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夜禁的魄
黑醫的背影看起來十分的僵硬,甚至能從他寬闊的背脊上感受到他的憤怒,蕭凜在他半步遠的距離處停了下來,多少能擦覺到他的不滿,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洩露出來罷了。
「有什麼就直接說,我沒有太多時間等。」
黑醫刷的一下轉過身,手裡已經亮出了他的尼泊爾軍刀,刀頭離蕭凜的鼻尖只有兩個分,再稍微快一些,手臂的距離在出去一點點,那只高挺的鼻子就被削去了一大半,而當事人卻絲毫沒有晃動過。
「對一個剛剛恢復過來的病人動刀就是你做醫生的準則嗎?」蕭凜用手指輕輕撥開眼前的尼泊爾軍刀。「把它收起來,我知道它的威力,很危險。」
「姓蕭的,你是在耍我嗎?」黑醫沒頭沒腦的話讓蕭凜皺起眉,漆黑的雙眸審視著他的憤怒,卻不得而知. .
「你在生氣!我能活著回來對你來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蕭凜故意的將話題拉扯到很遠的地方,也故意將黑醫的情緒激化到了頂點。
黑醫看著蕭凜,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一拳就這個礙眼的傢伙打飛出去,但是他沒有。「以你這兩處的傷口根本撐不到最後,在夜市受到槍傷,帶著一個人還能跑出幾百米進入工地躲藏,再由建築工地到小區足有千米,就算你的體力過人,也無法在殺死幾個對手後從高處跳下還能持續跑動。蕭凜你可以瞞過別人,但是你無法蠻過我。」
「你應該知道我的體質跟一般人不同,能撐下來也是很正常的。」
「是嗎?沒有用其他的嗎?」黑醫猛的衝上來一步,比蕭凜要高出半個頭的他額頭幾乎要碰撞到了蕭凜的頭上。「你真的不知道『夜禁』?你敢說你不知道!」
「『夜禁』?」蕭凜楞了一下,他反覆咀嚼著這兩個字,楞了一下後抬眼瞅著黑醫。「這是你生氣的原因,你覺得我耍了你?」
「難道不是嗎?在你被送回來的途中我把過你的脈,脈象像是被人再斷了般,你強行將自己的脈象重接,借由的力量不是『夜禁』中的魄是什麼?你明明就有看過『夜禁』。卻在我面前裝傻。要我替你找出『夜禁』,開什麼玩笑。」
蕭凜退後了一步,他調息著自己的呼吸,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我並不知道你說的『夜禁』。的確我是運用了邪術。這也是我師傅交給我的。從小我就跟著他身邊學了不少東西,但我可以人格保證,我並非知道你口中說的『夜禁』。而我想要找到這本東西也是想破開謎題,對上面的東西並不感興趣。」
「人格保證?哈哈!」黑醫乾笑了兩聲,不再說話。
「你對『夜禁』很熟悉,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蕭凜對在無人島上那個紫袍的人十分的介意,儘管最後他是殺死了流一,但他始終覺得自己殺死的並不是那個人,那個令他有恐懼感的人。「有沒有聽說過兩個人同時存活在一個人的軀殼中的東西,或者說依附在另一個人身上的術士?」在提出問題的時候,蕭凜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混亂,也許他說出來不會有人相信,只會認為他看花了眼,但是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會知道這當中的事實,這個世界上的確有人格分裂的存在,一個軀體中有兩個靈魂,但是只要軀體死了,那麼靈魂也會死亡,然而徘徊在蕭凜心頭的絕不是什麼靈魂的死亡,所以他寧願相信那個叫流一的人很有可能是被人用了咒或者是其他什麼法術。
「沒有!」黑醫這次倒是走的乾脆,這反而讓蕭凜的懷疑更加的深切。
嗚嗚!一直毛茸茸的腦袋蹭了過來,濕熱的石頭舔舐著蕭凜手指,拉回了他的思緒,鴉圍著他轉來轉去,它能輕易感受到蕭凜的動盪。「晚上,我們就行動,不用擔心這次會帶著你一起。」
揉著鴉的腦袋,不是這個傢伙恐怕他們不會那麼快找到自己,想不到意外弄回來的傢伙,盡然可以成為如此相同的夥伴,蕭凜覺得那次苗家之行多少還是有了收穫。「你的任務就是去找到你的女主人,其他就交給我這個男主人好了。」
