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死嗎?
問著自己,但就算是這樣,現在的馬嘯風也快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因為在自己的聲音外,還有千百人的聲音在響起,而自己的腦海中,則不斷浮現著凌亂無章的片斷,那些都是來自千百位破軍之主的記憶,即使是這些記憶中,每位破軍之主都毫不吝嗇地向馬嘯風展現著最強的招式,但馬嘯風寧願現在自己腦袋裡空空一片,也總好過這種腦袋快要被擠爆的感覺。
不知道被千百人的聲音和回憶折磨了多久,馬嘯風只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那無數的聲音和回憶彷彿匯聚成一條巨大的,奔騰的河流,誓要把他那脆弱的神經沖跨。
毫不懷疑的,馬嘯風相信一旦他的精神崩潰,那麼在同時,他的靈魂和意識將會從這具軀體上被抹去,破軍凶星可不是什麼仁慈的星相,但悲哀的是,馬嘯風很清楚這一點,卻無法阻止自己的精神朝著崩潰的一面滑去。
曾聽人說過,人在快死的時候,會回憶著自己的一生。
眼下,馬嘯風的腦海裡儘管充斥著各位星主的回憶,但同時,也浮現出他一行的凌亂片斷。
如同影片回播,馬嘯風看到了無數個畫面,數不清的人在他的腦海裡掠過,經歷的事情也在一件件地重演,如同回味著自己一生般,馬嘯風突然笑了。
就這樣死去的話,大概也不算太冤了,畢竟自己的人生,比普通人要精彩了一百倍…但是,為什麼心底還是有一些不甘呢。
當這個想法浮起的時候,馬嘯風想到了於素秋,他苦笑,在這個時候,竟然會記起這個普通的女孩,但思念卻像是無可救藥的毒藥,於素秋的影子漸漸清晰了起來,馬嘯風甚至可以看到她在朝自己大聲叫著什麼,只是現在灌進他耳朵裡的聲音太多,太吵,讓他有些分辨不出來。
而繼於素秋之後出現的,卻是一頭金髮的莉莉絲,美麗的吸血鬼用哀傷的眼神看著他,嘴唇輕輕地張合著,同樣說著馬嘯風聽不清楚的話。
然後,姬冰心的影子也浮出了水面,但她的影子站得好遠,馬嘯風彷彿看到姬冰心正站在一個雪山的山峰,美麗的她回過頭來,同樣在說著什麼,然而馬嘯風同樣聽不清楚……
最後,畫面一轉,出現在馬嘯風腦海裡的畫面,卻是馬家大院的主室,馬母和年幼的馬嘯風呆在一起,正織著毛衣的母親,對年幼的馬嘯風說著話,可是,馬嘯風還是依舊聽不著。
一切,都因為其它的聲音太吵了,它們讓馬嘯風聽不到,這幾個女人到底要對自己說些什麼……
就算我要死了,也不肯讓我聽清她們說些什麼嗎?
馬嘯風的心中,突然燃起了那麼一點怒火。
莫名其妙的成為破軍星相入命者,而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人向自己提及過,卻在突然之間,便給自己埋下一顆定時炸彈,就像是命運強加在自己身上最惡劣的玩笑吧,馬嘯風突然覺得自己以為自由的人生,原來一直擺脫不了名為命運的東西的擺弄啊。
好不甘心啊……
生命中重要的幾個女人依然不斷地述說著什麼,但自己卻聽不清楚,如果這樣就死去…好不甘心啊,這,全都怪那些吵人的聲音…它們,好吵……
「好吵啊……」
在千百人的聲音中,突然摻進了馬嘯風的聲音,雖然微弱,卻是他的聲音。
民國版的馬嘯風,嘴角開始溢出了笑容。
「我聽不到…她們說些什麼啊….求你們,別吵了,讓我靜會吧…….」
馬嘯風的請求,並沒有得到一絲的回應,於是馬嘯風依然聽不到於素秋幾人到底在說些什麼。
不甘心的心情,漸漸為憤怒所代替。
「不要吵啊…讓我聽一會就好,所以,你們不要吵了啊……」
沒有回應,依舊沒有回應,於是,憤怒在升級。
「我說,你們都***給我閉嘴啊!!!!」憤怒的吼聲,穿透了識海的空間,馬嘯風的聲音,在這一瞬間壓過了其它人的聲音:「這是我自己的身體,你們呆在我的腦海裡算什麼一回事,我管你們是什麼破軍之主,我管這是什麼萬世的考驗,在這裡,我才是老大,我,就是我啊!!!!」
識海輕輕地晃動,像是被馬嘯風的聲音震住了一般,其它人的聲音也小了起來,而馬嘯風,則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雖然全身像是被抽光的力氣,但他還是站了起來。
「都給老子滾,不要呆在老子的地盤裡,老子才不管什麼破軍之主呢,如果你們再吵,老子現在就殺了你們!!!」
憤怒的叫聲,讓其它人無法再述說自己的過往,於是識海中,只有馬嘯風自己的聲音在響著。
