,而在他的下方是一片沙海,同時也是一片死亡之海。
黃色的沙地不時出現一大塊暗紅色的區域,那是被血所當紅的沙地,而血的來源,則是倒在沙地上千奇百怪的屍體所流出,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怪物當中,間中也會有人類的面孔,可穿在其身上的服飾告訴馬嘯風,這些屍體出現的時間絕對不會是現代,而是出現在某個遠古的時期。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片沙地上,沒有一個活著的生靈。
「這是哪裡?」馬嘯風搖了搖頭,開始回憶昏迷之前的事情:「既然老太婆送我來和它見面的話,應該不會平白無故出現這樣的場景,還是說,它就在這裡?」
自言自語的他,突然抬起頭大聲吼道:「破軍,我知道你就在這裡,你出來!」
「真吵啊。」
馬嘯風的話還在風中飄蕩的時候,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
猛然回過身來,一個和馬嘯風長得一橫一樣,卻穿著暗紅色重裝鎧甲的男人正坐在他的旁邊,馬嘯風認得出來,這和自己長得一般無二的男人身上所穿,正是破軍魔鎧。
「你就是破軍?」馬嘯風帶著一絲疑問問道。
男人像看白癡一般的看著馬嘯風,說:「廢話,我不是,難道你是?」
不想這麼快就找到了破軍,馬嘯風有些意外,腦書還一時調整不過來的他,指著一片沙地問道:「這是你的世界?」
破軍白了他一眼,攤開手說道:「這一代的傳承者怎麼這麼笨,這即是我的世界,同樣也是你的世界,這樣說吧,你身體所處的世界稱為物質界,而這裡,則是你的心域,是你內心的世界,聽懂了嗎?」
「你是說這是我內心的世界。」馬嘯風不信,他不認為自己是那麼血腥的人,帶著疑問的目光,他看向那躺著一地屍體的世界。
「有什麼好奇怪的。」破軍從沙地上站了起來,抖了抖身體說:「雖然你不是嗜殺之人,但這個心域所代表的,並不是表面的內心世界,而是最深層的,最本源的世界,你最本源的東西是什麼,便是破軍的力量,破軍是什麼,嘿嘿……破軍是三大凶星之一啊。」
破軍半瞇著眼睛說道,此刻馬嘯風才發現自己和眼前這個男人有什麼地方不一樣,那就是眼睛,破軍半瞇的雙眼泛著血紅的光芒,那裡面充滿著嗜殺的味道。
「好了,說說你來這裡幹什麼吧,現世的傳承者,你該不會是來心域觀光旅行的吧。」眼睛一張,破軍眼中的紅光消失,這和馬嘯風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又恢復了先前正常的模樣。
「我當然不是來旅行的。」馬嘯風認真的說:「我來,是為了得到你的認同而來,請把你的力量借給我吧,破軍。」
面對如此正經八百的請求,破軍先是很嚴肅地看著馬嘯風,但隨後,嚴肅的表情漸漸瓦解,隨後大笑了起來,破軍一邊笑一邊說:「你說什麼,為了得到我的認同,哈哈哈…太好笑了,你竟然說想得到我的認同……」
「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好笑的。」看著大笑不休的破軍,馬嘯風極力忍耐著,誰叫他現在有求於人,那麼低聲下氣也是必須的手段,也就沒什麼好抱怨的了。
「怎麼不好笑。」笑聲突然一止,破軍一個閃身,來到馬嘯風面前,兩人的鼻端相差超不過一公分,那雙眼睛再次泛起了紅芒,帶著凶戾的殺意直射向馬嘯風的眼中,哪怕他現在已經步入了以意入武的境界,但被破軍這麼盯著,馬嘯風生出了被生撕活殺的感覺,不由背後冒出了白毛汗。
盯著馬嘯風的眼睛,破軍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說你為了得到我的認同而來,那我問你,你可又有過認同過我,沒有,對吧,現世的傳承者,你從來沒有認同過破軍的力量,根本就沒去理解破軍到底是怎樣的存在,既然你沒有認同過我,那麼我問你,憑什麼現在要我來認同你,你說,難道這樣的你不好笑嗎?」
「這……」被破軍說得無言以對,馬嘯風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說的都是實話,事實上從得知自己擁有破軍星力以來,他別說接受了,相反還帶著排斥,這樣的心情下,又談何去理解破軍到底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又怎麼去認同破軍的存在。
「答不出來吧。」嘿嘿一笑,破軍一個瞬移,回到原先的位置,嘻笑著說:「算了,我也不難為你,這樣吧,只要你能夠回答我,破軍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我便認同你吧,現世的傳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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