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宿的隊長們,我知道你們此刻的心情,樞密院的異常,常寧的任行妄斷,不僅讓你們,也讓我們四大禁地的長老們很頭痛,可是……」劉易風的眼睛猛地睜大,那漆黑的眼珠中有青雲繚繞,聲音變得嘹亮起來的青龍之主視線劃出一眾下屬的臉上繼續說道:「可是…你們似乎已經忘記了,刺客聯盟是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你們權力被剝奪,我們四長老何嘗不是,而且我們所失去的,遠比你們要多得多,但就算是這樣,我們也選擇忍氣吞聲,為什麼,為的就是不想聯盟在一夜間全盤崩毀,樞密院近期的命令是有些不妥,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一個個吵著要找上層理論,為了聯盟,我們所要做的是觀望,然後在適當的時機提出我們的疑問。」
「四長老,只是我們提出了疑問,常寧或者樞密院未必會放在心裡。」說話的依然是青龍七宿的頭頭付風,他的話亦代表了其它隊長的心聲,站在他後面的其餘六名隊長紛紛附和。
「如果如此,那麼我和其餘的長老,便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樞密院高層已經失去正確判斷問題的能力,那麼,到時候自然要樞密院掌院給個說法了。」劉易風淡淡而語,但語氣中那份威嚴卻在不經意間透露。
所有的隊長都放下以來,因為他們感受到劉易風那種在不經意流露的氣勢,這等於告訴他們,青龍的眼睛,還沒有被蒙蔽。
卻在這時,青龍殿中有戰士來報。
「四長老,樞密院直屬,影隊來見!」
黑色的緊身作戰服,外套藏青色的防衝擊納米層皮甲,腰後斜掛著精練的長劍和短刀各一,這是青龍峰所屬的制式裝備,而雙手小臂處套著和劉易風的「青龍拒」造型頗為接近的墨青色臂爪,則是青龍峰精銳戰力「青龍衛」的證明。
青龍衛是劉易風刻意培養的精銳力量,也可看作青龍峰的親兵團,這只隊伍是由劉易風在青龍七宿的部隊中刻意挑選出來,入選者首重忠誠,再者則是對武技的天分,而身為青龍峰精銳力量的他們,則是連樞密院也無法支使的戰力。
這樣不屬於樞密院管制的戰力,其它三位長老自然也有刻意培養,為的便是防止像此時這般為樞密院剝奪了權力後不至於無兵可用。
眼下,一名青龍衛領著兩名黑色長袍的影隊人員走進了青龍殿。
黑色的高領長衣一直垂至小腿的地方,長衣中開,以暗金色的銅扣系之,在其左胸側繡著一個「影」字;三指寬的腰帶斜繫著,在腰後交叉掛著手掌寬的漆黑短刃,而腰帶除了掛著短刃的功能外,在它的兩側還並排著一列皮套,皮套上各插著五枚黑色精鐵尖針,這精鐵尖針以特殊手法打製,其內中空,灌注著液體炸藥,是貫穿和爆破的利器,名為「夜殺」的雙刃及「獄火」的尖針,便是影隊的制式武器。
劉易風皺了皺眉頭,影隊的人員親自至此,代表的便是樞密院的意志,是什麼事情,讓樞密院要繞過常寧,而讓自己的直屬部隊親自前來。
青龍七宿各隊隊長以劉易風為中,分兩邊站開,均以冷漠的表情看著兩名影隊的隊員。
鼻子以下都藏在黑色高領中的影隊隊員,並沒有把青龍峰的敵視視線放在眼中,他們的眼睛只看向了青龍峰的主人,以面見長老的禮儀微一鞠躬,其中一名隊員說出了讓青龍殿上下震怒的話語。
「以樞密院長院及六十四司院的命令,現因青龍之主劉易風飯女粟月的叛逃,四長老實有教導不力之責,現請青龍之主移居樞密院,直到叛逃者粟月受捕……」
影隊隊員的話還沒說完,便給付風一聲「放屁」給打斷了,青龍七宿的隊長人人激憤難當,影隊這一番說辭,說穿了便是樞密院懷疑劉易風和粟月私下溝結而要將之軟禁,可以想像得出,當劉易風到了樞密院,在那裡沒有青龍峰上下的,孤身一人的劉易風自是任由樞密院擺佈,這簡單的問題眾人自然一看便明,而一明便怒。
「要我們交出四長老,你們想都別想,若要拿人,便先過了我們青龍七宿這一關吧!」付風大步擋在劉易風的身前,而其它六隊隊長也是一字排開,把劉易風擋在了身後。
「你們…想挑起內戰嗎?」影隊隊員冷漠地說道,若是青龍峰不就範,少不得影隊便要攻擊青龍峰了。
「若你們執意拿人,想戰便戰吧,我們青龍峰也未必會怕了你們影隊!」付風怒髮衝冠,一付隨時要開打的模樣。
就在兩方僵持不下的時候,青龍峰的主人卻緩緩從主位上站了起來:「你們退下吧,既然樞密院想請劉某人過去作客幾天,我不賣他們這個面子,卻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一聽劉易風竟然要前往樞密院,這番無異為自投羅網的行為,讓付風幾個隊長臉色一變,紛紛進言:「四長老,他們擺明了是要軟禁你,你何必受樞密院這番鳥氣,只要你一聲令下,即使影隊來犯,大伙也能把他們轟回接天嶺去……」
