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市最頂級的酒店,凱納森大酒店的總統套房中,方雨把一張紙捏緊在手掌中,靈力一吐,紙張瞬間成了灰燼。
手指張開,紙灰在指縫中落下,然後被風輕輕地吹散。
站在總統套房的露天花園中,方雨朝著刺客聯盟所在的方向望去,嘴裡低聲自語:「樞密院,最近到底在搞什麼東西,連一個普通的女人也要抓?」
從口袋中摸出一張相片,這是樞密院今天早上下達的最新任務,綁架建安市裡的一個女子,然後留書脅迫一個名叫馬嘯風的男子自己前往聯盟,方雨一點也不清楚樞密院那些大人物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放著最近一直在蠶食聯盟勢力的歐洲老外們不去對付,卻要跑到中國內地來綁架一個女人,而目的卻是為了讓某個男人自投羅網。
但命令就是命令,方雨已經念在私交上放過了粟月一次,所有這一次的命令他是不能,也不想違抗的。
翻過相片,裡面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她的美並不驚心動魄,卻有一種小家碧玉的感覺,一看就知道是賢妻良母那一種類型的女人,大概也是所有男人理想的結婚對象吧……
方雨搖搖頭,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想起這些無聊的東西,但一想到結婚,他的腦海裡卻浮現起粟月的影子,影隊的隊長一聲苦笑,最後把相片放回口袋裡,接通耳上的藍牙手機,對著下屬下達了命令:「找到目標的住所後通知我,讓我親自『請』這位女士到我們總部走一趟吧。」
回到自己的白領公寓,於素秋打開了電視機,人卻往客廳的沙發躺下,身體明明沒有消耗什麼體力,但她卻覺得很累,於素秋自己也說不清是心累了,還是因為其它什麼原因。
看著新聞,電視裡正報導著今天早上在流楓公園發現的奇景,看著猶如被轟炸過後的公園,於素秋最多有一些好奇而已,卻沒怎麼放在心上,直到馬嘯風的相片掠過電視的畫面,於素秋才認真地看了起來,按記者的說法,馬嘯風是第一個發現公園異象的人,但於素秋卻直覺認為,這事多少和馬嘯風有關。
這樣一個不斷和普通人所不能理解的另一個世界打交道的男人,於素秋從心裡明白,自己和他終究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她也清楚,這是馬嘯風和她分開最大的原因,但她卻無法把這個男人從心裡抹去,或許一旦愛了,情根便已經深深地紮在心中,哪怕上面的枝葉被斬掉,但深植在心中的根,卻永遠地留在了那裡,再也無法拔出來了吧。
關掉了電視,於素秋把自己全身蜷縮成一團,身體輕輕地發著抖,安靜的房間中,無聲低泣的女人,心中的傷和痛,只有自己才知道。
「扣扣扣」
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於素秋抬起了頭,胡亂抓起玻璃桌上的紙巾擦了擦臉,然後用哽咽地聲音說道:「來了!」
但她心裡奇怪,這個時候會是誰來。
然後,身體輕輕一抖,無法控制自己的想法,她想起了那個人,在心裡問自己,會是他嗎?
敲門聲再響,打斷了於素秋的思緒,她連忙打開了門,看到的,卻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高瘦的個子,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如同鄰家男孩一般的男子,微笑著說道:「於素秋于小姐?」
「我是。」於素秋一愣,眼前這個男子素不謀面,她可不認為自己出名到什麼人都認識自己:「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啊…是來綁架你的。」男人臉上依然掛著微笑,用溫柔的語氣說著像是開玩笑一樣的話。
「綁架?你在開玩笑吧……」於素秋無法相信這個笑得很溫和的男人會是一個綁匪。
「開玩笑?抱歉,我可沒那個時間,所以…你先睡一覺吧。」臉上的微笑依然,男子閃電般的伸出了手,在於素秋的脖子上輕輕一捏,於素秋連叫上一聲也來不及,就這樣暈了過去。
輕輕扶住於素秋,方雨溫柔摻著她走進房子裡的樣子就像一個合格的情人:「再來,就是等魚兒上鉤了。」
大門輕輕地關上,沒有驚動樓道內其它人家,沒有人知道,在這樣一個寧靜的下午,一宗綁架案,就這麼悄無聲息的結束了。
城市是一個冷漠的地方,居住著數十萬,甚至數百萬人口的它,裡面的人有的甚至在一處地方住上數十年,也未必知道鄰居是什麼樣的人,緊閉的大門,關上的不只是各自的家,還有人的心靈。
