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勇在掉了一地雞皮疙瘩後,決定離開病房,不去打擾這兩隻小鴛鴦。
而於素秋在激動過後,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的身體一陣虛弱,馬嘯風體貼地扶著她的雙肩,讓她慢慢躺到病床上,於素秋捉著馬嘯風的手,男人手心傳來的溫暖告訴她現在並不是在夢裡。
兩年了,於素秋和馬嘯風呆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卻沒有兩個月,不足六十天,超不過兩千個小時,很多時候,兩人只是在晚上在外邊吃個晚餐,看場電影,然後就勿勿地分開,於素秋回了家,而馬嘯風,大概是沒心沒肺地去趕他的午夜場。
但現在,這個男人卻突然說要陪自己一天,是他良心發現,還是想做些事情補償自己這兩年的苦等,但無論是哪一樣,馬嘯風願意作出這樣的承諾,於素秋已經覺得很開心了。
有時候,開心和幸福可以因為很小的事情;有時候,人並不是太難滿足的動物;只是更多的時候,許多的人都忽略了這一點,忽略了你所愛的人,他或她所需要的,可能不是鑽石別墅,而可能只是短短一天的共處時間而已。
把於素秋的手放回床單裡後,馬嘯風輕聲說「素秋,你再睡會,我下去給你買份早餐,你喜歡吃白粥還是油條,嗯,不好,油條是煎炸的,對身體不好,還是喝白粥吧,再幫你買只鹹鴨蛋。」
看著馬嘯風逕自為自己安排著早餐,於素秋突然覺得以前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只要是你買的,我都喜歡。」
馬嘯風點了點頭,又細心地把打開的窗戶合上一些,省得早晨還微涼的風把於素秋給吹感冒了,做完這一切,他才走出了病房,於素秋在滿足中合了合眼,隨後又沉沉睡去,直到被一陣香味弄醒了,小肚子馬上叫了起來,害她臉上一紅,卻見到馬嘯風正在床頭的櫃子上把一碗皮蛋瘦肉粥小心地盛好。
於素秋想,要是每天都看到他為自己盛粥就好了,但隨即她又搖了搖頭,馬嘯風不是安於現狀的貓貓狗狗,而是一匹充滿野性的狼,從認識他的第一天開始,於素秋就知道自己不會那麼輕易綁得住這個男人的心,也曾經有那麼幾次想要忘卻這個男人,但每一次努力之後,於素秋發現自己完全辦不到,要忘卻他的時候,於素秋才發現自己的心房裡已經被他的影子填滿了。
「嘿,買不到白粥。」馬嘯風的聲音打斷了於素秋的心事。「只買到皮蛋粥,不過這東西也蠻好的,清腸胃,更加適合你這種熬夜又不懂得照顧自己的小傻瓜。」
他拿著一碗香噴噴的粥坐到於素秋床前,然後用湯匙輕輕勾起一羹,緩了緩讓熱氣稍微消散後,再拿到於素秋唇邊,這份細心和體貼馬嘯風還從來沒有在別的女孩子身上用過,這讓他不由心想,萬一將來自己一個不好真的結婚了,也會是一個體貼老婆的好老公吧。
於素秋的感動自不必說,她在心底告訴自己別想太遠的事情,即使以後還是會分開,但只要記住他此刻的溫柔,卻也足夠以後慢慢回味了,於是她看著馬嘯風,想把他此刻的模樣刻在心裡,然後張開嘴,小口小口地把粥吸吮進嘴中。
才吞下一小口,於素秋突然「呀」的一聲,嚇得馬嘯風以為粥太燙了,誰知道美女醫生卻吐了吐舌頭說道:「嘯風,我還沒洗臉刷牙呢。」
馬嘯風才隨著省起還有這件事情,彈了彈於素秋的臉蛋說了聲「小糊塗蛋」後,於素秋手腳麻利的把自己手腕上只剩下一點點的吊針拔了出來,隨後套上病房裡配發的布拖鞋自己跑去走廊邊上的洗手間梳洗去了。
馬嘯風無所事事地站在窗口看著下邊人來人往的街道,在這下面的人群裡,又有誰知道昨晚這個地方正發生了一件相當可怕的事情,如果不是馬嘯風來得還算及時,那麼中心醫院的一個美麗醫生就會隕命在一隻妖怪嘴裡了。
必須盡快把它找出來!