於是…他聽到了,她們的聲音。
於素秋:等你回來……
莉莉絲:別忘了,你的承諾……
姬冰心:站起來…你要睡到什麼時候啊……
馬母:嘯風,天冷了,要穿多點衣服啊……
原來,聽清別人的聲音,是那麼幸福的事情,通過這些聲音,馬嘯風聽到的是…….能夠溫暖人心的關懷。
「……就是這樣了。」民國版的馬嘯風終於擠上了自己的述說,而緊跟著,其它的光柱逐一消失,識海之中,又只剩下他和現世的馬嘯風兩人:「所謂萬世的考驗,就是要你明白,自己,才是無可代替的,無論前世的那個人如何優秀,但他只屬於過去,而未來,則握在現在的你手中……現世的我,恭喜你,你已經通過破軍的考驗,那麼,永別了,我們不會在出現在你的識海中,因為,只有你,才是這裡的主人!」
光柱收回,民國版的馬嘯風漸漸消失在白色的光中,但他的臉上,卻露出看著一個後輩成長的欣喜。
然後,馬嘯風的雙眼,被一陣溫暖的強光所籠罩,到他再睜開眼睛來時,看到的是,暈迷中的姬冰心露出放心的笑容,還有石針滿佈的地面,以及重重喘氣的黑袍人和一隻如小山高,有著九個蛇頭的巨大生物。
「…好像,回到現實了?」馬嘯風動了動手腳,感覺全身靈力充盈,身上受到的傷也已經恢復,而更重要的是,另一股力量從眉心處源源不絕地流入他的身體內,那股暗紅色的能量和馬嘯風本來的靈力交纏在一起,兩者互相依持,卻又互不干擾,形成一股全新的能量。
展開內視之法,馬嘯風發現自己的經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擴展了不少,而且經脈之上,更有暗紅色的光澤如同護壁般保護著它們,這個發現讓馬嘯風很欣喜,因為這意味著,即使他再使用大規模的雷力超凝聚,也不會像之前那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護著經脈的暗紅光澤,和現在與自身靈力糾纏又不干擾的暗紅色能量,都是破軍的星力,但好像受到眉心血族能量和佛力的束縛,流淌在體內的星力卻只是相當少的一部分,嚴格算起來,大概只有本身靈力的一成份量而已。
馬嘯風先是皺了皺眉頭,但隨又釋然。
這樣也好,雖說星力是個好東西,但聽民國版的自己說來,過度運用星力會讓自身陷入入魔的狀態,現在血族能量和佛力就像一個安全栓,安全把自己的星力鎖定在一個安全值上,能夠運用的也就這麼多,如此一來,也就不會因為使用過久而擔心入魔了……大概,這一點星力也只夠用上幾次吧,就算是滿打滿算,最多也不過自己全力出手個五分鐘左右,自然不會有入魔的危險。
果然是福禍相依啊。
「…我要……殺光你們……」
大蛇憤怒的叫聲打斷了馬嘯風的感歎,這時他才記得眼前還有一隻大妖怪存在,看著大蛇的樣子,馬嘯風知道它終於恢復完全的形態,只見除了受傷的剛巖之蛇外,其它七種顏色不一的大蛇都呈現瘋狂狀態,被激怒的相柳把怒氣全撤在了小鎮上,蒼火炮和冰寒凍氣不斷交替,把大蛇所看得到的東西先烤成黑焦,然後又結成玄冰;接著金鋒之蛇瘋狂地鑽擊著小鎮上的建築,而青木之蛇則灑下邊片的箭雨,最後的煙蛇則向弱水河中噴著肚氣,不過片刻,大魚小魚都翻著白肚皮浮上了河面。
還好的是,大多數的人們都集中在了小鎮廣場上,因此雖然小鎮末端呈全毀狀態,但死傷的人卻不是太多,只是看著自己長大的小鎮便這麼被大蛇一點點的毀壞,馬嘯風自然無法坐視不理。
卻在這時,黑袍人痛苦地叫了一聲,馬嘯風的視線頓時被他所吸引,只是在看到黑袍人身上飄浮的惡氣時,馬嘯風倒吸了一口涼氣,胸口像被大錘錘到一般,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和師父相處了五年之久,但馬嘯風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師父的身上帶有如此濃厚的天地惡氣,是師父隱藏得太好,還是兩個時空的版本不一樣。
馬嘯風不知道,卻在他發愣的時候,只見黑袍人突然挺直了身體,一聲悶哼,全身的黑氣便這麼被他吸入了黑袍底下,但當所有的惡氣消失後,他卻無力地跪倒在地面上,似乎吸收全部的惡氣耗去了他所有的力量。
便在這時,憤怒中的相柳發現了底下還有這幾隻蟲子,於是白色的巨頭張開了蛇顎,灰白色的光一點一點從虛空中浮現,然後在白色大蛇的嘴中不斷集中,那是…….妖力的超凝聚!。
(*^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