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不是警察局,不會提供任何場所給予解剖屍體的可能,這裡進出的都是一些患者或者是陪同的家屬與親友。
面對著院方堅決的態度,無奈之下只有將屍體先帶出回市警局的地下室進行解剖。這個沒有問題,然而放出去的鳥舊就像是撲出去的水一樣難以收回,重新回到北區的吳霜,說什麼都不肯再離開半步。兩個人僵持著,而在一邊的趙所長卻有著無比的擔憂。
吳霜是個固執而倔強的女人,不是特殊情況下,她通常都不會因為自己的決定而退讓,所以她的,堅持讓穆容允很難辦。
「你可以帶著屍體回警局。」吳霜很從容,她看向穆容允的眼神也是異常的單薄。
「你要我帶著這個東西做出租車嗎?」穆容允氣結的指向一邊用醫院專屬的塑料包裝袋裹起來的屍體,失去冷凍箱的保存,在現在這個季節下,屍體保存的時間已經幾個小時,而現在他們為了去留的問題已經浪費不少時間.
加上路上的時間,屍體還沒有到警局就會發出臭味,相信沒有一輛出租車願意做這件事,就算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穆容允相信沒有那個人願意觸自己霉頭,沒事找個屍體當乘客的。
吳霜沒有想過這個運輸的問題,似乎已經習慣了每次有屍體出現時,自然會有車子將它們帶回警局,而此刻,她也很茫然的看向了穆容允。「可以找他。」
「我?」趙所長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他猛的搖起頭來。「不行,這個絕對不行。」
「為什麼不行?出租車是私營業主,我們不能強求人家來接受,但是你不同,你是一區之守,人死在你這裡,我們要求你進行配合把屍體運回去,有什麼不行的?」吳霜的強詞奪理在兩個男人的耳朵裡聽起來就是無理取鬧。應該可以有更好的辦法,但是吳霜不願意去想。
「話是沒有錯,但是以現在烈日當頭的溫度來推算,我們沒有到市局。這個東西就會發出異味,對屍體的保存也是有著折損的影響,我不想因為運輸途中的任何問題導致到這個案件的偵破。」趙所長說的理直氣壯,吳霜從他的字裡行間中找不出反駁的地方。
「如果你是怕這個,去弄點冰塊來不就好了?」對於吳霜的提議穆容允不予理睬,他一個人走向了一邊的屍體,包裹著屍體的藍色塑料袋上充滿了水汽。
「吳隊。這麼麻煩你不如直接去弄輛殯葬車把它拉走,還省事的多。」趙所長也有堅決的時候,他說什麼都不會把車借給這個女人用來拖屍體的。
穆容允帶上手套把塑料袋撕開一個口子,讓裡面的水蒸氣給洩露出來,兩極溫度的差異會促進屍體腐爛的時間。「我想兩位在爭執的時候,是否考慮一下死者的家屬。」吳霜回頭瞪著穆容允。「我需要解剖屍體,我懷疑這個人是非自然死亡,需要家屬同意簽字。」
「趙所長。你能聯繫到死者家屬嗎?」
「這個孩子是我們所裡的,名字家張強,沒有雙親。倒是有個姐姐在學府路做事,已經通知過她了,但是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死者叫張強,聽這個人的口述,家庭條件很一般,而且似乎姐弟之間的關係也很微妙。「她弟弟死了也不過來看下嗎?」
「哎!」趙所長突然歎氣起來。「怎麼說吶,張強在我這裡挺好,做事認真,也很聽話,人緣差了點。可能是因為性格關係,比較孤僻的一個人,不怎麼愛跟人打交道,你們是知道的,現在這個社會就是要嘴巴會說,才能有人脈是。」
「趙所長。想辦法找到這個人帶到市警局。」吳霜對邊上的屍體感到糾結,現在不能馬上進行解剖這是一個大問題。「找車送回市警局。」
總不能把屍體一直放在這裡,也不可能再送回醫院,更沒法直接拉去火葬場,這都是不合情理,而對死者更是一種折騰。
趙所長當即撥通了殯葬車隊的電話,才算是將屍體運了回去。穆容允本應該是跟著一起回去的,但是他選擇了留下,算不上是對吳霜的瞭解,總是覺得這麼放著她,她稍後一定會跑去磚窯廠,而讓他感到奇怪的是華清逸去了哪裡?
死者張強的姐姐名叫張倩,人如其名,如花似玉。在學府路的一家學生餐廳工作著,打個下手,工資不高但是包吃包住,還算能養活自己,弟弟張強雖然在派出所裡做事,公務員的工資也就那些,逢年過節的還有點福利可以拿回去,每個月還是會貼補姐姐一點生活費.
因為張倩是個單親媽媽,有個兒子才三歲,至於孩子他爸她自己也不知道,想來過去的那段生活勁烈也是動盪不堪,現在或許是有著後悔,看起來是有洗心革面的樣子。
趙所長在學生餐廳的後廚找到了正在刷盆子的張倩,低著頭,散落在額前的髮絲擋住了她的臉。趙所長走到邊上一個穿白色工作服的人邊上,小聲的說了幾句後,工作人員回頭看了吳霜她們一眼後就衝著刷碗的人叫了起來,聲音聽起來似乎不是那麼友善。「張倩,市警局的人有人找。」
張倩楞了下後,抬起頭,大眼忽閃著驚異的光芒,她脫下手上的塑膠手套後,整理了一下頭髮向她們走去。
「有什麼事嗎?」
張倩的淡然讓吳霜對於她的初印象很糟糕,她看起來就像是沒事人一般,現在是她唯一的弟弟死了,而她還能在這刷著盤子,這叫什麼事。
「張強死了。」
「哦,我知道,早上趙所長已經通知我了,不過我離不開。」張倩無所謂的扯動著嘴角。「一會下班了,我會去醫院辦理送葬手續的。」
「我們現在懷疑張強的死因是他殺,需要對他的屍體進行近一步的解剖研究,需要你的簽字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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