「住嘴!」
劉易風突然暴喝一聲,聲音如金如鐵,震得每個人皆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而那兩名影隊隊員眼中皆浮起莫名的神色,似乎在感慨著青龍發威的氣勢。
「剛才才和你們說過的話,這麼快就忘記了?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給我好好守著青龍峰,我可不想回來的時候,青龍峰已經變成什麼人想來就來的地方。」這番話劉易風先是看著青龍七宿說,但到了後半段,卻是看著影隊而說,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他劉易風隨影隊前往樞密院已經是青龍峰的底線,如果樞密院再步步相逼,青龍峰便要反了。
影隊的隊員諾諾說道:「四長老過慮了,青龍峰為聯盟四大禁地之首,又怎麼會是它人想來便來的地方。」
「哼,如此甚好。」劉易風一耍袖袍,大步越過兩名影隊隊員。
兩名影隊隊員連忙快步跟上,瞧劉易風那氣勢,倒不像是個要被軟禁的人,反而像是去樞密院興師問罪一般。
便在劉易風被帶走的半個鐘頭後,粟月終於帶著馬嘯風和地狼摸到了青龍峰的地界。
仰望著青龍峰接近三千米的海拔高度,地狼指著這險峻的山峰嚷嚷:「喂,女人,你確定我們要爬這麼一座大山?」
此刻,粟月帶馬嘯風他們走的並不是青龍峰那有登雲階的一面,而是怪石奇木密佈,山體走勢幾乎成直角的另一面,既然是潛入,自然不能大搖大擺的上山,畢竟青龍峰雖說是粟月的「娘家」可她也不敢保證青龍峰裡會不會滲入其它禁地甚至樞密院的耳目,所以還是小心為上。
「妖怪,下次你再不叫我名字,我不介意立刻先和你打上一場,好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禮貌。」粟月把防水背囊中的登山用具拿了出來,臉上的不快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來。「我們要直接上青龍峰頂的青龍殿,雖然青龍峰有登雲階可走,如果你想告訴滿世界的人『我來了』的話,那我倒不介意你去走那一邊,否則,就快把這些東西穿戴起來,然後我們爭取早點爬到山頂,還能夠在天亮之前睡上一會覺。」
馬嘯風不搭理一人一妖間的鬥嘴,他默默地把攀巖用的裝備穿戴在自己身上,於素秋無故被抓到這裡來,總讓他帶著一份愧疚的感覺,他可沒辦法像地狼那種近乎沒有神經元般的「灑脫」,所以自從進入聯盟之後,馬嘯風想的都是盡快救出於素秋,而這樣子則使他變得很沉默。
地狼見討了個沒趣,而馬嘯風則一臉陰沉,它聳聳肩膀,只得接過粟月遞過來的用具,一件件地往自己身上套,它雖然作為土屬的妖怪,即使不借用人類的工具也能夠攀爬山巖,可這青龍峰確實太陡了,近乎直角的山體讓地狼看了也沒信心徒手攀爬上去。
兩人一妖把登山鞋什麼的穿戴完畢之後,便開始了攀巖大業,近三千米的海拔高度,即使他們皆非凡人,卻也爬得異常辛苦,不斷在突出的灌木或崗巖上找落腳的點,然後再利用上方突出的事物作為借力的地方,讓自己的身體貼在冰冷堅硬的山體上不斷地攀高,其間又沒有作任何安全措施,這樣子爬了近千米之後,地狼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是飛行類的妖怪,要是那樣的話……地狼開始YY了……
距離一點點被手和腳征服,來到兩千多米高度的時候,即使是在平地最平緩的風,到了高空也變得狂猛凶絕起來,一陣陣的山風增加了攀巖者的難度,若不是他們體內靈能運轉,把自身緊緊依附在山巖之上,就算狂風沒把他們吹飛,光是風的冰冷,便足夠叫普通人手腳發麻了。
在青龍峰峰頂的範圍,基本上已經草木不生了,在這樣的高度經受狂風的吹襲,沒有什麼植物能夠生存得下來,光禿禿的山巖上,可供落腳和借力的地方越來越少,讓攀巖者每一步都要仔細地考慮,自然速度也就大減,最後這五百米的高度,足足花去粟月一行將近一個鐘頭的時間,當他們爬上了峰頂,兩人一妖都說不出話來,只懂得躺在峰頂的堅巖上大口地喘著氣,地狼更在心中發誓,以後絕對不搞什麼攀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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