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好大的力氣,馬嘯風才把這看起來挺單薄,搬起來卻很重的衣櫃移了開去,只見衣櫃後依舊是一面灰白的牆壁,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在牆根下,有一處牆面上的白漆顏色比較新鮮,看上去像是剛油不久的,馬嘯風屈起手指,朝那牆面上一彈,牆壁裡傳來空洞的迴響。
有隔層?
馬嘯風雙手按在牆面上一陣摸索,卻摸不到開關之類的東西,他乾脆屈起手肘,一肘撞在那牆面上,「啪」的一聲響,只有薄薄幾條磚條砌成的牆壁立時向裡面塌下,馬嘯風用手扇著被撞得飛起來的灰塵,另一隻手伸進隔層裡,手指馬上碰到了什麼東西。
他一把抓住,然後拉了出來,卻是一個沉甸甸的黑色皮袋。
黑袋很重,也不知道裡面放了什麼東西,馬嘯風把袋子提到床邊上,他一屁股坐到床上,再把皮袋上的拉鏈拉了開來。
皮袋一打開,馬嘯風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那裡面竟然全部是紅色的百元大鈔,馬嘯風把皮袋提了起來,然後把裡面的錢全倒到了床上,床上馬上堆起一座小錢山,這一萬一捆的百元大鈔至少有六七十捆,也就是說,在鄭長剛這個暗格裡,至少收藏了六七十萬人民幣。
馬嘯風看著這一筆數目不小的鈔票,嘴角牽出了一抹笑容。
這鄭長剛果然有貓膩啊,一個小小的警察,竟然收有巨額金錢,這床上的數目大概鄭長剛做一世的警察也就賺得了這一些,但這鄭長剛現在也就三十不到的歲數,馬嘯風打死也不相信這筆錢會是他從正當渠道賺到的。
那麼,這個小警察是貪污?還是敲搾了什麼人,才招來殺身之禍?
而那個「王林」又在這事件裡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馬嘯風突然覺得,或許這一切事件的突破口,就在鄭長剛這個小警察身上,他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萬局長,萬局長像是在等著他電話似的,手機一接聽,便聽得他在手機那頭說。
「馬先生,事情查得如何啊?」
聽著,頗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馬嘯風瞄了床上的錢一眼,決定先不把這事情說出來。
「查不到什麼,不過,萬局長,我看大廳裡有一行血字應該是死者留下來的,裡面提及一個人名,叫王林的,你們可有查過這人的資料。」
萬局長沉默了一會,隨後相當沮喪似的說:「別提了,我們當時就把這個人名作為重要的突破口,但一查之下,建安市叫王林的大概有數千號人,現在還一個一個正在排查中,不過從目前掌握的情況看來,鄭長剛和叫王林的並沒有多大關係。」
沒有多大關係?那鄭長剛臨時還寫下這個人名有什麼意義,還是王林不是人名,而是某一種暗示?
馬嘯風撓了撓腦袋,下一刻他決定先放棄王林,改而從瞭解鄭長剛的日常生活入手,如果鄭長剛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那麼他的日常生活裡一定會透露某一些信息,於是馬嘯風問道。
「萬局長,那你可知道鄭長剛一家在建安市有什麼親戚朋友沒有,我想找他們瞭解一下情況。」
「親戚倒是沒有。」萬局長很乾脆地說:「他們老家在山東,我們調查過死者的背景資料,鄭長剛是因為三年前警校分配他到建安市工作,他的父母才一起跟過來的,所以在市裡並沒有他家的親戚,至於朋友嘛,他和一幫同事倒是相處得不錯,聽說他遇害了,那分局裡幾個平時和他挺鐵的哥們還叫嚷著要給鄭長剛捉到兇手呢。」
哥們?馬嘯風笑了,是哥們的話,是比較容易搞定,男人是衝動的生物,要從他們嘴中套到鄭長剛平時的日常情況,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那,萬局長能不能幫我安排一下,我想和鄭長剛這幾位朋友見個面?」
「沒問題,你明天早上來局裡吧,我把他們也約過來。」
「那就拜託了。」
合上電話,馬嘯風把床上的錢又弄回袋子裡去,再把皮袋和衣櫃都回復原狀,接著便離開了鄭家,今天忙活了一天,總算弄到許多有價值的信息,也算是對得起口袋裡張標開出來的那張巨額支票。
馬嘯風離開鄭家,開著車回自己公寓的時候,位於南領路的張家大宅,卻發生了一些事情。
燈光通明的豪宅裡,寬敞的大廳裡卻只有古董大王張標和幾個僕人,張標正拿著電話不知道和什麼正在通話,幾個僕人正打掃著大廳,保持著豪宅的乾淨。
「……那就這樣吧。」張標哈哈一笑掛斷了電話,但電話一掛,他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兒子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整天一付神經質的模樣,讓他怎麼高興得起來,張標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一根雪茄抽了起來,心裡真不是滋味。
但願那姓馬的男人能夠盡快把事情解決了吧。
張標歎了口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卻響了起來,一個負責大宅保安的人員急忙跑了進來,張標皺起了眉頭,說:「阿全,怎麼勿勿忙忙的,出了什麼事了?」
名叫阿全的保安神色緊張,滿頭大汗地跑到張標身邊,壓低了聲音說:「老爺,怪事,出怪事了,少爺從德國買來的那兩條獵犬,全死了!」
「什麼?」張標手一抖,雪茄就掉到地上:「阿全,你可別胡說,我吃完晚飯到後花園散步的時候,還看它們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死了呢。」
「我也覺得好生奇怪。」阿全摸著自己的光頭腦袋說:「我喂完它們吃晚餐後就走開了,剛才聽到它們低聲叫了幾句,聲音像是很害怕,老爺你知道的,那兩條獵犬凶得狠,連我這經常餵它們吃飯的人還要小心翼翼地接近它們,我就奇怪了,有誰能夠讓它們害怕的,於是便去查看一番,誰知道,我去到的時候,它們已經倒在地上了,而且,而且……」
看著阿全欲言又止的樣子,張標不由惱怒地說道:「而且什麼?把話給我說清楚了。」
阿全吞了一下口水說:「而且死得很恐怖啊,我看到它們的身體裡都長出了樹枝一樣的東西,那些樹枝刺破了它們的身體,血都流了一地啊。」
張標打了一個冷顫,這樣的死法未免也太詭異了吧。
「走,帶我去瞧瞧。」
一主一僕來到後花園的時候,月光似乎也透著一絲邪惡的味道,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像是剛死的魚透出的味道一般,阿全領著張標走到草地的狗屋前,月光下,兩具狗屍顯得猙獰無比。
無數帶著草葉的植物根莖從狗屍的表體下穿刺出來,其中一隻狗的眼珠子被這些根莖刺破,甚至它們張開的嘴巴裡也長出這種恐怖莫名的植物,狗屍的血已經流乾,屍體附近的草地上,綠色的草地被血所染紅,在月光下透著暗紅的顏色。
「這…這……」張標愣住了,他一輩子也未曾見過如此詭異的死狀。
阿全大著膽子問:「老爺,要報警嗎?」
張標搖著頭,只是說:「這事不准和少爺提起。」
阿全連忙應諾,張標正要吩咐阿全把狗屍秘密地埋掉,卻在這時,大宅的方向傳來一聲利叫,聽聲音,卻是自己的兒子,頓時,張標嚇得面無人色。
(收藏收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