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凜微笑著對林之放打著招呼,他看起來比自己還要緊張。「林局,又見面了。」
「怎麼還戴著手銬?吳警官趕緊鬆開。」林之放一見蕭凜手上亮晃晃的手銬就覺得刺眼,他的線上神經有開始活躍起來。「小蕭啊,真是不好意思,有個案子想要請你回來做個協助調查,不知道會不會耽誤你的工作。」
「最近醫院裡沒有什麼事,我很閒。」林之放沒有關門,同樣也沒有人進出外面的通道,這場詢問形同虛設。
「吳警官,把我們收到的帶子放一下。」吳霜取出帶子放進了身後的設備中。「小蕭這個畫面中的人是你!」
「看起來像是我。」
「那麼我想問你,張騰死的當然晚上你在做什麼?」
「我在校醫院手術室,為丹青動手術。」
「手術的內容是什麼?」
「腎臟移植手術,當晚正好有個捐贈者。」
「有沒有相關的捐贈手續?」
「沒有,當時捐贈者突然並發生亡,沒有來的及簽署捐贈協議,為了救人,我沒有顧忌到那麼多。」
林之放對著吳霜點點頭,他對蕭凜的回答還是相當的滿意。「那麼你看看這個畫面的手術過程是不是你在做腎臟摘除手術?」
這次,蕭凜很仔細的觀察著畫面,每一個鏡頭的晃過,他都看得十分的仔細。「我只能說畫面中的人是很像我。」
整個角度都是由上而下對著他的頭頂,只有最後一個畫面是對著他的臉。蕭凜陷入回憶中,如果他沒有記錯,這是他做完手術後,法醫從白色防塵罩中出來的時候與他的第一次面對面,那麼以剛剛那個角度的拍攝,它是拍不到他這個畫面的。
「林局長,我覺得這個帶著有點問題。」
「你說說看。」
「在之前的畫面中正攝像機的鏡頭是對著頭頂的位置,也就是說由上而下的俯視角度。最後一個畫面卻是由正面直視的角度,這個是不是有點不妥?」
聽蕭凜這麼說,林之放與吳霜再次將畫面倒了回去,仔細看下來。的確是這麼一回事。「你是說這個有作假成分在裡面?」
「我不是專業人士不能肯定,只是覺得畫面有點問題。」蕭凜重新注視著畫面,當時還有誰在他們的面前,能在這麼近的距離攝像,不,當時沒有人。那個房間裡沒有人,攝像頭在哪裡?
林之放見蕭凜不說話。他用手肘捅了捅吳霜。「蕭醫生,假設這個畫面中的人是你,你是否是被迫進行非法手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邊上白色的影子是類似於防塵罩的工作,也就是說當時還有其他人在場。」
「吳警官,我想我沒有必要回答你這種假設性的話題,我覺得在這之前還是想從帶子本身來考慮,我對於這盤帶子的真偽性表示懷疑。用這種無根據的證據將我當成犯人一樣審訊,我是要提出抗議的。」
「蕭醫生,我們能理解你的心情。帶子我們是一定會去個認真的審核處理,另外還有一份文書,我希望你確認一下。」吳霜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個用塑封縫起來的幾張紙。「請您確認下上面的筆跡,是否是您的。」
腎臟買賣合同,蕭凜直接找到了最後一頁上的簽署名是他的名字。「不是我的。」
「這樣!」吳霜心裡暗暗的鬆了口氣。「蕭醫生,我們會拿你的筆跡做一個核對。」
「如果沒有什麼事,我是否可以走了?」
「這個……」
「這幾天還是要麻煩你在這裡帶上幾天,在沒有確定你跟此案沒有牽連前,我們是無法放你回去的。」吳霜的客氣有著不容回絕的意思。
「知道了。」
隨著小警察出去,林之放對著吳霜搖搖頭。「林局。這件案子有很多問題,我直覺告訴我,這是有人在陷害蕭凜。」
「小吳,你也看到了,視頻中的人是蕭醫生!」近距離看,不會有錯的。林之放一直在比對著畫面中人和蕭凜本人,體毛特徵上不會有問題,文件的簽署可能會是假的。
說到這裡吳霜喜悅的心情跟著黯淡了下來。「我知道你有意想幫蕭醫生,他也幫了我們不少忙,不過在法律面前還是要人人平等,知道嗎?」
林之放的話說的很重,吳霜不是聽不明白,她無意識的點點頭,隨後又開始重新播放器畫面來看。見吳霜對於他的話沒有什麼太大反應,林之放尷尬的走了出去。
無論倒進倒去多少回,畫面中始終沒有什麼更大進步空間,吳霜盯著畫面也無法找出更多的破綻,從畫面音質中她聽到細微的氣鳴聲,這是在碼頭。她收起錄像帶,放進了包裡,關上了門。
蕭凜坐在一間乾淨小巧的牢房裡,林之放對他算是優待的,離外面那些嘈雜的犯罪分子有點距離,這裡在看守所的最裡面,頭頂上有一個監控器,想必這裡是看押重要犯罪分子的地方。他脫下外套,躺在了與牆壁一體的床上,尋思著。
蕭穆真的是要靠這張粗製濫造的證據想將他關押嗎?那似乎太不把警察當回事,或者說太不把他當回事,那麼他的目的顯然是想將他隔離出來,隨後會怎麼做?