馬嘯風用著手捶了捶窗沿,但想是這樣想,卻毫無線索找得到這只妖怪的藏身處,如果每天晚上在它捕獵的時候巡邏全市又顯得過於被動,而且效率也低,可一時之間,馬嘯風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能站在窗邊默默發呆。
「咳!」
身後響起一聲乾咳,馬嘯風回過頭,石勇叨著一根油條,手裡提著一袋豆漿站在病房門口。
「你怎麼還在這裡?」馬嘯風皺了皺眉頭。
石勇白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礙到你泡妞了?」
馬嘯風沒去怪他明知故問,他走過去直接剝奪了石勇的豆漿,早上光顧著給於素秋買早餐,他倒把自己那份給忘了,現在好了,石勇送了免費早餐過來。
石勇心疼地看著自己買來的豆漿成為另一個男人的腹中物,於是他憤憤地說道:「你搶了我的早餐,那咱倆靖南酒家那一頓就扯平了。」
馬嘯風不由失聲說道:「石頭你也太會計算了吧,一個豆漿抵一餐飯,你不下海做生意真是太浪費你這人材了。」
石勇撇了撇嘴,剛好見到於素秋走回病房,為了保持自己這付人民警察的形象,石勇決定不和小肚雞腸的馬嘯風計較,他嘿嘿說道:「別說我不識相,我馬上就走,只是不得不提醒你,晚上你小子最好給我歸隊,要是老子時運低碰到那只妖怪而光榮犧牲,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這重色輕友的傢伙。」
馬嘯風點頭應道:「安啦,你還欠我一頓飯,我不會讓你那麼容易掛的。」
石勇笑罵了兩聲,再和於素秋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吃著粥,於素秋還不時分了一兩羹給馬嘯風,兩人不時說著笑,時間便這麼一點一滴地過去了。
收拾碗具的時候,於素秋隨口問道:「嘯風,昨晚襲擊我的兇手捉到了嗎?」
馬嘯風搖了搖頭:「還沒,石頭他們正在努力呢,還有,最近你不要晚上十二點後還在外頭閒逛,最近不太平啊。」
於素秋聽說地點著頭,隨著想起什麼說道:「嘯風,昨晚襲擊我的,是人嗎?」
馬嘯風正在削著蘋果,一聽於素秋這話,差點沒把刀子往自己手指上削,嚇了於素秋一跳。
「素秋。」馬嘯風沉默了一會,說道:「你看見,那個兇手的樣子?」
這一次輪到於素秋搖頭了:「沒看清,但是,我好像看到那東西有牙齒,像狼狗一樣很長的牙齒,還有一雙紅色的眼睛,怪嚇人的。」
隨後她又看向馬嘯風:「嘯風,還好你救了我,你還用匕首射那東西吧,我看到你那匕首好像還發著光的樣子,嘯風,你真的是自由撰稿人嗎,雖然當時我嚇得慌,但還是看得出你的身手比特種兵差不了多少,離那麼遠還能用匕首射中它。」
馬嘯風又是一陣沉默,於素秋開始提出疑問,他本來想當時嚇得不行的於素秋會忽略了他的表現,但現在看來只是他一廂情願而已。
而說出這話的於素秋也感到後悔,她明白只要是人,總會有一些秘密,儘管從昨夜馬嘯風的表現看來,這個男人的秘密還不少,但自己應該聰明的選擇不問,或者用另一種方式來問,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赤裸裸的逼問。
暗器自己一聲笨蛋,於素秋不等馬嘯風開口自己跟著說:「你如果覺得不想說可以不說的。」
說完這句話,於素秋更後悔的,這不等於拐了個彎逼供嘛。
看著著急得不行的於素秋,馬嘯風笑道:「好了,素秋,反正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等這事一了,我說些事情給你聽吧,你可以把它當成故事來聽,總之,我會讓你多瞭解我一些的。」
馬嘯風的話讓於素秋提著的心放了下來,接下來,兩人都小心地迴避這方面的話題,到了下午五點鐘,馬嘯風還是和她告別,畢竟現在還是捉到那只妖怪要緊,而要補償於素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於素秋也不留他,馬嘯風今天陪了她一整天,她已經覺得很滿足了,於是馬嘯風在留下明天還會來看她的話後,便離開了病房。
走出醫院的大門,太陽依然沒有降低溫度的打算,夏季的白天總是漫長一些,即使現在是傍晚,卻依然沒有黃昏的景象,馬嘯風伸了伸懶腰,他決定自己先去吃個晚餐,再去找石勇合計著找妖怪的事情,卻在醫院大門口,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男人擦身而過。
馬嘯風本不作多想,抬腳走不上幾步又停了下來,他回過身,剛好看到那個男人站在醫院門口露出沉思的模樣,他像是在觀察著什麼,但馬嘯風注視他的目光卻引起他的反應,他朝馬嘯風看了一眼,然後笑了笑,便轉身就走。
馬嘯風立刻決定跟上他,不知為什麼,他心底隱隱覺得這個男人有些不尋常,或許,還和這次事件有著一些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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