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你可以當作是我最後一次的任性,蕭家不是我要的生活,你應該把一切丟給蕭亞,而不是我這個無關的人。」
「你瘋了,你知道在說什麼嗎?」蕭亞豪不客氣的一拳打在蕭凜的臉上,他是真的動氣了。
蕭振峰默默的注視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甚至在聽了蕭凜的話後,臉上也沒有出現過一點點動容。
嘴角破裂,蕭亞的拳頭是實打實的揍了過來,一點都不含糊。
「這是你應得的,就像你自己說的,我欠你的。」蕭凜對著蕭亞嘿嘿了兩聲。「蕭穆從來不會對一個人上心,在燕京他出現在你身邊的時候,我就在想你這個穆容允究竟有多大能耐可以讓他甘願為你操心。」說著蕭凜望向自己的父親,他自嘲的笑了笑。「我對我十歲前是沒有記憶的,這個你們都知道吧,至今我都不知道我十歲前是如何生活,我的記憶從我出現在蕭家開始到現在。」
「說夠了的話,就可以出去了,你的任務到此可以結束。」蕭振峰突然打斷蕭凜的話,他背過身不再去看蕭凜。
「把那句話說出來很難嗎?」蕭凜幾乎是在咆哮的對著蕭振峰喊道。「你把我當成蕭家繼承人來養著,不就是為了最後那一刻嗎?作為你的槍,除掉所有的人,完成你的霸業,然後再打入地獄,就是你報復的手段。不是嗎?」
蕭振峰皺皺眉。「這就是流一告訴你的?看著那張跟我一摸一樣的臉,就搞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嗎?」
蕭凜楞了下,如果不是被蕭亞用力抱著,他真的很想上前撕碎這張臉,總是帶著無形的假面,將心事隱藏在心底的假面。
「老秦!」蕭振峰按響桌上的電鈴,秦爺出現在書房門口。「把這個蠢貨給我帶出去,不准他離開房間一步,等他冷靜後再放出來,想不明白就一直關著。」
秦爺看著蕭凜歎了一口氣。這對父子總是這樣。從來都不懂得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說事,沒有一次不是在大吵後結束。
秦爺找了了四個人硬是將蕭凜給帶了出去,因為有秦爺在,蕭凜收斂的不敢出手。怕傷到這個從小就看著他長大的老人。他最後望著蕭振峰的雙眼時絕望的。越是接近事實的那一刻,這樣隱藏幾十年的絕望就會越深刻。
蕭振峰閉了閉眼,他無法去揮開蕭凜的痛楚。阻止只會讓他更加深入的去探尋。
「蕭凜說的都是事實嗎?」蕭亞沒有走,在蕭振峰面前,他很少說話,有也是無情的嘲諷。「他說的是真話?」
蕭振峰冷眼看著蕭亞,吸到一半的煙滅了,沒有習慣點兩次的煙,蕭振峰重新拿出一根點上。
「是事實又如何?」
砰!蕭亞一拳頭揮了過去,但沒有打到蕭振峰而是擦著他的邊打在了一邊的書櫃上。
木屑紛飛,書本散開的落在地上。
「你還是不是人!」蕭亞壓抑著痛苦的吼道。「把我送給穆容允,就是為了你那骯髒的理想,用一個無辜的人來養成你的殺人機器,你究竟有多變態!」
蕭振峰呵呵呵大笑起來。「現在擺在你面前只有兩條路,替他死,或者回來完成你該完成的使命。 」
「我拒絕!」蕭亞低聲吼道,即便不是蕭振峰的對手,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妥協!