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今天的訪客不會有,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人的話,他想應該會是法醫。手上的腕表,此刻正是警局下班的時間,這個人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會出現。他還是躺在床上,作為迎接這位敵人的不二之選。
「燕京警局的辦事效率的確很高,我昨天才送到的帶子,今天就已經在這裡看到你。」法醫穿著白大褂,雙手插在衣兜裡,被撥向腦後的黑髮整齊的梳在頭頂,看著這副樣子,蕭凜笑了笑。
「要不要進來坐坐?」對著法醫他發出邀請,房間裡還有張凳子。
拉開鐵門上的門閂,法醫走了進去。「林之放對你不薄啊,連鎖都沒有一把。」
「那說明我的人品好。」
「我看應該再舉報一下市警局副局長工作職責問題了。」法醫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何必遷怒他人?」蕭凜側過身,一隻手撐著腦袋,右手在硬的更鐵板一樣的床墊上畫著圈。「托你服,我今天很認真看了你的帶子,技術很爛,連我這種外行都看得出來的破綻,這樣的證據,你想用來拴住我嗎?」蕭凜停止手上的動作,抬起眼。「還有,那張買賣合同,上面的簽署也是有著疑問的,我的名字別人的筆跡,這個也是無法將我頂嘴的證據,況且當時你我都在現場,你應該很清楚簽署人並不是我。」
「我的目的很簡單,蕭穆已經告訴你。」
「我的答案也告訴蕭穆了,你的這套方案無法將我送上法庭,漏洞百出。」
「為什麼你一定要設想成我要送你上法庭呢?」法醫很莫名的瞅著蕭凜。「如果我要這麼做,又何必把帶子交到與你有密切關係的人手裡,大可以交給燕京任何一個警察手裡,都會影響不小的轟動,光就倫理道德上,就已經夠你受的,老百姓才不會管你什麼漏洞不漏洞,只要是新聞,供他們飯後沒事拿出來咀嚼一下就可以了。」
「掌握全世界黑道組織是你的目的,還是蕭穆的?」
「原來你也知道『劫禧法印』的傳聞,啊,你應該知道,作為蕭家繼承人怎麼會不瞭解這些。」法醫嘿嘿的笑了起來,這個時候的他看起來更加陰森。「是我還是蕭穆,有差別嗎?」
蕭凜搖搖頭,差別都不到,就是覺得可惜。
「現在一切都按照你的計劃走了,我人已經在這裡,你接下來想做什麼?」
「做個交易,你登上你的王者之位,我要拿到玫瑰手杖。」
「擁有黑幫最高權利的人必須同時擁有手杖和法印。」他的雙眸中射出冷冷的光芒。「法印在王家,所以蕭穆全力保護。手杖在蕭家,這一直都是一個隱藏的秘密,你是從何而來的?」
「隱藏的秘密?這個世界上哪裡有什麼真正的秘密?」
蕭凜一動不動的瞅著法醫,從十六歲他的父親就已經立定他未將來的繼承人,而在他十六歲生日當即,他親眼目睹了手杖的存在,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接近那個禁忌的一天,隨後,他的父親就再也沒有帶他進入過那個房間,他依稀記得,老頭子對他說過這是他應有的責任,至今他依舊不懂那個責任是什麼,然而去中東回來後,他發現自己離這個責任越來越接近。
「你至少讓我知道,我的對手叫什麼名字!」蕭凜轉移了話題,這個人的目的不單純,這與用武力解決問題不同,面對這樣隱藏自身強大氣息的敵人時,武力已經是一種附屬品。
「穆容允!」法醫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他的名字,並期待著觀看到蕭凜臉上的表情,就像當時他告訴蕭穆時一樣的詫異,猶豫!然而蕭凜令他失望了,他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反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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