「什麼叫今晚就行動?」剛回轉身就見耶律守與華清逸兩個人雙手抱胸的站在那裡,就像兩個門神一般斜著眼盯著蕭凜,嘴角上都是掛著極度不滿的冷意,尤其是華清逸,那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蛋此刻yīn森的跟給妖姬一般。
「你們站在這裡多久了?」
「該聽到的都聽到了,不該聽的就要看你是自己說,還是打一架後再說。」華清逸的威脅並不是很具有威懾xing。
「羅伯特來消息了,不過只允許我一個人過去,否則當場撕票,我只帶鴉過去。」蕭凜知道自己想瞞也是瞞不下去的。
「你在找『夜禁』?」蕭凜的答案在意料之中,但是關於他與黑醫之間的另一端對話讓他感到不安。「你為什麼要找『夜禁』?」
「洪煉留下來的字符可能跟『夜禁』有關,我查過不少資料都無法與之匹配,或許『夜禁』可以解開這個謎底。」
「這是黑醫跟你說的?」蕭凜點點頭,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耶律守的質疑叫人不舒服,。
「你並不相信黑醫,他是特洛伊相信的人,而且我也相信他。」
「我查不到這個人的身份。」這點足以讓耶律守產生懷疑,沒有暗黑查不到的東西,但是黑醫的身份就跟擺在桌面上的紙一樣透明,所有關於黑醫的資料太過齊全,反而叫他懷疑。
「我們的敵人還少嗎?」蕭凜反問到。「這次我自己去,你們誰都不要跟著,也不要妄想偷偷的跟過來,鴉的鼻子絕對比你的手下要靈敏許多,任何一點會傷害到夏雪的可能,我都不想在今晚出現。」
「至少讓我們做好最全面的部署,而且你才剛剛醒過來,這裡還有子彈沒有取出來。」
「取不出來了。」
並非處在冬季,夜卻來得特別的快,白se的路虎飛馳在公路上,十字式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有力而堅定,駕車的人目注著夜慢慢降臨,對於他來說車程才剛過半,副駕駛座上的乘客有點異類,四肢著地,長長的尾巴拖墜到了座位邊上,一隻大腦袋四處轉動著,看得出它與主人一樣是心不在焉,顯得低靡。
蕭凜不明白為什麼將交易的地址設在那麼遠的地方,可以說是在巴勒莫邊上的城市,兩座城市的交接處,確切的說交易地是另一個城市的管轄,即使發生什麼案件要追查起來,手續也會變得很複雜,這對於邵偉華來說是不屑做的麻煩事。
沿著公路,用來記錄交通的攝像頭下,蕭凜總是會將車子刻意的放緩,經過後才又加速起來,充分的讓攝像頭記錄下他的臉,這無疑是留下了證據,但也是一把雙刃劍,就看怎麼運用。
架在車上的手機不停的響動著,鴉好奇的望著一塊像玻璃鏡面一樣的東西嗚嗚著,同樣的號碼已經連續幾次的響起,居然可以衝破他的防線進入接聽狀態,想必是知道自己誰而動用了不法手段,陌生來電總是帶給蕭凜不太好的預感,從很早開始,這種預感總是跟隨著他,潛意識當中是想拒絕陌生來電的。
儘管主人討厭,但是鴉卻對它很感興趣,伸出只爪子蹭著這個發光東西,還沒有等蕭凜出手攔截,電話被鴉無意的滑動給接通,慕容冷月甜美的嗓音頓時想了起來。
「怎麼不接我電話?啊,不,你居然沒有存我的電話。」標準型的質問,讓蕭凜皺了下眉,他瞪了一鴉,後者像是做錯事的孩子鎖縮起了腦袋。
「啊,嗯!」
「在哪裡?我想見你。」這句話又讓蕭凜皺了下眉,這個女人似乎對於剛剛發生過的事完全沒有知覺,就像是個沒事人一般,還是說本來就是這種沒心沒肺的人。
「我現在沒空,有什麼就在電話裡說。」
「邵偉華已經答應放了夏雪,我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慕容冷遇也不再任xing的質問,能聽到蕭凜的聲音就好。
「放了夏雪?」蕭凜在心裡冷哼了一聲,嘴角不自然的翹了起來。「你怎麼能肯定他會放入?」
「因為,因為……」慕容冷月剛想要說原因突然想起了邵秦亦的話,而吞了自己的聲音。「你不要問那麼多了,反正一會你就能見到夏雪了,不要太感激我,這是我的回禮,謝謝你那天救了我,我做到了我的承諾,所以……」
「你做到了你的承諾,所以我也要兌現我取你的事實是這樣的嗎?」慕容冷月楞了一下,雖然是隔著電話,但是她能明顯感覺到蕭凜的僵硬。
「我沒有這麼說。」
「什麼時候?」
「什麼?」
「你不是說邵偉華會放了夏雪嗎?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