於素秋被綁架的兩天後,她的鄰居一點也沒有在意住在對面門的女孩怎麼這幾天沒有看見過,人都抱著事不關已的想法,於是儘管於素秋家的門已經兩天沒有打開了,卻沒有一個鄰居會覺得奇怪,就更別說報警了。
但一個人在城市裡生活過一段時間,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朋友,而於素秋的朋友,馬嘯風勉強可以算上一個。
這兩天,馬嘯風為了送於素秋結婚禮物而想破了腦袋,送首飾吧,這不合適;送她一套房子,又太誇張了一點。最後馬嘯風在傢俬城裡訂了一套德國牌子的全套廚房用具,買了單,然後把收據裝進精美的信封中,馬嘯風揣著這份好不容易搞定的禮物直奔市中心醫院而去,他想盡快把這份禮物交給於素秋,然後玩上一段時間人間蒸發,除了不想參加她的婚禮外,馬嘯風也想趁這個時間把可能尚在人間的老頭子給揪出來。
中心醫院依舊是人來人往,熱鬧得有點可怕。
從這樣一個側面可以看得出來,都市的快節奏讓現在的人都很不健康,但在這裡面,或許還有一些沒病卻怕生病的,來醫院做個全身檢查什麼的好安自己的心,所以這樣子看來,這個年頭醫生還是蠻吃香的,馬嘯風已經在心裡考慮,要不要轉行做個醫生也不錯,憑著自己的靈力來個氣功療法什麼的,包管錢財嘩啦啦地來。
但想歸想,馬嘯風還是對醫院那特有的消毒水味很感冒,整天泡在這裡的話,大概會讓他以為自己是泡在福爾馬林裡的屍體。
來到於素秋的科室,卻沒有見到那熟悉的身影,馬嘯風來回找了幾遍,也沒見著於素秋出現在別的科室裡,他不禁奇怪了,莫非今天剛好遇上她請假了。
「喂,你幹什麼呢,這裡是醫生的辦公場所,病人不要順便進來。」
中氣十足的女聲在馬嘯風的身後想起,他轉過身去,看到一個身材至少是他兩倍以上體積的女醫生對著他嚷嚷,馬嘯風記得這個女人是於素秋這個科室的主任,臉上馬上露出招牌式的笑容,馬嘯風禮貌地問道:「你好,我是來找於素秋醫生的,請問她今天是不是休息了?」
「休息?」肥醫生的臉色拉了下來,像是於素秋得罪了她不少似的:「於素秋那個丫頭這兩天也不知在搞什麼,已經兩天沒來上班了,打她手機又關機,最後被院長知道了,還大發脾氣連我也訓了一頓,等這丫頭回來,我得好好說說她才行!」
「兩天沒來?那陳書河醫生不知道嗎?」馬嘯風皺了皺眉頭,按說自己女朋友兩天沒來上班,做為男朋友,而且還是未婚夫身份的陳書河怎麼也會知道一些情況吧。
「陳小子整天光顧著泡妞,怎麼會知道小於的事,不說了不說了,要是你見到小於,叫她寫好一份解釋用的報告後再來上班。」肥醫生氣勢洶洶地走過馬嘯風的身邊,朝著自己的主任辦公室走去。
感覺著地面因為某種大型動物的移動而顫動,馬嘯風的心同樣也在顫動著,自己的女朋友兩天沒來上班,而身為男朋友兼未婚夫的人卻在整天泡妞?突然間,一股憤怒的心情在馬嘯風的心裡騰起,他捏緊了拳頭,然後和別人打聽了一下陳書河的科室後,馬嘯風壓抑著自己的怒氣大步而行。
內科的科室並不難找,馬嘯風人還沒走進去,便遠遠聽到了一陣笑聲,這讓他的心情更是糟糕,站在大門邊上,馬嘯風便看到「年輕有為」的陳大醫生正和一個長得清麗的護士在說著笑,看陳書河的滿面春風的樣子,馬嘯風氣不打一處來,走進了科室,一把提起陳山河的衣領,拳頭馬上招呼在他的臉上,儘管已經把力量降到了最低,但馬嘯風的一拳還是讓陳書河撞到了隔壁一張辦公桌上去,然後鼻血像不要錢似的流了出來。
公辦室裡先是一靜,然後那剛和陳山河談笑風生的護士MM尖叫了起來,接著辦公室裡其它醫生都圍了起來,吼著「你怎麼打人啊」,但對著馬嘯風這個「暴徒」,這些醫生大夫的指責只停留在語言上,馬嘯風可不管他們,心頭火起的他把陳書河再提了起來,兩眼像是要噴出火似的吼道:「陳書河!素秋都兩天沒來上班了,你也不聞不問,卻在這裡泡妞!媽的,你這未婚夫究竟是怎麼當的!」
陳書河沒來由地挨了一拳,心裡也憋火著,現在被馬嘯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吼,他也顧不得答應過於素秋不把真相說出來的約定,一把掃開馬嘯風的手亦吼道:「老子才不是素秋的什麼未婚夫,我們是合夥騙你的,那是素秋為了試探你這小子的心思而已,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小子拋棄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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