「你們不要太天真了,華清逸雖然聰明,但是那些放出去的證據隨隨便便都可以被那些資深專家找出破綻,只要有一點點漏洞,你們殺死權翔琳就是謀殺高級官員,那是重罪。」
「所以你告訴蕭凜你會推我出去,是因為你知道他不會讓你這麼做,最後,你在利用他後再殺 他,為什麼?」
「需要理由嗎?」蕭振峰反問道。「我的決定需要告訴你理由嗎?」
蕭亞鄙視的看著蕭振峰。「只要有人拂逆你,就會遭到迫害。但是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們都不再是小孩子,任由你擺佈,你想要對付無法控制的穆容允,就自己想辦法,至於你說的那些什麼殺人罪啊,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對我來說根本就是無所謂,相信蕭凜也是這樣想的。是不是蕭家人都跟我沒有關係,我也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是我的父親來看,我會選擇蕭凜是因為我知道他能走到最後,而不是因為我是你的兒子。」蕭亞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流一有一句話說對了,你是個可憐的人,他作為你的弟弟感到噁心,蕭家不是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你的王國,你自己呆著吧!」
砰的一聲,蕭亞重重的關上門,響亮的聲音震碎了整個蕭家。
蕭穆站在走廊的一頭,見蕭亞出現在門口,他迎了上去。「這次真的決定了?那個小雜種值得你這麼做?」
「如果他是雜種的話,你我就連畜生都不如了。」蕭亞對著蕭穆笑了笑。「我們不會再回到這裡,真正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人,沒有比你更適合的人選,你跟老頭子一樣冷血,比我和蕭凜都看得明白這個世界。」
「把你送到蕭凜身邊,是我做的最錯的事。」蕭穆淡淡的吐出一口氣。「他在三樓第二個房間,門口的人已經被我支開。」
「謝謝!」
「蕭亞,今晚你們離開這裡,就真的跟蕭家斷了關係,你要考慮清楚後果。」蕭穆在蕭亞走上三樓的時候還是出言警告著。
蕭亞略微停下身子,僅僅是一會會,消失在了三樓的拐角處。
蕭凜一個人靠著床坐在地毯上,胸口激烈的起伏著,明明知道的那麼清晰,卻在事實面前如此不堪一擊,整個頭皮都是發麻般的寒冷,那一刻那就想知道自己是誰,只要這句話衝出口,那麼或許他真的可以解脫了,但是他沒有,原來自己也有真正害怕的時候。
蕭亞走到蕭凜跟前,看著無助的像個孩子似的蕭凜,他發現自己已經沒有恨他的理由。
「罪惡城需要你,我們也需要你,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蕭凜抬起頭望著黑暗中的蕭亞,片刻回味著從蕭亞嘴裡說出來的溫柔和需要。
「你得為你的衝動負責,好好的談判被你給弄砸了。」蕭亞一把托起蕭凜。「有話回去再說,現在不走,就要打架著出去了,我們還都帶著傷不是嗎?」
「不後悔?」
蕭亞懶得理蕭凜,從三樓望出去裡蕭家大門還有一段距離,他跳上窗台朝著一顆大樹跳了過去,蕭凜跟著躥了出去。
樹梢承受著兩個人的重量,向一邊歪來了過去。蕭凜看了看四周後,朝著另一顆樹頂跳了過去,兩個人都方向是如此的一致,具有默契,都放棄走前面,而是朝著最近的圍牆邊靠近。
一路上並沒有什麼保鏢來阻擾,一切都進行的十分的順利。站在屋頂的蕭穆俯視著兩個人的身影,在夜色下看不清他的臉。
「放他們走是你的主意?」蕭振峰拿著煙斗在秦爺的陪同下來到蕭穆的身邊,從他的視線下已經看不到蕭凜他們的身影。
「父親,你這次真的過分了。」蕭穆沒什麼情感的說著。「這是我替你做的一件好事,但是我不希望父親在去動他們的腦子,現在留在你身邊的人不多了,不想你後繼無人就對我誠懇點,或者你想把希望寄托在那個歌手上,我也沒有什麼意見。」
蕭振峰哈哈哈笑了起來。「你也是會為別人考慮的人嗎?利用人心,不正是你的手段?」
「知子莫若父,謝謝父親的誇讚。」蕭穆跟著蕭振峰笑了起來。「至少有人替你收場,而你不過是動動嘴皮子而已。」
蕭凜與蕭穆跑出一段路後,一輛熟悉的白色停在了街道邊,華清逸以優雅的姿勢倚在車門邊抽著煙,一見蕭凜他們,立刻上車發動車子。
「打起來了?」看著蕭凜嘴角上的裂口,華清逸沒一點點吃驚。
「我打的。」蕭亞坐在後座,蕭凜把華清逸拖了出來,自己坐上駕駛座。
「啊!」不是很瞭然,但是華清逸也沒有打算追問下去。「繫好安全帶,最好越緊越好,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啊。」
話音剛落,兩個人已經毫無預警的向後倒去。
掛檔都不帶起步檔的,直接飆升的告訴,這是要多瞭解汽車的性能才能在合適的轉速中切人檔位,不會卡檔啊!
白色路虎幾乎是沒有目的的在街上衝撞著,華清逸拉著扶手,這是蕭凜在發洩的方式,沒有任務可以去殺人,就會用速度來發洩,雖然他是幾個人當中車技最好的,但是跟蕭凜比,這個傢伙是最不要命的,完全不顧周圍的車輛,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他最苦悶的時候。
車內一片安靜,都相當有默契的閉上嘴來,感受蕭凜用不要命的方式發洩情緒的過程。即使他們都有著堅強的心臟,但是依舊被窗外幾乎看不到景物的速度感到後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